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陰霾1
黑夜裡有一種聲音，最低沉最孤獨最難忘。如果聽不見，就算用盡所有的辦法都聽不見。其實那是我的心髒注視著一切，所以你聽不見。
——紀金蘭的耳語
“晶晶，晶晶呀！你在哪裡？這麼晚都不見你，運動會早結束了！你的包我替你拿著呢，要的話就來美美美健身館吧，我現在在健身呢！哎，不說了，第一節課要開始了！”
收到語音信箱吉彩兒的留言，我的心情瞬間DOWN到低谷，剛才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現在卻要去討厭鬼家開的健身館，心情真是不怎麼舒暢，哎！
沒辦法，裡面實在有太多太多化妝品了，如果不把包拿回家，心裡一定難過及了，很難過的，沒法比喻……
明天要和吉彩兒一起去上街，我總不能蓬頭垢面吧，雖然很少化妝，但是化妝品不在身邊，一律被視為素臉朝天。算了！去美美美吧，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拿個包嘛，那家伙還能把我怎麼樣！
推開健身館的門，探頭探腦張望幾下……
很奇怪，每次都會與館長碰個正著，這次毫不例外。她一眼瞟見我，用力拉著我的手臂……
哎，又來到了這個是非之地，本來想拿包之後直接跑掉的……
“晶晶姑娘，聽湛曦說，學校這幾天開運動會了是嗎？”
“哦哦，是的，開運動會，開運動會。”
“那他沒撒謊了，難怪你這幾天沒來呢。今天來健身嗎？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了，沒關系，晚點也沒關系，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謝謝，謝謝館長你那麼熱情好客……”
“應該的，應該的呀！對了，上次我把湛曦那臭小子教訓了一頓，噴你一身都是水對嗎？沒感冒吧？真對不起，湛曦這孩子玩心重了點，總體上很善良，是個好孩子，別太怪他啊！”
“哦哦……”
不怪他才怪！害我濕答答跑回家，洗了兩次澡、八次臉、燃了一個小時的管道煤氣才感覺輕松。不怪他？就是要怪他！看見他就沒好事，沒想到現在還要來他家開的健身館，真是太倒霉了！
“晶晶姑娘，快進去上課吧，要開始了，別耽誤課！”
“哦，哦，哦……”
我干嗎又要來到教室開始練習？看見進來的我，吉彩兒滿臉興奮勁兒，還以為我特地為她而來……錯矣錯矣，我是來拿我的包包，包包呀……
站在她旁邊，我伸出右手。
“我的包呢？”
“在儲物櫃呢，你不是來練習的嗎？”
“不練，看見某個人我就沒心情！鑰匙給我，呆會兒拿給你！”
“喂，我今天幫你拿東西了，你還這麼凶，真是惹誰了我？”
“哎呀哎呀，好彩兒，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我討厭誰，來到這裡又是怎麼樣的心情嘛！別說啦，讓我早點拿掉早點回家去，明天逛街的事等我洗完澡再發信息給你！鑰匙給我吧。”
“這節是館長的課，你敢走？”
“不會吧，是她的？”
“你不怕就走吧，我是不會留你的！”
“不走了不走了，我留下來吧～～～”
“真聽話，練習瑜珈的人可不能半途而廢！”
“半途而廢？紀金蘭的手機彩鈴，很好聽呢……”
“是嗎是嗎？”
“嗯嗯！不許你下一樣的，要是被我聽到了，就等著每天晚上的騷擾電話吧！”
吉彩兒看了我一眼，算是默認了。忽然注意到一道目光正緊盯著我，轉頭一看，湛曦懶散地站在鏡子旁，鼓起左腮幫，一臉純真模樣。音樂聲響起後，他很快收回目光，坐在瑜珈毯上。我也趕緊挑個位置坐好，隨著館長的口令進入冥想世界……
下課後，吉彩兒將包遞給我，回過頭，臉上有些驚訝。我轉過頭，看見湛曦正靠在一旁望著我。
干什麼？吵架、鬥毆還是繼續打水戰？本小姐沒那麼多美國時間和你浪費，閃開吧你！
還不閃，不閃的話，我自己繞過去……
可是他卻堵住我……
“喂，夢晶晶，我有話和你說。”
“我沒話和你說！讓開，快點！”
“你今天跑步時怎麼了？”
原來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狀況，不過跟他有什麼關系，不是一直等著看我的笑話嘛，現在又是什麼意思，假惺惺！
“沒什麼，讓開，你快點讓開！”
“你想中途放棄吧！跑不動了故意面如死灰嚇唬人吧！”
湛曦用腳無聊踢著櫃子，不怕健身館的東西被踢壞嗎？要是被館長看到了不知道又要喝哪盆湯了。我懶得和他說一句話，只想早點拿了東西回家，和這種人說話簡直是浪費口水、浪費糧食、浪費精力……
“隨便你怎麼說，我只想拿掉我的東西就走人，拜托你不要像個叫花子堵著我好吧！”
“誰像叫花子啊？小心我扁你！”
“你除了威脅、欺負、恐嚇女生，還會什麼？”
我笑眯眯望著他，心裡早想把他掐成面粉團。他一愣，即使我用雙手使勁推開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呆吧，繼續發呆……
櫃子的方塊體終於出現在眼前，我從裡面飛快取出包又關上，他還沒任何反應。
可惡的吉彩兒，她似乎得了湛曦恐怖症，一看見他走過來，早已拿好東西的她硬是找了個不著邊的借口先閃一步，其實是把我這個可憐的小羊羔活活丟給狼。
剛邁出步伐，突然聽見湛曦的嘲笑聲。笑什麼，我走路的樣子很難看嗎？即使難看，也不准指指點點。
“喂，夢晶晶，你憑什麼那樣說！我是那種人嗎？”
“難道不是嗎？”
“難道是嗎？”
“難道不是？”
“難道是？”
不願再和他爭論半句毫無任何價值的話，我依然頭也不回的向前走，直到聽見讓我十分震驚的信息。
清脆的聲音，卻帶點譏諷……
“魚翅的校服在我這兒呢！”
魚翅的校服？魚翅？魚翅……紀，紀金蘭的校服……在湛曦這裡？我不可置信轉過身，他靠著身後的儲物櫃，雙手纏繞在一起，有點得意地望著我。
有些喜出望外，這幾天一直夢見自己坐在縫紉機前嘎吱嘎吱裁衣服，沒想到夢魘終於可以結束，美夢終於可以回歸了，我也終於可以坦蕩蕩的將校服還給紀金蘭了！不用再愧疚個半死，哦耶！
“你不是燒了嗎？”
“沒有，燒了多可惜～要燒肯定當著他的面燒，這才有點意思嘛！”
“你又變成了動物世界的忠實成員了！”
