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背主之罪,下半輩子以折磨你為樂!!

   青竹林邊,桑紫射出時數道人影當即若便追了出去,那些人自是早就在暗中觀察著情形的江湖中人,自也包括其中一直持弓與桑紫對峙的櫻洛紀少陽,紀戰原想領人去追,卻在看到男子身影時頓下了腳步,只掃眼看向明邰,明邰領人便追了出去。

   “臣紀戰參見皇上……”

   “臣弟見過皇上……”

   “臣等見過吾皇萬歲……”

   “草民等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爺,您怎麼樣了……”

   旁邊傳來道驚呼聲,卻是被推出去的蘇長卿被旬照攙扶時的驚叫時,男人原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毫無血色,張唇更吐出大口觸目驚心的紅血,看向男子站身的方向未能開口便暈了過去。

   男子收回視線看了眼吐血昏迷的蘇長卿,又看了看落在紀戰向身前的那枝爆開的袖箭和那五只凌厲抹著劇毒的細針:“皇甫瑜帶人追捕,歐陽旭護送蘇相回府醫治,納蘭羅隨朕進去青竹林中破陣,其它人留此地滅火。”

   話音還未落男子折身而起,甚至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抹雪色的身影便落進那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納蘭羅隨後跟了進去。

   “皇兄……”

   “皇上……”

   紀戰與百裡鳴抬腳便要追進去,卻是被皇甫瑜展臂將兩人攔了下來,凝了眼那仍舊在夜色裡瘋狂席卷的火龍他聲音低沉:“請三王爺與陵齊王放心皇上不會有事,這陣法只有皇上能破,還請王爺照聖令,帶人救火追捕欽犯!!!!”

   皇甫瑜說完轉身就走,而就在這眨眼之間,沒入那大火中的兩人卻是早就沒有了影子,原地紀戰與南宮勿艼等人安排著救火,鐵鷹安排弟子留守也率其它江湖中人全都追了出去。

   然則夜色昏暗,山林之中樹木極多,前方人影更是去勢極快,那身影竟是眨眼間沒入林中便沒有了影蹤。

   嘭——

   林中到處都是搜捕的黑影,另邊山頭是頂處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女人凝著對面山腰處火光的混亂的聲音,以及那接連不斷的炸響,拂手抬袖間揮掌落地,旁邊一塊嬰兒大小的石頭被那掌力震動轟隆碎成滿地的齏粉,沉沉響聲和那陰沉的臉色無一不在昭視著女子的怒火。

   “廢物,全都是些沒用的廢物,那麼多的人居然讓那個女人逃了出來,果然全都是幫愚蠢的廢物。”女子聲音裡滿是騰騰殺氣。

   她身邊的男人看得微微沉默抿唇道:“聖女不必擔心,有那幾個丫頭在手紀戰是必不會放過她的,我們的人早就喬裝混進了那些江湖人士當中,若那個女人逃掉,他們想必很快就會有那個女人的蹤跡。”

   “他當然不會放過她,可他不也找了人搜查本聖女的下落?本聖女早就下令只命你抓一個回來,可你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將那個死丫頭也抓了回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這樣我才會被陵齊王府的人盯上?”

   女人側手抬手便給了男人一巴掌:“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難道分不清這兩個人的身份?女兒的徒弟和自己的女兒比起來,你覺得她們哪個對紀戰來說更加重要?若非你抓走紀匪,紀戰便是再怒也不會他牽怒於本聖女,派了大批人手查找本聖女的下落,他們只會將目光盯向桑紫,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人魯莽行事卻是害得本聖女處境更加危險???”

   如今她不止暴露了自身,更是因為一個紀語菲成為紀家人的眼中盯,她了解安夙,抓了她的徒弟便已經足夠威脅到她,他們根本用不著再抓紀語菲徹底的激怒紀戰,原本她還指著紀戰的人,能夠將桑紫那個賤女人一網打盡,可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是逃了出來!!

   若不是他壞了她的事,她也不會這麼被動!!

