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暗中倒戈,從他眼前逃之夭夭
第598章暗中倒戈,從他眼前逃之夭夭
男子只眸光沉沉看著皇甫瑜,自然也將皇甫瑜臉上表情盡收眼底,看著男人臉上震驚的表情,男子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冷。
“回主子,屬下真的不知道夫人在何處。”
皇甫瑜垂著頭認命的答話:“昨夜屬下追捕可並未見到夫人,夫人武功有多高主子您很清楚,屬下不知夫人何時恢復的武功,又是如何恢復的武功,可是以屬下的武功,屬下根本就追不上夫人,除非主子您能親自出馬事實上我們當中根本就沒有人能追得上夫人,所,所以……”
所以他也根本不知道夫人現在在哪裡!
皇甫瑜話還未話,敏銳的察覺空氣中的氣氛卻又陰冷了幾分,那話也便自然而然的住了口,原本是想告訴主子,夫人武功恢復讓主子稍稍寬心,可看來他仍是說錯話,否則主子也不會更怒了。
“……”
錦沉沉的吸了口氣,只覺得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騰起伏,像是要從胸口裡面炸開,聽著皇甫瑜的話錦只轉身走到御前坐下,撫著袖間的東西再未吐半個字出來,殿中空氣更加的沉重壓抑。
直到有聲音再次響,卻不是殿門開的聲音,殿內暗門驟然間被打開,從暗門中走出個人來,那人卻是隨男子進入青竹林破陣的納蘭羅,而納蘭羅的身後卻還跟著一個人,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皇甫瑜抬頭看去那人卻正是雪鷹。
“主子,人已經帶來了,屬下先告退。”納蘭羅恭敬的回了話,沒聽到男子的回答,看了眼男子的臉色抿了抿唇,那是趕緊的從原路退了下去,主子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雖不知道主子為什麼要他帶雪鷹過來,不過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和夫人的事有關,夫人如今這個樣子,難怪主子會是這樣的臉色,他可不想留在這裡到時候被殃及。
納蘭羅身影消失,皇甫瑜驟然看到雪鷹出現在這裡臉色是更白好幾分,連雪鷹都帶了過來,看來主子是真的打算好好的和他清算了。
皇甫瑜跪在地上抬頭看了眼坐在御前的錦,錦正巧也將目光射了過去,皇甫瑜被那幽幽的眼神一瞥,那臉上的汗珠更是岑岑的嘀落在殿內的地面,發出點點滴嗒嘀嗒的聲音。
“既然人都來了,那便和朕仔細的說說看。”
錦未起聲只掀唇開口,男子的聲音已平靜了許多,如往日般素雅淡然再聽不出絲毫的異樣:“便先和朕說說看,你的夫人是如何說服你幫她的,你又是怎麼樣幫她的,你是從何時開始幫她,你們又計劃了些什麼,除了幫她暗中助桑紫逃出去以外,除了幫她瞞著朕你們的計劃以後,你又還幫著她做了些什麼?朕要知道你們所有的計劃……”
“……”
皇甫瑜吞了吞口水,似乎在思索著該怎麼說,男子頓口只靜靜的等著,似乎是在等著他開口,只是男子那臉色卻是冷到了極致,狹長的眼簾中,那眸光更像凝結千年而成的冰魄,能將人的血液都冰凍。
那樣的出逃手法可以騙過別人,卻絕對瞞不過皇甫瑜派出的人手,自然更加不可能瞞得過他這個主子,那些人並非是禁軍,禁宮真正的安危自然靠不了所謂禁軍,那些守衛是實際全都是從煉獄調出的人手。
如果這也能讓個完全被控制沒有行動能力的桑紫逃出去,那只能說煉獄他早就應該親手毀掉,完全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桑紫能從禁宮之中逃出去,必然是有內應,那個內應是誰,自然也根本就不用多問,那必然就是皇甫瑜無疑,若不是有他的暗中下令守衛放水,或者說他安排的人刻意為之,就算有人能從那樣的守衛中逃得出去,可也絕不可能從煉獄出來的暗衛手中,無聲無息的逃走。
換言之,那從頭到尾他們自己人演的一出戲而已,就算有人能潛入禁宮之中卻絕對不可能人能夠接近到不該接近的地方。
他安排人看著衛蔔展毅,他同樣讓人看著桑紫,可桑紫卻成功逃掉,從堯城返回途中接到桑紫成功出逃的消息,他就知道到底誰在暗中幫她,他只是沒想到那個背叛他的人,竟然會是他最信任的皇甫瑜!!!
