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逼良為娼,雄心之志何其壯哉??
寂寂大殿裡,女人胸口因著男子的話劇烈的起伏著,看著那道素雪般的身影她的眼前卻是有些陣陣的發黑,面對她如此一次又一次的示弱和示好的試探,可她這個兒子卻是仍舊絲毫都不為所動。
她承認她的確是在試探。
可她這的確也是在為他和那個賤女人著想不是麼?
若說這世上最希望那個賤女人從此一睡不醒,那個人必然是她無疑,而若問這世上誰會最希望那個賤女人此時醒過來,那必然是她面前的他無疑,他如此費盡力力不顧滿朝文武阻止為那個女人肅清了後宮。
她自然認定她是他的軟肋!
而她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做這麼愚蠢的事,在暗地裡搞什麼小動作,她這只是在幫著他逼雲海之顛的人出手替他解決問題罷了,沐白喜歡那個女人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的事實。
所以只要逼著他這個雲海之顛的少主答應,那麼哪怕是為了雲海之顛的聲名雲海之顛的人也必會傾盡全力的幫他將人求醒過來。她的確是在為他也在為她考慮不是麼?這的確是他應該樂見的不是麼?
她不明白為何他卻竟是如此的反應,明明剛開始一切都是好好的,可他竟然就這般毫無預兆的說翻臉就翻臉,他不止再次對她動手,他居然還命人用這樣的手段,砍了禎兒的一只手拿到她面前來警告她,甚至他現在還直接開口禁了她的足派人將她這個堂堂的太後幽禁看管在壽守宮。
幽禁看管!!!
他道她身有隱疾,命人好好侍候,以後不許放她踏出壽安宮,這可不就是變像的禁了她的足,名正言順安排人手將她幽禁在壽安宮?可他怎麼能夠明目張膽的做出這樣的事來呢??
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嫌隙,她都是他的母親,她都是他的親生母親,十月懷胎她生下他給了他生命這是不爭的事實,他是皇帝可也不能如此任意而為,他難道就不怕史官的口誅筆伐,他難道就不怕朝堂百官的非議,他難道就不怕群臣言官的諫言?
他如此做是打算要做個昏庸暴君麼???
她來此的目的是為試探不假,當然不止是試探而已,自然的她還要一步步讓他放下對她的戒心,她不止是要走進眾人的視線,她還要慢慢的修復他們母子間的關系,消除他對她的怨恨和不滿,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有更多的機會找到禎兒的下落,同樣這樣禎兒的安全才會更加的有保障。
她絕對不能夠坐以待斃!!
她以為他對她心中有怨很正常,可他無論如何都絕對不可能對自己這個母親沒有半點的情份,只要她不懈的努力去做,哪怕是有堅冰擋隔在他們中間,那也始終會有開始融化的一天。
她以為她是最最了解他的,曾經她的這個兒子冷的就像是塊堅冰,冷的可謂是拒人於千裡之外,先皇因他出生時的吉兆最是看重他,他也的確是天生聰慧說是有天縱之資絕不為過,更不負先皇賜他的封號,重華。
先皇對此很滿意,她卻始終覺得他並不具備成為一個好帝王的資質,因為不管先皇如何嚴厲教導他都好,他的心和他的表面都是兩個相反極端,因先皇刻意教導他表面看來極冷,可心地卻太過善良,試問如此婦人之仁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成為一個好皇帝?
