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昏沉的夢1
黑暗永遠不能出現，陽光用盡所有的熱情奮力逼退。黑暗是什麼，光明是什麼。我不懂也看不見，所有一切因愛而生。
——湛曦的心境
第二天頂著兩個熊貓眼以及一身疲憊，撐起耷拉下來的眼皮，刷牙、洗臉、吃完外婆煮的雞蛋面，立即收到了吉彩兒發來的逛街短信，我毫不猶豫回給她——OK！
昨天真是浪費我的狂購時間，磨了一天也沒有問出半點紀金蘭的校服消息，這幾天真是從腳趾倒霉到頭頂了！
草率背著我的黑色亮片包，穿好連衣裙以及靴子，我踢踏踢踏跑了出去，東門橋上老遠看見喬裝打扮一番的吉彩兒，她朝我揮揮手，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
“晶晶你怎麼那麼晚？啊呀，眼睛怎麼那麼難看，你先回去睡個回籠覺再出來吧！”
“干嘛？我都已經出來了～～哎，還不是因為討回紀金蘭的校服，被湛曦那家伙害的！”
“他用木棍襲擊你了？”
“比那還狠！”
“什麼？”
“害我睡眠不足，夢見自己戴著拳擊手套和他打架！”
“不是吧？就你這菜樣還打的過他？”
“我說了是夢裡，夢裡！現實誰跟他打？不要聊動物世界了，我們從哪兒先下手？”
“呃……從電影院下面那個地下商場開始吧，看看衣服再看看靴子，好想買喔～～喂，你那雙早點燒掉，再穿出來就不要見人了！”
“哪雙啊？我覺得還行呀，哈哈哈……”
一說起我那雙媲美武松打虎的靴子，唯一區別就是旁邊掛了兩個毛茸茸的小球。不分晴天雨天我都會穿出來，有天不慎一腳踩進水坑，現在正安安靜靜躺在外婆家的屋檐上晾太陽，就像紀金蘭奶奶家的草藥曬滿一地……
紀金蘭……昨天沒有找到他呢……
“買一件送一件？進去看看吧！”
吉彩兒拉著我朝一家新開的服裝店猛衝，很快又垂頭喪氣走了出來。天下沒有白白掉下來的餡餅，陷阱倒是挺多的。商家就是喜歡來點貓膩，怎麼可能做虧本買賣呢！
眼睛不斷四處溜動，希望捕獲物美價廉的東西……
看見一個賣發箍的小首飾品攤位，貨物琳琅滿目，目不暇接。吉彩兒挑出一對亮晶晶的音樂符號耳環，不斷蹭著我的手臂。
“這對耳環好看嗎？晶晶，好看嗎？”
“還行，耳環挺好看，戴你耳朵上還是只有耳環好看。”
“什麼意思？”
“就是耳環好看的意思。如果你戴上去，我只看見耳環，人倒是看不見了！”
“我有那麼遜色嗎？好歹初中時也有男生送我耳環～～～真是的，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那麼討厭！”
“我不想欺騙你嘛，如果戴我耳朵上肯定好看及了！”
“切，戴你耳朵上連耳環都不好看了！你耳朵最近不是化膿嗎？看你皮膚多毒～～～像我這種大美女從來就不出現這種情況！”
說完，她不再征求我的意見，插進耳洞對著小鏡子審視一番，由衷地發出了自我感嘆……
哎，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吉彩兒以前很樸素的，和我在一起後，變本加厲甚至比我還愛俏了……
難道我的影響力已經風靡到了這種程度？連吉彩兒那麼守舊的腦瓜都能潛移默化悄悄進行轉變，莫非我真是美神的化身？哦，天哪，我真的有那麼神嗎？不要，不要讓我太突出了，自古以來紅顏薄命，天妒英才哪……
咦，這個發箍很好看，白色戴起來一定很淑女吧。雖然家裡的發箍，塑料、布的、鍍金的應有盡有，可我的目光還是被這些小東西深深吸引住了。
因為……因為昨天溜冰場那個女生頭上戴的蝴蝶結發箍很好看，我才產生了想買的衝動……家裡有一半飾品的存在，是由於看別人戴著好看就去買仿版，吉彩兒常常鄙視我，用她的話解釋就是東西好看，但也要看長相再說，為此我常常和她爭的面紅耳赤……
管它呢，只要好看就行了，只要好看……一切好說話……啊哈！
旁邊還有一個和我一樣光淘不買的看家，有點面熟……哦～～～想起來了，那個蝴蝶結女生～她好像沒注意到我，埋頭翻個不停，多次由於動作粗魯，老板瞪了她好幾眼。
“晶晶呀，你看那個女生多像你，跟你一個類型的～～～”
吉彩兒趴在我的耳朵邊小聲說道，我不滿地一把推開她的額頭，這丫頭的油性皮膚可真厲害，現在我的手上都有些黏乎乎，害得我趕緊掏出紙巾擦拭幾下……
“你的額頭是不是中國出油基地之一呀！誰跟她一樣，誰跟她一樣？我比她好看多了～～”
“你們倆都是觀光客，真像！”
“那是……那是還沒找到自己喜歡的，喜歡的話，你攔都攔不住我！”
“我真想有次攔人的衝動，求你給我次機會吧！”
“別丟人了～～走吧走吧～～哇，等一下！你看我戴著這個發箍好看嗎？”
“不好看，難看死了，我有種想死的衝動！”
我遲疑地看著她，轉頭盯著手中的發箍……挺好看的呀，為什麼她要撒謊？嫉妒我好看就直說嘛。
“可是，我覺得這個很好看呢，白色很莊重……”
“你想買就快點買，猶豫什麼！夢晶晶，你要是買了，求你不要戴出來見我！”
“為什麼？哪裡不好看，哪裡不好看吖？”
“到你手上就沒有亮點了，你說還能好到哪兒去！”
“原來我就是最大的亮點～～～彩兒，你說話真是一語破的，我越來越愛聽你說話了！”
“你……啊呀呀，我受不了了，請你收斂一下自戀吧，拜托！”
“呵呵……老板，這個發箍多少……”
還沒等我說完，手裡的發箍立即被奪走了。蝴蝶結女生拿在手裡端詳一陣，自言自語道。
“多好看的發箍，白顏色……多好看……”
喂，這是我先看上的！想干嗎，趁火打劫嗎？頭上不是戴了一個嘛，何必和我搶。再說了，是我先發現的，還准備向老板問價錢，這個女生究竟在干什麼……
好吧，既然她看上了，我夢晶晶看上的東西如果第二個人也喜歡，我是不會再要的！閃人！偷偷看第二眼時，已經覺得不好看了……
吉彩兒的手任我拉著，卻一直回頭望著後面。
“那個女生怎麼回事？不是你先看上的嗎？”
“是啊。”
“你干嗎不說點什麼？”
“我又覺得那個發箍不好看了。”
“你變心怎麼那麼快？剛才愛不釋手的模樣，我還以為你准備和老板開殺了～～～”
“不殺了，給她吧，我們去看別的，走吧。”
“可是那個女生好奇怪，她沒有買呢，也走了。”
我轉過頭，果然看見那個女生移到其它攤位，兩手空空，比我這個觀光客還扎實！
逛了一上午，我們隨便吃了一頓午飯，喝著果汁，不辭辛勞繼續下午的大掃蕩。彩兒有點吃不消了，走一段路就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不停埋怨腳腫了。站在旁邊生龍活虎的我，腳指頭從未傳來任何酸痛訊息，難道我是逛街天才？
埋怨歸埋怨，吉彩兒喝下兩瓶橙汁，上了五次WC，路上休息二十三次，終於和我完成了白天的逛街活動……
整個白天，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走馬觀花，看見新鮮的立馬衝上前湊熱鬧……兩個小孩沿著我們身旁不斷翻跟鬥，看見他們伸出髒兮兮的飯碗才知道是賣藝的，不得不從包裡掏出硬幣……