皇甫跟隨他多年,他是卓翼親子,不管是從能力還是從對他的忠心,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而白樺,皇甫瑜,卓翼,若論忠心,他自問不管他身邊的其它人到底如何,可這三個人不管發生多大的事都絕對不會違背他。
可事實卻是,他身邊最信任的人卻是早就暗中倒戈他的女人,他們還連手瞞著他做下了這些事,他明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她這樣做,卻還違背他幫著她逃離禁宮,逃開他的身邊。
男子落在桌面玄冰玉盒子上的手驀然收緊一捏,竟是將那千年玄冰玉盒給哢嚓的一聲,生生捏成了一把粉末。
她倒是很厲害,居然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把他最信任的人都收買,難怪那麼久他都找不到她的下落,難怪連火兒也無法追蹤到她,居然還找到個一模一樣的替身,還喂那替身吃下玲瓏玉骨來瞞天過海。
他都不知道該說她是心思縝密,還是該佩服她的手段,竟能夠做到如此的天衣無縫,不止騙過的所有的人,差點還騙過了他!!!
男子聲音飄入皇甫瑜的耳中,頭頂直視而來沒有移開的視線,讓他整個心尖都是狠狠的一顫:“回主子,屬下是在將到堯城途中才接到夫人傳信,夫人命我暗中安排桑紫逃出禁宮,卻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所以屬下傳信給侍衛頭領讓他暗中給桑紫送了喬裝的東西,又趁著看輪換的時間將人帶出去,計劃都是夫人事先安排好的,包括給那個侍衛頭領服下假死藥物滅口,當然那屍體也早被夫人的人暗中調包換走。”
“夫人早就有計劃,並且夫人早就已經說服了桑紫,要放桑紫回去讓她成為夫人的細作,因為桑紫是夫人的人,夫人叮囑屬下派人好好保護桑紫,以免遭到婆娑島的人暗中滅口。”
“所以屬下才弄了個假的送去慎刑司裡嚴刑拷打,真的桑紫一直都被留在禁宮中,安排了人守衛,這個屬下早就稟明過主子。只是屬下也沒有想到,後來太後竟橫插一腳,在暗中將桑紫秘密的劫走。夫人要屬下做的事,除了命屬下暗中放走桑紫,便是命屬下不得將此事和夫人傳信給屬下的事告訴主子,還,還有不要讓我們的人再追蹤夫人的下落,同幫著雪鷹拖住主子。”
皇甫瑜抹了把額頭汗漬道:“夫人有交待,堯城那邊夫人早有安排,讓屬下隨皇上前往堯城就是。這是當初夫人傳給屬下的信件,夫人道夫人的武功已經恢復只是暫時必須留在外面,夫人說主子若知曉的話到時必會壞事,夫人要屬下瞞著主子,絕對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主子。”
“因為有很多人盯著主子,若是告訴主子,那必然會被人察覺,而夫人要暗中先返回楚都確保桑紫的安全並且確保她能夠平安的回去。夫人還說若屬下不照夫人說的去做,導致夫人的潛入計劃失敗,或是桑紫因此而遇到任何危險,沒了桑紫,那夫人便不會再返回楚宮。”
“到時候夫人會親自上陣再尋找其它的機會,若是屬下幫著夫人,那等楚都事畢後,夫人便自會回宮,所以屬下才將這件事瞞著主子……”
