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割地賠款,那一條串連的線
“咳,咳,珍珠,招婿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歐陽旭輕咳了幾聲,正色道:“你想想看,這世上有幾個好男兒肯給女子做上門夫婿的?肯定只有那些沒本事的窩囊廢才會意願意這樣做啊,我和你說這樣的男人那根本就靠不住,我們珍珠這麼漂亮又這麼本事,哪會看得上那種男人是不是,那不是生生把你這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麼?”
“照你這麼說,那皇上當初不也差點做了我家小姐的上門夫婿麼,難不成你是在說皇上也是個沒本事的?歐陽旭,你狗膽可真包了天,竟敢妄議皇上抵毀自家主子?”珍珠瞪圓眼睛一句話就給嗆了回去。
咳咳,這關主子什麼事。
其它人那能跟他家主子相提並論麼?
他們家主子那就是個奇葩,這世上僅存在的絕世痴情種,上哪兒能再找到像他家主子那樣不愛江山獨愛美人的痴情種去??
歐陽旭趕緊澄清道:“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家主子那和別人不一樣,主子和夫人那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例外,根本不能大範圍一概而論,我保證這世上你再找不出我家主子那樣的好男人。”
“可是我的要求也沒那麼高啊,我可不敢想能找到皇上那樣的,我都仔細的想過了,身份再低都沒有關系,只要他樣貌過得去,為人也老實忠厚最重要肯聽我的話就行,我想這樣應該也不是很難找吧?”
“我敢保證肯答應你的,都是看中你美貌,看中你手裡的錢財,珍珠,我的話雖難聽可你還別不相信,你看啊我也是男人我很了解男人,你想想給人倒插門兒這說出去得多難聽,這稍微有那麼丁點兒骨氣的男人都不可能會答應,那是要給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
歐陽旭喝著酒感慨著道:“更何況,成親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難道你真的想要找個根本不愛你,不在乎你,不了解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的男人就這麼過一輩子,就算你能忍,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兒子女兒?”
“咳咳,兒子女兒?”
珍珠被酒水嗆得不清:“這關兒子女兒什麼事?”
“為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家兒女成龍成鳳,你若找個長相差,脾氣差,又沒本事的男人,以後生出的兒子女兒若是像你這麼漂亮聰明還好,可若是像那男人長得差又沒本事像坨爛泥你肯啊,你不怕到時候被別人笑話死。”
“我呸,你兒子女兒才像坨爛泥呢,你沒聽懂我的話麼,所以我才說必須長相過得去,為人忠厚老實麼?”珍珠滿臉不滿。
歐陽旭反問:“可你難道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女兒長得粉雕玉琢的,你難道就不希望自己以後的兒子女兒個個兒都聰明伶俐?就像小玉珩那樣,你看看那個小家伙多招人疼,多招人喜歡,多聰明伶利,你難道就不想?”
“額……”
珍珠語塞:“我當然想……”那小家伙聰明又伶利,懂事又孝順,才那麼小就會讀書識字還能背詩,見過的人都說那以後肯定是狀元之才,像小玉珩那樣的誰會不想麼,可這又不是她想就能來的!!
“想就行了,還可是什麼。”
歐陽旭抬眼看著珍珠說的一本正經:“珍珠,這是事實你別不信,以前我在晉城的時候就遇到過對這樣的夫妻,不說遠的就說眼前王府中住的那位難道你忘記了?柳大姐可不就是如此,柳家那般家財,柳老爺替柳家姐姐千挑萬選招的夫婿最後結果又如何?”
“你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照你這麼說我還就真不能招婿了麼?”珍珠蹙緊眉頭,因為喝了酒臉頰浮上兩團嫣霞紅雲:“可我就不信邪了,大不了我就慢慢的找嘛,我就不信了我會找不到個好男人,歐陽旭你個混球我警告你,你少在那裡給我使勁兒的潑涼水了,我肯定能找得到的。”
他當然得潑涼水,他還得使勁兒潑。
不然怎麼讓她打消這個念頭,他現在是沒得選,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嘴刁的母老虎,可還想讓他倒插門兒,打死他也不能干得好吧??
歐陽旭理了理自己衣襟問:“你說的其實也對,凡事都沒有絕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得找多久才能找到這個人?”
