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殺機,死了也就死了
“桑紫見過三長老。”
安夙腳步未頓走進了大堂,站在堂中微微垂頭抱拳施禮,三長老凝她好半晌才開口:“你去了哪裡,為何現在才回?”
男人眼眸忽明忽暗閃爍著幾許危險的光。
很是不善。
“桑紫是去安排長老交待的事,只是回程時卻遇到不明人士阻攔所以桑紫的身上也染上了血氣,尚未更衣便過來污了長老的眼是桑紫之過。”
安夙將男人神情盡收眼底垂頭答道:“不過長老請放心桑紫並未受傷,那些人也全都被殺死,且桑紫也已經安排了人手,找機會前去傳信,只是沐白現在卻居於禁宮之中,想要不驚動任何人傳信進去恐怕要花些時間,不過最遲三日後應該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三長老開口問:“可知道阻攔你們的是什麼人?”
“這個桑紫不知。”安夙回。
“不知?”
三長老冷哼了一聲卻是突然抬袖揮手一掌拍在安夙的胸口,那力極大安夙用三分內力抵擋仍是被震飛數步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她抬頭男人卻已到她跟前抬腳便踩在她胸口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她。
“傍晚時我接到消息,城南分部風字堂聯絡點被毀,所有人都被殺,這件事本長老已確定是你做的,風字堂裡關押的三個紀家人也是被你救走,給本長老如實說你到底把人帶去了哪裡,你又到底是誰的人?”
“呵,呵呵……”
“你笑什麼,莫不是你以為到了現在你還能再狡辯,你以為本長老若是沒有證據會專程在此等你,不過你的膽子之大倒是遠遠出乎本長老的預料,殺了人劫走人還敢回來,本長老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不怕死的女人!!”
男人聲音越說越漸沉臉,腳下踩的力道也越漸加大,女子的喉頭因而泛出吞咽聲。即使用力忍著胸口仍舊刺痛,嘴角的血絲也越漸的濃厚。
“狡辯?”
安夙冷冷反問兩個字:“我開口說了什麼狡辯的話,以至於三長老你如此不問情由不分清紅皂白的便對我動手,我趁天黑時的確是去了風字堂想要將人帶走不假,可是那真正劫走人的卻並不是我。”
“三長老莫非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我們行事時遇到不明人士阻攔,那人是被那不明人士劫走的,風字堂的所有人也全都是死在他們的手裡。正因為桑紫膽小怕死,所以才能夠腳底抹油溜之大潔,平平安安的回到這裡,此時出現在三長老的面前。”
“可三長老卻鐵口直斷,更道手裡握有證據證明那是桑紫所為,不如長老現在就拿將那所謂證據拿出來給桑紫好好看看,如此也才好讓桑紫心服口服,否則三長老你憑什麼說那是我做的,又憑什麼說人是我劫的??”
女子昂頭那聲音也是極冷極硬,陰冷的眼神直視男人更無半點閃爍,人的確是她救走的,風字堂的所有人也是她命人殺的,可她自問藍羽等人做事向來都干淨利落,她不相信他們會留下什麼把柄和證據在現場被他發現。
說她膽子夠大可他的消息倒也是夠靈的,她才回來他便已經得到消息,可她很確定他不可能會跟在她們後面,她可不是直接去的那裡,她是先去見了安若雪和風哲以後,才去的風字堂。
時間過了那麼久,又繞了那麼遠的路,就算他本事再大,跟著他們一路行走那麼遠,她不可能發現不了,尤其若他若是真的跟在他們後面,發生那樣的事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現身阻止?
他如此質問她還對她動手,無非就只有兩個原因,其一就是,他接到風字堂被滅的消息對她心有懷疑,所以想用這樣的方法來詐她承認,這方法她以前也沒少用過,紀少鈺方才也剛才對她用過,她自不可能上當。
其二就是,或許他在她身上用了什麼手段,知道她曾去過那裡,可就算如此他也未必就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才說有什麼證據。
總之沒見到所謂證據她自不可能承認。
“有沒有證據你覺得很重要,桑紫,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你說的不明人士到底是誰,本長老沒親眼見到,本長老更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這個人,可本長老只要能夠確定你在風字堂裡出現過就已經足夠。”
三長老陰惻惻的道:“更為巧合的是,就在你離開之後,不僅風字堂裡所有人全都離奇的死了,就連蛇穴也都被盡毀一旦,僅憑這點你覺得就算你當真是尊主的人,可若本長老處置了你,尊主又能拿本長老如何??”
男人說著五指一並,大掌緩緩的凝聚的內力絞動女子的發絲也拉扯著女子的肌肉,讓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白晰的肌膚在掌力下微微的顫動著,男人的眼神陰冷至極,那雙陰鶩眸子更是絲毫不掩濃烈殺機。
“我的確是不能如何,可我不相信長老會殺了我,難不成長老想再拿到玲瓏玉骨了麼?難道長老不怕我死以後,那些該死的人都會死,你覺得僅憑幾具屍體你能夠再再威脅到他們??”安夙瞳孔驟然緊縮,落在地板的五指已緊捏成拳卻是始終未動。
“不過是幾個人質,本長老若是想要還愁沒有?就算沒了你手中那些人本長老到時候也可以自己去動手抓就是,桑紫,你還是認命的受死吧!!!”男人陰惻惻的勾唇笑,絲毫不為所動,凝著內力的大掌去勢如電,直接拍向女子的頭頂百彙死穴。
沒有人會喜歡被人威脅,同樣的也沒有人會喜歡威脅自己的人,而這個女人卻是一二再的威脅於他,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面撒謊欺瞞他,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小動作,其心不良更是居心叵測。
這樣的人不殺了留著何用??