皇甫瑜說著起身將手中的信紙掏出來恭敬放在御桌之上,捏信的掌心同樣早就被汗水打濕,那兩張信紙也被男人掌心汗水浸濕些許,將所有的事脫出便等於坐實自己的背主之罪,坐實他早就知道夫人脫險卻隱而不報,反而幫著夫人來瞞著主子。
早在當日帝宮夫人見蕭燁,他們向夫人表忠心時,他就知道會有這天,主子和夫人若是意見相左,他們便會裡外不是人,到底幫誰那是個問題,可夫人如此威脅,夫人從來說一不二,他又見不到夫人的人,除了妥協以外別無他法。
錦垂頭伸手將那信紙拿捏在掌間,視線也垂落在那信紙,信紙上的字跡龍飛鳳舞,鐵劃銀勾,筆鋒游走之間更是透著股子銳利。那並非用平日慣用的簪花小楷來書寫,那是屬於原本阿瑾本身的字跡。
他登位之後有過一次大肆的清宮,他曾經命人從卷宗房裡特意找出過以往阿謹從邊關向帝都永郢帝上表過的軍中奏折、邊關捷報和文書,那字跡他一眼就能夠認出來,那的確是屬於安夙的字跡不會有錯。
可是傳訊來威脅?
“朕的人何時變得這麼愚蠢?”男子半晌方才抬起頭,信紙所說與皇甫瑜所說無二的確並無區別。
不過是封信息真假摻半的書信威脅,便讓皇甫瑜信以為真,將所有的事都瞞著他這個主子,從頭到尾都被當成棋子都被當成槍來使居然都不自知。
“這,屬下愚笨,只是如今夫人的下落,屬下的確是不知,可雪鷹他肯定是知道的……”哪是如今不知,他其實一直都不知道夫人下落。因為他始終都沒有見到人,他見到的也只有這封書信而已,他到現在都還有些雲裡霧裡的沒弄清楚具體的情形,沒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他就算再蠢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皇上已經已經回宮,昨夜桑紫也成功的出逃,沒有人追蹤到她的下落,換言之夫人的計劃那已經成功了。然則他們卻始終沒有見到夫人的人影,他奉命追捕既未追蹤到桑紫,同樣也沒有見到夫人哪怕是夫人的人。
而原本他以為回到帝都,夫人回來以後,有夫人在的話不管主子有多少滔天的怒火,夫人肯定都能息了主子的火,那他的下場雖然會很慘,可肯定也不至於太過凄慘。
可是昨夜主子命他帶人追蹤桑紫的下落,奇怪的是主子卻並未親自前往或是親自動手,他的心裡便隱隱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要知道以主子的武功,只要主子出手那桑紫便絕無逃脫可能,可主子卻並出手反派了他去,按理說夫人出事與桑紫不無關聯,幾乎所有人都這麼以為,若非夫人傳訊來連他都是這麼以為的。
若是如此主子當先抓了桑紫替夫人報仇才是,然則主子卻並未動手,當然這可以說是因為主子為了救陵齊王,可在回宮之後事實證明陵齊王的身上一直都穿著靈蛟軟甲,那些毒箭毒針根本就不可能會傷到王爺,加之夫人一直的隱而不見還有主子驟然的問話,終於讓他意識到:
此次他似乎是被夫人給涮了。
皇甫瑜想到此亦覺得有些憋屈的慌,於是乎很直接將箭頭指向雪鷹,他抬頭看向雪鷹,眼裡凝著濃濃的怒氣,都到這個時候這混蛋一言不發,還不趕緊的交待出夫人下落,他這是真的想看著他死麼?