湛曦瞪了我一眼，越過去直接走向大廳。我急忙跟在後頭，不停追問紀金蘭校服的下落。這家伙壓根在耍人，一會說在聯合國大廈的保險櫃，一會說在地中海八百九十二米處，一會又說在青藏高原，讓我高歌一曲就把衣服還給我。
比大白兔奶糖還黏人的我，通過各種各樣不同途徑旁敲側擊，這家伙的嘴巴卻比少林寺的門還牢固，不輕易透露出任何訊息。
他不耐煩地看著我，將我推至一旁。
“你不要在我耳朵旁邊羅嗦了，現在知道誰是堵人的叫花子嗎？”
“是我是我，紀金蘭的校服在哪？”
“我已經說了在這個大廈地皮底下六十三米處，你去挖嗎？”
“不要再胡說了，到底在哪裡呀？”
“說了你又不相信，六十三米處就是六十三米處～讓開，我要出去玩了，你別堵著路！”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紀金蘭的校服來！”
他呆呆望著張開雙手橫在前面的我，噗的一聲笑出口，右手攥成拳頭狀放在嘴唇下面。
“夢晶晶你是不是瘋啦？再怎麼樣也是我家的地盤，你憑什麼在這裡耀武揚威！”
“只要你把紀金蘭的校服交出來，一切好商量。”
“呀，呀～簡直看見菜市場吆喝大蒜的老太婆上這裡撒野了！你究竟讓不讓開，讓不讓開？”
湛曦俊美的臉龐浮起一絲邪惡的笑容，他朝我一步一步逼近……
“湛曦！你又在欺負人是嗎！你這個臭小子皮癢癢了是嗎？”
館長脫下鞋子猛地朝我們這邊跑過來，他忙閃躲不停，嘴裡一直替自己擺脫誣陷。
“媽媽！哎呀，媽媽～～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和她正說話呢，說話呢！”
“還狡辯，我分明看見你用殺人的眼光瞠視她！究竟要我操多少份心，你這孩子才能讓人放心呀！你還跑，還跑，給我過來，過來！”
“媽媽，我們在聊天，聊天，你不信問她呀，聊的好好的怎麼可能瞠視她，媽媽你老花很厲害了！”
“你管媽媽眼睛怎麼樣，就是不許你欺負人！學校裡媽媽沒法管你，在這裡要是再坐視不管，你還真是孫悟空大鬧天宮無法無天了！給我過來，快點過來，還躲，你躲哪兒去！”
“哎喲喲，媽媽干嗎用鞋子敲我的腦袋呀，多髒呀真是……我沒有欺負人，沒有！好吧，我把實話告訴你，我就在這裡和夢晶晶聊天……聊天哪～～～哎喲，你別打我了，別打，媽媽呀！夢晶晶，你說句話呀！哎喲，媽媽別打了……你不說話，不說話就表示不要他的校服了，等著吧！”
“湛曦你還學會要挾了是吧，小小年紀口出狂言，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等著，你才給我等著呢！”
館長和湛曦不停的在大廳裡面你追我趕，周圍的人呆呆的看著，仿佛已經麻木的不想插手多管了。終於有位游泳圈大嬸跑過去勸架，一不小心，館長的鞋子在她臉上烙印出一個腳丫子印。
“哎呀，美惠，美惠，真對不起，你怎麼過來了，哎呀呀……”
“我到底是造什麼孽被你下手那麼重喲～～～”
“不要緊吧？用，用紙巾擦一下臉，快，快！”
“明天到底去不去呀？我們站在這裡等好久了，就等你安排了！”
“去，去的，你別動，我去給你拿紙巾啊……”
館長匆匆忙忙跑去拿紙巾，兩個大嬸圍過來察看不幸中獎大嬸的鞋拔子臉，湛曦躲在一旁嘿嘿偷笑，館長那一下確實有登峰造極之效，鞋印從大嬸的左半眼睛一直延伸到右下巴，間接說明館長的腳很大，或者大嬸的臉很小，連我都止不住抿抿嘴笑了笑。
“美惠，美惠，用這個擦擦，來。”
館長掏出紙巾，很殷勤地輕輕擦拭大嬸的臉，頗有些難為情。大嬸接過來，表示自己來就行了，扭頭繼續剛才那個問題。
“明天到底去不去呀？不去的話就算了！不和你吹牛，我那個親戚家的釉子可甜了，你上次不是去淑玲親戚家摘了橘子嗎，比那個還要甜好多倍哪！”
“哦，是嗎？淑玲那次我沒去，讓湛曦去的。嘗了幾個確實挺甜，弄的我一個人在家把橘子全部吃光了，現在想想都回味無窮呢！”
“你看現在的東西都撒了農藥，我親戚家種的釉子樹沒施一點化肥，保證你吃了第一個，還想著吃下一個呢，謔謔謔……”
“聽你這麼一說，我都快忍不住了，哈哈哈。好的好的，明天去你親戚家摘釉子，明天，呃……九點半怎麼樣？我讓湛曦來接你們，怎麼樣？”
“好呀，你兒子也去嗎？真是太好了！”
“一共一、二、三，三個加上湛曦……四個，嗯，就四個人，穿舊一點兒的衣服是嗎？也好，省得一身髒兮兮的！”
館長和大嬸們笑個不停，正在商量明天摘釉子的事情。
又去摘？摘橘子那次真是留給了我極度慘痛的回憶！說什麼我都敬畏三尺，不敢再衝鋒陷陣了。
湛曦的臉扭向我這邊，發現還沒走的我，立即用無聲的口語讓我快走。校服，校服～～～我也發出無聲口語提醒他告訴我校服的位置。一臉開心的館長轉過身對湛曦說話，已經把剛才風起雲湧的畫面忘得一干二淨。
“湛曦，明天媽媽要去美惠阿姨親戚家摘釉子……”
“哦，玩的開心，bye－bye！”
“拜什麼，你上哪兒去？明天你也一起去！把家裡的車子開出來，鑰匙給你～鑰匙……哦，我得翻翻。”
“什麼？勞斯萊斯拉她們去摘釉子？有沒有搞錯？！”
這句話怎麼似曾相識……摘橘子那次也用相同的句式埋怨過，不過不起任何作用，最終還是招來館長一通責罵。
“你說什麼！怎麼不能用勞斯萊斯載她們去？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這次媽媽也去，高興點，啊～”
“媽媽你自己不是會開車嘛，干嗎非得我去？我和質虎他們……”
“少給我找借口，媽媽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兒子啊，去開車吧，媽媽好和阿姨們聊聊天說說話，哈哈哈～”
“開車不是一樣能說嘛……”
“開車的話就得一心一意，哪能分神，好了，就說到這，明天一起去摘釉子吧！哈哈哈！”
“媽媽，我不想去呀～～～”
“不去也得去，每天去娛樂室比呼吸大自然的新鮮空氣還好玩？你這孩子真是的，一點也不考慮一下大人的心情！別掃興，不說了不說了，就這樣！”
館長再也不願和湛曦多說一句，說多了也是白說，還不如讓他乖乖就範，省得耳根子清淨，不過也不怎麼清淨，湛曦還是不停地說，館長不停地搖頭，索性連眼睛也閉上了。眼不見，心不煩哪……
“媽媽，媽媽呀～～～～”
“別喊了，就這樣說定了！再吵媽媽可要生氣了啊！”
“我明天真的有事，真的！”
“什麼事啊？”
“反正，反正就是有事，我和朋友們約好了……”