當啷一聲，抬頭一看，天黑了……
“彩兒，好彩兒，我請你吃晚飯好嗎？真的，我請你！”
“不去，不去！HERO那個地方好亂的，雜七雜八的人都有，我不去，不去！”
“我只是去找紀金蘭，偷偷看一眼也行……好嘛好嘛，去吧去吧～～”
“不去～～我怕死了那種地方～～要去你自己去吧。為了愛勇敢向前衝，晶晶，我支持你！但你自己的事，我幫不了你！”
“又不是讓你送雞毛信，怕什麼呀！只是想讓你陪我一起去～～～紀金蘭在那裡打工，這是我最近得到的消息喔。”
“恭喜你，馬不停蹄繼續衝刺吧，過了終點線就能拿冠軍啦！哎喲，別，別拉我～～～”
“你在胡說什麼呀！去吧，去吧，吉彩兒，我請你坐TAXI，我請你哈！”
“哎呀，TAXI是什麼？我還真沒坐過那麼高級的玩意～～你放手啦，別以為這種雕蟲小技就能騙倒我，你去那裡干什麼？難道你要興高采烈地告訴他，你把他的校服弄丟了！”
吉彩兒剛說完，我立即停止了拔河動作……
是呢，去那裡干什麼？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去那裡……因為昨天湛曦詢問我是不是喜歡他，為了證明自己的心情，證明自己的心情……
可是證明給誰看？誰看呢……
吉彩兒慌慌張張拍了我幾下，有些焦慮。
“晶晶，晶晶呀……你沒事吧？”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你生氣了嗎？”
“啊哈，怎麼會！朋友的防線哪有那麼容易崩潰，哈哈哈！你說的對，我去那裡確實不知道干什麼，干什麼呢？”
“哎喲，你肯定有事，表情都不太正常了～晶晶，晶晶呀，別走那麼快，好吧好吧，我陪你去，陪你去～”
我定住身形回頭一望，以為她不過和自己開玩笑，笑著拉她准備回家去，她卻認真地看著我，表示真的陪我去。我高興得跳起來，她捏了一把我的臉，一路諷刺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呵呵，吉彩兒，說吧，隨便你怎麼說，只要有人陪我一起去，我就不害怕了……
可是，害怕什麼？為什麼會害怕……
心裡直覺似乎會遇上自己害怕的事情……
會嗎？
到了HERO，吉彩兒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塊紗巾，從鼻梁到下巴圍個結實，低著頭，不太敢和別人的目光進行正面交流……不僅她，連我一見那些人的目光，頭皮一陣發麻，心裡盼望早點遇見紀金蘭。
在哪兒呀？好多人……
周末的緣故，人們穿著休閑服裝在這裡進進出出，甚至看見班裡幾個同學，平時那麼乖巧，一換上便衣，真看不出來他們就是曾經的阿呆和阿瓜……
“晶晶～～找到沒有？還要多久呀～～～”
吉彩兒俯在我旁邊小聲詢問，生怕引起大眾注意。放心好了，就她那飛機跑道身材，不會引發海嘯的，別太在意了……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你也幫我找找呀。”
“你這個馬已經是第三十匹了，到底還要多久呀？我想回家了，這些人的眼神好可怕～～”
“我知道，你別看就是。”
“不看怎麼走路！哎，我媽來電話了，我得出去接下電話，你慢慢找吧，我在外面等你。”
“你別走，在這裡接也一樣呀！”
“我好像……好像看見……了……”
“看見誰了？紀金蘭嗎？”
“不是的，是湛曦……”
“啊？快跑！”
果然，湛曦和一群人嘻嘻哈哈笑著走進來……
怎麼又見到他了？哎呀，讓讓，快讓讓！開水來了，開水來了，不怕燙的就不要閃開……
“喂，你撞到我了！你這丫頭怎麼不道歉，還想跑？”
可憐的我不幸被湛曦一個朋友緊揪住衣領，怎麼掙扎也逃不脫。
吉彩兒……啊，這丫頭又把我丟下了！她不是最害怕鬼嗎？難道她已經發現了比鬼還恐怖的……正轉向這邊好奇張望的湛曦……
我趕忙扭過臉，生怕他認出我，緊抓不放的那個男生不依不饒，嘴裡還在絮絮叨叨。
請問我有沒有撞到你的坐骨神經，請問我有沒有把你撞成腦震蕩，請問我有沒有把你撞成二愣子？如果沒有的話就快點放開我，否則休怪下手無情……改天一定上山拜師學藝，學個無敵鴛鴦旋風腿！
想歸想，該做的還是要做。我盡量把頭低下，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請你放開我好嗎？”
“現在才道歉？太晚了吧，你知不知道撞到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對不起對不起，請你放開我吧～～～”
“下次長眼點，撞到人也不道歉，別人可沒我這麼好說話！”
“剛不是向你道歉了嗎，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呢……”
怒氣騰的竄起火苗，不敢大張旗鼓，但提高的音量明顯表示出我的不滿。他皺起了眉頭，臉色漸漸難看。
“臭丫頭，你撞人還理直氣壯是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明明向你道歉了，你干嗎非說我沒道歉呀？”
“就是沒聽見，有本事你大聲點！我耳背，用喊的或者吼的才能聽清楚，哈哈哈！”
說完，他衝旁邊的人大笑起來。耳背怎麼不去買助聽器？在這裡瞎喊什麼！可以氣焰囂張大聲說話，很得意是嗎？
無奈地看著他，逃跑的念頭猶如曇花一現，現在想都不必想了，湛曦已經看見我，朝這邊慢悠悠走過來。
叼著煙自以為很帥嗎？斜視我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撞到你！咦，怎麼沒有看見程質虎？湛曦拿下煙，順手丟在地上，用腳踩了幾下，順手撣撣衣服上的煙灰。
“在干什麼？”
“湛曦你不知道這個丫頭氣死人！撞到我還不道歉，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看了真不爽！”
惡人先告狀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抬起頭惡狠狠盯著他，真想給他來個正宗太極拳。湛曦轉過頭盯著我，幾秒後，輕松扯起嘴邊一絲笑容。
“哦……是這個臭丫頭，她連我都不放在眼裡，怎麼可能把你當回事～你怎麼會惹到她？”
“誰知道？突然一下子撞到這麼個怪人！”
“她不怪呢，她這裡可好了……”
湛曦笑著指指腦袋，一副神經大條。什麼意思？褒還是貶，想誇獎我就大聲點，想罵我就直接點，別玩這種文字游戲。
就知道狗嘴吐不出像牙……
“她這裡比非正常人還不正常，接近精神病的水平吧，哈哈哈！”
“臭湛曦，你看我不順眼就直說，少在這裡彎腸子直腸子的！告訴你，我看你也很不順眼，你聽見了吧！”
我滿意地看著他嘴角的笑容漸漸變成化石，心裡開心地比起V～～～耶～～～