“找到找到了為止啊?”珍珠。
歐陽旭:“你今年多大?”
“十七,你問這個干嘛?”珍珠滿臉不解。
歐陽旭拿起酒壺給自己和珍珠倒滿酒這才道:“不是你說的要一直找到你找到了為止?可這個找到時間有可能是一兩年,有可能是三五年,甚至有可能七八年你知不知道,你想想那個時候你多大了,二十五六已經是老姑娘了,到時人家都會說你是老姑婆,小孩兒都不會在叫你姐姐,得叫你姑姑或是姨,你說那個時候還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你?”
“女兒家十五歲及笄,十六七歲成親那是如花般的年紀,尤其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那想娶你的人肯定多的是,你又何必非得要招婿,趁著這當兒找個文武雙全又有才華的男人嫁了,那不是挺好的,你說是不是?”男人肅著張臉說的有理有據,微微仰頭,只差沒說那文武雙全又有才華的人就在眼前。
“可是我不想嫁人啊!!!”
珍珠雙肘支桌,捧著自己的腦袋滿臉苦腦:“如果嫁了人那我豈不是要離開小姐,離開青璇雅蓉流蘇她們了,嘁,我才不要,我就是要招婿,我就是要讓我男人以後嫁我隨我,我才不要嫁他隨他,要是真的找不到,大不了我就在小姐身邊的人裡挑一個湊和,要是再不行我就做一輩子老姑婆,我不嫁人我也不招婿那還不成麼……”
女子喝了約有十來杯,那酒許是有些烈,明顯珍珠已有了點點醉意,月華傾下落在女子身上,湖藍色的衣衫包裹著女子玲瓏的曲線,她的眼神已然透著些許迷離,嘟著小嘴兒滿面懊惱,那聲音也少了平日裡的強悍和嘴毒,露出女兒家的那份嬌嗔。
咕嘟——
歐陽旭抬眼看得一怔,喉頭有些莫名發干的鼓動。
不得不說,這樣的珍珠當真是很誘人的,食色性也,是男人都不可能不在此時生出些別的心思,早先到候府時,他便覺得夫人身邊兒的丫頭甚為養眼,如果不是顧及著主子和夫人都在旁,他這兔子怎麼也不能吃窩邊草,他又怎麼可能會不下手呢。
如果這丫頭不那麼彪悍又嘴毒,能夠一直都這麼溫柔可愛,其實他還是能夠勉強接受娶了她的。
“來,再喝一杯,這酒還很多呢。”
男人很快回過神來,又給珍珠灌了杯酒笑著道:“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想給自己招婿,那你看看我怎麼樣?”
“你?”
珍珠不解:“看你什麼?”
“你覺得我長相如何?”歐陽旭理了理自己的束發,在女子面前展露著自以為風流倜儻的笑。
珍珠瞪大朦朧醉眼,仔細的看,因著有些醉意,那人看起來有些模樣,她好半晌才看清楚:“你說你啊,額,還算是人模狗樣的吧!”
“什麼叫人模狗樣,珍珠你這什麼形容,你仔細看清楚,你上哪兒能找到像我這麼俊美又風度翩翩的男人是不是?”
“是挺俊的,可你根子不好,整天油嘴滑舌最愛調戲姑娘沒個正形,像你這種的那叫什麼來著,對了,是風流紈绔,像你這種人最是花心要不得,況且你嘴巴焉兒壞,成天說我們又凶又惡,是母老虎母夜叉將來肯定沒人娶,我告訴你歐陽旭,你這種人就是欠抽。”
珍珠捏著酒杯砸巴著嘴道;“戚,我們沒人娶關你屁事,我們又凶又惡又礙著你什麼事?你沒聽過神鬼怕惡人?小姐說了,人善被人其,馬善被人騎,人敬我一尺,我當敬人一丈。”
“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以前我家小姐對你家主子不好麼?我們幾個又對你們有半點不好麼?想當初在無雙閣時你們吃的住的用的全是我家小姐的,我們幾個把你們全都當成自己人來照顧,吃的穿的用的玩兒的,不管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想著你們,可你們倒好,你們伙同你們主子一起來欺負我家小姐,我呸,凶你們惡你們那都是輕的,沒殺了你們那是候爺和我家小姐心善……”
“是是是,夫人是這世上最善良的,候爺是這世上最可敬的,珍珠你們是這世上最可愛的,全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混蛋,不過這篇兒早就翻過去,我們也都得了教訓,現在不止主子連同我們全都以夫人馬首是瞻,所以珍珠你還記這老黃歷做什麼是吧?”歐陽旭聲音裡多了些討好,都哪年的事兒還翻出來,不過看樣子這丫頭是真有些醒了。
珍珠癟嘴:“哼,算你識相。”
“來來,喝灑,我們不說那些不開心的,說說眼前的,這最最最要的還是你的終生大事你說是不是?”