“這是主子讓我交給皇上的。”
雪鷹接收到皇甫瑜的眼神,亦從袖裡掏出封信遞給了錦,男子接過打開信紙看著上面的內容瞳孔微微眯,耳畔此時卻傳來雪鷹的聲音:“主子說,主子的計劃或可騙過這世上任何人,哪怕是王爺和世子,卻絕對騙不過皇上。”
“若皇上追問主子有令讓屬下在皇上回都之前盡量拖著皇上,回都後實在拖不下去皇上想知道什麼,那便照實直說。所以皇上現在有任何想問的都盡可以問雪鷹,事關主子安危,雪鷹不會再有所隱瞞。”
“只是雪鷹也有個問題想問皇上,雪鷹想知道皇上是何時發現的,又是如何知道主子現在真正的身份的?”雪鷹仍舊站在殿中,雙手垂在腿側,視線並未去瞟皇甫瑜,只定定的看著男子冷沉的臉。
男子那張臉龐如勾如畫卻是很冷,那雙眼睛望著他更是毫無溫度,他坐在那裡亦只看著他,似乎未有開口回答的跡像,然則雪鷹亦執拗的與之對視也並沒有打算退步的跡像。
足有半刻鐘的對峙,錦才掀唇開口:“朕以為,你早就應該知道。”
“是在堯城?”
“……”錦。
雪鷹開口,看男子未言再次道:“為什麼?明明就毫無破綻可尋,當時人又已經昏迷,皇上不可能會發現端倪的。”男子語氣肯定,然則眼神卻有滿是疑惑和不解,不得不承認,那日在堯城眼前這個男人逼問他打傷他,卻是讓他隱隱便有了這個意識,否則他不會拿那樣的話來刺他。
隨後他們便一路急急的趕回帝都,沐白與千菩提也與他們會合,事實證明沐白與千菩提那兩個男人一路上即使也與之近距離接觸。可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和異樣,更沒有發現人是假的。
而昨夜的事才讓他確信他早就已經知道事實,並且早就猜到了主子現在真正的身份,如主子說過的一樣,主子騙過所有人,卻沒能騙過這個男人,可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那麼早便認了出來,明明兩個人完全一模一樣。
所有不同的地方早就經過了修飾,讓人無法察覺的修飾,他確信便是王爺與世子也不可能分辨得出來,同樣的事實證明王爺與世子的確沒有察覺,包括曾經照顧主子起居的那幾個丫頭也沒有察覺任何的異樣。
若讓兩個人站在一起,若在不知曉情形的前提下,連他自己也不敢保證他就絕對不會認錯,他更不敢保證那樣早就心神俱亂的情形下他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分辨出哪個是真的主子。
而他自認跟在主子身邊兩年多,得主子親自指點教導,替主子打理第九淵所有的事宜,更替主子做過很多的秘而不能見光的事,他自問他對主子的所有都已經熟悉到了骨子裡。他以為能瞞過這個男人,可現在證明主子的話是對的,他居然那麼早就發現了端倪。
雪鷹眼裡透著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著。
錦垂眸再次拿起那兩張信紙緩緩開口:“這個世上朕可能認錯任何人,可是朕絕不會認錯她,朕初至時因為心神大亂還有姜昃之言先入為主,的確是差點被你們騙過去,可清醒後朕便很清楚的知道,她不是!!”
那又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即使那個女人全身上下幾乎都和他的阿瑾一模一樣,一樣的臉龐五官,一樣的朱砂血痣,一樣的守宮之砂,沒有任何造假的痕跡,真實的就跟真的阿瑾完全相同,讓人沒有任何的蹤跡可尋,甚至她的體內有玲瓏玉骨,她閉上眼睛昏迷著不能開口說話。
可假的就是假的。
哪怕是造的再逼真那也還是假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阿瑾,即使那相同的表現能夠騙過他這雙眼睛,可是與生俱來的氣息卻是怎麼都不會騙人的,他對阿瑾的感覺是絕對不會欺騙他的。
當初他瞎著能憑著她身上與生俱來的幽香分辨出她的真實身份,如今他雙眼完好又怎麼可能會認錯了她,天生的和人為做出來的東西總會有細微差別,而他最不會記錯的,就是她身上的味道。
那是他曾經唯一可以分辨出她的方法。
那種味道早就已經鐫刻入骨,所以他又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他救回的只不過是個假的,是個替身而已。
既然知道是假的,那自然就能夠找出破綻了,因為這世上絕對不可能會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事實證明那張臉就算再相似都好,可是那枚血痣卻只不過是後天用方法刺紋上去的罷了。
而真的……
男子腦海中同時浮上一張臉,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一雙眼睛,因為那張臉上戴著張面具遮住了臉龐,唯一只能讓人看到一雙眼,可那雙眼睛卻是他心心念念的那雙眼睛,他和她隔著那煙霧夜空,在那熊熊大火之畔擦身而過,她看到他出現便匆匆的逃離,那樣的速度可謂是用盡了全力吧?