他吸了一口氣，大笑起來。看來他的道行又加深了，我還得努力……他能化悲憤為力量，我也要變頑固為頑固不化！
“喊那麼大聲干嘛，以後別人把你當啞巴嗎？既然你我心知肚明，那就打開天窗直接說亮話吧！”
“我和你沒話說。”
“喲……口氣還真不小，瞧不起我？要是你能走出HERO半步，我決不阻攔。”
他向後退了幾步，坐在一台機器前塞了幾塊游戲幣，屏幕上出現了一個START……不久，幾個打扮艷麗的女生朝他飛快走過來，停在一旁觀看，嘴裡不斷飛出奉承的辭藻，他的臉上頓時泛出一種得意的光芒……
呆頭呆腦呆站著的我打算看他樂不思蜀到什麼時候？快走，快走吧！
可是……可是那些家伙就像一堵堵圍牆，讓我寸步難行。原來他自己不阻攔，卻有一群比機器人還聽話的男生正死死堵住我。以為自己這樣很偉大嗎？這群人不用吩咐就很自覺，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覺得萬分開心是嗎？
“你們讓開，快點讓開！你們這群大走狗的小走狗，難道沒有自己的思想嗎？欺負一個女生很快樂嗎？”
我怒不可赦推開前面一個肌肉型男生，很快又被彈了回來，那個男生衝我笑著，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啊，那是笑聲嗎？哇，胃裡的東西差點翻出來。
“妹妹啊，湛曦不和你玩，你可以和我玩呀～～哥哥會對你很好的，不會欺負你，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瞅著他身上那些硬邦邦的肌肉塊就害怕，更別談什麼吃東西了，估計吐的差不多了。我不斷後退著……啊呀，身後一台機器抵住我的背，無路可退了。
“你們干嗎要跟著那家伙，他給你們什麼好處了嗎？干嗎對他那麼死心塌地，你們清醒點吧～～～”
“哈哈，這個妹妹好辣啊！湛曦是我們的朋友，朋友干嗎要給朋友好處，給了好處才是朋友嗎？你也和哥哥做朋友吧，哥哥真的會對你很好喲……”
他慢騰騰伸出一只手准備碰上我的臉……啊，手上好多汗毛呀，好像看見田裡長了毛的冬瓜，啊呀呀！
我一把揮開他的手，跑到一面開心打電動，一面向女生拋幾個媚眼的湛曦身旁，用手腕牢牢扣住他的脖子。
我勒……勒勒勒，勒死你！
怎麼不咳嗽？被勒的喘不過氣應該會咳嗽呀！可是這家伙面不改色，連豬肝色都未曾出現……不過旁邊那些花容失色的女生們讓我信心百倍，雖然對像不是她們，但她們驚慌的表情證明我的過激手段在一定程度上還是能嚇唬人的！
“快放我走，否則別怪我當場讓你咽氣！”
“你瘋了嗎？夢晶晶你這個死丫頭敢勒我脖子，小心我扁死你！”
“先管好你的小命再說！想扁我？一萬年後再說！”
“快放手，小心我把你的手折斷！喂！”
“喂什麼喂，喂飯啊你！到底誰的生命被要挾，人質竟敢這樣強詞奪理，不想活了嗎！嗯？”
我奮力騰出一只手，朝湛曦的頭狠狠敲了幾下，心裡略微舒服一點，忽地吐出一口惡氣。
繼續，繼續勒……可為什麼還不咳嗽，一定是力道不夠，多用點兒力，用力……
“死丫頭你今天死定了！那麼用勁干嗎？死到臨頭還想快活一把嗎？”
“你才是死到臨頭呢！你給我閉嘴，老實點兒，表現好點，說不定我還會放了你呢！”
“好好，現在先讓你過把癮，到時候我讓你哭都來不及！”
“少廢話，快點讓他們走開，堵人很好玩嗎？快點給我起來，起來！”
“我起來的話你還站的住腳嗎？也不看看海拔高度！你的死期到了……”
我忘了，忘了……我真的忘了一米六二的高度怎麼能要挾一米八三的高度！
啊，天地開始旋轉起來……頭好暈……
湛曦剛站起身，我卻倒在地上昏厥了……
因為恐高嗎？不是……
因為裝死，因為我在裝死！
噓……
臭湛曦，竟敢用腳踹我的身體，不是很重，卻把我的包包弄髒了！啊呀，現在改成直接拍打我的臉，劈啪劈啪，別拍那麼重，湛曦你這個練了七七四十九天蛤蟆功的家伙！
“喂，你給我起來，起來！別裝了～～剛才勒著我的脖子不是好好的嗎？喂，你給我起來！死了嗎？”
“湛曦，把她送去火葬場驗證一下不就知道了。”
哪個狠心的家伙，那麼期待我的死活嗎？
看不見，一片黑暗……假如給我三天光明，第一天，我要奮不顧身掃蕩滿大街的服裝，第二天，堅持不懈逛遍所有的精品店，第三天，還是繼續完成購物計劃……
“哈哈，她是不是嚇暈了？那丫頭的膽不是那麼小呀，還是癲癇發作了？起來，喂，躺在地上跟頭豬一樣，別裝了，我知道你是裝的！”
你才是嚇暈，你才是癲癇發作，你才是豬！聽著他對‘昏厥過去’的我說了那麼多壞話，我差點來個現身說法坐起身，還真以為自己是裝的……
不對，我是裝的，不能坐起來，差點忘記自己裝暈的目的……不要動，不要動，動了就死無葬身之地……幸好別人提醒……
“切，她肯定嚇死了！死人有什麼好看的，走吧，玩游戲去～湛曦你慢慢和死人說話吧，我們去玩了！”
“喂，你們上哪兒去？沒看見這丫頭勒我脖子嗎！”
“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她都已經暈了，有什麼可看的！無聊死了，我們去玩那邊的機器，呆會兒過來。”
“你們不看我怎麼整理後事嗎？至少也要給這丫頭來兩耳光呀……喂，走什麼呀！”
臭湛曦，沒想到他竟然想趁我昏迷時來兩耳光，這個偷襲分子！不過，我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好像只聽見他不停的踱步聲，沒有采取下一步措施……
幸好……幸好幾只小蝴蝶說話了，軟綿綿的聲音像在撒軟骨散。
“帥哥哥，你的游戲打的可真好，能不能教教我們呀？再來兩盤怎麼樣？”
“好呀好呀，哥哥再耍幾盤，看好啊……”
“嗯嗯，我們一定會很認真很仔細看的！”
“哈哈哈！”
湛曦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原來還是有些閑著沒事的家伙注意我的一舉一動，只見他們的眼球突然擴大，伸出手指，半天卻說不出話……
讓開，快點讓開，不要擋住我的路，讓開！
“哎呀，夢晶晶！你這麼匆匆忙忙上哪兒去呀？喂，你上哪兒去呀？”
“我回家，回家去！放手，你抓著我干嗎？放手呀！”
“哎喲，你那麼凶干嗎！誰惹你了嗎，還是你又和湛曦鬧上了？”
正從門口進來的程質虎不識眼色，緊緊抓住我的胳膊，哎，我就知道碰見湛曦沒好事，碰見他也好不到哪兒去，瞧這大嗓門給我招來的人……
“夢晶晶你……死丫頭，剛不是躺在地上好好的嗎？現在怎麼能動了！過來，你給我死過來！”
湛曦掐著我的脖子朝裡面推去，凶狠的眼神恨不得當場把我滅了。
程質虎，要是我死在HERO，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死了也要上你家飛個九九八十一圈！
“放開我，放手！臭湛曦，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我還沒和你算帳呢！剛才勒著我脖子，敲腦袋，頂嘴，這些我全都記著，記著呢！”