歐陽旭趕緊轉開了話題,將那空壺扔去旁邊,從桌下藍子裡重新拿出個裝滿酒的酒壺道:“都說男怕放錯行,女怕嫁錯郎,珍珠你說的那可不對,我怎麼可能會是個花心的紈绔子弟,我又哪有調戲過人家姑娘了,我這人向來都是潔身自好的,一無婚約,二未成親,三無相好,更沒禍害過哪個姑娘。”
“是麼,我還以為你的女人應該不少。”珍珠滿臉不信。
“當然是,我保證是,珍珠你說得有些好笑了,我怎麼可能會有女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歐陽旭從來都潔身自好絕對沒有什麼女人。”女人,他當然是有過的,不過那不是因為任務和環境需麼,再說男人逢場作戲很正常的事。
自打回到主子身邊他再沒在外亂來了。
歐陽旭沒女人。
他這應該也不算是說謊。
主子那從來都是不近女色,身邊兒伺候的也全是清一色的大男人,潔身自好到有些讓人發指。身為主子一手調教出來的人,他們這些手下自然也不可能真會是什麼貪圖女色的下流胚子。
“這樣啊,那就相信你吧,不過我還真是沒看出來,歐陽副督統你原來也會潔身自好。”珍珠一副事不關己也沒太在意的表情。
太勉強的語氣聽得歐陽旭想吐血。
他發覺和這丫頭說話好累,他的形像在她們眼裡就真有那麼差?他覺得也還好吧,除了愛和姑娘家鬥鬥嘴開開玩笑,除了貪吃嘴討人嫌了點,除了愛看看春宮圖策,他也沒什麼不良嗜號。
這樣的好男人已經很少了好麼?
“咳咳,那是當然,珍珠你要知道我不止潔身自好對感情專一,且小生也算薄有家產,養活一個你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歐陽旭抽了抽嘴角,恬不知恥的毛遂自薦,男人說的那叫溜:“你看啊如今我家主子已經娶了你家小姐,你若是再嫁給我的話,正好是親上加親,這樣你的那些擔心就根本不存在了,以後你還能跟著夫人也不用離開青璇雅蓉她們,我歐陽旭好歹也曾做過西府幕僚,更做過正三品都御史,不是自誇,若說文武雙全我絕對貨真價實,像我這麼好的夫君人選,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況且你若嫁給我,我敢保證以後我們倆人生的孩子,女兒肯定像你這麼漂亮又可愛,兒子肯定像我聰明伶利絕對也是文武雙才的狀元才,我保證半點兒也不會輸給玉珩那個小家伙,你想想這樣多好。”
“比起那醜女兒爛泥兒子,珍珠,你想不想要像小玉珩一樣,那麼聰明又可愛的寶貝兒?”男人身體前湊,微亮的目光直愣愣緊鎖女子酡紅的雙頰和迷蒙的醉眼,聲音低沉音調微微拖長婉轉,透著幾分的引誘。
這是明顯的潑完涼水開始使美男計了。
“那我當然想啊……”
珍珠臉上是明顯的醉意,眼前的人影都有些恍忽變成雙重,腦子裡更是只剩下幾個字,像小玉珩那樣乖巧的兒子女兒:“如果以後我的兒子女兒也像小玉珩那樣乖巧可愛,我做夢都會笑醒的,嘿,嘿嘿……”
“只要你嫁給我,以後我們的孩子肯定比小玉珩可愛!!!”歐陽旭笑,那臉上的笑意很是濃郁,濃郁到有些得瑟的讓人看著極為欠扁。
“真,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珍珠,你不知道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時你的身影便映在了我的心裡,我每天晚上做夢,夢裡全都是你,可你一直那麼凶我害我都根本不敢和你說,只有現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才敢告訴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沒有你我想我一定會死的……”
歐陽旭脈脈含情的看著臉頰嫣紅連話都有些說不清的珍珠,伸手便落在女子下顎挑起了女子的臉頰,那嘴裡吐出來的話當真肉麻的,讓人起了渾身的渾身的皮疙瘩,可某人自己似乎半點兒也沒覺得。
他從懷裡摸出支精致的發簪道:“這是我歐陽家的傳家寶,你看它上面的這些珍珠是不是和你的名字相得溢彰?我母親去世時叮囑過我讓我一定要親手將它交給給她未來的兒媳婦,珍珠,你願不願意讓我為你戴上它,嫁給我做我做我歐陽家的兒媳婦兒?”