可如今她才發現,她的這個兒子是真的真的變了,曾經的那塊千年寒冰變得像是塊溫潤無雙的千年暖玉,他的臉上如今總是掛著那般素雅潔靜而又沁人心脾的笑,讓人不自覺的便卸下對他的防備,想要朝著他去靠近,亦很輕易便可以靠近他的身邊。
然則他心中那顆曾經溫軟善良的心卻是變成磐石堅冰,再無法悍動也再無法輕易的軟化,曾經他最渴望他這個母後對他關注的目光,現在他對她卻只剩下那濃濃的厭惡和仇恨。
曾經他身為儲君心懷天下卻是太過的婦人之仁,如今他已為九五帝王,不擇手段卻又狠辣無情,曾經他不會利用無辜者,可如今他所有的人都利用,曾經他不會牽怒更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可如今只要擋了他的路,讓他不喜的人他都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他毫不將南楚的那些官員放在眼裡,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親自動手殺了司馬益那個一品候爺,他更是無視芷蓉這個親妹妹的生死,不管他和她之間有多少的怨恨仇恨都好芷蓉卻都是無辜的。
他們之間的一切芷蓉從始至終都是毫不知情,可他卻半點都未將芷蓉的死放在心上過,甚至連芷蓉死後被送回南楚,那麼長的時間裡他都沒有出現,都沒有親自去看上哪怕一眼。
他更拿這樣的手段用禎兒來威脅她!!
他樣子變得那般溫潤如玉,可他的血反而變冷了,變得徹骨的冷,冷到讓她無法不訝異心驚,冷到讓她心中無法不覺得害怕又慌亂。而這不正是曾經她想像中帝王應該有的樣子?
可沒人知道她此刻又有多厭惡憎恨這樣的他!!
因為他越是像個合格的帝王,越是像是她曾想像的那個樣子,可也越讓她此刻無從入手,如此一來便只會越將她自己推入險境,或許自此以後她都難以再找到機會,可以翻身的機會。
可她不甘心就這樣被拿捏,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生生的壓著,還壓得死死的就像是被用鐵鏈死死的鎖了手腳捆了身體,根本就無法動彈的待宰囚徒。
她以為至少那個女人會是他的軟肋,那也是她可以入手的方向,可似乎她還是想錯了,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威脅,到底是因為事實並不像是流言所傳,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她不怕她去說,還是因為他的手裡捏著禎兒生死,所以他便因此而認定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百裡太後因著男子的話和舉動腦子有些凌亂,看著地上那只斷手和血色更是沒有辦法集中精神,胸中氣息的翻滾讓她一時間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心中怒氣和無力感交加,讓她連眼前的視線都是模模糊糊,只能隱約聽到耳畔很快有男人聲音再次響起。
“是,臣謹尊聖喻。”
大殿裡未得令退下一直站在旁邊的皇甫瑜此刻回神應聲,他走上前蹲下身體將那掉在地上的斷手和染血布帛都撿了起來,且重新放回紅木盒子裡面又將那盒子仔細的蓋好,這才又去外面叫人進來。
“太後娘娘隱疾發作,你們兩個先扶太後回去壽安宮。”
皇甫瑜伸手擋下了想要上前去扶太後的李嬤嬤,將手中的木盒子往李嬤嬤的手中強行一塞:“皇上已經命人傳了御醫前去壽安宮裡給太後診脈醫治,這個你可千萬捧好別摔了。”
“這個是皇上特意替太後娘娘准備的禮物,皇上有令命你們幫太後娘娘好好的收好了,若是東西丟了或不見了那便是欺君的殺頭死罪,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動作快些護送太後回去!!”