“又去玩？你明天一定得和我去摘釉子，一定要去！你這孩子再不管管真不知道瘋成什麼樣了！”
“不是的！你們都是大人，我一個人多沒勁啊，沒什麼共同語言……”
“什麼？沒有共同語言？枉費媽媽和你生活這麼多年，你小子竟然說出這樣沒頭腦的話！啊，晶晶，不是還有晶晶姑娘嘛！孩子，你也一起來吧，一起去玩，大自然的空氣聞起來可舒服了！”
館長的目光突然瞄准沒有放棄發出校服口型的我，我急忙向後退，手不停擺動著。
“哈，哈，不，不，你們去吧，哈哈，哈……”
“來吧，反正車子還坐的下，沒關系的，晶晶姑娘你也一起來！好了，就這樣說定了，明天早上九點半！美惠啊，你親戚家的釉子有那麼多嗎……”
館長真是一位女權主義至上者，沒想到我也被拉下水，我不想去呀，不想去……終於有些明白正朝我這邊走過來的那家伙心情了，每天伺候女王陛下很辛苦吧，還要忍氣吞聲，哎……
“我是不會去接你的，你最好別去，別去！像你這種模樣要是嚇壞那些老實巴交的村民怎麼辦？留在家裡多照幾眼鏡子就行，說不定別人的壽命還能活的長點！”
“你省省吧！我就是要去，偏要去，你說一我偏承認是二！紀金蘭的校服還有徽章，就算死也要見屍，你快點還給我！”
“呀，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口口聲聲魚翅魚翅，那家伙給你好處了嗎？告訴你，你在他眼裡連坨牛糞都不如！知不知道那小子認識的女生比你鳥窩裡的頭發還多，那麼死心塌地，小心有一天眼睛哭瞎！”
“你管那麼多干什麼！我現在只問你紀金蘭的校服下落，沒問你其他問題，如果不是他的校服在你這，我夢晶晶說不定會毫不猶豫踩著你的身體橫穿過去，才不稀罕你，哼！”
“稀罕你？嘁！”
湛曦白了我一眼，一臉鄙視，徑自推開健身館大門走了出去。
但是他說的那些話卻久久徜徉在我的心裡，紀金蘭認識的女生比我的頭發還多？不會吧？他真的那麼花心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湛曦那家伙一定是嫉妒他才那樣說的，紀金蘭是我心中的北鬥星，才不是那種人咧！湛曦才是那樣的人，多次見他身旁都圍滿了小蝴蝶小蜜蜂，他才是真正的花心大蘿蔔，不，是花心大草包！
紀金蘭才不是那種人，才不是……
校服和徽章一定要拿回來，一定要！
第二天一直等到上午九點，我猛地衝出家門，外婆見我莽莽撞撞的樣子，朝後方射出一只掃帚以示警告……嚇死我了，要是真被那只掃帚導彈命中，我的漂亮衣服就完蛋了！
發了一條短信給吉彩兒，取消今天的逛街。起初她很不高興，一聽是館長發令，她忙拍手稱快，就差沒歌功頌德了……看來吉彩兒真的很怕館長一家子，每天老老實實去健身館練習，說的好聽是健身，說實話是迫於無奈。
剛到達小小大廈腳下，館長從勞斯萊斯裡探出頭翹首以盼，看見我，她招招手，臉上露出了笑容。
“晶晶姑娘，晶晶姑娘，這兒，這兒！”
“來了，來……啊啊，館長，館長等等我，不要，不要就開啊！”
我趕忙撒腿追上前，誰知道勞斯萊斯忽然發動起來，害我不得不加快速度追上去。館長回頭大聲責罵幾句，又急忙朝我招招手。
“湛曦你開什麼啊？晶晶姑娘正在後面呢！你發動干什麼呀！哎哎，你這個臭小子，想吃媽媽的紅燒豬扒了是吧？晶晶姑娘趕緊過來，來啊～～湛曦你還不給我停下來，停下來！”
直到我氣喘吁吁停下來，館長慌忙遞給我一張紙巾。
“不好意思，晶晶姑娘，都怪湛曦這孩子太淘氣了，實在不好意思……湛曦，我警告你再任性妄為，媽媽回家真的會給你來頓滿漢全席！”
“這麼晚了誰知道她會不會來，我又沒看見她，媽媽你怎麼能怪我呢……”
“你說什麼呀，明明看見她了還把車子使勁向前開，你故意的是吧！”
“哪有啊，哪有……啊啊啊，我，我不踩油門了，不踩了……”
湛曦轉過臉望著窗外，可是我知道他在笑，透過鏡子已經看的一清二楚。館長使勁擰吧，害我跑了五百多米遠，形像全部毀滅的徹頭徹尾，剛才你不是說紅燒豬扒嗎，再來點醬豬扒、清蒸豬扒、燉豬扒都無所謂！擰吧，使勁擰……
“笑什麼笑，還不上車？還想跟在後面跑啊……啊啊啊！”
“你怎麼說話的這是！媽媽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因為說話頂撞，被其他人指使為父母沒管教的過錯，你真是不管管不行了！”
“啊啊，媽媽你別擰了，你再擰我怎麼開車啊～～今天是不是不去啦？不去的話我送阿姨回家了！”
他扳開館長的手，不滿地翹了一下嘴巴，雙手快速放在方向盤裝模作樣認真開車。
館長干嘛坐在後面呀，想和游泳圈大嬸們聊天說話，所以把這個副駕駛座位置特意留給我嗎？我何德何能啊，尤其是湛曦發動前，扭過頭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別過頭去了。失敗，被他占了上風，這次又被他搶先瞪了，我心裡真是一百八十個不服氣！
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
我發出無數個口型，這家伙就是視而不見，管我怎麼努力怎麼賣力怎麼費力，就是裝作沒看見。身後是館長和大嬸們嘰裡呱啦的討論聲，就連汽車漸漸駛入崎嶇的山路，屁股顛簸了幾下，她們也漠不關心。
真是一群神仙哪……要是我到了她們這個年齡也這麼喋喋不休可這麼辦？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吉彩兒，不是我，我不會出現這種更年期症狀，不會的，不會的……
一路上，我的嘴巴不停念叨校服魔咒，湛曦根本不理我，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好像勞斯萊斯已經嫁給他做老婆了。
漸漸的，我也懶得念咒了，別過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和上次那個村莊一樣，一片綠油油……秋天，金燦燦的顏色，村民們正在麥田裡辛勤勞作，躬下的身子像一只只小蝦，湊近一點，可以看見他們臉上滄桑的歲月……
“找到你對像了嗎？”
湛曦未扭過頭，眼睛一直盯著前方。我奇怪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的臉上突然放射出一種光彩，更多的夾雜了戲謔。
