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絕壁之下現生路

   “小姐,”斥候的聲音重新又變的輕柔了下來,她換回了以往對風渺音的稱呼,

   “你看看我的臉,當年我被小人背叛,陷害,落到如此境地,可是我都沒有放棄。誰若是欠了我的,我必然要讓他十倍百倍償還。但是誰若是有恩與我,我就是豁出性命,也會報答她的恩情。”

   斥候看著風渺音突然變得若有所思的臉色,忍不住拋下最後一個重擊:“小姐,應公子還在等著你,我們都在等著你振作起來。別讓大家失望,快些變回以前的那個風渺音吧。”

   風渺音回過神來,已經是淚流滿面,她的心裡似乎被什麼顫動了一下,有什麼破繭而出,她無意識的撫摸著自己被淚水打濕的臉頰,斥候不忍再看,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部,此時終於就只剩下了風渺音一人,風渺音無聲的落這眼淚,心裡面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她終於了悟了,風渺音意識到了什麼才是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重活一世,她風渺音總不會再選錯一次了。風渺音下定決心將自己執著不休的復仇一事先行放下,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是比尋回自己最珍惜的人更重要的呢?

   應安言在安頓下風渺音之後,就迅速起身往反方向快速離去,一路上應安言都沒有掩藏過自己的蹤跡,果然成功的將所有的追兵都引到了自己的身後。

   應安言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相反的方向已經空無一人的那片區域,確認了風渺音已經安全了下來,於是便開始思索起來自己的脫身之法。

   應安言沒有跟隨游塵學過陣法破陣之術,因此對於這裡面的門門道道都不是很清楚,此時在這片充斥著復雜的天然陣法的迷霧叢林之中就顯得很是有些捉襟見肘了。

   應安言跌跌撞撞的將身後的追兵們給引到了迷霧叢林的深處,就在應安言以為自己已經迷失在這迷霧叢林之中之時,應安言眼前豁然開朗。

   應安言不知不覺之中竟然走出了迷霧叢林,可是眼前這片陌生的地界卻讓應安言的臉色有些變了。

   這裡並不是應安言熟悉的迷霧叢林的出口,而是一片荒僻的亂崖,應安言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此時卻已經容不得應安言選擇原路返回,換一條活路繼續逃離。

   應安言來到了懸崖峭壁之前,進退兩難,應安言轉身看著身後的那群追兵,大部隊已經近在了咫尺。

   應安言原本想要拼上一把的決定在看到緩緩從追兵們身後走出來的烏延羨主僕之後,就徹底打消了從這邊活著離開的念頭。

   若是一對一應安言甚至有把握打敗烏延羨,但是再加上一個武功與烏延羨相差無幾的下屬和那個追兵之中的頭領,應安言沒有任何勝算。

   可是應安言卻一點也不想被這些人抓回去,應安言無比清楚左之期甚至是那個毒醫石步廖都對自己和風渺音恨之入骨,若是被抓回去,也難逃一死。

   死,應安言不怕,但是他怕自己被抓之後,會成為他們挾制風渺音的把柄。應安言絕對不願意自己的被抓導致好不容易安全了的風渺音也受到牽連。

   幾乎是在看到烏延羨主僕的一瞬間,應安言的心裡就已經有了取舍。應安言慢慢的向後退著,一邊與眼神冷漠戲謔的烏延羨對視。

   “應公子別來無恙,峭壁危險,你已經無路可逃,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一會兒打鬥之間,磕著碰著,多得不償失。”

   應安言冷笑一聲,卻並不答話,在應安言的眼裡,這個烏炎公子已經是一個背信棄義的虛偽小人,對於這樣的人,應安言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但是烏延羨看見應安言不理會自己,卻依然不急不緩,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面色冷淡的應安言,忽然出了手。

   應安言閃身躲過烏延羨打過來的暗器骨釘,在應安言站定腳步之後,卻提劍與欺身而近的烏延羨對打了起來。

   應安言在烏延羨出動骨釘暗器之時,就立馬想起了之前讓風渺音身上受重傷的暗器,正是來自眼前這個背信棄義的虛偽小人。

   應安言想要在做下那個決定之前,先為風渺音討回這一釘。應安言用盡全力招招斃命,根本就沒有想要再為自己留下什麼後手。

   這樣幾乎以命換命的打法讓向來習慣做事留一手的烏延羨一時之間竟然來不及應付,只是在須臾之間,烏延羨的身上已經落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身上的傷口讓向來順風順水的烏延羨惱怒不已,漸漸的手下過招也沒有了克制,兩人飛快的過了幾招,應安言面對已經認真起來,用處全力的烏延羨,顯然也沒有了一開始那般輕松。

   但是應安言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也就無心戀戰,烏延羨一招重擊,向著應安言打去,而應安言則借力化力,順著烏延羨的這股力量,飛快的向著身後退去。

   應安言的腳下不停的向著身後滑動,動作之快幾乎讓烏延羨反應不及,而待眾人看清楚應安言身後的情景之後,便瞬間變了臉色。

   應安言的身後正是那高約千仞的絕壁懸崖。眾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應安言快速的向著懸崖之下略過去,轉瞬之間就消失在了懸崖之上。

   “可惡,竟然敢算計本座。”烏延羨反應不及,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應安言在自己的面前,跳下了懸崖,而一向以自己的神機妙算引以為傲的烏延羨忍不住氣悶不已。

   但是結局已定,這一局終究還是他烏延羨略勝一籌,烏延羨看著雲霧繚繞的山崖,心中做如是想,轉身烏延羨帶著剩下的所有追兵一起離開。

   “慢著,雖然應安言畏罪跳崖,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幾個帶一隊人馬沿著著山崖往下面搜尋,找到應安言的屍首為止。”

   “是。”

   烏延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孤寂的懸崖上,一片死寂,除了凌亂的碎石腳印,幾乎沒有一處地方能夠證明不就之前這塊地方的上方還曾經發生過兩個武學高手的生死對決。

   應安言躍下懸崖之後,才發覺這懸崖比自己所預料的還要高一些,應安言極力想要穩住自己的身體,他拔出自己握在手裡的那把長劍,運起內力灌注在自己的右臂之上。

   隨後應安言用盡全力將自己手裡的劍狠狠地插入崖壁之上,應安言下降的速度瞬間變得輕緩了下來,但是很快應安言就感覺到自己握劍的那只手臂仿佛被千鈞碾過一般的痛苦。

   但是應安言卻死死的摜住自己手裡的那把劍不松手,雖然他是不怕死,但是也不願意在能夠有生還可能的時候卻毫不努力。

   他是不怕死而不是不愛惜生命。應安言咬牙忍著巨大的痛苦在絕壁之上聲聲的摜出了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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