皇甫瑜看李嬤嬤尤自怔愣的看著殿內地毯上染著的些許血跡發呆,好似沒有回過神來,頓時張嘴便嘲李嬤嬤低低的吼了一聲。
“是,奴婢遵命,奴婢告退。”李嬤嬤回神喏喏的應聲,趕緊回神帶著人將百裡太後扶出了大殿,那腦門兒上卻是沁出些許的薄汗,光看太後娘娘此時的樣子也知道,今兒太後前來示好根本沒能得如預期中討得皇上歡心。
反而是……
皇甫瑜出得長信宮的殿門,將百裡太後一路護送回到壽安宮,又照命令安排六名宮婢與十多名的人宮侍留在壽安宮裡,將事情辦妥之後,這才徑自的去了御園之中領罰。
執刑的人乃是護送懷安回都,暫時卻還未離開的彼岸笙主徐邕,歐陽旭與白樺二人奉命帶著花有容還有宮中的禁軍在旁邊觀刑。
御園之中正值百花盛開,可謂是滿目的爭奇研麗之景,然則蝶舞鶯啼間那啪啪的聲響卻是伴著濃重血色在人眼中氤氳開來,那行刑的一幕更是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紛紛捂了眼睛不敢觀看。
徐邕手中帶著倒勾刺的長鞭無情落在男人昂藏身體,撕裂衣物的同時那些尖利的勾刺也狠狠的扎進他身體裡,用力拔出後理是都會帶起片片血肉,不到十鞭下去皇甫瑜身上的衣物早就碎個干干淨淨,後背一片血肉模糊,男人臉色慘白的跪在那裡,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在青磚地面卻是根本看不出痕跡,因為落下的同時便被血色給掩蓋。
五十鞭打完徐邕回去殿內復命,歐陽旭與白樺還有花有容則帶了皇甫瑜回去上藥,男人後背可說是沒有一處好地方,血乎乎的看著有些嚇人,花有容拿著藥瓶往將藥粉往上面一撒,嘭的一聲將那藥瓶給放在了旁邊。
“你干什麼?”
皇甫瑜側頭,花有容的沉著臉:“這樣下去不行。”
“什麼行不行的,那打的是他又不是你,干嘛,莫非你是心疼了?你要是不忍心給他上藥怕弄疼他那就我來,你先出去。”歐陽旭抱臂站在旁邊嘴裡說著卻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花有容橫眼瞪了過去:“狗嘴吐不出像牙,胡說八道什麼呢?”
“開個玩笑而已,你干嘛這麼認真,不過我說你就知足吧,要知道這次主子只罰了他卻是沒有罰你,你早就該偷著樂了,護主不利按規矩這五十鞭不止他該受下來,就連你也是應該受的。”那天她可也跟著一起去了,這護主不利的罪責按理說也有她一份兒。
不過她好命被主子指派到夫人的身邊。
主子自然不可能再罰她。
歐陽旭撇了撇嘴道:“所以我勸你逃過這劫那就先避著點兒,最近就別去主子那裡自己人討不痛快了,還有以後做事最好也記著教訓,人最好自己呢多長點心眼兒,最好別像他一樣的犯蠢,好好看著瑾華宮保護好夫人的安危。你們不是不知道夫人就是主子的心頭肉,還好夫人回來了,若是再出什麼事兒,我保證肯定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
“你這是在幸災樂禍,歐陽旭你是不是想要討打?”花有容恨恨的瞪著歐陽旭那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歐陽旭搖頭:“哪有,我這是在總結你們失敗的經驗聊以自醒,不止是提醒你們,這也是提醒我自己更是提醒我們所有的人,夫人太奸猾,所以我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嘁,夫人如今還昏迷著,你難不成覺得一個昏迷的人,還能夠自個兒長腳跑掉不成?”花有容衝男人翻了個大白眼,擺明就是在幸災樂禍,他倒說的頭頭是道。
白樺手裡抱著劍,站在門邊蹙眉插口:“昏迷的人是不會,可是夫人總有醒過來的一天,主子遲早會治好夫人。”
“所以我才說這樣下去不行!!!”
花有容將那話頭接了過去,皇甫瑜趴躺在床榻之上,後面還晾著,扭頭慘白著臉看著說得熱火朝天的幾人眼裡冒著火星。
“能不能先來個人給我上藥,沒看到我這裡還傷著?”這幾個混蛋光顧著在那裡說些有的沒的,反而把他這個傷患給扔在這一邊兒晾著,到底還有沒有半點的同情心?
“上什麼上,不上了!”
花有容直接拿起那金瘡藥便揣進了自己懷裡,皇甫瑜看女子那動作再聽那聲音當真是一口氣憋在胸口,他剛才想開口便見花有容已經起身:“等會兒我回去讓那幾個丫頭來給你上藥,青璇珍珠雅蓉流蘇,還有碧琪桑琪,除了櫻洛之外這六個裡面你自己挑一個!!”