“是哪個？穿土黃色衣服那個還是頭上插著幾根稻草的？或者在炕上呼呼大睡的？”
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家伙在嘲笑我。我毫不示弱的回口，手指指窗外。
“你對像還在那裡扭秧歌呢！喏，那個，那，看呀！”
“嘁，我說你只會鸚鵡學舌嗎？來點自己的創意好不好！鸚鵡，八哥，麻雀！”
“你身邊那些人能活到現在已經算個奇跡了，真佩服那麼旺盛的生存基因從哪兒冒出來的！”
“喂，你說話給我小心點，小心我把你拋下去！”
他一把扯下粘在車玻璃上的一只海龜小玩具，朝我的臉扔過來，立刻哈哈大笑起來。這家伙就知道欺負人，別人臉上愈出現痛苦表情，他的臉上愈快樂，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想著整人游戲！
我又將小海龜朝他扔回去，驚的他低了一下頭，揀起來又扔我臉上去了。正在聊天的館長和大嬸們還在熱乎乎說個沒停，前面能扔的都已經扔光了，就差兩個人了……啊，小海龜突然飛起來，直接飛到車窗外面。湛曦轉過臉狠狠瞅著我，恨不得讓我也飛出去。
“啊，到了到了，停車吧！就是這裡！”
一名大嬸出聲提醒，恰好阻止了湛曦眼中的戰火。停下車，我飛快跑下車向後跑了一段距離把小海龜揀起來，沒想到回來時，湛曦這家伙把車窗全部關閉緊緊的，就連最後被關上的那道門都發出了無情的聲音。
館長她們已經向前走去，我站在湛曦前面，讓他把車子打開。
“你關那麼快干什麼？我還沒把東西放進去呢，把車門打開呀！”
“為什麼要打開，為了你？你以為自己是誰呀，臭美狂！”
“請你搞清楚，這是你車子裡的東西，不是我的！我好心幫你揀起來，你要把門打開來讓我放進去，聽見沒有？難道你打算讓我一直拿著這個東西嗎？”
“說的沒錯！”
他轉身跟在館長身後走去，將我一個人拋在後面，完全任我自生自滅了。我上前緊抓住他的袖子，他卻比踩到狗屎還要慌張跳開了。算了，先不管這家伙，得把小海龜放進去才行，拿在手裡不是件事呀。
“臭湛曦！”
“閉嘴！”
“這是你車子裡的東西，又不是我的！要是丟了，我可不管，我不會管的！”
“隨便，反正是女孩子送的，無所謂。”
“我真的會丟掉，丟了，丟了哦～～～啊，哦，哦哦～～～”
聽見我的聲音，湛曦禁不住好奇地回頭張望，看見我並未怎麼樣，順手奪過小海龜朝我腦袋上拍了幾下，又塞回我手上。真可惡，欺人太甚！
我抓緊手裡的小海龜朝他的背用力砸去，他卻搶了過來，讓我的腦袋又遭受了一番炮轟！我慌忙用手擋住，他把海龜塞到我的肩膀上笑著朝前跑去，我舉起小海龜追了過去，路過館長身旁，甚至聽見她誇獎我們感情好……Oh，NO，館長你難道看不出我們在打架嗎？
“臭湛曦，你別跑，你這個壞蛋，別跑！”
“啦啦啦～～～有本事就來追我，來呀，來呀！臭美狂，自作狂！嚕嚕嚕～～～”
他轉過身朝我扮鬼臉，讓我氣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臭小子，讓我逮到非把你砸個七竅流血！
我一路大喊著，一邊踩著靴子費力追趕。哎，早知道今天注定會跑步，就穿跑鞋好了。湛曦那家伙一邊笑一邊朝前直跑……
跑哪兒去了，怎麼拐了個彎就不見了？這條小巷好多賣雜貨的，大概今天是星期六，趕集嗎？好多人……這裡一律采用人力喇叭，小販們不停賣力吆喝著。
“襪子襪子襪子啦！十塊錢十雙，來啊來啊！”
十塊錢十雙？市裡最便宜的都是五塊錢三雙，如果在這裡買真是太劃算了！回去讓吉彩兒嫉妒的眼紅下，哈哈～
我急忙跑過去，沒想到這裡還可以淘到寶，真是喜死我了……
“襪子啊襪子，十塊錢十雙！”
“真的是十塊錢十雙嗎？真的嗎？不要騙我！”
我向賣主進一步詢問道，兩眼大放興奮喜悅，臂彎夾著小海龜，耳朵裡裝著賣主信誓旦旦的保證，只差讓他畫押了……
“是的，十塊錢十雙，十塊錢十雙！別人搶都搶不贏呢！”
我四處張望一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除了地上堆積成山的襪子，紅的綠的花的……
“是棉的嗎？不要騙人呀！”
“怎麼不是棉的？不是棉的我在這裡干什麼！看看，這是純棉，那個什麼國外一個什麼澳太利亞國家產的棉，你看看，仔細看看！”
賣主解開一雙襪子的塑料包裝袋，翻出襪子的裡層給我看，果然是棉的，手感也不錯。澳太利亞？澳大利亞吧，那裡的棉確實很出名呢……
“能不能便宜點？好貴呀！”
“小姑娘，這襪子一點也不貴，像這麼便宜質量又好的襪子，上哪兒都買不到！要買就趁機多買幾雙吧。”
“聽你這麼一說覺得還可以……”
“當然了當然了，我是這裡的襪子王，我的襪子不好，誰的還能好？”
“哦哦……我看看……”
“多挑幾雙，多挑些！”
賣主勸我多買幾雙，我支吾答應著，埋頭翻來翻去，翻了老半天終於讓我挑到了……
“我買這雙！”
“什麼？就一雙？你挑了那麼久就只買這一雙？”
“我想回去先試下，好的話再……啊哈，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賣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熱情立刻冷淡下來，恨不得用襪子把我直接埋了！我不好意思賠笑道，埋下頭一個勁一個勁翻翻翻，翻了半天才選出四雙。賣主的臉色已經呈茄子紫了，他終於把自己的怒氣發泄到人力喇叭上了。
啊呀，頭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一雙襪子。啊，又一下，還是一雙襪子。我停住手中的探索工作，抬頭一看，湛曦手裡抓著一把襪子，當著我的面松開……
啪啪啪～～～
襪子從我的頭上一直落到腳下，有幾雙還躺在大腿上。
“湛曦，你這個該死的壞蛋！等著，別跑！”
我從地上站起身，哎喲，瘸了一下，可能蹲太久有點麻了……遲緩地跟在湛曦身後追去……幸好人多，他跑的不是那麼快，我離他只有一米，兩米，三米……啊，怎麼越來越遠了？不行，呆會他又要跑掉了。看我海龜導彈，發射！
小海龜踹了一腳湛曦的腦袋掉落下來。他停了下來，轉過臉望著我，嘴邊浮起一絲笑容，眼神卻很壞，彎身從地上揀起髒兮兮的小海龜，朝我劈頭蓋臉拍去。
“啊啊啊，臭湛曦，死湛曦，我會告訴你媽媽的，我會告狀的！”