“你記那麼清楚干嗎？科學報最近登載記憶力太好對大腦不太好～你記，記少點更好，哈哈，哈……”
“誰聽你滿口胡言，今天不治治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了！給我死到這邊來，過來！臭丫頭，勒脖子的殺人狂！”
“哎呀呀，你要帶我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呀！放開我，放開我！救命，救命啊～～～”
“哈，今天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等著受死吧，剛才倒在地上耍我是吧？太歲爺頭上敢動土，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湛曦，湛曦啊，你的歇後語學的真好，真好……”
“少來這套，又想玩什麼新花樣？告訴你，今天這塊地方就是你的墳地！”
“我們……我們還是學生，你怎麼可以做些沒有理智的事情呢～～要是我死了，你媽媽還得去監獄給你送盒飯，過年的時候吃著冷冰冰的盒飯，味如嚼蠟呀！”
不管我怎麼苦苦哀求，湛曦鐵了心腸要在這裡好好教訓我一頓。
哎，人太風光就是這個下場，連老天也忍不住借帥哥之手懲罰我。老天爺你開開眼吧，我到底犯了什麼錯，要得到這樣的下場呀！如果因為美的過錯，我以後穿樸素點，少照幾次鏡子，早上只花半個小時挑選衣服……好嗎，好嗎？
我用雙手使勁扳動著卻毫無作用，已經成了湛曦手中的俎上肉，聽見一種敏感的聲音，我慌忙大叫起來。
“哎喲，你弄斷我三根頭發了，快點給我放手！臭湛曦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回去就告訴你媽媽！”
“少拿我媽在這嚇唬我，你們女生就是這種壞毛病，有事沒事打點小報告，還以為干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以為這是種了不起的本領嗎？告訴你，我最煩這種人了！夢晶晶，你今天非挨我一頓抽，不抽你一次，真對不起我在家挨的那些！”
“你媽媽打你是因為你沒做好，你干嗎發泄到我身上，這是不對的！”
“你給我安靜點，這沒你說話的份！還是好好想想後事怎麼料理安排吧，哈哈哈～～～”
“你要是打了我一下，我就再也不去健身館，再也不去了！你不信的話就試試看！”
雖然他警告過我不許用館長作為威脅，可是能制服這家伙的除了館長這張王牌，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
最可惡的是，我的頭發已經被扯掉好幾根了！哎呀，我辛辛苦苦護理的頭發呀！回去一定要把它們埋起來立座石碑，題為——堅韌不屈，最終犧牲在敵人的淫威之下！
看不清湛曦的表情，他緊抓著我頭發的手指，根根透露著怒氣……
“你在威脅我嗎？你憑什麼威脅我？你算哪根蔥？嗯？”
“湛曦，你先理智點，我知道剛才裝昏騙你確實不對，可我是迫不得已呀～～因為你的朋友老堵著我，我很害怕，無奈逼上梁山的！”
“梁山？哈，真是好笑！你的腦袋都在想著什麼呀？怎麼那麼好笑！”
“湛曦，難道我們一直要這樣鬧下去嗎？聽著，我一點也不想和你結怨，你總是不把紀金蘭的校服還給我，才鬧成這樣。其實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完全可以的，之前不是相處的很好嗎。”
“不要提那個家伙的名字，聽見就一肚子火大！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那個家伙嗎？從一年級到現在，他一直沒停過和我爭位置，我就不知道那個位置對他有什麼致命的吸引力！”
“既然不知道那你就放棄啊，既然想不明白，你放棄不就可以了……啊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放手呀，很痛啊！”
“放棄？為什麼他不放棄，要我放棄？你處處向著他，得了好處是嗎？”
“不是的，湛曦你冷靜點，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今天你必須挨我一頓抽！”
“你覺得抽我很舒服是嗎？如果是這樣……好吧好吧，你盡管抽，從此以後我們從未認識過……”
說完最後一句話，我懶得再為自己的怯懦和膽小找借口，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
注定會來的怎麼樣都躲不過，今天或許是我的挨打日。哎，誰叫我平常不積點口德，現在遭報應了吧！早知道就應該聽吉彩兒的話……來什麼HERO，來了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現在還要落個挨打的下場。
外婆呀，家裡還有幾瓶正骨水，千萬別被趙來昕藏起來了，他最喜歡和我對著干了，見我落難，他一定很開心吧……
這個夜晚怎麼那麼暗，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HERO透露出的點點星輝如此暗淡無光，就算火柴棒的小火苗也不止這個亮度呀……
怎麼還不動手，聽見我的話後悔了嗎？手干嘛顫抖一下！難道他的心裡也有猶豫的成分……
“別以為這種話能嚇到我，我真會動手打你！”
“來吧，速戰速決。反正我也不想再繼續無聊的吵架鬥嘴，真希望這拳能夠讓我恨你到底。以前總是想著你的身上還有善良的成分，所以狠不下心，希望這次能徹底一些，讓我恨你吧，開始吧，湛曦。”
我再次閉緊眼睛，雖然很不甘心，可是，可是……
哎，別想了，既然他下定了決心，就讓他為自己的決心付諸行動吧！
“放開她。”
一道閃光從我的腦海飛馳而過……
是的，是他的聲音，連氣息都能清晰感受到……
湛曦突然笑了起來，抓住我頭發的手指一起也在笑……
“啊哈，沒想到你會出現，真是稀客。嘖嘖，上次還沒分出勝負呢。怎麼？為了這個丫頭自投羅網嗎～”
“放開她，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SOCOOL～不過對我毫無作用，用在女人身上倒管用點，你說呢，魚翅家伙～”
“是個男人就衝我來，反正你要找的是我，別違反游戲規則。”
“是哦是哦，差點忘了，這個丫頭在這裡根本不起什麼作用，道具應該乖乖躺在一邊對吧……”
想干什麼？始料未及下，湛曦一把推開我，害我摔倒在地。沒有立刻爬起身，我轉過頭狠狠瞪著他，竟然看見他眼裡一絲驚慌以及焦慮……
這家伙還會著急？除非我戴了八副眼鏡把他臉上的表情琢磨透才肯承認！看錯了，一定看錯了……
紀金蘭穿著黑色外套，深色牛仔褲，站在旁邊擔心地看了我一眼，很快扭過頭對准湛曦的臉就是一拳。
