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完全恢復
許戈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如果背後要有靜心小築撐腰的話，許家塢的確有資格做到中立，其實只要不倒打諸葛家一耙，那就是萬幸了。我突然看了一眼在許戈身旁端坐的那白發老人，只見他仍在閉目養神，未見有什麼反應，我意識到這個看起來毫無內力的老人，會不會就是靜心小築的那六位出世者之一呢？
正當我疑慮萬分的時候，那老者卻是睜開了眼睛，目光深邃而又內斂，讓我幾乎情不自禁的拜服於他的膝下。高手！絕對的高手！方才我是看走眼了。
“啊！前輩……”許戈發現了老者的睜眼，已經是跪在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衝許戈微微點頭，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開口道：“諸葛家的諸葛亮是吧，聽鳳三誇過你，築主也對你有過一番感嘆，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功夫在你這個年紀大到這個地步也是相當不易了，後起之秀呀……”
並沒有我想像中的劍拔弩張，老者的神色充滿了祥和，看我一臉的疑問，老者又補充道：“對了，老夫霍達。”
霍達的名字讓我幾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來眼前這貌不驚人的老者，就是西漢名將霍去病的六世玄孫，那個一人擊殺了百曉生三大首領之二的靜心小築出世高手。
似乎是感應到了我的異狀，霍達奇道：“原來你聽說過老夫的名號，諸葛家的情報系統不容小視呀。”
“晚輩的消息來自百曉生，不僅僅知道前輩的名字，還知道前輩擊殺了百曉生的三大首領之二管輅和許子將，之後又被南鬥先生擊成重傷。”我不願讓靜心小築高估了諸葛家的實力，以免它拿出更多的精力來對付諸葛家，只得禍水東引，將我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
“哦？知道得還不少……看來你已經很深的介入了凡世背後的爭鬥了。”霍達有些唏噓，“管輅與許子將兩人不是什麼品行惡劣之人，在他們年輕的時候，老夫還提點過他們武功，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靜心小築容得下百曉生的存在，但容不得他們管得太寬。“
霍達的話說得很平靜，但含在其中的殺氣仍是讓我心中一凜，沒有說話。霍達繼續道：“南鬥姜鵬為了給他倆人報仇，也為了壓制我們靜心小築的出世者，與我約戰華山之巔，卻引來了水至清，同樣是理念不同，三人大打出手。姜鵬的實力在他未叛出靜心小築時，就是他們那代高手的佼佼者，如今幾十年過去了，他的功夫更是深不可測，一人雙戰我與水至清兩人，還絲毫不落下風，造成我和水至清一死一傷。聽聞姜鵬後來也因水至清之死心中郁悶，傷重不治而亡。可憐他們兩個至交好友，僅僅是為了不同的理念，竟是雙雙而亡。”
雖然我早已知道了這段秘辛，但從當事人的口中聽到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更加得令人震撼，我能從霍達的口中聽出深深的無奈與堅決。在一旁的許戈卻仿佛從未聽說過這些人物一般，一臉的茫然，靜心小築的外圍弟子，是接觸不到多少秘密的。
“晚輩聽說前輩不是會靜心小築療傷了嗎？為何……”我遲疑的問道。
“你伸出手來。”霍達沒有理會我的問題，卻讓我伸出手，不知怎的，我卻沒有反抗的想法，乖乖的將手伸了出去。霍達一把握住了我的脈搏處，我心中一驚，猛地便欲掙脫，孰料霍達的手雖不用力，但卻像膠糖一般死死的粘住，又哪裡甩得脫。
正當我全力運起龍極功准備相抗時，卻意外的發現，從霍達緊握我的那只手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內力，那道內力瞬間便與我的龍極功融在了一處，似引導，似推進，帶著灼熱的氣息沿著我的奇經八脈轉了個遍。我的全身經脈不斷膨脹，熱浪一波波的衝擊著我的神經，心中又驚又喜，知道這是龍極功又將突破的征兆，慌忙嘗試著按照龍極功第十一重的心法運行內息。
我的身形微微顫抖，良久之後，方才平息下來，霍達也松開了我的手腕。暗自調息後，我發現在洛陽之戰中受的內傷，原本是好了八成，現在竟是完全恢復了，也正如我所料，龍極功突破了第十重而達到了第十一重。
霍達見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滿意的點頭道：“你今年還不滿三十歲，龍極功卻已經達到了第十一重，可謂是前無古人了。”在霍達面前，我再也忍不住，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顫聲道：“前輩，您的內功是……”
