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逐客令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驚，自從在洛陽魏王府見到了王莽寫意般的出手後，我想像不出我在他的面前能夠用什麼方法制勝，甚至是逃命。而許褚竟然為了曹操欲挑戰王莽，好個重情重義的漢子！
霍達嘆了口氣道：“王莽築主功夫深不可測，除非認為他值得，否則鮮少出手。如果你的武功能夠超越天榜，也許築主會接受你的挑戰。”
許褚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服氣，卻沒有逃過霍達的眼睛，只見霍達突然站起身來道：“你們都隨老夫到後院來。”
我們依言走了出去。
後院是片演武場，霍達雖已經是一百六十余歲的高壽，但卻依然威武，走在演武場上自成一股氣勢。雖然我不清楚霍達在一百余年前的事跡，但我可以肯定，他比曾經是位軍人。
在兵器架旁，霍達拿起了一杆長槍。
“這是老夫隨意演武的實力，看好了！“霍達說罷，騰騰的殺氣已經從那杆普通的長槍中散發出來，那種死寂般的感覺竟是不亞於張遼手中的那杆名槍“七殺”。
長槍舞動，那長槍漸漸變為兩杆、四杆、八杆、十六杆……終於人的肉眼已經看不清了，那是片片槍影，朵朵槍花，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在四周飄灑，又如點點繁星，時隱時滅，飄忽不定。長槍丈二，但卻將這數百平方的後院處處籠罩，殺機無處不在，若是真與霍達交手，我定當避無可避，如果要抵擋，三招……我最多當三招！
衝天的殺氣在後院彌漫，周圍的溫度瞬間便下降到了冰點以下，然而我感到的卻是一片安靜與寧和，那股殺氣處處向外，仿佛在保護著我們院中的每個人。武乃止戈二字而組成，霍達的武學即使未能達到這種地步，但卻處處透著和平的氣息，他的武學完全上升到了與我們不同的境界。
忽的，氣勢減弱，槍影逐漸消散，霍達已經收勢。在霍達槍影漸漸慢下來的過程中，我突然眼睛不可思議的睜大，因為我看到了梨花，那如同在槍尖上綻放的梨花，方才本以為是漫天飛雪，現在槍速慢下來卻是看清了，那片片的槍影竟是朵朵梨花組成。霍達的出手竟是趙家的絕學、天下五大奇功之一——槍舞梨花。
當我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時，那柄長槍已經回到了兵器架上，霍達負手朝我們走來。許戈呆站在那裡，默默不語；許褚的臉上則是一片慘白，死寂般的難看。
我喃喃的道：“霍前輩，這……這是槍舞梨花呀，趙家的絕學……”
“不錯，老夫的確身負五大奇功的兩種絕學，你們不要小瞧靜心小築中的任何一人，能夠進入靜心小築的人，每個都是不世出的奇才，在其年輕時也有過不一般奇遇！”霍達緩緩的道出了一個事實，不錯，能被接引至靜心小築的高手，無不都是他所處的那個時代的一段傳奇。
就現在這個時代來看，有資格進入靜心小築的，不過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江湖之王“殺手”華雄和我的師父“溫侯”呂布罷了，至於聞名天下的“五大高手”中的另外兩人和“四大公子”，只能說他們有機會，但是也許永遠只是機會而已。
我慎重的點頭道：“霍前輩，相信天下間沒有任何人敢看輕靜心小築的，大唐也不會，永遠不會。不過，晚輩曾經聽說王莽築主與水至清前輩是靜心小築中實力最強的兩人，難道前輩這般的實力都比不上他們嗎？”
霍達的臉上露出了難以名狀的表情，似羨慕，似無奈，最終嘆了一口氣道：“水至清天生便擁有著自然之心水之心，雖然他僅僅掌握了這一種自然之心，但卻將其凝練的純熟無比，縱然老夫掌握了三種自然之心，但卻依舊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你方才所見的槍舞梨花，是老夫在與姜鵬一戰後，又有所突破的，若是水至清未仙去的話，現在也許能與他打個平手吧。”
水之心……我心中默念著這三個字，出道至現在，我還從未與擁有水之心的人交過手，也不知水之心究竟有什麼特質。師父呂布曾告訴我是水之心代表的是柔和，但是僅僅是師父自己的猜測，未必准確，在那日洛陽之戰的最危急時刻，在那麼一剎那間，我曾經感受到了水之心的柔和，但那僅僅是一瞬間的靈光，之後的每個日夜，我都在未曾摸到水之心的真諦。
“那……您與水至清前輩和王莽比呢？”正在我對水之心的領悟不得而嘆惋時，許褚已是問道。
霍達看著許褚道：“如果你若能破解王莽築主神鞭第五式‘虛空’的話，老夫可以幫你約戰築主，想必王莽築主也為欣然接受挑戰的。否則的話，你去了也是會平白送命而已。”
霍達的話音未落，許褚已是面如死灰，我回想起當初王莽用“虛空”殺死曹操的那一幕場景，許褚典韋兩大絕頂高手全身戒備的擋在了曹操面前，可那一鞭卻如此詭異的消失，如此詭異的出現在了兩位高手的身後，刺透了曹操的胸口。如同面對看不見的對手，這怎可能取勝？