“好,好漂亮的發簪……”
白玉如月泛著瑩潤光澤,釵頭玉雕蝶兒展翅高飛,翅羽鑲著顆顆珍珠寶石做工極為精致,看得出應該價值不菲。
珍珠迷蒙的眼眸瞬間泛亮,伸手便想抓可是卻抓了個空,歐陽旭壞壞笑著將移開了手,男人已經站起了身坐到女子旁邊,兩人之間距離被他拉近,連身體都幾乎貼在了一起。
“好漂亮的蝴蝶,我喜歡,你給我看看……”珍珠沒抓到撅嘴不滿的叫出聲想要去搶,可歐陽旭卻左閃右避不讓她搶到,反而趁勢將女子給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軟玉溫香在懷,男人臉上的壞笑更深了幾分。
他唇湊近女子耳邊:“想要麼?”
“想……”
珍珠點著腦袋,睜大的迷蒙杏眼還看著那瑩光閃閃蝴蝶釵,眼裡滿滿都是濃烈的渴望,對於女子的誠實和表情歐陽很滿意,果然啊,酒是個好東西,看看那樣凶惡的母老虎,喝醉酒以後居然也能變成這麼溫柔的小綿羊。
“我替你戴上。”
男人伸手便將發玉簪別在了女子鬢間:“這是我歐陽家的傳世之寶,珍珠你要記清楚,戴上它以後你就是我歐陽旭的女人,是我未來的妻子了,你一定要嫁給我,不是招婿,是你,嫁給我,知不知道?”男人邊說還邊伸手在兩人之間認真的比劃著。
“嘿嘿,好,好漂亮的蝴蝶釵啊……”
珍珠將那發簪從自己頭上拔了下來,眼睛定定看著,也不知她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歐陽旭的話,歐陽旭卻不管那麼多反正東西送出去她接手,他自動默認成她已經答應了,就算過了今天不認帳他也不怕,反正東西她已收概不退回,哪怕是死乞白賴也沒關系,他就是賴她上了。
況且他不認為她會不答應。
他這麼優秀的男人她也沒理由不答應嫁給他的不是?
歐陽旭尤自不知自己所為早就落進暗夜中的一雙眼睛裡,還滿臉自得的抱著美人在花叢裡一副極為享受的樣子,而那被灌醉的女子從刁嘴母老虎生生變成個只會抱著發釵傻笑的大傻妞兒。
安夙看著這幕當真是無語望蒼天!!!
這麼簡單就被個男人的一點蠅頭小利給騙了過去,果然酒色誤人,就是不知道她酒醒以後會不會後悔死,當然最可惡的還是歐陽這廝。
果然是情場老手。
哄女人真有一套,不止灌醉珍珠想要以色誘人,居然還胡說八道連他自己的兒子女兒都不惜得給弄了出來,只為引誘珍珠上鉤還當真是下了大力氣,不過他倒是挺聰明,居然知道找到珍珠的弱點來下手,比起白樺那只能讓人噴笑的手段當真是了不得了。
呵……
歐陽子棲?
安夙唇角勾起抹陰惻惻的弧度,眼眸也若有所思的閃了閃,實在不忍再看下去當即閃身消失在扶風殿,量他最多也就只敢手上占占便宜,還沒那個狗膽敢做出趁人之危將生米煮成熟飯的混帳事兒來。
她現在也不方便出面。
不過膽敢算計她的人,呵呵,她會給他們好好記著的!!