“什麼意思,你們這麼多人誰給我上藥不是上,干嘛非要那幾個丫頭來?你這是嫌我傷的不夠重那一口氣沒咽下去,所以想讓我多受會罪兒?她不來,子棲或是白樺你們來。”皇甫瑜瞬間黑了臉,若不是傷在後背,他自己便動手,哪裡還用得著他們。
“我說了不許上,你們不許給他上藥,記住也不許給他找人。”
歐陽旭沒動眼裡若有所思,白樺原要上前,卻是被花有容抬腿一腳便踩在腳背上阻止,她說完側頭看向皇甫瑜:“我的話你還沒聽明白,我讓你六選一你到底是要選哪個,我告訴你,除了她們六個其它人你想都別再想。”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還不許人給我上藥了,花有容,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屬下歸我管,吡……”皇甫瑜因怒一拍在床沿本能的就要站起來,哪知卻是動作太磊扯動了傷口,疼得聳倒吸了口冷氣。
“噗嗤,你看你受了重傷就好好躺著動什麼動,我告訴你再動下去的話可就又留血了,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還有我以前是你的下屬歸你管,可是我早就被主子派去夫人那裡,現在能管我的就只有主子和夫人,我早就不歸你管了,你也別想拿你焰主的身份來壓我!!”花有容忙將人扶下去躺好,只是那嘴裡卻仍舊不忘記反駁男人的話。
皇甫瑜只覺得自己心頭憋著口血想吐不出來,偏偏想咽更是咽不下去:“花有容,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們要都嫌麻煩現在就給我全都走,把藥留下我自己上藥也行。”
“反正藥我是不會給你的,我要不允他們誰敢給你上藥我就揍誰,所以你也別再想了,況且你傷在後背,難不成焰主大人你背後長了眼睛和手,還能給自己上藥?那我只怕焰主大人只會傷上傷,我不是都跟你說過,讓你六選一你就直接說你選哪個不就完事了麼?”花有容說著將屋子裡的藥全都一骨碌的收進了自己的兜兒裡,別說是藥瓶兒連點藥瓶瓷片兒都沒留下。
皇甫瑜是當真想一頭暈過去算了,可後背火燒火辣的疼,疼的人想暈都暈不過去:“我干嘛要六選一?”
“這給你們挑媳婦兒當然要你們自己選,總不能我來替你們選?”
“什麼,挑媳婦兒?”
花有容眯著眼睛,眼裡綻著亮亮的光芒,張嘴兒跺出一句話來那是驚得屋中三個大男人紛紛驚叫出聲,三雙眼睛都是瞪得滾圓滴圓就像是牛眼睛。皇甫瑜沉著眉宇黑著臉滿是不解,白樺更是一頭霧水根本就不明所以。
歐陽旭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卻是狠狠抽蓄著嘴角:“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娶夫人身邊的那幾個丫頭,你想用這樣的法子來幫主子?”
“當然,你們不是已經都看到主子追夫人追得到底有多辛苦。還有你歐陽旭你不是剛剛也說了夫人太奸詐,白樺說的也對夫人總是會醒的,夫人根本就不想嫁給主子,更不想留在宮裡,你們肯定也都很清楚。”
花有容斂了笑肅聲道:“原本我還以為主子和夫人已經圓了房,這生米煮成熟飯已經萬事大吉,可哪知道卻只是我空歡喜一場,這夫人大婚第二天就和手下秘謀著逃跑,誰敢保證夫人醒來以後不會再來個第二次呢?”開玩笑連落紅都不知是何物的人那怎麼可能會行過漁水之歡了?
可惜的是主子夫人同處一室她以為有戲,若早知道夫人主子洞房花燭夜居然什麼都沒做,那她定然不會什麼都不做的!!!
