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振作精神終開悟

   風渺音給一言堂右護法唐九去了一封信,想了想又拿起一張空白的信紙給遠在上京的鴻鵠組織管事步若去了一封信。

   信上大意是要讓一言堂准備出部分人手,排到這方寸山間來,一起尋找應安言的下落,而鴻鵠那裡,風渺音只是去信布置了一些事宜。

   風渺音雖然是組織的頭領,但是組織內的人大部分都是江湖上自由自在慣了的人,漂泊不定,一時之間恐怕難以召集到足夠的人手。

   風渺音傳信回去,只是希望穩定下步若和一部分頭領的心,讓他們知道自己和應安言還好好的。

   風渺音完成這些事情就一下子失去了動力,茫然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床鋪邊上,靜靜地躺下來,一閉眼就昏睡了過去。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精神耗費極大,就算風渺音有深厚的內功護體,也實在是吃不消這樣的折騰。風渺音的心神經歷了大悲大慟,耗損極大,七情六欲本就是極傷人的根本,風渺音也不例外。

   風渺音這邊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那邊的伙計和掌櫃的看到堂主風渺音已經睡下了,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太累了,就這樣合上門轉身安安靜靜的離開了。

   風渺音一覺睡了一天一夜,期間那小伙計在掌櫃的授意下,幾次三番來到風渺音的屋子外面,敲門示意,可是風渺音睡得昏沉,竟然絲毫沒有反應。

   那個小伙計不敢進來,只好將沒有動過得飯菜原樣端來,又原樣端回去。但是不管是小伙計還是胖掌櫃心裡面都開始忍不住擔心起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面不吃不喝睡得昏天黑地的堂主風渺音來了。

   “掌櫃的,你說這可怎麼辦是好?堂主她已經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了,一天一夜水米未進的,就算是個青壯年也吃不消啊,更別提堂主一個姑娘家了。”

   那個小伙計憂心忡忡的對著後院花廊上的胖掌櫃的苦著臉抱怨著,這麼些天下來,就算是這個小伙計想的再美,也該意識到了,自家堂主這態度不太對。

   自從風渺音進來這唐風客棧之後,就只說過要紙筆這一句話,其後就再也沒有開口,原本小伙計還以為是大人物都是這樣的。

   但是就算再大的人物,他也得吃喝拉撒,就這麼一直睡下去,可不對勁啊!可是這個胖掌櫃的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面,他猶豫了再三,還是只能如此開口。

   “要不然我們再等一會兒,再等等,不是說堂主臨睡之前寫了兩封信讓你傳出去嗎?我們就等等,一定會有人來這裡與堂主會面的。到時候那人一定知道該怎麼辦。”

   “可是,要是堂主撐不到那時候……”小伙計的話越說越小,最終在胖掌櫃的冷眼下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別瞎說,堂主也是你我這樣的小角色可以隨便議論的?小心你的小命。”胖掌櫃的說完這些,明顯心裡面還是有些心有余悸,干脆撇下這個小伙計自己往前院做生意去了。

   風渺音也沒有讓兩人擔心太久,果然就在當天下午清醒了過來。而與此同時,一位故人也恰好輾轉來到了這個小鎮子。

   那抹身影腳步不停,似乎是早就計算好了目的地,一直來到了唐風客棧的大門口,她站在客棧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就踏著規律的步子,進入了客棧大堂。

   “掌櫃的,你可看到我家姑娘了?”那個身形利落,長發高高的束在腦後的勁裝女子將手裡的金銀劍往桌子上面一摜,聲音清冷的說著。

   掌櫃的哪成想自己剛剛回到前台就遇上這麼一個不好相處的主,他雖然生活在這偏僻的小鎮子上,但是基本的眼力見還是有的。

   這女子手裡面拿著的那兩把金銀劍分明就是十二門派之一的金銀劍派弟子所擁有的佩劍,那個掌櫃的知道眼前這個冷艷的女子絕對不好得罪,但是他們唐風客棧也不是吃素的。

   “這位姑娘說笑了,這方圓十裡,雖然我們唐風客棧是最大的客棧,但是我確實沒有看見過金銀劍派的弟子來我們客棧落腳。姑娘莫不是來錯地方了?”