安夙並未回瑾華宮而是先去見了雪鷹。
回來時她便已傳了消息。
冷宮裡。
“主子。”
雪鷹早就候著,看到安夙恭身施禮。
安夙點了點頭:“起來吧,說說看宮裡頭最近發生的事,沿海城市的搜查可有什麼進展,還有衛蔔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雪鷹將這段時間宮裡的事,大大小小向安夙詳說了一遍又稟道:“彼岸那邊我從皇甫瑜那裡了解到,照桑紫先前所說,他們已找到幾個可疑港口,且已經確定她當初從海島登陸的地方是在通州的一所小漁村。”
“那附近的海域地圖已經整理送了回來,不過從現有的地圖上,我們完全找不到婆娑島的位置,他們分別派人扮作漁民在海上分批以捕魚為恍子前往搜尋可似乎暫時還沒有什麼進展,屬下也派了人前往,暫時還無消息傳回。”
“有了方向慢慢找就是,我們還有時間不用著急。”安夙點了點頭,這是肯定的,海外島嶼眾多,地圖上未必就有所有島嶼的標注和地形圖,從那麼大的海域去尋,肯定是需要時間的,能在短短一個月裡查到這麼多,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收獲了。
“是,主子,衛蔔那裡進行的很順利,工匠都是我們秘密找回來的,預計再有兩個月可以完工,不會耽誤主子正事,還有屬下也照主子的吩咐通知了他不用再找衛麟兒,且咐咐第九淵的人延途注意看可有衛麟兒的蹤跡。”
衛麟兒被帶回婆娑島,他就算找也不可能會找到人,反而離五月份還有一段時間,以衛麟兒的聰明她自會想辦法保命,所以至少在五月未真正到達婆娑島前她不會有性命之憂。
他們要做的是在這段時間裡找出婆娑島具體所在。
如此才能救人。
這個風哲與安若雪二人都不知道,可惜的是姜禹逃掉,她相信姜禹肯定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這位三長老對此又知道多少,不管他知道多少,他都目前他們唯一可以下手的人,還有時間他並不著急。
“你再給我查一件事,派人查查看刑陽王府中幕僚資料,另外再查查看從六年開始到兩年前為止,西晉朝堂上任的都御史到底有幾任,他們所有人的資料我都要知道。”
“主子為何突然要查這個?”
雪鷹聽得有些莫名:“如今晉皇仍然被囚楚都,需要不需要屬下找個機會去找晉皇問問看,如此大約明日就能有結果。”如此一來比他們再派人前往西晉去查那肯定是要快得多。
“不用,這件事不急,查這些事也不難,你派人去了解一下就是。”
安夙搖了搖頭,腦子裡卻閃現出一道聲音幾個關鍵的詞,西府幕僚,正三品都御史,晉城,若她沒記錯的話,錦歸哥哥和她所說的七子當中似乎就有這個歐陽旭在其中。
無數的碎片被根線串連起來。
原本有過的些許猜測似乎漸漸在得到證實,夜色下安夙眸光有些怔忡,很快她深吸口氣斂去思緒道:“你去趟扶風殿,其它的還是照舊,我先回去瑾華宮看看藍真。”
說完安夙離開冷宮回了瑾華宮,她回時珍珠還沒有回去,找機會先去看過藍真後她這才去了寢宮旁的書房。
她沒遇到卓翼,想是被提早調開。
桌畔男子正在看書,面前放著高高一摞批好的奏折,自回來後錦大多時間都在瑾華宮,連奏折都搬來這裡批閱,所有人也早就被遣了出去。
“你回來了?”
安夙腳尖才粘地,耳畔便傳來男子的聲音,看男子望來時溫軟的眼神她上前坐進男子懷裡輕笑著點頭道:“嗯,路上遇到些意外,所以才回來晚了,錦歸哥哥可是等得有些急了,怎的連書拿倒了都沒有發覺麼??”
女子眼神落在男子手中的書策上,錦垂望了眼,的確是拿反了,只他臉上並沒有半點的尷尬,她未回他又哪有心思看得進去?