“規則第一條，不許打女生。”
“魚翅你竟敢不提醒我就擅自出招，你死定了！”
“那一下當作黃牌警告，不過不會超過三次，給你亮出紅牌出局是早晚的事。”
湛曦輕撫一下臉龐笑了起來，不像被打過，仿佛只不過挨了一記繡花枕頭。
“哈，當局者迷，你不懂這個道理嗎？你是不是被這個丫頭迷住了，還是她老纏著你，讓你無微不至的關心她，甚至喜歡上她了？”
“臭湛曦，我警告你不要影射人，想罵就痛快點，誰和你兜圈子！”
我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拍拍後面的灰塵，完全將湛曦納入敵人一派。這家伙剛才竟然推我，昨天也推了幾次，推上癮了嗎？
湛曦看了我一眼，慢慢收起笑容，認真看著紀金蘭。
“你我之間的事情遲早都要解決，這也是早晚的事。和我干一場怎麼樣？有對手的生活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不缺調劑品，還有個白痴一樣的丫頭！”
白，白痴？說誰呢，這裡除了我，沒有其它丫頭了。這個家伙真是注定要和我對立到底，直到棺材入土前也要大眼瞪小眼，究竟什麼時候能夠正常點。
紀金蘭用下巴指指我的方向，輕輕說道。
“讓她走，和她無關。”
“行啊，我也沒說不讓她走，少了礙事的反倒輕松點～快走，臭丫頭，以後再找你算帳！”
湛曦朝我連續揮手，巴不得我立刻蒸發到太空……
算帳？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臭小子，等著瞧！
收到紀金蘭的眼神提示，我只好邁開腳步准備離開，心裡卻一直念叨著紀金蘭必勝，紀金蘭必勝，紀金蘭必勝，必勝，必勝，必勝客，必勝客披薩，披薩，披薩……
哎喲，什麼跟什麼呢～～～～～
嘩啦一聲湧進一批人將我又帶回原地，這都是誰呀？夾雜其中的程質虎剛走到湛曦身旁，看見我，一陣大驚小怪。
“夢晶晶你怎麼還沒死？”
“你才死了呢！”
“快點離開，這裡馬上要打架了，你個丫頭快點閃開！”
過來的這些人分別站在紀金蘭和湛曦身後，高傲的眼神看對方無比不順眼。我左右晃動腦袋，這才發現自己站在最中央，一種毛骨悚然漸漸引發全身……程質虎又催促了幾聲，甚至用死的難看形容下場，為了長相為了姿態為了形像，我只好聽他的話退開……
經過紀金蘭的身旁，眼神與他相遇……
好想，好想出聲阻止他，不想，不想看見他受傷……
可是，可是男生的傲氣是八斤酒量、七丈豪邁、六分闊氣、五湖四海、三心二意、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紀金蘭，紀金蘭啊，你的嘴角為什麼要露出那麼溫柔的弧度……
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會很難過嗎？
不想，不想你們打架，因為不希望你受傷……
不知道在HERO門口坐了多久，直到鳴警笛的警車到達，我猛地站起身，跟在他們身後朝後門走去，張望一陣不見任何人影。咦，人哪？剛才都在這裡的。旁邊圍滿了人，一個嚴肅的警察轉頭詢問其中一個人。
“這裡剛才有人嗎？”
“我，我……剛才好像有的，不過現在大概都跑了。”
“報案人說這裡有人打架，你們沒注意嗎？”
“我在裡面打俄羅斯方快兒，沒注意呀。”
“看你這個樣子還是學生吧，早點回家去，說不定下一個鬧事的就是你了。”
“哎呀，長官，我是學校裡的好學生，我那麼乖怎麼可能鬧事呀，哈哈哈～～～”
警察繼續問了幾個問題，接著又換了幾個人詢問，打破沙鍋問到底。這會兒有個人很願意為警察叔叔效力，說的特別特別詳細，一個字一個字概括，就是耳朵聽的有些費力。
“玩游戲時，一個很高的男生帶著一個女生走過去，後來又有一個很高的男生朝那邊走過去，看見很高的男生，於是很高的男生和那個很高的男生……”
“等等，哪個很高的男生，我都聽胡塗了，你說清楚點！”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兩個很高的男生之間有點衝突，可能因為那個女生發生衝突，這個衝突突然變成大衝突，後來大衝突衝突成……”
“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的頭要暈了，讓你描述個情景怎麼那麼困難？呃，那個女生，你說的那個女生長什麼樣？”
“那個女生呀，我看看啊，看有沒有長的比較像的……”
哇，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我趕忙低著頭從人群裡鑽出去。千萬，千萬不要把我扯進去，我這輩子還沒見過警察局長什麼樣呢！我是好公民，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從來沒有干過什麼壞事，頂多喜歡說話而已……
啊啊啊！誰，誰抓著我的手？
我的心一驚呼，抬頭看見一個戴著帽子的人，臉龐看不太清楚……
這是誰呀，不會是私人偵探吧？我我，我沒有干壞事，那件事與我沒有關系呀！放開我，放開！
“是我，別緊張，”
低下頭，一雙美麗的眼睛看著我……
紀金蘭！他怎麼會在這裡，剛才不是正和湛曦打架嗎？
他牽著我的手，頭也不回的向前走，我緊緊跟著他的步伐，三步並兩步。
他的手好冰，手心不時感受他的寒氣……如果我的手再溫暖一點該多好，暖和，連心也是熱的……
他和藹的目光撒在我的臉上，親密無間……
“你……還好嗎？”
“呃？沒事，沒事，你們剛才……動手了嗎？”
我小心翼翼問出心裡好奇的問題，他頓了一下，繼續領著我向前走。
“嗯。”
“你有沒有受傷？”
“呵呵，沒有，才剛開始就聽見了警車的聲音，快走吧。”
“哦，哦。”
走到一個小公園，坐在路旁的長凳上，他松開我的手，我也不好意思地搓了幾下手背。他朝身後望望，轉回頭輕輕說道。
“現在應該沒事了。”
“啊，嗯。”
好沉默喔……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的校服……”
啊呀，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干嗎沒事找事！
他拉下帽子轉頭望著我，雖然今天沒有星星，可是他那雙眼睛微微反襯出的光芒就是我心底休憩的星光……
“校服在你那裡，什麼時候……”
“哦哦，你的校服，校服～～～對對，在我這！我上次帶到鄉下親戚家忘記拿回來了，晚幾天給你沒關系吧？”
“沒事，下次拿給我也可以。”
紀金蘭，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真不明白自己上輩子修來什麼好福分受到你如此關懷照顧……
如果，如果拿不回了，怎麼辦，怎麼辦呀？