“總之我覺得主子和夫人這一天沒圓房,一天沒生下小主子,我們這心就不能放下來,就難保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們也說了夫人那麼奸猾我們肯定是鬥不過的,所以為了主子的終身幸福,你們就給我娶了那六個丫頭。”
花有容說著勾唇道:“她們六個可都是夫人身邊最親近的人,陪著夫人征戰沙場,感情自不用說絕對是非比一般,這個我早就已經觀察過,尤其是青璇和珍珠這兩個丫頭,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一定要給我拿下來。”
“據我觀察櫻洛青璇珍珠是幾個丫頭當中的主心骨,不過櫻洛那個死丫頭已經有了紀世子,所以她便排除在外,我總不能讓你們去和夫人的哥哥搶人,我怕到時別說紀世子絕對不會放過我,就連櫻洛那丫頭也會拿箭射我,當然夫人就更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了。”
“可是其它人你們必須得拿下來,只要拿下了她們六個,以後夫人便是有個風吹草動,那都絕對不可能瞞得過主子的耳目,這樣一來我們自然也就不會像這次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便稀裡糊塗就把人給弄丟了。”
“反而這樣一來,夫人的行蹤我們就會掌握的更准確,尤其是把夫人的人全都變成自己人,到時候主子夫人若有矛盾的話,便是你們不說那幾個丫頭也絕對會幫著我們。”花有容說著眼眸那是再次泛起精亮精亮的光芒來,心裡那把小算盤更是刨的吡吧作響。
“你的想法,很好!”
歐陽旭聽得滿頭黑線笑著回了一句,看花有容挑著黛眉微微揚頭一臉那當然的表情,輕咳了兩聲卻是道:“不過這幾個丫頭我們想要拿下來,你不覺得那當真是很有難度的,不這個真的不是我不想幫主子的忙,這的確是那幾個母老虎實在是……”那幾個母老虎實在是很難搞的,太凶悍了些。
“呵呵……”
花有容杏眼看向歐陽勾唇笑了:“歐陽子棲,你現在是想告訴我,能夠成為西府幕僚,曾經還是堂堂正三品都御使的你,不止搞定一個王爺,還有那些個文武官員,可現在卻搞不定幾個小丫頭?我告訴你那些事我可早就打聽過,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吧?還是需要我現在仔細的來說說你的光輝使?又或者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就是不想出力就行了。”
“這,好漢不提當年勇……”
歐陽旭訕訕的笑,花有容卻是冷哼一聲:“我不管你勇也好謀也好,總之這事就這麼決定了,我想你們也不想以後的日子都這麼水深火熱,更不會想下個被罰的人是你們。”
“反正你和白樺都沒有成親,身上也沒有婚約,據我所知白樺壓根兒就沒有喜歡的女子,至於歐陽子棲你,我聽說你以前在晉城時挺受姑娘家歡迎,不過我想你應該沒那膽子對夫人的人始亂終棄,還有焰主大人……”
花有容說著轉頭看向皇甫瑜抿唇道:“什麼樣的蓋子配什麼樣的杯子,不合適的終究是不合適,既然如此何不如往前看呢,你看看不管是青璇珍珠還是雅蓉流蘇,還有碧琪桑琪,這六個丫頭都是個頂個兒的水靈,不止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兒有身段兒,還各有所長。”
“焰主您就從她們裡面挑一個多好,沒准用了心思相處以後,你就會發現她們的好,就會真的喜歡上人家了呢?我聽說焰主以前和流蘇那丫頭關系好像挺不錯的,還抱過人家,你若實在喜歡流蘇,那便流蘇也成。原本我是想說把青璇留給你的,我覺得你們倆真的挺般配的,青璇這丫頭夠穩重大氣。可這也得你們自己喜歡才成,我總也不能亂點鴛鴦譜。”
“有容這丫頭說的很有道理,我看這個辦法可行,可我只怕我們就算當真用把子力氣,到最後卻只不過是白費力氣,這做其它的在行,動夫人的人我是真不在行,要不你換別人?你不也說了主子手底下人多著,徐邕也行啊,還有納蘭羅他也行,要不然還有子莫呢……”
“你以為他們不需要?”
