第017章： 陰霾2
眼睛一直虎視眈眈，腳一只一只塞進溜冰鞋內，我忘了從未溜過冰，剛起身就來了個手勢語，騰空掙扎一會兒，終於穩住重心，摸著欄杆開始了嶄新的第一步。
感謝這根欄杆，感謝這根欄杆的發明者，感謝發明者早早替我們這些磕壞門牙的新手考慮好！如果不是這根欄杆，我一定和旁邊這個蝴蝶結女生一樣摔個鼻青臉腫！
哎喲喲，又摔倒了，她企圖松開欄杆放手一搏，沒想到還是結結實實栽進大地堅硬的懷抱。看她跌交的樣子，我似乎預先感知了自己的臉痛、手痛、膝蓋痛……
有個家伙卻比我還要先扶起她，臉上盛滿了熱情洋溢的笑容。蝴蝶結女生朝湛曦笑著感謝，待她站穩後，他笑著飛快溜到我身旁，壞壞笑著。
干，干什麼？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就連抓住了欄杆的我還是忍不住摔個四腳朝天！
“哈哈哈，笑死了！”
“臭湛曦，你會倒霉的，你這個壞蛋！”
“誰更倒霉呀，哈哈！你這個樣子真是比沒殼的蝸牛還要好笑，哈哈哈！”
他笑著飛快溜走了。正當我想撐起地面扶起自己，幾個女生朝我們這邊溜過來，好像是杏子的幾個朋友。
干嗎，不會是衝著我來的吧？形勢不利，我才剛被湛曦推倒，光天化日之下，她們該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抓我頭發，賞我耳光吧？
咦……咦……
其中一個女生，其中一個女生……氣勢洶洶向我衝了過來……踩著兩排輪子有點像風火輪的紅孩兒……
啊啊啊！不要，不要撞到我的臉！
我趕忙一個側身，那個女生和牆壁來了個白色之吻……
“曇燕啊，你怎麼死笨死笨的，溜那麼多天還學不會！自己爬起來，真是個笨丫頭！”
一個頭發像面條的女生對那個笨到吻牆的女生揮了一下手，曇燕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怨恨抬起沉甸甸的右腳，朝牆壁狠狠一蹬……
真是死笨死笨的，沒認真學過物理第一冊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嗎？看她用力多少，只要看她被彈出多遠就行了，牆壁也會實行報復喔……
“哎呀，你這個死腦筋，腦袋裡是不是全部裝的面筋呀？你這個笨蛋快點過來！”
頭發才像正宗面筋的女生叉起腰讓她快點爬起來，無奈曇燕已經無法利索爬過來，她們不再管她了，走了過來。
啊啊啊？不會是來對付我的吧？可是她們卻溜向蝴蝶結女生……哦，原來不是衝著我來的，小小慶幸……
“喂，你到底還要裝多久？你是真不會溜冰還是在裝啊？不要以為靠這種方式就能引起湛曦的注意，想被湛曦喜歡你還不夠本！看見他旁邊那個女生沒，她才配。你這種菜只能腐爛在醬缸裡，懂不懂？嗯？”
“我，我沒有……我不認識你們說的那個什麼人，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哎呀呀，你們看她多會裝呀，連我都差點被她糊弄過去了。臭丫頭，警告你再摔交的話，小心點！走！”
蝴蝶結女生莫名其妙望著那些女生，表情愕然，就像那些女生自說自話，而她只不過是個跑龍套的。
“摔交也有錯？難道有人一生下來就會溜冰嗎？呵！”
她冷笑一聲，抓著欄杆慢慢向前走，臉上出現一種舒心的表情。
說的對，摔交也有錯嗎？不過是摔倒了就要遭到警告？那這些新來的不是全部要被警告一通！這是什麼道理？簡直狗屁不通！
當然，這種話我只敢在心裡悄悄罵，實在看不慣她們時不時小小警告那些被湛曦扶過的女生，要怪就怪那個喜歡惹花拈草的花蝴蝶！每次她們從我身旁溜過，尤其人多的時候，我總要偷偷伸出腳絆倒一個，不過那個曇燕不僅腦子不靈活，就連手腳也不靈活，命中率最高了。
嘿嘿，又摔倒了，哈哈！
“嗚～～～讓開，讓開～～～火車來啦～～～漆裡轟隆～～～嗚～～～”
程質虎抓著湛曦的衣角大喊，臉上撒滿了笑容……
後面長長一列人真像開火車，只要經過一個地方，感興趣的人們立即抓著後面那個人的衣角，漸漸成了一列車廂……啊哈，真有趣！就連蝴蝶結女生也被他們捎走了，只要抓住後面那個人的衣角，不會溜也沒關系。