我的思想掙扎了一陣，偷偷瞄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皮。
“如果，如果校服不見了會怎麼樣？啊哈，我是打個比方，假如而已～～～”
他眨了下眼睛，從口袋裡掏出一只香煙，點燃打火機，放在嘴裡緩緩吸了一口。
“丟了嗎？”
“沒有沒有，在我那兒呢～～怎麼可能會丟！哈哈！”
“嗯，最好不要弄丟了，否則會很麻煩的。”
可是已經弄丟了！
不敢名正言順告訴他事實真相，看他很悠閑的抽著煙，我真是欲哭無淚……就算想盡所有的辦法，我也會替他把校服拿回來！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一定可以拿回來的。
他還在抽煙，朦朧的深藍色煙霧讓我漸漸看不清楚他的臉了……
“能不能……能不能先把煙掐掉？”
啊呀，我竟然大膽提出了內心的想法！我這樣懇求，他應該不會生氣吧。他轉過頭望了我一眼，輕輕笑了。
“不好意思，我忘記女生喜歡煙的不多。”
“啊，沒關系沒關系，你抽吧，繼續抽吧……”
“不了，抽了反而睡不著。回去吧，你家在哪兒？我送你。”
他站起身，拾起煙在旁邊的垃圾桶鐵皮上捻幾下，丟了進去。我跟在後面，手指不自然地扭來扭去。哎，嘴巴又不聽話了，干嗎要打開，下次一定要帶個備用拉鏈。
“為什麼你會……你會一直幫我呢？”
他停下腳步，緩緩轉過頭，露出了最美麗最迷人的笑容。
“因為我答應過保護你啊……”
星期一上課之前——
“晶晶，你怎麼又把錘子帶來了？你不會又去砸牆吧！哦，天哪，你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那麼巴望早點OVER自己的如花生命嗎！”
吉彩兒瞟見我的書包內露出一根長長的把柄，指著抽屜驚訝道。正用掃帚撥下桌面那條死魚屍體的我，用眼神警告她小聲點，要是被其它同學聽見了，又要引起軒然大波了，尤其是那個新來的班主任蛇蠍美人，被她抓住就徹底完蛋！
“噓～～～小聲點，沒看見我很忙嗎？要是有那麼多力氣大聲嚷嚷，還不如幫我做點正事，拿塊抹布擦下桌面，再噴點你的花露水怎麼樣？”
“我才不要～～～多髒呀～～～你究竟惹誰了？那家伙對你下了一個月的毒手，還不願放過你，究竟何時才是盡頭，唉！”
“別在那抱著掃把唉聲嘆氣，你學不來古代美女嘆月的樣子～放棄吧，覺悟吧，清醒活著比較好！”
“夢晶晶就你這張嘴，難怪有人要對付你了！連我都忍不住鄙視你～～再不收住尖牙利齒，總有一天你的敵人會多的繞地球七八圈兒的！”
“喂，是不是你干的呀？”
“你瘋啦，竟然懷疑到我頭上了！要干這種事我早干了，還用等到現在嘛！每天幾乎和你同時出門、同時到校、同時吃飯、同時回家，你干嗎懷疑自己的朋友？是不是想試驗一下友情的堅硬程度呀！”
吉彩兒發怒的樣子真可怕，語文課本在她手裡彎成兩截，我趕忙露出比豬皮還厚一點的臉皮賠笑道。
“哈哈哈，彩兒，彩兒呀……我剛才只是和你開玩笑嘛，不要當真～～～你知道我平時最喜歡亂開玩笑的，哈哈哈。”
她瞪了我一眼，坐下來不理我了。哎，等她先冷靜一分鐘再說吧，氣頭上的人說什麼也沒用，還是等她消會氣再說……
噔噔噔噔～～～
穿著一身綠色套裝的班主任踩著黑色高跟鞋走進來，第一節課是她的嗎？幸好沒有逃課去砸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坐好坐好，上課了！”
哪裡上課了，鋼琴曲還沒開始演奏呢，干嗎搶占學生的課外時間！她拍了幾下講台，下面立即安靜下來，審視一番後，她滿意得露出了稀有的笑容。
“嗯……你們看起來比上個星期精神多了，不過還是有些人儀表不達標！第一排那個男生，你沒聽見我規定不准蓄長發嘛？以為自己是表演系的學生還是藝術家？下課趕緊去理發店把頭發理了！聽見沒有？”
順著她的目光，第一組第一排坐著一個及肩長發的小個子男生，從後面看還真像個女生，他低下頭輕點幾下，表示默認。怎麼那麼膽小，如果是我，早就站起來為自己申辯一番，自我假設大概是百年後……
一定是表演系的學生或者藝術家才能留長發嗎？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兩千年的新新人類為什麼要循規蹈矩？聽話就是好孩子，好學生，好榜樣嗎？大學是干什麼的？能夠培養有獨特個性新青年的地方！繼續死氣沉沉的話，說不定在座的每一個人將來都很呆板……
鋼琴曲響了起來，總覺得只有響過上課鈴的課堂才比較正式，班主任大致掃了我們一圈，衝外面揮下手，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低著頭走了進來，不太敢與人進行眼神交流。
“今天我們班上來了一位新同學，之前因為身體不適，現在才來，大家歡迎……”
稀稀拉拉一片掌聲……
“鼓掌！快點鼓掌，快點！第二組，第二組的人沒吃早飯麼！”
班主任大叫一聲，驚的新來的女生抖動一下肩膀。班主任趕緊換上一朵笑靨，降低分貝。
“停下來，別鼓了！下面歡迎顏童玟同學作下自我介紹，鼓掌，快鼓掌！”
還要鼓？剛才不是讓停下來嘛，怎麼又開始抽風了！我扭頭對吉彩兒小聲咬著耳朵。
“彩兒，這個蛇蠍美人什麼走呀？”
“不知道，別問我～想知道的話就打電話問老班主任吧！要電話號碼嗎？給你！”
“我自己有！別給我，給了我也不會打的，最多打打騷擾電話，哈哈哈。”
“請你改改那個壞毛病吧，小心某一天被人抓住！”
“啊哈～～這事就你我知道，沒第三個人知道的……”
蛇蠍美人向我們射來一道毒箭，警告我們再說話的下場就是到走廊外面罰站。
“別說話，安靜點！顏童玟，不用害怕，來，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我們兩個趴在桌面上比睡覺的小寶寶還乖，下面卻做著無數憤怒的手勢。女生緩緩轉頭看了蛇蠍美人一眼，終於敢抬起頭望著我們這群平民百姓了。
“你們……你們好，我叫顏童玟，希望……希望以後能和大家相處愉快。”
說完後又趕緊低下頭，蛇蠍美人讓她坐到一個空位置上，在我的左邊。介紹完畢，她依舊低著頭走過來，吉彩兒盯著她一陣猛瞧，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見她那麼好奇，我將手裡的小鏡子微側一下，看清楚了……
“晶晶呀，她不就是昨天搶你發箍的那個女生嗎？哈，世界真小，沒想到她成了咱們的同窗～”
“她叫顏童玟嗎？”
“嗯，蛇蠍說的，她自己也重復了一遍，有點好奇她身體不適是什麼，哈哈～～”
“你直接問唄，不過小心好奇可以殺死一只貓的，下課後去問吧。”
“不去不去，看她那麼陰沉的樣子，不太好接近哪～～～長的還行……”
“沒我好看……”
“切，你是大像沒有鼻子～”
“你才像豬呢！”
啪啪啪！
“別說話了，現在開始上課！”
蛇蠍美人站在講台上拍了幾下，禁止下面小聲議論，其中以男生對新來的美女誇獎頗占多數。從抽屜裡翻出課本，拿出筆正要做筆記，一只手出現在我的左側。