花有容笑臉頓時斂了下去:“你沒聽我剛剛已經說了,人家六個你們才三這都還差好幾個?還有你以為我為什麼挑上你們仨?還不是因為你們仨早就和那幾個丫頭夠熟悉也夠了解。”
“所以你們三個上的話,那成功的機率不是也能更大些?況且你們三現在都留在禁宮裡任職那更能接近那幾個丫頭,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句話難不成都御使大人你都沒聽說過?”
“再說了我是真覺得這幾個丫頭頂好,歐陽旭你自己說說看這幾個丫頭有哪點兒配不上你們了,你們還在這裡看不上人家,你合著還真以為人家就能撩眼就看上你不成?”
原本苦口婆心勸說的女子說著說著卻是換了副嘴臉。那滿臉怒氣的樣子看得屋子裡三個大男人著實是無語至極,她這還不叫亂點鴛鴦譜那又叫什麼?你見過有人逼人家挑媳婦兒,還限定對像只能六選一,堅決不許打退堂鼓??
看不上倒好了!!
歐陽旭癟了癟嘴真心想回一句。
只是不待他開口,花有容從床榻邊扭身便朝他走了過去,女子臉上再次掛上笑容,然則那笑容卻是似笑非笑,頗有幾分的不懷好意,看得歐陽旭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本能的便蹙眉往後退:“你想干什麼?”
花有容停下了腳步,縷了縷自己胸前的發絲搖頭:“不干什麼,只是我突然想起件事情來,我記得主子好像早就下過命令,讓你挑選人成親,而且主子好像還給你下了令限時一個月完成任務,可是後來主子因為夫人的事兒,卻是把這件事給忘記了,歐陽副督統,你說我呢要不要專程人找個時間,去主子那裡提醒下主子這件事情,再順便告訴主子你看上了夫人的丫頭?”
“花!有!容!!”
歐陽旭眼裡竄著火星,咬牙喚著女子的名字,恨恨看著皇甫瑜和白樺,他實在是沒想到,她居然連這事兒也知道,都早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不知道哪個混蛋居然把這件事告訴這個女人,這不是成心給這女人送把柄,他們這根本就是想要害死他?
皇甫瑜與白樺轉過了臉都只作未見。
花有容卻是上前幾步站在男人面前,看著男人怒氣騰騰的臉,伸出右手食指掏了掏自個兒的耳朵一臉渾不在意的應聲:“我在呢,不知道歐陽副督統大人您有何指教小女子的?”
“你這是在趕鴨子上架,不對,你這根本就是在逼良為娼。”
“所以呢……”
“……”
所以,所以個屁所以,總之她這是在威脅他,她的意思他要不照她說的做她就會去提醒主子他還沒完成任務,她這是逼著他對夫人的丫頭下手,他就不明白主子手下怎麼會有這樣腦袋奇葩的女人?
為何聽著那句所以呢三個字,他本能便想到了當日主子也是他對他說這三個字時的表情?這個女人不愧是主子親自教導出來的人,怎麼就這麼難纏,早知道他就應該早點溜的,絕對不應該這麼腦殘的還跟過來,否則的話這會兒他也不會被這個女人給如此的威脅了!!
男人有些氣急似乎人沒想到,已經被貓給瞄上眼的老鼠,就算能溜得一時又怎麼可能會一直的溜掉??
“我同意!!”
就在花有容與歐陽旭兩人正近距離對峙的同時,旁邊卻是突的想起道低沉的男聲,突起而來的聲音和我同意三個字,讓屋中其它人都怔怔看了過去,卻正是站在門口的白樺。
花有容也有些怔:“你同意?”
“我同意。”
白樺點了點頭再次確定:“你說的我同意,不過我還沒想好挑哪個!”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蹙了眉,他覺得花有容說的很有道理,反正他們總也要娶親的,娶誰不是娶,如此一舉數得,這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同時白樺腦子裡已經浮現幾個丫頭臉。
誠然他覺得這法子是沒問題,可到底挑哪個來下手,他卻是覺得這對他來說是個大問題,畢竟娶妻是大事,且那是一輩子的事,這總得認真想想,仔細的想清楚才是。
“這個不重要,只要你同意計劃肯上就行,不過你得盡快的確定人選,確定以後便告訴其他人,我可不想到時候人還沒拿下來可你們自己便先爭風吃醋起來那就不太好了。”
“不過白樺你不愧是主子身邊第一侍衛,果然是有第一等氣魄。”花有容極快的回神臉上綻著燦爛的笑容。
她說著卻是又轉頭盯上了歐陽旭:“你都看到了,現在歐陽督統是要我去皇上面前例行回報,還是……”
“成,我上,我上,行了吧?”