我站在一旁感嘆溜冰竟然有這種玩法，確實挺好玩的，比鬥志昂揚決心抓住湛曦的領子掀翻他，好像還好玩。
“夢晶晶，上車，快上車，抓著後面那個人的衣角就行了，快來一起玩！哎哎，杏子，你別擠進來，這個位置是我的！”
“這個位置以前就是我的，現在也是，也是！”
朝這邊溜過去的程質虎大聲嚷嚷，頭發披在肩上卻不受任何影響的杏子硬生生抓著湛曦的衣角，兩人爭執一番，程質虎只好讓步退到第三個位置。現在火車頭是湛曦，第二個就是肉夾饃杏子。
“嗚～～～閃開，閃開～～～撞到人一律不管哈～～～沒上車的趕緊上車，免費搭乘哈～～～司機是名大帥哥喔！”
程質虎又在撕破喉嚨賣力替某人打廣告了……以為自己很帥嗎？最好翻車，翻死你們一車！沒想到免費搭車的還真不少，人們臉上充滿了興奮勁，一個個精神煥發！
聽到轟隆轟隆模擬聲，我就知道火車又開過來了。我才不和那群小家伙混在一起，太丟人了，只有智商低於五十的人才玩那種游戲！
我溜，我溜，我溜溜溜……
“夢晶晶，你一個人玩有什麼勁呀！快點過來，抓住後面那個人的衣角，快點來玩，好玩及了！”
無論程質虎用什麼甜言蜜語進行哄騙，我都不會上當。和湛曦一起玩？才不要！那家伙已經把我欺負的夠慘，現在還因為校服栽在他手上，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把校服還給我！
想到這，我忍不住大叫，本來想跺腳表示憤怒情緒，硬生生抬起那只少說也有兩斤重的鐵鞋。
“臭湛曦，你到底什麼時候把衣服還給我？什麼時候！啊，你要干什麼？你要干什麼！放開我，啊！”
火車頭突然向我開了過來……啊，不要啊，會壓死人的！湛曦抓著我的雙手，我的臉對著他，腳卻倒退著……
“放手，放手！我害怕，害怕！啊啊啊啊，媽媽呀！”
“哈哈哈！你還叫媽媽，真是臉皮夠厚的！”
“臭湛曦，你還不快給我放手！哇哇哇，你要推到什麼地方去？我的後腦勺不會砸到什麼地方吧？要是磕碰到哪裡，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啊啊啊，放手，放開我！”
“你不是要衣服嗎？還要不要，嗯？”
“要，要……哇，你不要溜那麼快，你會倒霉的，會倒大霉的！”
“哈哈哈，你本來就是那個倒霉鬼，碰見你可真不幸呀！還要衣服嗎，還要嗎？嗯？”
“要要，死了都要，就算把你一口口吃掉，我也要！”
“那麼野蠻，你還是不是個女生？無知的丫頭！”
“不用你管，快點把衣服還給我，還給我！”
“不還不還不還！”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不還不還不還不還不還！”
啊呀，簡直要瘋了！這家伙怎麼那麼倔強，白天應該拉頭牛跟他拼一下誰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好吧，你越嚇唬我，我偏要故作鎮定，任你比流星飛馳得還快，我就是不怕，不怕，不怕……可是我的心跳卻比平常快了一倍……
他好笑地看著我，變化各種姿勢，時而讓我向後傾倒，時而讓我扭動肩膀，時而讓我抬起一只腿……干嗎，想讓我提前學會國標或者拉丁舞嗎？到底鬧夠沒？還要嬉皮笑臉到什麼時候？
正在思考怎麼取回衣服的時候，眼角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修長的身材，褐色的頭發，穿著休閑衣靠在門口盯著這邊看了一會兒……
幾名女生走過來搭訕，他微微低下頭望著她們，臉上的表情沒太多變化。太好了，表現很好，就是別和那些蝴蝶蜜蜂們說話，別說話哈！
說了一會兒，他突然轉身朝門外走去……
啊，別走……
“紀，紀金蘭！”
我不禁呼喊出聲，雖然沒有留住紀金蘭的腳步，可是抓著我肩膀的湛曦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他直直盯著我，猛地松手，我立即向後摔去，幸好摔在別人身上，沒有砸到什麼堅硬的東西。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如果後面是塊牆壁的下場！瘋子湛曦，瘋子！”