“你好。”
顏童玟伸出右手，臉上掛著笑容。
有沒有弄錯呀？現在是上課時間，再怎麼想和我交朋友也要等到下課吧！不忍心讓她的手浮在上空直到麻木，我向上偷瞄幾眼，快速握了一下她的手又收回去，表示領導已經接見完畢。
這丫頭卻一直纏著我說話，連吉彩兒都有點吃味了，扭過頭望著顏童玟，沒想到顏童玟又伸出右手，表示要和吉彩兒交朋友，吉彩兒瞅了她幾眼，猶豫幾秒後伸出手握了一下，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也被她的熱情嚇到了。
“喂，她站在講台上都沒那麼熱力四射，怎麼一下來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吉彩兒咄咄怪事，問我也沒法回答，人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奇怪的生物，怎麼能輕易了解到別人在想什麼？我用筆在小指上開始畫戒指，嗯，還要加顆心才好看……
本想下課後猛地向外衝，可是顏童玟老是堵著我的路，害我找不出時機將錘子藏進校服裡。她笑著雙手撐住我的桌面，身體像在潛水。
“你叫夢晶晶嗎，我也可以叫你晶晶嗎？你叫吉彩兒嗎，我也可以叫你彩兒嗎？”
顏童玟站在旁邊衝我們呵呵笑著，我笑了笑敷衍了事，手不停摸著抽屜裡的錘子長柄，朝吉彩兒使著眼色讓她幫我盡快想想辦法，她好像沒注意，和顏童玟開心說著話。
“當然可以，你隨便叫什麼都行～”
“真的嗎？那我可以和你們做朋友嗎？”
哎，怎麼來了個尹聖海二號，又是一個想加入菜鳥集團的，不對，是美女集團！原版尹聖海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看見我就像見了楊白老。
“夢晶晶，你不是說還我一只筆嗎！筆呢？還有，還有紀金蘭的校服……”
“筆……哦，我帶了我帶了！我把筆還給你，以後別再找我了，真沒見過那麼小心眼的男生！”
我從筆筒裡掏出一只黑色水性筆，遞到他面前，揚揚手讓他不要再來煩我。
今天特意早早起床，除了挑選衣服，還從趙來昕的書包裡躡手躡腳翻出一只筆，幸好早有准備，否則又要被尹聖海炮轟一頓了。
他得意地看著手裡的筆，正要大放厥詞時，聽見顏童玟和吉彩兒說著交朋友的事情，迅速把注意力挪向那邊。顏童玟臉上的光芒一閃一閃，重復相同的話不乏味嗎？
“我真的可以和你們做朋友嗎？和你還有夢晶晶，我真的很希望和班裡每一位同學做朋友呢！”
聽見顏童玟的話，尹聖海趕忙湊過來加入激烈討論之中，以為自己評上了元老級人物，說話有模有樣的。
“你也想和我們做朋友嗎？”
“尹聖海，什麼叫我們？這個‘我們’本來只有兩個人，不知道誰偏要擠進來！”
坐在一旁刮指甲油的吉彩兒不滿地瞠視他，剛說完，尹聖海立刻用手裡的黑色水性筆捅著桌面，再捅，再捅，再捅小心被冠上破壞公共財產的美名。
“你們之前不是答應好了嗎？吉彩兒你怎麼可以反悔！”
“誰反悔，我又沒有答應過！你是男生，男生干嗎要加入女生群，不覺得很奇怪嗎？”吉彩兒懶得看他一眼。
“不奇怪呀，反正都是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也要加入，我也要加入！吉彩兒，尹聖海，也讓我加進來好嗎？”這時候，顏童玟著急嚷嚷道。
“顏童玟，加入的話要通過我這關的！啊啊啊，吉彩兒你干嗎捏我呀！”尹聖海不滿地望向用指甲掐自己手背的吉彩兒。
“尹聖海你少在這裡胡扯了，什麼叫作要通過你這關？你以為自己是誰……”吉彩兒神氣十足道。
“我是尹聖海唷……啊啊，別捏了，你這個指甲是假的吧，怎麼那麼長呀？”
“這是美甲，男生不要管女生的事情，一邊去！”
“喂，好歹咱們也相處一個月了吧，夢晶晶都不排擠我，你干嘛往死裡排擠我！”
“誰排擠你了？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尹聖海，吉彩兒，你們感情好好呀，讓我也加入進來吧，可以嗎？”顏童玟扭頭望著兩人愈加緊張說道。
越激烈越好，最好把注意力全部加在你們那裡！我從書包裡飛快抽出錘子塞進校服，貓著身子偷偷溜出去，身後仿佛聽見了吉彩兒的聲音……
不管了，砸牆再說！
啊哈，好湊巧的鋼琴曲，要是再晚一分鐘就不能出去了。學生們紛紛跑進教室，只有某人忐忑不安地揣著一把錘子快速跑出一年級教學樓……看一眼越來越遠的教室，有點背離自己來這裡的初衷。
不管，不管，我今天一定要用這把錘子擦出愛的火花，讓那面牆結束屹立不倒的風姿綽約～～～
想到這，我又加快了步伐，左右張望一陣，偷偷朝圍牆處跑了過去……
我又來了，可愛的圍牆先生，我今天是代表廣大的酒糟鼻子受害者來討伐你的！如果你再低一點，再破舊一點，或許我就不會提著錘子來干與長相格格不入的事情了……
上次，上次是從哪裡開始的呢？哦，這裡！看見這塊松動的磚頭了，伸出一半身軀，讓我一捶定天下吧！
我揮……揮揮揮……
“呀，臭丫頭，又是你！你是不是算准時間故意在這裡逮我！走開，快點走開！”
湛曦站在圍牆上方，對著我的腦袋騰空揮舞一陣腳，還踢下一些碎石子。
怎麼又是他，沒料到又遇見他了！
這家伙見我收起錘子，飛速跳下來，對著我的腦袋一陣劈裡啪啦指點不停，瞄見我手中的錘子，他又想興風起浪，小題大做。
“你是不是又打算在這裡搞破壞呀，你這個頭腦簡單的傻丫頭！現在是上課時間，你竟敢逃課！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偉大貢獻嗎？也不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
“像什麼？你遲到了還好意思說我！”
我揮開他的手，警告他再碰我，手上的錘子就不長眼睛了。他打量一番後笑起來，眼神有點蔑視。
“聽過三只小豬蓋房子嗎？你拿著這個東西不和其它兩個伙伴在一起，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你才是豬！我，我來這裡干我自己的事情，關你什麼事，愛管閑事的老麻雀。”
“放心好了，我不會告訴別人有人提著錘子在這裡搞破壞。你繼續吧，繼續繼續～～～”
他絞起雙手站在一旁，臉上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甚至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該怎麼充分利用手上的力氣才不會掄飛錘子……我怒視著他，恨不得當場就把他掄飛……
“你走開！我怎麼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多此一舉！你別碰我，別碰我，小心你手上的細菌傳我身上！”