她這是在怕他會將她抓回來麼???
男子思索到此,驀然間五指收緊,連心髒隨之驀然緊縮,身上的氣息卻是更冷了幾分,不用問也定然是的,否則她又豈會在他面前逃得那麼快呢?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他並不知道,可他能確定的是瑾華宮的那個是假的,而他的阿瑾昨夜就從他面前逃開了。
而他卻駐了足沒有去追。
他千方百計的想要將她困在他身邊,可她表面對他順從,實際卻千方百計想要從他的羽翼之下走出去,所以就算他追上她又有什麼用,已經走到這一步她是不會和他回來的。
就算他追上去,可他能帶回她的辦法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和她交手,只要他能夠打贏她,只要他能夠狠心的親手折去她的羽翼,只要他能再次狠下心來毀去她的心血,他便能夠把她帶回來,他便能將她死死困在他的身邊。
那樣她就永遠也再沒有辦法可以離開他,那樣就可以如他所願的讓她從此以後都只能依附於他呆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就再沒有辦法離開他的視線,他就能讓她徹底的遠離那些危險,甚至讓她無法再過問那些事,自然的她也再不會有機會去以身犯險。
可他真要這樣做?
只因他一念間的猶豫,她卻是從他眼前逃之夭夭……
男子沉沉的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簾,只胸口卻是有些不平的起伏著,那種浪濤翻闖的感覺再次襲來,許久後他才用力將之平復。
雪鷹凝著男子默了片刻:“皇上想知道什麼,可以問雪鷹。”
“那枚玲玉骨是不是在她身體裡?”錦掀唇沉聲開口問,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她的身體是不是也出現了問題?”
“是!”
雪鷹並未隱瞞點頭道:“那枚玲瓏玉骨現在主子體內,主子遇襲時因要騙過那些人所以並未恢復內力,無法隱藏便將其中一枚玲瓏玉骨吞入腹中,玲瓏玉骨生出異像後,主子曾經試過用內力將其逼出體外只卻未能成功。”
“當時的情形與藍真當日情形大同小異,身體極熱如火燒般異於常人,只是時間持續的卻是極長,整整三天三夜熱度未退。後來玉骨異像消失,主子身體也恢復如常內力還因而更上一層。”
“藍若曾片刻不離的觀察過,主子的身體並無異樣,且藍若也一直都跟在主子的身邊,若是主子身體有什麼問題她定會傳訊。暫時來看只要玉骨無異動主子身體便與常人無異。”
“因為要騙過晉皇宗政明淵和姜昃,還有為了瞞過皇上,所以主子才命屬下趁他們不注意時將第三枚玲瓏玉骨從第九淵裡帶出來讓藍真吞入體內。藍真便是瑾華宮中仍舊陷入昏迷中主子的替身,她是從無數人中篩選出來,不管身形還是長相都與主子有七八成相似的人。”
“早在一年多前毒王伏戚被主子親手斬殺,從毒王伏戚口中得知蕭燁與夏候雪瑤的計劃後,主子便下令尋找擅醫毒的人收為己用,因為削骨易臉術的秘密全都落在第九淵的手中,而當時有太多的人都想要找出臨江王安夙,加之神兵弒天的現世,還有帝都之中連環殺案的頻出。”
雪鷹說著微微一頓接道:“彼時的帝都裡有太多隱藏在暗處的人馬,可是我們卻一直都沒能全部的找出來,而蕭燁與夏候雪瑤太過惡毒,更是企圖命人假扮臨江王復活,想要借以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