   那個胖掌櫃的笑的一臉和善,眼睛卻直直的打量著那女子手邊的金銀劍,女子順著胖掌櫃的視線也看到了自己那兩把暴露身份的顯眼的金銀劍,眼神之中似乎閃過了一絲無奈。

   那女子將手裡的兩把劍從櫃台上面挪了下來,放在櫃台下面,好讓這個胖掌櫃的看不到它們,隨後那個女子就再次開了口,這一次那個女子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勞煩掌櫃的,幫我引見一番,我家姑娘就住在這唐風客棧之內,這是我的印信,掌櫃的還請過目。”

   那個女子說著就從自己的袖口掏出了一張折疊成小方塊的信紙,那個胖掌櫃的鄭重的接過,當著那個姑娘的面將那封信打開,一看卻是忍不住愣住了。

   那張信紙上面沒有寫很多東西,只是寫了一句話“一言堂堂主影衛斥候”,隨後在後面的信箋末尾蓋上了一個特殊的印章。

   那個胖掌櫃的見過這枚印章,就是在當初剛剛坐上這唐風客棧掌櫃的位置之時,一位總事給他的訓練裡面所提及的。

   雖然已經這麼多年沒有親眼見過一次這枚像征著權利和榮譽的堂主印章,但是它的模樣還是深深地印在那個胖掌櫃的心裡面,他一眼就辨認出來了這張引薦信的真偽,頓時對面前這個冷艷女子改變了態度。

   “原來是姑娘,失禮失禮,姑娘請進,我為你引薦。”那個胖掌櫃的此時也沒有心思去計較那個冷艷女子手裡面拿著的那兩把金銀劍的來歷了。

   既然是影衛,那麼他們總是有著各種各樣不同的身份的,一個金銀劍派弟子的隱蔽身份還是很正常的。

   那個女子的臉上帶著半扇面具,將她原本的容顏掩蓋了下去,只露出來一雙精亮的雙眼,白皙的皮膚映襯著黑色的面具,顯得更加的冷漠蒼白,可是那個胖掌櫃的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出那個冷艷女子隱藏在蒼白外表下的可怕力量。

   斥候正是在一接到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出事的消息就立馬辭別了金銀劍派的眾位師叔師伯們,返身往上京的方向趕去。

   剛回到無望樓就發現自己還是晚了一步,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已經失去了消息,不知道如今是生是死,斥候當即就想要離開上京,往風渺音他們失蹤的那個地方趕去。

   但是左之期的人手盯著無望樓的動向,讓斥候一時之間不能輕舉妄動,這一等就是幾天,直到昨晚收到了來自風渺音的飛鴿傳書。

   斥候便再也等不及,趁夜離開了無望樓往風渺音信上面所說的那個小鎮趕來。為了方便與風渺音會面,斥候特意帶上了那封身份印鑒,果然派上了用場。

   斥候跟在那個胖掌櫃的身後,穿過記憶之中熟悉的道路,來到了唐風客棧後面的白眉居,風渺音恰好也在剛剛清醒了過來。

   那個胖掌櫃的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站在風渺音的門外對著斥候壓低了聲音說道:“斥候大人恐怕還不知道吧。堂主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這都昏睡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你若是能夠勸勸堂主,我們這些做屬下的也好安心啊。”

   斥候心神一動,面上對著胖掌櫃的微微點頭,算是應下了他的請求,胖掌櫃的自是心滿意足退下了,但是斥候卻不像他那般輕松。

   “叩叩叩”斥候敲響了風渺音屋子前的大門,但是屋內卻沒有一絲回應:看來那個掌櫃的所言不虛,風渺音確實有些不對勁。

   斥候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把將門直接推開,斥候走了進去,就看到風渺音低垂著頭靠坐在床頭,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就算是盛夏時節,屋子裡面也出奇的冷清。

   風渺音正雙臂環膝,不言不語的盯著眼前的空氣發呆,似乎是感受到了外面有人進來,風渺音淡淡的掃了一眼,斥候感覺得到風渺音那一眼裡面什麼也沒有,完全是一片空茫。

   斥候看著這樣的風渺音不知道心裡面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斥候感覺到有一股無名之氣在自己的心裡面盤旋,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風渺音的面前。

   風渺音感受到身邊的床鋪有人坐下的陷動,但是卻懶得做什麼反應,斥候就這樣靠近風渺音,掰過風渺音的肩膀對著風渺音無神的眼睛,冷聲說道:

   “風渺音,你看著我,然後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想要讓我們所有人都陪你一起失望嗎?”

   風渺音聽了斥候的話似乎是產生了一點反應,但是很快,風渺音就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不發一語的沉默了下去。

   斥候看著風渺音總算是有了一絲反應,心下一喜,決定再接再厲,她一把抬過風渺音的頭來,另一只手探向自己的腦後,一把取下了她帶了將近三年的面具。

   一張疤痕遍布的醜陋的臉龐就這樣猝不及防之下暴露在了空氣之中,斥候臉上的傷痕依稀還能夠看見燒灼的痕跡,但是配上斥候冷靜強大的雙眼,卻讓人很難對她的容貌產生厭惡的感覺。

   風渺音怔怔的抬頭看著斥候的臉,那張臉她只見過一次,就是在當初第一次遇見斥候的時候,風渺音救了被大火燒的遍體鱗傷,面目全非的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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