“啊哦，可惜已經傳上了～～喂，昨天你上哪兒去了？那些警察是不是你叫來的，是不是你？”
“放開我！說了不准碰我！”
他抓住我的肩膀，目光有些灼熱逼人。警察？我是想打電話，可是我打後，有人早就報警了，我遲了一步。
“哈，我真是白痴，那種事不用問也知道是你干的！你這丫頭最喜歡干那種事了，不是嗎？”
“我，我……”
正當我猶豫著該怎麼表達更恰當些，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湛曦緩緩移過目光朝後一望，收回手插進口袋，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干嗎裝成好學生，打架抽煙喝酒樣樣在行！
“你們兩個人在那裡干什麼？現在上課了知不知道？還不快點回去上課，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學生不知道給老師增加了多少事！還不快回去，一男一女究竟在干什麼？哦，原來是湛曦啊……”
酒糟鼻子拿著教鞭朝我們衝了過來，怒斥聲絡繹不絕，走近後，他的臉上立即吹過一道和煦的春風，態度很明顯進行新一輪改革變化。我趕忙將錘子藏在身後，我的背應該比較寬厚，能遮蓋住吧……
湛曦對著酒糟鼻子恭敬地點下頭，那種桀驁不馴完全消失不見了，現在我看見的是另外一個人……
“老師你好。”
“你好呀，父親還好嗎？”
“嗯，謝謝老師的關心。”
“呵呵呵，哪裡哪裡，母親也還好吧？”
“挺好的，老師身體還好嗎？”
“啊，很好很好，哈哈哈！喂，那個女生躲在那裡干什麼？出來！”
女生，哪個女生？除了我，難道還有別人……一棵樹後面慢慢挪出一個人，低著頭朝這邊緩緩走過來……啊，是顏童玟！她怎麼也在這裡？難道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和湛曦的談話她都……
酒糟鼻子盯著她，看的人有些頭皮發麻，毫不留情伸出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躲在那裡干什麼？這是什麼行為，知不知道學生就該堂堂正正！還有你，在這裡干什麼？兩個一年級的學生不上課跑到這兒來干什麼？你們班主任是誰？不管管真是不行！”
酒糟鼻子對著我的額頭也來了一下，害我在心裡偷偷皺起了眉頭，聽見他最後一句問話，我仿佛看見蛇蠍美人拿著紅色粗筆管狠狠扣分的畫面……
“咦，你後面是什麼？轉過來讓我看下！”
酒糟鼻子注意到我的雙手一直放在身後，大起疑心，走近一些打算扭過我的肩膀看個明白。我一步一步後退著，心裡的戰鼓毫無頭緒亂擂一通。
“後面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真的，老師，你相信我吧……”
“沒什麼怎麼不給我看？轉過身來，快點！啊……我想起來了，你是上次和紀金蘭一起回家的那個女生！怎麼又是你，你想在一年級出名是嗎？”
“不是的不是的！啊啊，老師你別過來，別抓著我肩膀呀！”
“老師，我先去上課了，再見。”
湛曦朝我們這邊走過來，對酒糟鼻子禮貌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睛寫著自求多福。
哼，我就算被抓住也不會連累你的，何必落井下石～冷眼旁觀就算了，走之前不忘無聲奚落我一番，什麼意思嘛……
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他要貼那麼近……為了，為了悄悄接過我手中的錘子……
為什麼……
“哦，好的好的，再見。你快點轉過身讓我看下，快點！是不是藏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快點轉身！”
“老師，我的後面什麼都沒有，沒有～～真的，你看，看呀～～”
我迅速攤出雙手，上下翻動幾次，看的他立即傻了眼。他抓起我的手連袖子都擼了起來，松開後低著頭滿地找了起來。
“不對呀……明明感覺後面有什麼的……怎麼什麼都沒有！一定是丟在地上了，丟在地上了……讓我好好找下，找下，找到了你就跟我乖乖去訓導處吧。先去上課，快去！”
“哦哦……”
我慌忙瞟了幾眼，朝湛曦離去的方向快速跑去……
這家伙巴不得看我出洋相，干嗎要出手……我？那個字實在是無法用到他身上……
想不通，想不通，會不會出門前被館長打壞腦袋了？
跟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發現他走路也帶著風……平常總是嬉皮笑臉，可是，可是為什麼要……我？哎，還是說不出口。
我一個健步跑到他的身旁，他微微轉過目光瞄了我一眼，繼續向前走著。
“你，你為什麼呃啊哦囈啊？”
“你說些什麼呀？”
他蹙了下眉，聽不明白那些含糊不清的詞語。我瞟了一眼他手中的錘子，伸手想拿過來，他卻機靈的閃到一旁。干嗎？那是我的錘子，不拿回家，外婆肯定又要罵罵咧咧了。
“喂，把錘子還給我！”
“什麼錘子？”
“你手中那把錘子是我的，還給我，快點！”
“我救了你還不感謝？你不是一向對救命恩人感激涕零嘛，這次怎麼不一樣？”
“剛才算什麼救，就算沒有你，我照樣能擺平那個酒糟鼻子，快把錘子還給我！”
“喲喲，好大的排場～～～酒糟鼻子？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沒想到你這個臭美狂想像力還挺豐富嘛～誰說是你的錘子，在我手裡就是我的！”
“你真是比強盜還強盜！好，我就當為希望工程作點貢獻，看你那副沒見過錘子的衰樣，給你得了！切切～～”
其實心裡不甘心的要命，轉過身打算放棄，一想到外婆家慘失工具一把，心都揪痛了。
不行，我還是得拿回來，拿回來！
回過身，我飛快地衝他跑過來，趁他愕然時一把奪過錘子，轉過身不要命的跑掉了，哎哎，踩到一塊小石子，腳跛了一下……
身後頓時傳來笑聲……笑吧笑吧，笑死最好了！
“夢晶晶，夢晶晶呀～～裡面還在上課，你要進去嗎？”
顏童玟一把拉住我的衣服，及時阻止差點剎不住車的我。啊呀，差點把她給忘了，我猛跑時她也跟在後頭一個勁的跑。她怎麼也出來了，剛才我去砸牆，她也跟過來了嗎？
我將錘子使勁塞進校服裡面，稍微整理一下凌亂的頭發，她也在整理頭發，不過看起來發質比我的好一點……
不是的不是的，看錯了，我的更好，更好一點……
不承認歸不承認，嘴巴說話的時刻，眼睛還是悄悄注視著她的頭發……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哦……你出來後，我就出來了。”
“那你一直都在那裡了？”
“嗯。”
“你用什麼洗發水？怎麼那麼香？”
對嘛，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