“不錯，老夫修煉的也是龍極功，乃是一百一十七年前得自於諸葛家，只可惜今年已經一百六十有三，仍僅僅只能停留在第十二重的境界上。”霍達微笑道。
我從年幼時便聽說過，在一百余年前，諸葛家曾險些遭遇滅門之災，幸得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高人相助，才令諸葛家免去了在武林中除名的危機，當時諸葛家家主無以為報，便將諸葛家的至寶龍極功抄錄了一分相贈，這是諸葛家開宗四百余年來龍極功的唯一一次外流。算起年份來，眼前的霍達正是一百余年前挽救諸葛家的那位高人。
我對著霍達磕了一個響頭道：“亮對霍前輩對諸葛家的挽救之恩表示感謝，也謝過霍前輩對亮功力增進的相助之恩，只是這是為什麼……”
“靜心小築流傳千萬年來，你可曾見過靜心小築帶領大軍，縱橫沙場？”霍達坦然地受了我這一拜，不答我的話，卻是反問道。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靜心小築無數次的拯救天下於危難之中，卻從來沒有過自己的軍隊。
“這就是了，不過此次靜心小築的出世較之以往，已經有了些偏差。如今天下間的勢力越少，靜心小築就越好處理，以挽回過失。既然漢室不可扶，荊州主懦弱，那麼當天下剩下司馬、諸葛、孫三大勢力的時候，靜心小築自然會找到你們頭上談論些事情。現在，靜心小築並不會去限制你們什麼。”霍達說的輕描淡寫。
我苦笑了一下，隱約明白了靜心小築的手段，所謂談論，不過就是威脅罷了，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我只是道：“亮明白，亮自會轉告父皇，屆時做好准備，恭候小築的到來。只是霍前輩幫助了諸葛家，只怕王莽築主會怪罪到前輩身上吧？”
“呵呵，諸葛亮，你還是不了解靜心小築，在靜心小築每個人都是隱世的高人，築主管理著小築的一些日常事務，雖然身份高貴，受著大家的尊敬，但並不是代表著他能夠代表每個人的意志。築主一心要實現自己心目中的改革，可小築中絕大部分人還是沒有跟著出世，即便我們這五人跟隨築主出世的人，也都有著各自的目的。”霍達仿佛是對我有著格外的好感，耐心的解釋道，“還有，諸葛亮你記住，無論是讓許戈奪了譙郡交付於你，還是親自助你增功療傷，幫的僅僅是你一個人諸葛亮，而非整個諸葛家。”
“前輩，這……”對於這種特別的優待，我頗有些惴惴不安。
霍達突然正色道：“不用去懷疑什麼，沒什麼好惶恐的，諸葛亮，這些事你應得的。昔年我祖霍去病公遠征匈奴，斬首過萬，凡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是何等的豪邁與威風！幾年前你率大軍北伐烏桓，征服懷柔上百蠻族，打下蒙遼兩州，拓展疆土，再振我炎黃雄威，這才是錚錚的鐵血男兒。若是向南打下交州的孫權與周瑜能夠遇見老夫，老夫同樣會為他們做同樣的事情的。”
聽了霍達的話，我不禁有些熱血沸騰，也隱約知道了霍達重新出世的目的，數十年的混戰極大的消耗了中國的軍力財力，看著擁有無數中華好男兒的軍隊卻只是自相殘殺，惱透了這位大漢名將的子孫，所以當靜心小築老築主去世，出世禁令解除後，他便迫不及待的追隨王莽出世，企圖整飭天下，讓上百萬的軍人槍尖對外。
“孔明，許家塢所保持的中立並非絕對的中立，若是大唐再次向北向東開疆拓土，懷撫蠻族，許家塢的三千子弟兵必當身先士卒，義不容辭。但若要許家塢的一兵一卒參與對內的戰爭，許家塢必當與大唐奮戰到底！”在旁沉默已久的許戈說道。
我能夠感到，霍達與許戈雖然年紀相差很大，但的確是志氣相投，骨子裡有種傳統軍人武人的自豪，對外不對內。只是他們甚至比起年紀不太大的我，那種對於政治上的經驗，還是遠遠的欠缺的。他們所不能了解，無論是諸葛家孫家，還是那看似掌握在靜心小築手中的司馬家，都是有數百的家族盤根錯節糾纏在一起的勢力，這數百家族所凝聚起來的推動力，決不是一人或是一個家族能夠阻止的。只要天下不一統，中國的內戰就永遠不會停止。
當然，這些話我是會在這裡說出來的。我站起身，向霍達與許戈兩人發自內心的深深一拜，道：“請許塢主放心，憑許塢主這番熱血激昂的話，就算拼上身家性命，亮也會在父皇那裡保證許家塢的中立。”
霍達含笑微微的點頭，道：“許戈，你去把許褚叫過來。”
“是。”不一會兒，許褚便跟在許戈的後面走了進來。他見我安然無恙，似乎是放下心來的點點頭，走到霍達面前，抱拳行禮道：“前輩。”
“三個月了，你仍是想為曹操報仇，約戰王莽？”霍達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