“所以當時主子才會下令第九淵全力尋出這樣一個人暗中防備萬一,這兩年來第九淵都處於發展中的狀態,能夠不用到第九淵的地方,主子都不會讓第九淵出手,大多的事全都交給幽冥等人以及衛蔔來處理。”當然少不了暗中執行些任務的,不過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任務,且就算有任務他們的人也都不會用第九淵的身份出現,第九淵真正暴露在上的就只他一人。
“包括鄴宮奪嫡之爭,第九淵的人實際也只派出一個小隊幫助幽冥等人暗中參與過而已。在此之前藍真的臉在第九淵被安排做過整骨修改,與主子五官相似度足有九成以上,且她還在第九淵接受長達整整一年多時間的訓練,如此才訓練出來的最完美的一個主子的替身。”
那張臉是真真實實的,並沒有易容喬裝,更沒有貼什麼人皮面具,不管是易容還是喬裝,那都是不可能騙得過去的,只是雖然早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可是在此之前都沒有用到藍真的地方,所以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而第九淵的事只有他知道的最清楚,同樣毒王伏戚被主子斬殺時也只有他在主子的身邊,主子一直沒有讓第九淵的人大肆出動幫著主子行事,其一是因為當時帝都裡的情形太過於混亂,主子必須留有底牌在手。其二自然是因為第九淵的確還在發展之中,絕殺閣只不過是個三流的殺手小組織,就算發展的再快可到底也有限。
第九淵的情形與滄瀾閣完全不同,滄瀾閣說是發展只用了三年便成為五國江湖中的第一殺手組織,可實際卻是因為滄瀾閣後還有婆娑之島這樣一個根基長達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供給存在。
主子之所以提前將第九淵暴露出來,不過是因為當時要轉開蕭燁等人落在安九小姐身上的視線罷了,有了第九淵的出現,別說蕭燁與夏候雪瑤,估計是個人都會將安九與第九淵在無形中扯上一條線。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第九淵出現後蕭燁與夏候雪瑤曾經派去臨江府的人大都撤回,也因第九淵的出現,他們將目標放在了第九淵的身上,而實際那以後第九淵消聲隱匿,時不時的露個面,那也只是不想惹得這兩個人懷疑而已。
“當然在此之前主子並未打算用到藍真,主子原本想要借蕭祈的死引蛇出洞且借此深入虎穴,可宗政明淵的突然插手壞了主子的計劃,以至於主子與宗政明淵兩人遇險,宗政明淵醒來後更是趁機虜走主子離開了楚都。”
“而我比宗政明淵的人趕到時遲了一步,並沒能找到主子,只是主子的身上早就用過制成藥丸的引魂香,凝丸而成引魂香有個特性,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消散氣味。”
“原本主子是打算用來應對姜昃,此人輕極高讓人防不勝防,而治成藥丸的引魂香服下後氣息能夠保持長達半個月之久,這樣便能保證我們的人有足夠的時間追蹤到主子和姜昃,主子原有吩咐,若能追蹤到姜昃的老巢,便讓我們派人通知皇上,主子的計劃卻是出現了偏差與失誤。”
“可也正因此我才能比皇上先找到主子的下落,而主子一路上也都有留下陣法擺設而出的暗記與秘令。”主子的確是想要孤身深入虎穴,可主子也不會不給自己留後手,雖然主子說過姜昃不會取主子的性命。可主子就算是要深入虎穴,總也要與外界有所聯系。