“哈哈，告吧，去告吧！反正因為你，我也挨了不少苦頭，去告吧去告吧！”
我一把搶過小海龜瞪著他，頭發已經凌亂不成形了。他指著我笑個不停，還想把海龜搶過來，撲了個空，他輕浮地眨了一下左眼，什麼意思？先不管他天皇老子，頭可斷，血可流，PK發型不可亂！
我執起手上的玩具猛地還擊，為了報我的發型亂七八糟之血恨。
“你這個死丫頭還打，還打？”
“誰讓你先打我，你先打的！”
“打了你又怎麼樣？我早說過會打你的，這算輕的，下次看我怎麼整死你！”
“少在這口出狂言！你幾百年沒出風頭了？何必在我這種平民面前裝，純粹一個瘋人院逃出來的愣頭青！”
“哎呀，你還打，還打，等會兒教訓你……別打了，我媽來電話了！停下來，瘋婆子！”
他從我手中搶過小海龜，舉的老高，就連蹦跳起來都夠不著，看見我這個樣子，他笑了起來。還沒等他說話，手機裡頓時傳來館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湛曦！你死到哪裡去了？快點回來，回來！”
“不是你讓我找那個丫頭嗎？就回來就回來，知道了，耳朵都快聾了……”
伴隨口中無聲的母夜叉三個字，他不耐煩的掛斷電話朝前走著，再一次完全忽略我的存在。走了一會兒，轉過身將小海龜扔給我，我竟然條件反射般接住了，感覺自己此刻很像動物園裡接住游人丟香蕉的猴子……
臭，臭小子！一句話也不說，連頭也不回。
“憑什麼要我拿這個東西，是你家的又不是我家的！”
“不想拿就扔掉！”
“我真的會扔掉，真的會！”
“少來這套，已經演過一次了，真不新鮮～～”
“哦哦，小海龜啊小海龜，你的孫子不要你，不要怪姐姐無情，不要啊……拜拜拜。”
小海龜依然咧開嘴開心笑著，全身上下都是泥土讓我實在不想拿了，拜拜吧，小海龜，要怪就怪你的龜孫子無情拋棄你，不是我哦，拜拜……
瞬間，湛曦轉過臉，看了一會兒我手中安然無恙的小海龜，知道自己第二次被耍了。啊哈，原來耍人的感覺真妙，尤其是耍一個討厭的家伙，更妙！
我將小海龜遞給那個沒肝沒肺的家伙。
“快點拿著，這是你的東西，又不是我的！”
“不要過來，髒死了，你想我得細菌病嗎？”
“那我就可以得了？這到底是誰的東西干嗎非要我拿著？我又不是你家的奴僕！”
“說了扔掉就行了，你是聾子嗎？聾子，你聽不見我說話嗎！”
“別以為我和你開玩笑，我真的會扔，真的會！”
“好啊，你當著我的面扔吧，扔吧，我也沒那麼多耐心和你玩這種弱智把戲！”
弱智把戲？這究竟是誰的東西？激怒我夢晶晶是嗎，以為我沒有脾氣是嗎？好，好，讓你瞧瞧比原子彈威力還大的我！
我當著他的面將小海龜一把扔在地上，他盯著地面看了一陣，很快，臉上充滿歡快笑容轉身向前走了。啊，這個家伙是不是瘋了，自己的東西掉了還能笑的出來？上次燒掉紀金蘭的校服也是，一臉快活勁，真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他笑不出來！
不管的話，我也不管，我走了！小海龜，你孫子不管你，我也沒辦法，拜拜，拜拜拜！
我朝前邁著步伐，回頭張望幾眼，小海龜依然咧嘴開心笑著……
回過身，跑回原地將地上的小海龜撣了幾下灰塵，夾在臂彎裡帶回去了……
湛曦低頭看了幾眼，很快又扭過頭伸手摘樹上的釉子。站在另一棵樹旁的館長手上一邊使勁拽釉子葉，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端放著，生怕好不容易摘下的釉子落空，嘴裡不停招呼著。
“湛曦，那邊，那個熟透了！啊呀啊呀，別摘那個，那個還青著哪～～左邊，左邊，再左邊一點～～～”
“媽媽你到底說哪個呀，我不知道你說哪個，要不你就自己過來吧，我還是不明白哪個！”
“你的腦袋怎麼變的那麼愚笨了！那邊呀，那個葉子旁邊的那個呀～～～”
“呆會兒我向園主借把鋸子……”
“要鋸子干什麼？”
“我把樹鋸倒運回家讓你慢慢挑。”
“哈哈哈，我要那麼多干什麼，你這孩子別胡來啊！哎喲，這個挺大的，快摘快摘，美惠你左肩膀上方有一個又大又熟的……”
館長把目標移向大嬸們，大嬸們無論踮起腳尖還是蹲下來，腰上的贅肉已經成為一道永遠也摘不下來的游泳圈，呵呵，夠逗的……
由於被上次樓梯事件嚇壞，以及恐高症，我死也不爬上去，站在下方整理剛摘下來的釉子……
啊啊～～
上方，湛曦這家伙抱著一個碩大的釉子准備朝我砸下去，我忙用手擋住臉，害怕一個不小心成了干癟地瓜臉。半天毫無動靜，抬頭一看，他又摘其他的釉子了，笑容掛滿整個臉龐……原來剛才是嚇唬而已，我的腸子都快嚇成一截一截了。放下手，我狠狠瞪了他幾眼，他卻依然聚精會神摘釉子，讓我的衛生眼擦過他的睫毛飛走了……
中午一點鐘，大家停下手中的動作去園主家吃飯。外面刺眼的光線與昏暗的屋內形成鮮明對比，大家索性把桌子抬到外面去，圓圓的一張大桌子坐滿了人，園主的家人親戚全部都來了。場面鬧哄哄的，好像誰家在嫁女，吃飯前還放了一串鞭炮……
矜持了一會兒，我快速吃完飯下桌了，騰出座位讓給站在一旁的人。一個三歲胖小孩蹣跚得走來走去，手裡抓著一只繩子，繩子另一頭系著一只玩具小鴨子，這邊走走，那邊走走，小鴨子的腳由四只輪子組成，走路時居然發出喵喵的聲音……暈了，這是鴨子還是貓咪？
扒了幾口飯就下桌的湛曦站在一旁狠狠瞪著他，十分討厭胖小孩拉著小鴨子在他面前晃悠。胖小孩不斷徘徊著，嘴裡不斷發出咯咯笑聲。不一會兒停下來，拉著湛曦的腿使勁晃了一通。
“奶奶，奶奶，我要尿尿，尿尿……”
“誰是你奶奶！哎呀，不要在我面前撒尿，哎呀呀！”
湛曦驚呼的跳到一旁，胖小孩站在他的面前肆無忌憚撒起尿來。胖小孩的奶奶急忙跑過來，察看一番沒什麼大礙，向湛曦連聲道歉，湛曦站在一旁沒說什麼，揮手表示算了。等胖小孩的奶奶一走，他立即閃出殺人的目光，恨不得把胖小孩清蒸或者紅燒了。
館長就事論事開了幾句玩笑，把大伙都逗笑了。湛曦的臉紅了起來，轉過頭走到其他地方……館長正在講他小時侯經常把客人吃剩的花生殼瓜子殼往口裡塞，五歲還尿床，三歲時甚至把一個熱水瓶的塞子按進去了……
吃過飯後，館長和大嬸們又跑去摘釉子了。我跟去沒多大意思，留在這裡等她們，反正她們再摘一個小時就回家了。留在這裡可以欣賞欣賞怡人的鄉村風景，這種淳樸的紙上畫面終於呈現出最真實的一面……
園主家門前是一條水泥路，時不時有人騎著自行車從這裡通過，就連剛才吃飯時，已經有十多輛通過了。