我費力從地上掙扎幾下，決定脫下這雙累贅鞋子……脫下鞋後，我飛快跑了起來，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湛曦堵在我的面前，滿臉冰霜。我揮開他的手，拔起腿朝外迅速跑去，身後聽見他憤怒的聲音。
“夢晶晶，你給我回來，回來，回來！”
我停下腳步，跳幾下對他做了幾個怪臉，又拔起腿朝外衝去。他一把扯開杏子的手，朝我這邊快速溜來。
哇！我趕忙加快速度，挑選人多沒有空隙的地方跑去。來到門口，我才知道腳勝過輪子的地方體現在哪裡了！
看著一層又一層的台階，我心裡樂開了花……
站在最上層的我看著氣呼呼抓住欄杆的湛曦，一層一層抬腿費力向上邁。
“真是鍥而不舍～～你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現在就站我前面！來啊來啊，臭湛曦，少得意了！哼！”
“夢晶晶你給我回來，回來，聽見沒有！你現在要去哪裡？你走到哪裡都是一副欠扁樣，快下來！”
“我干嗎要聽你的！除非你把紀金蘭的校服還給我，怎麼樣，談判還算公平吧？我知道你讓我回來干什麼，我知道什麼下場！”
“我不會打你，真的不會，夢晶晶你下來，我只要求你下來就行了～～～”
“下來？好啊……”
我向下跳了一個台階，很快又跳回去。啊哈，看他那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我的臉都要笑爆了……
“看見沒，我下來了，我下來了，不過我現在得上去了，哈哈，拜拜拜！”
正要邁開腳步，下面傳來湛曦低低的聲音……
“你喜歡魚翅是嗎？是不是？”
我沒有回頭看他，但是能感受他的表情一定很哀怨，我的心竟然莫名激動一下，因為紀金蘭還是因為他說的話……我想，應該是前者吧，因為我確實是喜歡紀金蘭，沒錯，哈哈哈……
“我不僅喜歡魚翅還喜歡熊掌，啊哈哈哈哈哈……”
我開心地大聲說道，一路小跳朝一樓方向奔去。不敢幼稚的跳過去，好多人的眼神讓我感覺不適。紀金蘭在這兒嗎？可是，為什麼沒有看見他呢？剛才我明明看見他啊……
走到櫃台前，我向一個服務生詢問道。
“這裡有沒有一位叫紀金蘭的？”
“紀哥正在工作，怎麼了，找他有事嗎？”
“啊是的是的，我是他朋友，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自稱紀哥的朋友可多了，你……”
他狐疑看了我一會兒，完全將我納入自稱派了。不是自稱啊，我的的確確是他的朋友呀！幸好沒讓我亮出身份，他已經替我直接說明白了。
“HERO很大的，我也不知道紀哥在第幾層，你自己去找吧！”
啊？還要自己找，真是大海撈針……
可是怎麼找，地下室我是絕對不會再去了！找到的話該和他說什麼呢？不可能告訴他校服還不能還給他吧！可是究竟要說什麼，我的腳不由自主移動過來，因為，因為什麼呢？
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如果喜歡上一個人注定要經歷悲傷，還要不要繼續……
仿佛聽見湛曦追趕過來的聲音，我趕忙衝出去，跳上一輛TAXI朝外婆家馳去……
哎，又浪費我買一只唇彩的錢了！都怪那個討厭的臭湛曦……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到此為止！
累死我啦！現在我最想做的是洗澡，洗澡，全身上下洗的干干淨淨，一塵不染！
啊哈，雖然不太可能，不過有點潔癖的我如果能擦掉身上一層皮，也不會覺得痛，越干淨越開心，哈哈哈，開心，實在是太開心了！
想起湛曦那句話，我的心真的亂了，亂了……
為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