   “都是屬下的錯,請聖女責罰,只是看這樣子屬下怕是他們很快就會有人搜捕到這邊來,聖女安危為重還請聖女先離開這裡,風哲回去便去領罰。”男人垂頭沉沉的聲音仍舊難掩對女人的擔憂。

   “……我們走。”

   安若雪凝著那方仍在燃燒的火勢,好半晌才不甘的開口,走字落她轉身的剎那迎面而來的卻是抹凌厲森林的銀色寒芒,她閃身便避,然則半月型的刀刃夾著凌厲的殺意仍是刺中女子的身體,自右邊肩胛哧啦切開衣物肌膚劃過胸前,留下道長長的血口子。

   艷紅的血色染紅女子身上那襲水色的衣物,女人身旁邊的男人抬手拔劍卻是被數人擋了下來,整個山頂刀光四溢,桑紫一擊擊中,右手中柳葉彎刀未停趁勢便又攻了過去,安若雪抽了兵器抵抗才運內力,卻是胸中一陣巨痛,張嘴吐出大口的鮮血,就在她身形一滯的剎那之間,那柄精巧的柳葉彎刀噗嗤一聲,從女子左邊胸房深深的刺了進去。

   “聖女……”

   女子胸前血如泉水噴湧,風哲想要施救身形卻也是驟然一滯被砍中數刀而後被人用長劍架在了頸脖上,隨後有人抬腳踢在男人後腿彎,男人撲通的一聲便自曲膝重重的跪在了碎石之間,眨眼之間雙膝褲料被石子磨破,男人不止口吐鮮血膝蓋處也沁出血跡來。

   刷刷刷——

   凜烈的劍芒飛舞之間,男人身上的衣物碎裂成條,襤褸的掛在身上可謂是衣不蔽體,強健的身體也布滿了劍洞,藍焰刺完這才收起了手中的長劍抬腿又狠狠的踢了腳男人:“聖女個屁聖女,竟敢暗算我們引官府的人來圍剿,活得不耐煩你們,害我們差點變成活烤人干兒,老子現在把你扎成篩子,看你們這群兔崽子還他娘的能不能蹦噠起來!!!”

   “告訴你們,今兒想平安的離開這裡,你們就別做白日夢了,你們就算能走出去,那也必是豎著爬上這山頂來,橫著被人踢下山去!!!”藍焰憋了滿肚子的火直接撒在了男人身上。

   藍若也上前帶人將安若雪架了起來,女人身上那襲水色衣裙此時同樣已經破爛不堪,渾身遍布大大小小傷口,縱橫密布的,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個血人,她臉色慘白嘴角溢血,再沒有先前那副干淨精致的模樣。

   她雙手脈門被死死拿捏,頸上也被架著森冷的刀刃,女人抬頭陰冷惡毒的視線落在那正收刀拭血的女子身上:“桑紫,你怎麼會在這裡?”

   “自是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你不也是也太想我,所以才會這麼晚跑來這城效南山的麼?只怎麼來了卻不去我的青竹林小坐片刻敘敘舊呢?”桑紫拭完刀上的血跡將帕子隨後扔掉,還刀入鞘淡淡的開口。

   “哼,沒想到你來的真是快,可你是怎麼知道本聖女在此?竟還敢對本聖女用毒藥?”安若雪強行咽下胸中上湧氣血,嘴邊吐出的血夾著青黑之色,體內針扎般失劇痛加之內力驟然,讓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毒。

   可她沒想到她竟會用毒來暗算他們,她更沒想到原本應該被眾人追捕的人竟然這麼快便另座山峰到達這座山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便出現在這裡還如此准確的找到了她的藏身所在,因而竟中了她們的偷襲!!!

   這不能不讓她覺得訝異又詭異至極。

   若不是她用了特殊的手段,她甚至覺得是她身邊出現叛徒,走漏消息向她泄露了她的行蹤!!