又來了，一個中年男人載著一個中年女人左搖搖右擺擺，看來技術不太好……自行車禁不住左右搖擺，一個扭身倒在一旁，兩個人從地上爬起身嘻嘻哈哈說了一會兒，扶起車打算繼續行駛。技術不好就不要再騎嘍，摔下來難道不疼麼？
瞥見地面閃了一下光芒的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把鏈子鎖。我急忙跑過去從地上拾起來，對那兩個人大喊道。
“鎖，鎖！你們的鎖掉了！喂，你們的鎖呀！”
那兩個人還在快樂的左右搖擺，我只好衝上前緊追其後……已經第二次了，上午湛曦那家伙也讓我干過那種跟著車跑的事情……
終於追上了，將鎖還給他們時夫婦倆不住道謝，我禮貌地笑了笑轉身往回走，心裡無比快樂……記得讀小學時，眼睛一直掃描地面，為了得到班主任的一句拾金不昧，就連一粒紐扣一個鑰匙也不放過。
剛走到園主家門前那個空地，湛曦坐在一個台階上正和那個胖小孩說話，看都不看我一眼。
“對！你不是男生，你是女生，女生，知道了嗎？”
“我是女生，女生……可是奶奶說我是男生，是男生……”
“哎呀，什麼男生，你奶奶是女生，所以你也是女生，女生才拉著那種東西發出吵死人的聲音！”
“那你也是女生。”
“我是男生，你才是女生，記住了啊，否則這個小王八就不送給你了！”
“嗯，我是女生，我是女生，哦哦，我是女生，我是女生……”
胖小孩開心地拉著小鴨子來回走動，小鴨子紅紅的嘴巴又發出噪音，好吵。
剛才湛曦到底和胖小孩說什麼？那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是女孩，打從娘胎出生就注定是個男孩，干嗎要誤導他？
“哎呀呀，你別拉那個破爛玩意了，吵死人！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小男生，不，小女生不玩那個的，去玩小王八，快去！”
“哦哦，我是女生，哦哦，我是女生，哦哦，我是女生……”
胖小孩樂的徑自拉著玩具小鴨子來回走動，臉紅撲撲的像兩個圓圓的紅櫻桃。湛曦氣惱地瞪著他，搔了幾下頭發，很快又站起身對准小鴨子，提起腳一通暴踩……哦，我暈咧，小鴨子立刻被踩成稀八爛！
湛曦在一旁樂起來，耳根子再也聽不見從鴨子嘴裡發出的貓叫聲了。
“哈哈哈，叫你不聽大人的話，叫你不聽！”
“哇！奶奶，奶奶……”
胖小孩仰起頭哇哇大哭，淚水像音樂廣場噴出的水撒個不停。
本來以為制造噪音的小鴨子被破壞後會比較安靜，沒想到胖小孩卻比那個小鴨子還哭的凶，幸好園主全家出動陪館長摘釉子去了，否則這只夭折的小鴨子還真不好交代。
“喂喂，別哭了，吵死人啦！不就是個玩具嘛，何必哭成這樣，哭起來難看死了！”
“哇哇，奶奶！哇哇……”
“還哭，再哭也把你踩扁，不要吵了！別吵啦，呀，別吵了！”
湛曦任何恐嚇不起一丁點作用，胖小孩除了哭還是哭，哭個天昏地暗山崩地裂呼天搶地，死去活來。可是湛曦仍無關緊要站在一旁嘲笑，低下頭仔細瞧著胖小孩的口腔。
“哈哈哈，你哭起來的樣子可真好笑呀！牙齒怎麼只有十個，你蛀牙了嗎？”
“哇哇，奶奶，哇……”
“有什麼好哭的？真是，嘁～”
“哇，哇……奶奶，奶奶……”
“我在你這個年齡早就不知道眼淚為何物了，還沒我懂事呢！”
“哇……奶奶……”
“喂，我說你別哭了，哭成這樣又不舒服，喘不過氣了吧？都說你別哭了……”
“奶奶……哇哇……奶奶……”
“你奶奶摘釉子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有什麼哭的，別哭了，牙齒都沒長齊，難怪漏風不是！”
湛曦用腳撥著地上的小鴨子，以為那通大道理很管用似的。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他實在受不了胖小孩的哭聲炮擊，終於朝外跑掉了。
哼，自討苦吃！把小孩子的東西踩壞，還以為自己做的很正確了？看看他那副天經地義的樣子，連我都想拾起地上的小石子砸他腦袋。還把胖小孩說成女生，搞什麼鬼，干嗎要在小孩面前胡說八道！
不一會兒，那個闖禍的家伙跑了回來，手上竟然抓著一只鴨子，竟然是活的！他他他……想干什麼！
將繩子一端綁在鴨子的脖頸上，打出一個死結，繩子另一端塞在胖小孩手中，湛曦頗有成就的站起身，指指那只嘎嘎亂叫的鴨子。
“看好，這才叫鴨子！你那是什麼鴨子啊，鴨子只能發出鴨子的聲音，又不是貓。那只懶鴨還要你帶它跑，現在這只可以帶著主人跑，多帥！”
果然，活鴨子受到驚嚇，剛站定身形就飛快亂竄，胖小孩跟在後面跑著，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啊哦，好像摔倒了，胖小孩皺著臉打算哭鼻子。湛曦走過去，單手提著領子將他從地面撈起來，還沒等胖小孩哭出聲，他先發制人。
“給你只活鴨子都不會玩，笨小孩！那是我給你的鴨子，呆會兒再哭，先把鴨子追回來，快去！”
胖小孩飛快趕上去，趕緊抓住繩子又開心笑了起來。哎呀，受不了，真是大寶小寶一對寶！
瞄到我，湛曦揀起一旁的小石子朝我頭上扔去，不幸被命中的我站起身和他進行莫斯科保衛戰，倒霉的總是我中彈比較多，這難道是注定的陽盛陰衰？我不甘心，不甘心……
身處第一戰線的我終於突破重重障礙，頂著額頭無數個紅色小疙瘩衝到湛曦身旁，抓著他的手，拿起觸手可及的東西朝他身上拍去。辣椒串、苞谷、肥皂盒、筷子……呃，這個圓圓的東西是……低頭一看，胖小孩的腦袋被我的魔掌牢牢固定住。我趕忙松開手，生怕他來個水漫金山寺，幸好他只是皺了一下鼻子，被無敵活鴨子拉走了。
湛曦一把推開我，揉著臉部被砸中的地方。
“你瘋啦，這些東西也扔我頭上！”
“誰讓你先惹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懂嗎？”
“誰要惹你啊！給我錢都不想惹你！”
“喂，你一定要說的那麼難聽嗎？就算給我錢，我也不想多看你一眼！要不是紀金蘭的校服在你這，誰願意來這裡啊！”
“是呀，魚翅的校服～～哈哈，看不出來你們情深深雨蒙蒙嘛！”
“關你什麼事！你只要把他的校服交出來，以前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會和你多計較的！”