“遇到了什麼意外,可是太後那裡?”錦將雙手環在安夙腰間,輕嗅著女子身上的幽幽的馨香,將女子頭上的侍衛帽子拿下來,伸指輕輕替女子整理著微亂的鬢發。
“當然不是。”
安夙任他動作,卻是搖頭挑眉看向錦:“我只是去看了幾場好戲,很精彩也很有趣的好戲,錦歸哥哥你可是不知道,今晚這皇宮裡可熱鬧,說是好戲連台也不為過。”
“錦歸哥哥身邊的人兒心思極妙,阿瑾當真是未想到,這世上竟有人能想出這樣奇妙的法子,更未想到竟會有如此讓人覺得妙趣至極的任務,你可是沒看到那戲好看,他們的表情卻是更精彩。”
“妙趣至極的任務?”
錦明顯的不解,看女子若有所思又頗懷深意的表情他只淺笑:“看來阿瑾今夜的心情很好,而我卻錯過了不少,早知道便應和阿瑾一起去,仔細和我說來聽聽可好?”
“你這身白衣保准才露便會被人發現,太後身邊高人頗多,本人更是深諳武道讓人不可測,錦歸哥哥沒去是對的。”
安夙笑著將晚上發生的事全都細細的說了一遍:“錦歸哥哥可是沒看到太後的臉都氣綠了,你有沒有覺得很解氣??”
“自是解氣的。”
錦垂頭看女子臉上明顯的笑意:“阿瑾是在替我報仇?”
“當然。”
安夙點頭道:“你是我的人,她欺負你那就等於是在欺負我,那我自然要替你報仇了,事到如今都還不死心還想要找到百裡禎,她其心不死還想算計你把皇位拿回去那我自然也得利用一下她,這種親人呢不要也罷,錦歸哥哥你也不用在意她,左右沒有她你也還有瑞皇叔瑞皇審,還有百裡鳴這個皇弟不是麼?”
“我還有你。”錦出聲提醒。
“對,你還有我。”
安夙點頭附和卻是微想了想道:“不止有我,以後我們還會有兒有女,到時候你會有很多很多親人陪在你的身邊,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人心其實很小,勿需裝太多,只裝在意的就好,我也是這麼覺得,她既然不在意你,錦歸哥哥自也不用在意她,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說呢?”
“……”
男子握著她手在她手,唇瓣在她手背親觸:“我早就不在意,留著她只不過是因為她還有些用處,在楚都她也翻不出什麼浪花兒,如今朝堂形勢已穩,西晉與大楚的戰事也要結束,此次宗政明淵膽大虜走你又被擒回,答應割讓出八座富庶城池,另附百萬兩黃金,及珠寶馬匹無數,做為對你的賠償,至於到底是哪八座城池到時你可拿了西晉地圖自個兒挑選。”
“楚晉邊韁戰事也結束,至於軒轅無極與赫連煦,大宣根本不敢動,北漠就算有心也不會主動先挑起戰事,兩人都還在觀望,且七巧節未過,他們也還沒離開楚都,所以就算她找到百裡禎也沒有什麼用,只是她自己不死心還沒從那白日夢裡醒過來而已。”
“八座富庶城池,我自己挑選?”
安夙微微怔了怔:“錦歸哥哥的心腸,依如既往的黑,居然敲了宗政明淵八座城池做為賠償,此次兩疆戰事,西晉被打節節敗退,我聽說西晉的也派了使臣前來楚都?”