   “這有何難的,今夜這麼熱鬧,你又這麼想我死,那又怎麼可能會不親自的來瞧瞧熱鬧,看我到底是如何被官府的人一鍋端,看我是如何死的。如果你沒有喬裝隱在那些人當看我逃走必然會親自動手上陣殺我。”

   桑紫上前幾步撇了眼被押跪在地的女子,她身上血衣衫早就被脫下來,重新換了身江湖人士的衣服,自然都是從那些追捕的人身上剝下來的,至於那些人自然也早就被她送去見了閻王。她臉上的面具也早摘了下來。

   她說著伸手掐向安若雪的下顎,話語未有半點的停頓,臉上勾著抹淺淺又極淡弧度;“如果你沒有隱藏在那些人當中,那必然會找個地方來觀賞,從這裡可以直面青竹林,看清那方所有的動靜,這方的地理位置極佳,若我是你的話我也會將地方選擇在這裡。”

   “如是這般站在這山頂最高處,冷眼旁觀著敵人被重重圍剿後落得如何凄慘的下場,借刀殺人不用親自動手那多好?所以啊搜查的範圍這麼小,你知道那很容易就能找到你們的藏身之地了不是麼?”

   “更何況還有方才聖女大人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親自替我們引路,我的人若是如此都還找不到你們,那他們豈非當真全都成了酒囊飯袋,成了聖女口中沒用的廢物了?”當然不止如此的,那日她與人闖入瀑布山洞她們動手時,她的身上就被她暗中下了引魂香。

   引魂香,那是種極為特殊的追蹤藥物。

   這也是第九淵慣用的追蹤手法的其中一種,人的鼻翼很難能夠聞嗅出引魂香的味道,除非有著異於常人特別敏感的嗅覺,便連獵犬和其它嗅覺靈敏的動物也不定能夠嗅得出來。

   然則有種長相貌似荊棘鳥的鳥兒,卻很輕易就能聞出來這種味道,且那種鳥只能嗅出這種味道,因此這種鳥兒被第九淵的人稱為引魂鳥。這種鳥兒是第九淵總部所在的那片黑獄沼澤裡常見到的一種棲息鳥類,引魂香自一種樹的花種裡面提煉而出,其它的地方同樣極少見到。

   後來被第九淵人的人無意中發現後,便大量的捕捉了一批,特別訓練成用於內部追蹤的一種手段,為了訓練出這批引魂鳥第九淵也花費了極大的財力人力還有很長的時間,如此想要找到她那自然就更加容易了。

   “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你安排隱藏的人也早就被我安排的人攔截,如今你這個攬月聖女不過就只個聖女而已,除了你身邊這個男人沒人會再幫著你,我們廢話不再多說,速戰速決吧,你害我被人圍剿狼狽逃竄,身上更是多添這麼多的傷差點就被官府的人抓到,這筆帳我總要從你身上全部都討回來的。”

   “我說過你我碰面便是你從你那高高在上聖女的位置跌落泥沼時,現在你該很清楚了,我說的可從來不是假話,如何安若雪,今日我抓了你,等到尊主回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聖女,還能有什麼話好說!!!”

   “有人朝這邊來了……”藍羽上前附在桑紫耳邊低語。

   “我們走。”

   桑紫道出三個字,藍焰藍羽藍若三人徑自帶著安若雪朝再次沒入樹林,從原本選定的小路撤退,桑紫卻是站在原地看向旁邊暗林中:“她我已經自己解決不用再勞煩王爺動手幫忙,不過王爺既曾許諾,那麼後面的追兵便勞煩王爺派人替我引開了。”

   “你怎麼知道本王在這裡?”風吹樹梢刷刷,林中卻是陡然飛出道人影落在女子的面前,桑紫撇眼看向軒轅無極笑了:“這是個很愚蠢的問題,所以我拒絕回答,後面的尾巴勞煩王爺了。”

   當然是很愚蠢的問題。

   她自然是猜的,好奇心人人都有,諸如安若雪有,軒轅無極自然也有,不過安若雪好奇的是她的下場,因著嫉恨想要看她有多凄慘,而軒轅無極麼,大概是想要試探她,可不管如何今夜這麼熱鬧,軒轅無極又怎麼可能會不來看看?想來不止她在,該在的其它的人也都在罷?不過還有人沒有現身,大概是還在觀望情勢並沒有選擇輕易出手罷了,又或許是還未找到合適的機會?可不管如何時候到該現身的人總是會現身的。

   且當日安若雪出現,她就不信他暗中沒派人追蹤查探她的下落,連那些人都快追過來,她都能找到安若雪,他會找到她那有什麼好奇怪?