歐陽旭那是一臉被逼良為娼的悲凄表情,男人恨恨的瞪了眼白樺,轉身間更是仰天嘆息:“古人誠不欺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切!!
“這世上要是沒有女人又哪兒來的你?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又養過幾個女人,好像一個都沒有吧?”花有容不由的白了他一眼說完便將視線轉向了床榻上受傷的男人,三人當中最後一個皇甫瑜:“焰主大人,考慮的如何了?他們可都答應了,我想身為焰主,我花有容的頂頭上峰,您更應以身作則,更應身先士卒才是。”
“這個我不同意,就算我肯,你真的覺得你的計劃行得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以後那幾個丫頭知道這件事知道我們在利用她們,到時她們會怎麼樣?且不說我們會受什麼責罰,你又有沒有想過,夫人若知道這是你的主意,你到時又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皇甫瑜慘白著臉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好意想幫夫人和主子,可我覺得你的方法並不可取,利用別人的感情,還是幾個丫頭的感情,你也是女人,設身處地換作你是她們的話,你……”情字最磨人這個他也最深有體會,所以他是真的覺得花有容的辦法根本就行不通,也絕對不可行。
“誰說要你們利用她們了?”
花有容黑著臉瞪了三個男人一眼:“我告訴你們,利用別人感情的事我也做不來,就像你說的我也是女人,所以我才要你們用真心來換真心啊,這成親之事古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麼?
“這感情也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你真以為像你一樣,有那麼多的一見鐘情便等上個十幾年?我說焰主大人您就拉倒吧,這個世界上呢好男人好女人那可多的是,仔細的挑那總會有看對眼的不是?就算是互相不喜歡的,可是處著處著也難保就會喜歡了呢?”
“我怕你會弄巧成拙,尤其青璇和珍珠早就警告過我,不許打夫人院兒裡丫頭的主意,更不能打流蘇的主意,你卻讓我們在老虎頭上拔毛,花有容我告訴你可千萬別亂來……”皇甫瑜聲音裡透著濃濃的警告。
仔細的想想花有容的話相似乎有些道理,感情的確可以慢慢培養,以真心換真心本就沒有錯,可他們幾個卻是抱著目的開始接近,這讓他心中總是覺得極為不妥,這對那幾個丫頭來說也並不公平。
“難怪焰主大人您啊這麼些年就只能苦等了,對於感情的事你還比不上夫人的丫頭,還比不上我們女人來的干脆,竟然如此的憂柔寡斷,我只讓你們試著處處看看,若喜歡那就萬事大吉用盡全力把人拐回來就成,若你們實在……那就適時的打住就是。”
花有容看著男人的臉色卻是癟嘴道:“若凡事都像你這樣瞻前顧後,那還要不要過日子了?總之我可沒讓你們利用幾個丫頭,我告訴你們,你們自己也把著分寸些,若真出了事你看夫人能不能饒得過你們。”
“你這說的我們到底是上還不上?”
歐陽旭滿臉黑線:“合著逼我們下手的是你,出問題我們還得負責,還得承擔那個後果,反而你自己卻是把你自己給撇得一干二淨,我說花有容你不覺得你這做法太過份了?把事情都交給我們做了,你自己做什麼?依我說你說的的確是很對,左右夫人身邊的人也不止那幾個丫頭,你干脆自己也挑一個得了。總不能光說不做,那豈不是生生墮了你花主的名頭??”