男人動手絲毫未留情。
濃烈的殺氣將她整個人都籠罩,這刻死亡的陰影再次向她襲來,這個男人原本就對她心存不滿和殺意,只是剛好被她穩住,可風字堂被滅的事將他對她的殺意再次徹底又完全的激發了出來。
她是不知道他說的是否真的,可他對她動了殺機已是真,可她也不可能將紀家的人交出來,不到最後一刻她決不會動手。
她能做的就是賭一把!!
“如果我能幫長老集齊所有的玲瓏玉骨呢??”電光火石之間,安夙卻是驀然間閉上了眼睛,張口喊了一句,女子的音量極大似是怕男人聽不到,尤帶著幾分的尖銳,聲線卻是又染著些許的輕顫。
男人的大掌生生停在女子頭頂不到半寸,安夙的眼睫輕顫著,等了許久也未等到那掌力落下來,她心中輕輕的吁了口氣張開了眼睛,入目仍是男人垂視下來的陰冷視線。
只那陰冷布滿殺機的眼裡卻又多了些什麼。
“你什麼意思?”
男人的手卻仍舊停在女子的頭頂未有拿開半分,落在女子胸口的腳也未移開半點,只目光死死緊鎖她,那雙眼睛裡多了打量和審視,又似乎還帶著幾分的輕嘲和鄙夷。
安夙再次的重復出聲:“我可以幫長老集齊七枚玲瓏玉骨。”
“怎麼,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是尊主的人,現在卻是怕死了,所以打算要背叛尊主了?像你這樣的出爾反爾的女人,你覺得一長老是否會信你?”男人冷笑著出聲。
安夙輕咳了幾聲道:“所以談不上背叛不背叛,我只是想要保命而已,若是命都沒有了,還何談其它?長老說的不錯我的確是行私刑有意先廢攬月,尊主識人不明,先是誤用夏候雪瑤,後又重用攬月壞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覺得我有做錯。她若是不廢,我怎麼會有真正的出頭之日呢?而她被廢在我手裡,那只能說明她太愚蠢,也說明她根本就不配做聖女的位置,更加不配做長老的徒弟,否則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被我給騙了,人還被我給弄成了廢物。”
“……”
“呵,呵呵……”
看男人不語只依舊瞥來的目光,安夙抹了把嘴角的血道:“我自問我桑紫並不比其它人差半點,可我卻時運不佳,這麼多年來也只是婆娑島的魅者,可是憑什麼她們就能活的那麼自在安逸,而我卻只能窩在那小小的三流窯妓館裡每天面對那些販夫走卒,最低等的賤民?”
“當初入島時閣主就有教過我們,這個世界可不也就這樣的,從來都是強者生弱者死,這就是生存法則。既然夏候雪瑤能被尊主重用為什麼我不可以?她攬月能成為長老徒弟,能成為聖女我為什麼不行?說到底我只是比他們少了那一分運氣而已。”
“不過沒有關系,就算時運靠老天而老天不給我機會,可我也能靠我自己的不是麼,我就不信我桑紫一輩子都得做個低等魅者永遠沒有出頭之日。良檎本就當擇木而棲,長老覺得我說的對是不對?
女子再次挑眉反問:“況且,我就不信長老您就不想拿到玲瓏玉骨?我也不相信長老會看不出來攬月之心根本不在長老之處,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口口聲聲姜禹師叔定會幫著她除掉我替她報仇,早把長老這個師父忘去九霄雲外,甚至連長老生死都不顧了。”
“還有風哲為了攬月做了那麼多事,風字堂他又是風使,既然如此,風字堂就算沒了那又有什麼大礙?左右是群不忠心也不聽話的人,他們死了長老不覺得更好麼,如此長老才能安插自己人不是麼?”
“死了也就死了,你倒是說的輕松,本長老發現,本長老當真還是小瞧了你這個女人的野心!!”三長老說著卻是收了手掌,也移開了自己的腳,撇著女子狼狽從地上站起的樣子,視線在衣襟鞋印上停留了片刻。
她若沒有野心他會相信她??
看來她是賭對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要求富貴自然要冒風險,我不過是想搏一搏,我的生死都只在長老一念間,我都據實以告,也沒什麼能再威脅到長老,所以長老也不用再拿那種懷疑的眼神來看我。”
安夙眼見男人看來的視線,卻只作未見的笑:“況且我並未虛言,他們的確是不在我手裡,今夜我原本是想要將他們帶回來,那幾個人握在手裡我想總是會有能夠用到的一天,且永寧候紀戰放火燒我,這筆仇我總是要討回來的。”
“可惜我卻是走了空,有人突然出現壞事還殺光了所有的人,所以實際他們現在何處,我也根本不清楚。”
三長老冷哼了一聲,那臉色又在瞬間沉了下去:“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你說的話,人若不在你的手裡那又會在誰的手裡,桑紫,你不會以為本長老這樣就會放過你,真的不會殺你了??”
“老長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安夙癟了癟嘴道:“這也不能怪我,那領頭人武功奇高,我刀哢嚓都插進他脖子他也沒死還逃了,我帶人去追他可返回時風字堂的人都死光了,蛇穴也被人給毀了。”
“我只看到滿地的屍體,卻沒有找到那幾個人。反正那人還活著,長老若不相信我的話,將他抓回來一問便知我所說到底是真是假,我和他打過照面記得他的長相,我也記得他的武功,不怕找不到他。”
找吧找吧……
她也想將他找出來確定他到底是誰!!
若不是姜禹尚好。
可若他真是那他活著也終是後患!
所以他必須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