   說到底都是安若雪被嫉恨之火燒心,加之又被她威脅在前,所以這位素來隱藏極好的聖女,卻是有些亂了方寸,委實太過大意和心急的想要鏟除她這根眼中釘肉中刺,可惜她卻忘記了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若她是她的話,今夜這樣的情形她是絕對不會現身的,哪怕是派手下前來也絕不會親自來,就算親自來了她也不會選擇這個地方,這裡地勢極佳,可就是因為這裡地勢太好,她會選擇這裡,其它人也有可能會選擇這裡,所以地勢佳可隱蔽性在遇到這些四海霸主的同時那可就是實在太差太差了。

   比起城俯之深諸如軒轅無極這樣的人來說?

   安若雪顯然不夠看。

   所以說有敵人並不可怕,敵人再多也並不可怕,唯一可怕的卻是你明知道有敵人存在於自己四周,甚至你明知道敵人是誰,可敵人卻始終都像是隱在暗處的那抹影子,讓你無從著手也無法抓住。

   可只要敵人露了面,那麼你總能抓到她的弱點,而找到了敵人的弱點那自然就能夠一擊必中了,自安若雪暴露自身成功被她引出來出現在青竹林水潭邊的那刻起,主動與被動之間,她便已占主動,反而安若雪卻是失去了她原本隱藏在暗處的優勢,所以勝負那已是顯而易見。

   當然這只是成功跨出的第一步而已!!

   女子說著轉身便走,軒轅無極卻是閃身將人攔住,五手如鉗般落在女子的手臂之上死死的將女子帶向自己懷裡圈了起來:“你怎知本王就一定會幫你,而不是告發你,甚至拿了你交給楚皇?”

   “那王爺會麼?”

   桑紫挑了挑眉問著接道:“王爺到時就不怕我反咬一口,對楚皇楚後還有紀家的人招供王爺是我的幫凶甚至是我背後的主子?到時我想王爺必然也會成為眾矢之地,就算這對王爺來說不會有什麼實質上的影響。”

   “可勢必也會讓王爺名聲受損,且紀家人處處針對王爺,紀世子更是那麼想殺了王爺,我想若到時候他們聽了桑紫的話,怕就加更不會放過王爺了,王爺如今人可還在楚都呢,這裡可不是宣城,王爺能保證到時你還能全身而退就不會遇到伏擊?當然王爺的身手那麼高,不止是戰場殺神,更是有神兵無極風雲斬在手中自然不會怕!”

   “然則我想多一事到底不如少一事,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萬一紀家的那些人設計暗算,我想王爺到時也是防不勝防的,加之楚皇對楚後如此在意,若是真的惹毛了他王爺未嘗就不是下一個晉皇。”

   “連晉皇與我主子兩個人都栽在了楚皇手中,王爺覺得您若真的和他硬碰硬的話,王爺您又有能有幾分的勝算呢?都說大丈夫頂天立地當能曲能伸,我以為這個道理王爺心中最是明白,因為笑到最後的人才會是最終的贏家不是麼?這個想來應該不用桑紫來提本王爺才是!!”

   “你這是在恐嚇本王?”軒轅無極臉上薄唇勾起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眸光卻是驟冷了幾分,他伸指落在女子肩胛處戳了戳:“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讓自己受了傷,還是穿雲箭造成的傷,穿體而過傷勢可不輕,如何疼不疼?本王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要不,本王替你上藥?”

   “王爺這是惱羞成怒了??”

   女子肩胛因著男人用力一陣刺痛的吸氣輕咝出聲,那動作那語氣落在女子眼中頗有種被人戳中痛腳後惱怒報復的意味。

   桑紫抬頭眸光看向軒轅無極,伸手落在男人的手腕,用力將男人的手指從自己的傷口處拍開,“恐嚇自是不敢,世人都盛譽王爺乃是戰場殺神,桑紫就不怕王爺現在一怒之下扭斷桑紫的脖子麼。桑紫其實不過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王爺難道不知女人的心眼兒向來都很小,只有針尖那麼丁點兒大,桑紫這個人別的憂點沒有,唯一有一點,那就是比較愛計仇。”

   “就像是安若雪想要整我除掉我,那我便會將她刺成刺蝟,並且會不遺力的將她鏟除,所以王爺知道了,誰若是讓我不好過呢,那我也會讓他不好過。哪怕是王爺你也一樣,雖然我武功比不上王爺,不過見縫都可插針,只要有心總是能找到機會的,且王爺你可千萬別小看了桑紫,桑紫還有很多的手段王爺可是還沒有見識過……”

   “呵呵,便若如此手段麼?”