況且那個時候主子並未恢復武功,主子的傷勢已經全好,其實並非沒有辦法恢復武功,他也曾向主子提過,可主子卻一直未曾應允,主子說那並非恢復武功的最佳時機,可他知道主子是不想他將內力還給主子。
湊巧的是大典之上,國師沐白卻為主子特意准務了一樣東西,那東西就裝在皇上親手捏碎的千年玄冰玉盒裡,那便是可以助主子恢復內力的東西,當然皇上手中的不過是個空盒子,東西早就被取出,一直都在他手中,他必須要有辦法找到主子將東西送到主子手裡。
各種的情形不管好與壞,主子都已設想到過,好便是他們能成功的找到姜昃的巢穴,便可以全力將其一網打盡,如果不能或是出現了意外,主子也可以找機會恢復內力,那樣主子有了自保之力,到時自可見機行事。
而意外就是主子的計劃落空。
反而殺出宗政明淵這個程咬金害得主子遇險。
雪鷹想著眼中不由浮上抹怒氣卻是眨眼斂下接道:“主子因為吞服下大量的金瘡藥而身體不適,卻也借此避過了宗政明淵的耳目,留下秘令讓屬下將藍真帶出來。並且趁著宗政明淵不備,成功的找到機會偷天換日。”
“主子與藍真成功的交換之後,便一直都隱身在暗處,恰巧就在那時玲瓏玉骨卻又生出了異動,實際上主子的計劃早就落空,在被宗政明淵虜走之後,都並無什麼周詳計劃,因為突發的情形太多,都只是走一跳看一路。”
“而主子真正脫身實際只在皇上到達堯城前五日,原本藍真的昏迷只是因為上吐下泄後的身體虛弱,那是因為情勢所需服用藥物後做出的假像,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可是玲瓏玉骨卻是突發異狀,為了瞞過姜昃和皇上,所以主子才下令讓屬下找機會給藍真也吞下枚玲瓏玉骨。”
如今其中一枚玲瓏玉骨仍舊被置在這禁宮之中,還有一枚在藍真的體內用來瞞天過海,這也是不得已為之,因為玲瓏玉骨的驟然生出的異樣,讓主子始料未及同樣是不明所以,可玲瓏玉骨生異主子推斷或與姜昃有關,或者是因為與主子將之吞入腹中的原因。
然則當時主子並不能確定所以並無下令。
而就在那個時候,他們接到從第九淵分部,以及他們安排留在禁宮裡的人傳來的兩份消息,不止主子身上那枚玲瓏玉骨有異,被安放在九淵分部,還有留在禁宮中的兩枚玲瓏玉骨也有生出異像。
主子這才確定那必然是後者,是因為姜昃暗中做了什麼,而姜昃將主子虜走卻又並未真的找算將主子帶走用來威脅皇上,讓主子意識到其中必有緣由,否則不可能就在這之後的不久,幾枚玲瓏玉骨都同時的生出了如此異樣。正因此主子才當機立斷冒險下了這個命令,將玲瓏玉骨從第九淵分部帶出來,喂進當時昏迷的藍真體內。
因為若不如此的話,便不可能瞞過那個姜昃,更加不可能瞞過皇上。即使藍真與主子有著一模一樣的臉,根本讓人找不出任何的破綻都好,可早有皇上令花有容假扮主子在前,那樣主子金蟬脫殼的計劃仍舊很難成功,那樣不可能會輕易的瞞過所有人。
因為那必然會引來其它人對藍真身份真假的懷疑,尤其這其中還有一個對主子無比了解的皇上必須要瞞過去,否則這個男人勢必不會同意主子的計劃,定會讓主子的計劃腰斬,可跟在主子身邊兩年多的時間,他早就已經明白,主子決定要做的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
主子對於能否瞞過皇上顯得十分忌憚,即使有藍真在,可實際為了真正的瞞過皇上主子還是花費了極多的心思,若說是絞盡了腦汁也不為過,先前他對此很是不解,可最終的結果顯示,這並非主子的杞人憂天。