“不錯,不過使臣還未到,一來是商談賠償事宜,二來是要接回他們的晉皇陛下,晉先皇膝下長到成人的只有四位皇子,除了刑陽王與宗政明淵外,另兩位都是扶不起來爛泥。”
“刑陽王早死,所以不管宗政明淵做錯什麼保皇派都會保他這位新皇,當然晉皇子嗣雖少,可其在世的兄弟卻也有好幾個,早年都封王外放他地,對那個皇位這些人自然也有心思,不過宗政明淵做事也極為謹慎,想來早就派了人盯著那些人,所以西晉雖亂卻也無大亂,且早在我派大兵壓境之時,西晉那邊便有人遞國書過來。”
“此次出兵師出有名,西晉反應早在預料之中,當然錦歸哥哥會拖著他們也在意料之中,對了他現在怎麼樣了?”安夙淡笑,對此並無絲毫意外,這些她都未問過,實際也根本就不需她過問,她相信他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皇帝都被人拿在手中,西晉不遞國書前來議和那又怎麼可能呢?宗政明淵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原本好晉楚兩國可以交好,可偏偏他救了她卻又想要將她虜回西晉,那自然就得付出代價了。
這個啞巴虧西晉就只能吃下去。
“自是還被關在地牢裡,好好的皇帝不做非要改行去做土匪,總是應該好好受些教訓才是,否則又怎麼長記心,又怎會明白有些人不是他能動的?”錦笑了笑亦只淡淡的答,聽到那四個字時男子眸光卻是泛著明顯冷意。
“好了,別為這些事生氣了。”
安夙將男子表情看得分明:“關了他這麼久也差不多,錦歸哥哥也不必太過為難他,雖然他想虜走我,可並未對我有不利之舉,也勉強能算幫過我,他到底也是晉皇,西晉使臣相信很快就到,若一直被關在囚室,似乎有些……”
“阿瑾這是在幫他求情?”錦笑容漸漸斂去,眼裡冷意更甚幾分,原本素雅淡然的聲音裡也多了些酸酸的味道:“他雖被關在地牢,可朕去見他時,他好幾次跟朕提出要見你……”
“噗嗤……”
安夙看男子滿是質問的眼神輕笑出聲,卻是伸手便勾住了男子頸脖,睜大清棱鳳眸問:“是不是宗政明淵說了些什麼讓錦歸哥哥心裡不舒服的話?”男人聲音裡醋意不要太明顯,她就算是個傻子也能聽得出來。
宗政明淵那個混蛋?
想也知道嘴裡不可能會有什麼好話。
“……”
男子未語,只微微眨眼。
安夙被男子那沉默的表情弄得頗有些無語道:“錦歸哥哥可從來都不是這樣小氣的人,難道你還信不過阿瑾?我和他呆的時間其實也不長,且大多數時間我都是昏迷著的,醒來後又重病到上吐下泄,你覺得他能對個昏迷病重的人,做些什麼呢?”
“他的嘴有些賤,狗嘴裡吐不出像牙,不管他說什麼,錦歸哥哥都當作沒聽到便是了,我並非為他求情,不過他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沒必要一直關著他將事情惡化。他怎麼也是一國皇帝,你總不能在晉使到時還讓他們看到,他們的皇帝成為階下囚的樣子吧?”
“那又如何?他敢膽大包天的虜走你,他沒照顧好你反讓你受傷生病,那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聽著自己的女人替別的男人說話求情,那感覺實在讓人有些不是滋味兒,即使明知她並無它意。況且,他也並不覺得一直關著宗政明淵能有什麼不妥的。
“你想為我出氣?可我已經沒事了啊?”
安夙聽著男人聲音裡的不情不願笑道:“我並非讓你放他,只是覺得錦哥哥可以給他換處地方。”皇帝被關地牢,宗政明淵大概也是五國第一人了,她倒非同情宗政明淵,對這個人她不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從初識至今認真來說他並沒有做什麼真正傷她的事。
不否認他的確是害她落水的原凶,可出發點卻是為救她,雖然想要虜走她對她也有無禮舉動,但是在她生病也還算盡心救治,如果他可以做到不顧她的死他早就回到西晉。所以對宗政明淵,她其實一直都沒有怎麼看透。
但無可否認,宗政明淵的確未打算現在便與楚為敵,這對他們來說自然是件好事,畢竟她眼前的目標不是三國。
男子沉默許久方才開口:“我會讓人去安排。”
“別不開心了。”
安夙看男子沉默的樣子,微微收緊摟著的手臂:“錦歸哥哥只需記住,阿瑾喜歡的人是錦歸哥哥,阿瑾心裡愛的人也是錦歸哥哥,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會是別人,除了你,我對別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心思!!!”
錦眼神微暗:“阿瑾,你知不知道你在玩兒火?”
“所以呢?”
安夙倒沒怎麼在意反笑:“玩兒火的可不止我一個,如果錦歸哥哥想要阿瑾自然不會不給,今兒晚上玩兒火的人可多了,錦歸哥哥的手下可一個比一個還要凶猛,花主有容趁我不在時盯上了我身邊兒的丫頭,竟是突發奇想,要將我身邊的人全都給一往打盡。錦歸哥哥,你說這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