   男人驀然笑出聲,落在女子肩頭的手驟然下落,他寬大的手掌落在女子彎起的右腿膝部,阻止了女子趁勢頂向他腰部下面的攻擊,垂頭看著女子軒轅無極眉宇不自禁微微揚起:“你這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不止敢對大楚丞相下手,還敢當著眾人向陵齊王射毒箭飛針下此殺手。”

   “此時還敢用這樣下流的手段,來頂本王的這裡,若是踢壞了本王,本王告訴你,下半輩子本王一定會以折磨你為樂!!”可百裡雲霄趕到,那原本就要射中紀戰的毒針卻是最終失了准頭,未能如預期的射入紀戰體內,反倒是這個猖狂的女人被穿箭一箭射中。

   當然紀戰也夠狠,腦子也夠靈,不派人闖陣竟然下了狠手火燒竹林,這是打算哪怕是犧牲進去的人也要將這個女人死死的圍困在那人青竹林中。若不是她想法子喬裝離開,今日定是在劫難逃。

   這出撕殺雖無預期中那麼大的陣仗,沒能血流滿地,屍橫遍野,卻也算得上是足夠的精彩,至少沒讓他這個看戲的人太過失望。

   “就算你能折磨我,可是碎鏡難圓,就像有些東西若是斷掉碎掉,便再也沒辦法能夠被還原成原來的模樣,到時候王爺折磨我又有什麼用?”女子只聳了聳肩視線下移自男子腰下位置,撇掀啟紅唇吐出連串的一段話語,臉上掛著縷似笑非笑的弧度,視線更是大膽而入肆。

   “你這個女人當真是有趣,那樣的葷話也能說得出口,卻又偏用上如此含蓄的比喻,本王都不知該說你是大膽不知羞,還是該說你太過含蓄?”軒轅無極聽得嘴角有些抽蓄,差點再次出了出來,居然說什麼破鏡難圓,她不如直接開口說她會踢廢他命根子更直接,這讓他想到那日這個女人嘴毒玫踏安若雪時的樣子和說過的話。

   這個女人會懂什麼是矜持?

   那顯然不可能。

   正因如此那話聽在人耳朵裡才讓人覺得好笑的很,明明就不是個什麼懂得矜持的女人也在他面前做著半點都不矜持反而可說是極為大膽的舉動,卻又偏偏說的那麼含蓄,頗為不倫不類!!

   “王爺笑什麼,覺得很好笑麼,王爺難道不知我出身三流妓館,自然是不懂什麼矜持,更不懂什麼高貴的,可王爺的身份如此尊貴,在王爺面前我總不好太過下流粗俗,所以就算不懂矜持少不得也是要裝上一裝的。”

   桑紫的確是在三流妓館呆了好幾年,且又是以舞姬的身份潛入禁宮,所以她所為並沒有不妥,若是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個身份,她是不會留情必會對他動些真格的,也讓軒轅王爺好好的體會下那痛苦。

   然則此刻並沒有時間。

   她眨了眨眼睫,袖下的格葉彎刀柄再次滑入掌心:“王爺還不放開,還是王爺真想和桑紫一起被人給捉奸在場抓個正著,還是王爺你想要將方才桑紫所說的全部都坐實好讓桑紫拉著你一起死???”

   “若是又如何?”

   “不如何!”

   桑紫笑著吐出六字手中彎刀直接抬手刺向軒轅無極,聲音卻是隱含著凌厲的殺機:“王爺想死是王爺的事,可我不想死,合作對像大不了再,本姑娘也不是非你不可!!”