主子的打算便是先斬後奏等到米已成炊再告訴皇上事實,那樣一來皇上就算是再不想都好,可等主子已經走到那步,皇上就不得不妥協的幫著主子。
目前看來主子的心血沒有白費,皇上這是不打算拆穿主子,或是用強帶主子回來,那樣只會讓主子所有的心血全都付諸東流。
錦仍舊坐在那裡一直都只靜靜的聽著,雪鷹看男子未有任何表情,未有任何動作,更沒有再開口問什麼。
微微頓了頓,轉頭看向皇甫瑜雪鷹只能接著說下去:“他說的沒錯,原本主子是有打算讓桑紫成為細作潛伏回去,可當時蕭祈死因有疑,後來幽冥等人傳信證實和盅毒有關,然則這卻與桑紫並無關聯,玲瓏玉骨生異後主子擔心以桑紫不能應對,加之主子的計劃生出意外失敗,所以主子才最終改變計劃。”
“主子決定利用桑紫的身份,所以才寫了那封信且命人傳給皇甫瑜,讓他暗中幫忙助桑紫出逃,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桑紫的身份造勢,而主子在藍真獲救以後,便當即動身返回了帝都,為瞞過皇上我刻意和皇甫瑜在皇上面前作了那出戲。”當然具體的皇甫瑜並不知道,更不知道主子打算將自己變成桑紫,若是知道皇甫瑜絕不可能會幫著主子。
主子自然也不會將所有事告訴他。所以才會編了那樣半真半假的書信半誘導半威脅他暗中幫忙。
“主子如今的下落雪鷹暫時還不知道,因為引魂香的效用已過,我並不能追蹤到,昨夜我也未能見到主子,這個是主子命人留下讓我交給皇上的,不過主子必定會聯系屬下,若再有異動主子也必會聯系皇上,所以還請皇上放心。主子武功既然已經恢復,便不會有危險,屬下替主子謝過皇上,是皇上為主子爭取到了時間。”
他說的自是剛剛給男子看的消息字條。那的確是主子留下的,上面寫著的是太後身邊有擅盅毒素之人的消息,不得這說這個消息當真是出人預料。而也像皇甫瑜當日所說,至少在姜昃傷勢未好的這段時間以內,主子必然不會有危險。
雪鷹拱手看著男子的表情,卻是只剩下沉默,事實上再回想起來,主子比皇上早回了好幾日,如果皇上那麼早就發現藍真只是主子的替身,回都後直接前往青竹卻又未出手任由主子逃走。
而別人不知皇上卻是知道王爺身上靈蛟軟甲的。
這是不是在說皇上其實在那時就已經猜到主子的目的和計劃,知道主子打算利用桑紫的身份,而皇上其實也早就在心中做出了決定,因而昨夜皇上才會有那樣的舉動?
只是他卻是此時才真正的注意到這個問題,雖當日被質問時他隱隱有查察些許不對,可皇上當日並未過多深究,加之有他和皇甫瑜作的戲,更因這一路上皇上都未有異樣,亦因為他們返回比主子晚上好幾日,所以他雖那時有懷疑,後來卻是完全放了心,他才會以為皇上並沒有發現藍真的身份。
可是現在……
殿內有些靜,靜得落針可聞,靜到只能聽到那三道呼吸聲,男子坐在御案後只看著自己手中的信紙,皇甫瑜仍舊背脊挺直像是尊石像般跪在御案前,臉上的表情除了震驚還是只有震驚,雪鷹凝著男子,臉上布滿了疑惑和不解。
嘭嘭嘭……
就在此時殿外卻是突的傳來陣敲門聲打破了殿內的靜謐,隨後是歐陽旭的的聲音隔著殿門傳了進來:“稟皇上,太後來了。”
太後?
只兩個字卻是成功的讓殿中的雪鷹與皇甫瑜驚醒回神,兩人幾乎也是在同時變了臉色,兩雙眼睛都不約而同看向御案後坐著的男子,雪鷹更是面色暗沉的看著男子手中捏著的細小信紙。
百裡太後,主子信紙上所言的,百裡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