湛曦看了我幾眼，拉拉衣服走到一旁，漫不經心看著田野。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變化快的有點讓人應接不暇。臭湛曦，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紀金蘭的校服還給我！
“喂，發什麼呆啊，快點把校服交出來！”
“吵死了，你不煩我還煩呢！”
“聽見沒有？不交出來就死路一條！”
“嘁，就你這絲瓜樣還想致我於死地？我看你才像即將走上那條路的！”
“少廢話，快點把他的校服還給我！還有，不准叫他魚翅，他叫紀金蘭，你要是膽敢再叫一句，我的下代馬上與你樹立不共戴天之仇！”
他扭頭盯著我，很快嗤之以鼻。
“魚翅，怎麼樣！”
這家伙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好，算他狠，不跟他計較這些，雖然自己剛才明明說了下代跟他結仇……先把校服拿到手再說……
我現在有點感覺自己像逼供的劊子手，尤其是這氣勢，只差件服裝道具了……
“校服！紀金蘭的校服放哪兒了？快說！”
“吵死了，不就救過你一命，有必要那麼歇斯底裡嘛！”
“有必要，有必要！反正你管不著，你只要把校服還給我就行了！”
“你是不是負責他衣食起居的老媽子啊？”
“說了你不用管這些，校服，校服！”
“嘿嘿。”
他輾轉到其他地方，直到館長回來，我還是沒有套出半句口風。哦，太失敗了！竟然連件衣服的下落都問不到，夢晶晶，你什麼時候這麼菜了！再不把校服還給紀金蘭，他的臉又要挨酒糟鼻子的旋風霹靂掌了！
不行，無論通過什麼手段，我都要將紀金蘭的校服從湛曦手中奪回來，奪回來！
“媽媽，我出去了啊！”
“去哪兒呀？”
“今天一整天摘釉子，總不至於連出去玩一小會兒都不行吧？”
“去吧去吧，早點回來！哎，你還沒吃晚飯呢！”
“我在外面隨便吃點，你就不用擔心了，快上去吧，不是還有幾節課要上嘛！”
“哦，是喲是喲……”
湛曦打開車門，急匆匆跑出去，生怕館長反悔。我也趕忙推開車門，准備跟在那家伙的身後，將紀金蘭的校服追問到底！
“哎，晶晶姑娘，你去哪兒呀？”
“哦，館長啊，我得回去了，出來一天得回家了。我，我走了，館長拜拜拜！”
“哎……”
加快步伐跟在湛曦身後，他走了一段距離察覺出不對勁，轉過身終於看見了我。
“你跟著我干嗎？”
“要你還紀金蘭的校服嘍～～”
“要還也不是還給你，你那麼八婆愛管閑事干嗎？”
“從誰手中丟失就得找誰要回！這叫什麼多管閑事？倒是你，你是不是同性戀啊？藏著別人的校服不還干什麼？你是不是，是不是那個GAY呀？呵呵呵～～～”
“神經病，我看你腦子壞掉了！”
“你藏著男同學的校服才是腦子壞了！要不就快點還給我！”
“還給你……好啊，下輩子來拿吧！”
這個家伙真有讓人氣的想踹他的本事！
他笑了笑，轉身朝前快步走去。我氣憤地朝他後腦勺丟了無數記衛生眼，緊緊跟過去。
他一會兒停下來，一會兒拐進胡同，一會兒探出頭嚇人個半死，這會兒又開始跑起來……跑的真快，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哪兒去了？剛才明明看見他朝這裡跑進去了。可是，這裡是哪裡……
HERO，電動城的名字？
啊，看見了，他正朝地下室跑去。別跑，看我怎麼逮住你，臭小子，看你跑哪兒去！
一個偌大的空地出現在眼前，裡面盡是穿著溜冰鞋的人，這裡是溜冰場嗎？
好多學生，男生在這裡可以毫無顧忌抽煙，眼珠毫無顧忌尋找美女的身影，時不時吐出的煙霧飄在場內上空……現在我終於知道自己有多討厭煙了，不僅味道難聞，就連飄在空中那層朦朧也擋住人的視線，讓我好找！
一些女生穿著打扮非常時髦，手上塗著大紅色蔻丹，嘴唇也塗著艷麗的色彩，嚇死人了！
終於讓我發現那個臭小子了，他正朝一群人走過去，那群人看見他，臉上別提有多興奮了……
我也快步走過去，穿過層層人山，游過漫漫人海，終於大無畏站在他們旁邊，雖然擦過來的那些人不悅地看了我幾眼，我卻在勝利上岸後聽到了那家伙發自內心的批判。
“那丫頭太討厭了，老是跟在我後面，害的我現在才來！都怪她，真是太討厭了！”
“哈哈，哪個丫頭呀？還第一次看你被女孩子煩成那樣吶！我家湛曦退步了，哈哈，退步了！”
“去你的，質虎，誰是你家的？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比那個臭丫頭還討厭！走開，真是的～”
“喂，我在這裡等你這麼久，晚飯還沒來得及消化就跑過來了，你沒見我發給你的短信是十三分鐘之前的嗎？你試試自己的胃十三分鐘之內可以消化完畢嗎！”
“吵死啊你！你至少吃了晚飯，我還沒吃呢！”
“你還沒吃晚飯？搞什麼！你媽媽不愛你了嗎？她不做飯給你吃了嗎？”
“剛回來，你沒看見我一下車就朝這邊奔過來嗎？都怪那個臭丫頭……哎呀，不要說她了，飯都不想吃了！”
什麼？看見我就沒胃口，看見你還倒胃口呢！臭湛曦，以為自己是尊佛，養尊處優的感覺不錯吧？我就是要讓你處處不適，讓你一見我就胃下垂！
我正想向前走去，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女生推開我的肩膀，朝人群走了過去。還沒等我站直身體，她滿臉堆笑來到湛曦跟前。
“湛曦哥哥你來啦！來的好晚喲，還以為你不來呢。”
“怎麼可能不來，每個星期六晚上固定在這裡聚會嘛，哈哈哈～～～杏子啊，你長的越來越漂亮了，讓哥哥摸下你的臉怎麼樣？”
“呵呵，好啊好啊，我可是沒抹任何脂粉呢，所謂的素面朝天就是我這樣的喔！”
“啊哈哈，好看及了，比那個跟蹤我的臭丫頭好多了。”
“哪個臭丫頭？她竟敢跟蹤哥哥，是不是腦袋秀逗了！”
“哈哈哈，大概是吧，從來不覺得她正常過！”
這對長舌男女，竟敢忽略我的存在大肆說壞話，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我猛地擠過去，啊啊啊，發卡掉了，我趕忙退回去蹲在地上一陣摸索……
哦，看見了！啊啊，別踩，別踩！
啪啦～～
發卡被踩成兩截，我抬起頭憤怒瞪著罪魁禍首。咦，怎麼是他，不長眼的家伙！
“啊呀，夢晶晶你蹲在這裡干什麼？害我差點一腳踩了過去！”
“你已經把我的發卡踩碎了！”