   哧啦……

   女子手中刀鋒下手極快也極狠,軒轅無極松手避得也極快,然則衣衫卻仍是被割開條口子,所幸並未在身上留下傷口,眼看著女子一擊得手轉身拔腿縱身躲進了樹林中,男人也閃身重新回到先前隱身的大樹枝杈上。

   林邊一隊人徑自順小路上山來到山頂處四周查看,看著滿地的碎石與點點粘濺的血跡,鐵鷹沉了沉眉:“這裡有明顯打鬥痕跡,看來他們來過這裡,我們分頭在這四周搜一搜。”有血跡便能巡著血跡搜尋到那些人的下落,隨著鐵鷹話落十幾人全都四散著沒入林中。

   軒轅無極隱在樹梢間,拍手喚出自己的暗衛:“陪他們好好玩玩兒,帶人在林子裡兜上幾圈。”

   “……”

   暗衛未言只拱手領命下了樹杈。

   男人卻仍未離開,只摸著自己的胸前被割碎的衣服勾起唇瓣,“還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女人,居然說翻臉就翻臉,還對本王揮刀劃碎本王的衣衫,今日本王幫你可下次必要你賠本王!!!”

   不止喜怒無常,還睚眥必報,又心狠手辣,又會審識度勢,若非他側身避得快只怕那刀不止會劃破他的衣衫還會在他胸前留下道極深的傷口,這個女人若是被逼急,那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那就像是只在午後慵懶曬著太陽的貓兒,突然被踩了尾巴後,便會亮出銳利的爪子,褪去表面的那份偽裝,毫不留情向踩它尾巴的人揮出利爪,不無所其極在那人身上留下個五爪印都不會罷休的野貓。

   這是他今夜刻意為難後得出的結論,和這樣的人合作並不怎麼保險,可偏偏就是這個心腸夠硬也夠毒的女人,卻又是如此的有趣,比那些閨閣千金有趣的多也更能夠讓人開懷的多。

   這個合作伙伴可謂是讓人又愛又恨!!!

   男人思索著勾唇笑了笑,閃身便消失在原地,這裡事畢那個女人想是去辦自己的事,如今百裡雲霄已回,那他自也該想法子去辦他的正事。

   青竹林的這場大火,因加了火油燒得大厲害,燒了整整的大半夜,才完全被撲滅,沐竹等人被留下善後。

   瑾華宮。

   所有人都候在殿外等候,紀家眾人包括千菩提沐白丁凝等人都在,殿內榻上的女子卻是仍舊眼簾緊閉著,處於完全昏迷的狀態,整個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包括寒舟都被請來替安夙把脈。

   然則所有人把出的脈像卻都完全相同。

   身體無異樣可人昏迷不醒。

   “神醫,丫頭她到底怎麼樣,為什麼一直都無法醒過來?”紀戰虎目沉沉的看向寒舟。

   寒舟只蹙眉搖頭:“師妹的脈像很正常,身體並無任何異樣,體內沒有中毒或是中藥的征狀,沒有什麼病灶,更沒有中盅的異像,人卻奇怪昏迷不醒的原因我暫時也無法肯定。”

   “不過除了中毒或是被喂下藥物之外,還有兩個可能也會倒致人如此的昏迷不醒,其一就是患者的心神受了太大的刺激,因而自我封閉了五感,所以會陷入這樣的昏迷之中,還有個可能就是可能頭部受到過重創,如是也會導致患者陷入昏迷不醒。”

   “可若這樣難不成把脈會把不出來?你不是神醫,怎麼可能連人為何會昏迷的原因都查不到?”千菩提眸光不善的盯著寒舟。

   寒舟再次搖頭:“暫時還把不出來。”

   “你……那這樣昏迷下去對小師妹身體會不會有影響,會不會危及到小師妹的生命,這個你總不會再說不知道了?”

   “不會有生命危險,師妹脈像既然無異自不會有性命之憂,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而想要治好小師妹讓小師妹清醒過來,必須要先查清楚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才能對症下藥,只是這個我需要時間。”

   寒舟說著看向錦道:“這段時日我會搬進宮來就近替小師診治,另外她們都不會醫術照顧起來難免會有不周之處,凝兒一直隨我習醫我想讓他進宮來就近照顧小師妹。還有宮中藏書閣裡藏書最多,聽聞也有不少珍貴的古籍醫典,大哥我想進去仔細的翻閱,說不定能從醫典中找到與此相似的病例。”

   “好。”