“這還要你來說,我自然早就就挑好了!!”花有容看著怒氣騰騰的歐陽旭卻是點了點頭道。
歐陽旭:“……”
白樺:“……”
皇甫瑜:“……”
三個大男人聽得瞠目舌,幾乎全都變成了啞巴。
歐陽旭好半晌和合上嘴巴找回自己的聲音:“那敢問花主,您姑奶奶到底挑上了夫人身邊的誰?”這死丫頭,要不要這麼嚇人,不止逼著他們上,她這是還打算為了主子夫人的幸福,把自己的終身大事也賭上去??
這個賭注,嘖嘖,未免太大了些!!
“誰?”
花有容倒不覺得有什麼,只勾唇眯著眼反問了一字笑道:“我的任務那自然是比你們的任務要艱巨的多了,當然了我看上的人可也比那幾個丫頭肯定要難搞的多,不過你們放心吧,我花主出馬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你該不會是……”
皇甫瑜與歐陽旭對視了一眼。
“你們猜的沒錯,當然就是雪鷹那個冰塊臉了!!”花有容看著兩人眼中的了然之色,又看了看白樺不解的表情。
女子笑著雙手抱臂道:“我告訴你們,我都已經打聽清楚,據我所知雪鷹在夫人身邊的地位,那是堪比焰主在主子面前的地位,夫人對雪鷹有多信任那就不用說了,否則夫人就不會將第九淵整個兒交給雪鷹打理。”
“第九淵你們想想那多神秘啊,就連我們彼岸內部也沒有多少關於第九淵的消息訊息,不管是第九淵的總部還是分部我們至今一個也不知道,第九淵的內部架構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們也不知道。”
“我們除了知道淵主是夫人,而副淵主就是雪鷹,還有你們零星的見過些第九淵的幾個人,知道第九淵都以冥羅花面具為標志以外,其實我們對第九淵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她擅長易容是彼岸花主,自然她尤其還擅長收集消息,否則她才回來不久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大大小小的事。
“那不是主子根本不讓去查??”歐陽旭無奈回了一句。
“所以啊,這不是問題就來了,要不然你們怎麼會這次花了那麼大力氣都找不到夫人的下落,更是連雪鷹他們的下落也找不到呢?”
花有容點頭很是認同的道:“你們拿下幾個丫頭而我負責拿下雪鷹,以後大家那都是一家人,自然可以互通一下消息,我們也不至於再遇到這種情形就只能兩眼摸黑抓瞎。夫人的手段多著呢,夫人手下的這些人也都滑頭著呢,尤其是這個冰塊臉!!”
“你說的對這個難度是很大,尤其我看你只是白費功夫,雪鷹他早就有了喜歡的人,所以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再瞎想這些有的沒的。”皇甫瑜看向侃侃而談的花有容只無奈的搖頭提醒。
“我知道,那個冰塊臉他不就是喜歡夫人麼?”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焰主大人以為就焰主大人才知道,你以為我被派去夫人身邊是做假的?那個冰塊臉的看夫人的眼神,想騙過別人容易,可是哪能騙過我這雙火眼金睛,可這樣不是正好,我這也算是在為主子解決了一個情敵,解決潛在的危險,正好是一舉兩得的事。”
花有容仍舊笑著,半點也沒有異樣,女子摸著自己的下巴,反而顯得異常的興奮:“況且,你們難道不覺得搞定那個冰塊臉應該是件很有趣的事?不知道冰塊臉如果不冰塊了會是什麼樣子,我還真是很想看看呢!!!”
“……”
皇甫瑜連背後傷口的疼都忘記了,撇眼看著花有容走神的樣子,不用問那也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可他覺得最有趣的應該是,等夫人回來以後知道她打著的算盤?那可不才是最有趣的事。
她攛掇逼迫他們對六個丫頭下手也罷,居然還打起雪鷹的主意,她難道不覺得自己胃口當真太大了些,她這是想將夫人的人全都一網打盡不成?
這可真是:
花主有容,雄心之志何其壯哉?
然則後果:
夫人一怒,雷霆震天她可能受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