我曾經猜測，“虛空”的秘密在於長鞭迅捷的揮出，攪動了空氣中的氣流，甚至利用摩擦空氣產生的巨大熱量改變了空氣中的成分，從而造成光線的折射，令人產生了視覺的死角，以造成長鞭消失的幻覺。也許可以利用風之心再對那氣流造成擾動，令長鞭現形，但很快我便拋棄了這個想法，王莽揮出那一鞭的速度早就超越了人類視覺能夠觀察的極限，連看都看不到，又如何去防守呢？
正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時，霍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們現在不用去費力的想破解方法了。進入了靜心小築的人，有些人像老夫一樣，繼續堅持著自己的武學，有些人則是拋棄了自己原來的武器，習得了上古便流傳下來的神鞭五絕，如今靜心小築中習得‘虛空’者六人，但唯有王莽築主的‘虛空’至今無人能破，包括我們。”
我猛地抬起頭來，南鬥先生姜鵬已經去世了，北鬥先生徐仁疾實力最多與霍達在伯仲之間，那麼霍達的話就意味著，王莽在這世上……無敵！我還未說出想法，許褚已經在旁邊沮喪的道：“照前輩所說，王莽在這世上豈非無人可敵？”
霍達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天真！這世上怎可能有無敵之人？天下間自然有王莽築主也不能擊敗的，不過具體是什麼就要靠你們自己去摸索了。諸葛亮，你的那些朋友在外邊恐怕已經等急了，去外面找他們吧。”
看霍達已經下了逐客令，我慌忙拱手告辭，便要轉身離去，卻又聽得霍達道：“今日讓你初見了一些靜心小築的實力，希望在將來小築找到諸葛家頭上的時候，諸葛家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否則老夫是不會念在情分上手下留情的。”
我離去的身形頓住，背著身子突然朗聲道：“林靜瑤因為司馬懿選擇了司馬家，是否就代表了靜心小築都選擇了司馬家呢？若要抵御外敵，揚我炎黃族威，也許諸葛家才是前輩的最佳選擇呢！”
一陣沉默過後，聽的背後幽幽的道：“也許吧，出世的原因人各有異，不過築主的選擇，就是靜心小築的選擇。許戈，許褚，你們也出去吧，好好招待諸葛家一行人。”
“是。”
我們三人回到大廳後，徐庶和劍楓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我身上，充滿了關切，我點頭示意沒事。忽然發覺孫尚香也在偷偷的瞟我，我心下莞爾，衝她露齒微笑了一下道：“擔心我就直說嘛，何必這麼偷偷摸摸的？”
孫尚香見被開了玩笑，立刻圓目瞪道：“擔心你又怎麼樣？好歹你也適合本小姐同路來的，出了問題本小姐的面子往哪兒放？”
我心中暗笑，這妮子，不是剛進許家塢大門躲在我身後的時候了？口氣倒不小。不過我面上可沒敢笑出來，只是拱手道：“是，攜孫大小姐關心了。”
“二師兄，方才後院那恐怖的殺氣……”看劍楓的臉上仍是驚魂未定。我沒有透露霍達的事情，只是道：“那是一個諸葛家的恩人，其他的你就不要過問了。”
劍楓雖冷漠寡言，看似不問世事，但久在官場混跡，對一些官場道理還是深得其中神髓，當即便閉了嘴。見我如是說，在一旁原本欲開口向詢的徐庶，也沒有再說話。我對許戈拱手道：“許塢主，許家塢中立一事，亮自當回去相父皇爭取，他日對外東征西討，還要許家塢的鼎力相助！”
“那麼一言為定！一切有勞孔明費心了。至於仲康……”許戈看向了許褚，“雖然曹家的一部分殘余力量加入了諸葛家，仲康也為曹家效力了十余年，他終是許家塢中人，許家塢既然保持中立，那麼仲康也就參與天下間的紛爭了。”
“孔明，請代褚向唐皇和曹家的諸位公子說聲抱歉了，這譙郡就當是褚對大唐盛情邀請的一份回饋吧。”許褚也在一旁抱拳表了態，“褚今後將在這塢中勤練武功，有朝一日，定會為曹公復仇的！”
說著，許褚鐵一般的大漢已是熱淚盈眶。許戈卻不願意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立刻便道：“敢問孔明下一站便是途徑汝南前往荊州吧？”
使團的目的地並不是什麼秘密，許戈知道也並不奇怪。我拱手道：“正是，亮離開泰山已有二十余天，許家塢離汝南甚近，許塢主應該知道不少消息吧？不知汝南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許戈笑道：“此番攻打漢室，大唐派出的都是精兵強將，漢室中即便是徐晃這般的猛將，在趙雲、於禁、張遼和那個新冒出來的北宮誕四路兵馬的聯手夾擊下，也只能一敗再敗，現在已經是退入了汝南城有幾天了。而王雙帶著那幫兗州兵，或者現在可以叫淮南兵已經掃蕩了半個汝南郡，汝南城破也只是時間問題。這麼說可是夠具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