我一字一字從口中清晰吐出，語氣裡殺氣重重。程質虎蹲下身拾起兩截發卡，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從他手中奪回來，攤出右手。
“還只新的給我！”
“什麼？哦，新的嗎？好的好的，下次還只新的給你。你快起來呀，要是被踩沒了怎麼辦，快起來吧！”
他拉起我，忽然發現什麼似的指著我。
“哦哦哦，是你跟蹤湛曦吧！那小子一直發牢騷呢，你是不是暗戀他呀？”
他悄悄湊過頭小聲詢問，好像愛管閑事的老太婆。
嚇死我了，還以為他發現了我把斷成兩截的發卡偷偷塞進包裡。我正打算回去後，用五零二藥水粘好再送給吉彩兒，二手轉讓做人情，嘿嘿……
“誰暗戀他？你覺得我夢晶晶會暗戀那種人嗎？除非瘋了，即使瘋了也不會暗戀他！他像個人嗎？你覺得他哪裡像個人？論整體還是部分，他沒有一點像人！總之，瘋子才會暗戀他！”
“哈哈哈，千萬別那麼說，要是被他的崇拜者聽見了，你不知道要遭什麼罪了！不要說了，過來啊……”
程質虎拉著我朝人群前進。哇，放開我，我又不是找他玩的，我有自己的目的。放手，快放手呀！
“喂，你放手，放手！”
“湛曦啊，是不是她跟蹤你？哈哈哈！”
正和大波浪女生窮開心的湛曦轉過頭，看見我就像見到一只臭蟲，立即跳的老遠。
“喂，帶她過來干嘛？你不知道我為了避開她，費了多大的勁！你干嗎把這個討厭的家伙帶過來呀！”
“誰是討厭的家伙呀，不要把你的名字加在別人身上好不好！快點把衣服還給我，快點！”
“衣服在我家，有本事你自己去拿，去拿呀！最好頂著我媽的名義去拿，否則不靠別人的你怎麼拿的到！”
“你少騙人了！我早就問過館長，她根本就沒見過一件多余的衣服，要拿我早就去拿了！還用跑到這裡跟你這種家伙磨爛嘴皮？你不僅是討厭鬼，更是撒謊大王！告訴你，欺騙的下場是自欺欺人，快點把衣服還給我！”
先不和他計較當著我的面嚼舌根，現在最重要的是取回紀金蘭的衣服再說。看著愈演愈烈的場面，人群紛紛投來奇怪的眼神有點讓人難受。
不管，我現在就是要拿回紀金蘭的校服！這些人都不知道我的心情，不知道紀金蘭毫不猶豫跳下冰冷刺骨的湖水，不知道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冒著危險救我……是的，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我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站在這裡！即使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我，我也不會在乎的，因為我就是來取紀金蘭的校服！
那個推開我的大波浪女生，以為和我一樣素面朝天，有幾分姿色就可以隨便張大眼皮逼視我嗎？還有身後那些踩著高跟鞋的濃妝女生，嘴巴發出無聲警告以為我會害怕嗎？那些男生也是一條船上的，以為把煙狠狠扔在地上我就會拔腿逃跑嗎？才不怕你們這些過街耗子，才不怕你們，才不害怕！
湛曦笑了一聲，手指繞著大波浪女生的頭發。
“杏子啊，你們還溜不溜了？”
“溜？溜哪兒去？”
“溜冰呀，不溜嗎？真無聊，我自己去取鞋了！”
“可是那個丫頭，她，她……”
“你要是還正常的話，就去拿十雙溜冰鞋來，去吧！”
叫杏子的那個女生看了我一眼，很快又甩頭走掉了，身後立即跟著兩個濃妝女生扭著腰肢走開了。
湛曦從質虎口袋裡掏出一片口香糖放在嘴裡嚼，順著場內的音樂輕輕晃動身體，完全忽視我的存在，眼睛也閉上了，仿佛看見我就會消耗很多力氣似的！
杏子和兩個女生很快回來了，手上拿著溜冰鞋，遞了一雙黑色的給湛曦。穿好鞋，他熟練的原地轉了幾圈，慢慢溜到我面前。
“想拿衣服……好啊，來，我的獵犬！”
他提起我後方的頭發又全部放下，大笑著朝場內飛速溜去。臭小子，竟敢欺負我每次洗後都會塗抹護發素的寶貴頭發！
還在笨拙穿鞋的程質虎，抬頭一看，慌忙大叫起來。
“湛曦你這家伙等等我，等等呀！哎呀，這鞋子會不會太小了點？我的腳怎麼穿不進去？穿不進去呀，杏子，杏子啊，這鞋是不是最大的？”
“質虎哥，你上次不就是穿這雙鞋追安安娜姐跑了整個晚上，怎麼可能會小！”
杏子穿好自己的鞋子，懶得分神管理別人的事情，站起身朝場內溜去。程質虎塞了幾下還是塞不進去，又著急地大叫起來。
“哎呀，是不是這雙鞋？會不會拿錯了！”
“就是這雙，都存好的，怎麼可能拿錯？哥，我先去溜了，你慢慢穿吧，扭幾下就能塞進去了，哈哈！”
“喂，杏子，杏子！等等我……哎呀，怎麼塞不進？咦，夢晶晶你坐在那裡干什麼？不溜冰嗎？”
程質虎咬緊牙關，還是不能把腳塞進去，手腳開始打起架來。我正伸長脖子尋找湛曦在哪個位置，呆會好揪著後領掀倒他！
哦，溜的好快，行動自如的他靈活穿梭在人群中，不時變化動作，還能退著溜！這家伙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哪……杏子追了上去，笑著和他面對面溜著，臉上泛著紅光。開心吧，高興吧，得意吧，呆會看我怎麼掀個四腳朝天！
湛曦加快速度擺脫了杏子，不知道朝什麼地方溜去……
哦，看來發現了一個美女，正朝她溜過去。那個美女頭上綁著一只蝴蝶結，跌跌撞撞的，扶著旁邊的欄杆小心翼翼走著……啊哦，摔倒了！湛曦這個家伙自以為帥從旁邊拉起她的胳膊，比我還要頻繁亮出天使的微笑引得美女感激不盡。
“夢晶晶，你在看什麼？幫我弄一下鞋子吧，腳塞不進去了～～～”
“不要！誰知道你是不是汗腳，要是臭死了怎麼辦？別過來！”
“不是汗腳，我每天都洗腳的！這鞋子怎麼穿不進去？什麼破鞋，搞什麼鬼！”
“破鞋？哈哈！”
“你笑什麼？”
“沒沒，只是想到了什麼，哈哈！”
“夢晶晶，你後面……”
“什麼？”
還沒等我轉過身看明白程質虎的手勢，頭發被人拽了一下，啊啊啊！回過頭，湛曦朝我做著怪動作飛快逃掉了！
“臭湛曦，有本事你別跑，別跑！”
我氣急敗壞跟在後面用腳力和兩排輪子進行較量，如果諸葛亮在世的話，頭一定會和那把蒲扇一樣猛搖表示不同意。
無論我跑到哪，那家伙總是能讓我撲個空，並且嘲笑一番。追了老半天，累的氣喘吁吁的我只好跑到櫃台那裡租了一雙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