   錦聞言點頭:“丁小姐可以醫女的身份入宮,朕會讓人給她安排住處,太醫院還有宮中藏書閣你們都可以隨意進出,我讓太醫令協助你們,阿瑾的事就拜托阿舟。”

   “大哥放心,便不用大哥吩咐,我也會盡力。”

   “回程時我已經傳信回去給父親,請七長老與三長老前來帝都。”沐白站在榻旁凝了眼榻上的女子,在此時開口道。

   “多謝師兄,七長老同樣擅長醫毒之術,有兩位長老能趕來相助,必然會事倍功倍,請師兄替我謝過族長。”

   錦說著微頓道:“還有清歌失蹤之事,想必師兄已知道,清歌現落在欽犯桑紫的手中,昨夜圍剿之時未能找到清歌的下落,不過我命人搜查後在竹林內發現些東西,清歌現在安全應該無虞,桑紫當夜虜走了清歌而非蘇長卿,我想她是想拿清歌來保命,還想從清歌口中打探到雲海之顛之秘。所以我想他們應該暫時不會動她,我會盡快抓到桑紫將清歌救回來。”

   “清歌那丫頭很機靈,她知道如何自保,我倒不擔心她會有性命之憂,怕是會吃些苦頭。”沐白只頷首回了一句,才隨師弟一行送阿夙回到楚都,便又聽聞清歌被虜之事,所以沐白疲憊的臉上著實是難掩擔憂。

   “師兄阿提都是多日未眠未休,可早些回去休息,一會兒我還有事與師兄阿提還有阿舟商議,皇叔與三皇弟也早些回去,免得皇嬸怕是會擔心。”

   錦看著沐白臉上擔憂的神情眼瞼微垂,五指蜷了蜷,終未再多言只看向了紀家人:“岳父還有少陽亦都是一夜未睡,阿瑾這裡有她們會照顧,你們陪陪阿瑾可早些回去休息,瑾華宮有卓翼帶人守著,不會再有人闖進來。朕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去長信宮,等處理完事情朕再回來陪阿瑾,歐陽旭,去看看皇甫瑜可回來讓他來長信宮,朕有話要問他。”

   “是,皇上。”

   “臣(奴婢等)恭送皇上。”

   千菩提與沐白還有寒舟丁凝等人都依言離開,丁凝雖擔憂卻未堅持,此時紀家的人都在這裡他們不方便留下。

   反正如今人已救回,且聽寒舟道並無性命之憂丁凝等人都放心些許,且進宮後便可時時見到,倒也不用再急於這一時。

   紀家的人實際也未呆多久便離宮,原因無它,如今丫頭暫時無事可語菲余馨同上官清歌一樣都落在賊人手中,丫頭留在宮中很安全且有錦的保護,瑾華宮裡有這麼多人的照顧,還有寒舟的醫治,沐白更是請了雲海之顛長老出山,他們目前能做的便只有等寒舟和那兩位長老前來。

   而在此期間,他們還要想法子救人才是。

   長信宮,殿門緊閉。

   歐陽旭親自帶刀領人守在殿外。

   殿內男人負手立在殿中,皇甫瑜卻是跪在殿內男子身前不遠處,殿中氣氛凝固般的壓抑著,讓皇甫瑜的額頭都浸出了豆大顆顆的汗珠。金沙在沙漏中細細汩汩的流淌,隨著時間過去男人渾身幾乎都被汗水打濕。

   皇甫瑜不敢抬手擦汗,有些受不了空氣中那壓抑的氣氛,蠕唇開口男人的聲音卻是有些顫抖:“主,主子,屬下……”

   “你想對朕說什麼?”

   “屬下,請主子降罪,屬下甘願受罰!!!”

   “你背主之罪,朕自會罰你,現在告訴朕她在何處?”錦垂頭凝著皇甫瑜泛白布滿汗珠的臉,輕輕的吐出段話語。

   男子的聲音仍舊素雅卻又與往日有所不同,聲音裡隱著股寒涼之氣,便似冬日裡凝結的冰晶般入耳沁骨,更讓人膽戰又心驚。只兩個字卻是讓皇甫瑜臉色慘白到毫無血色。

   只因背主之罪,其罪當誅!!!

   皇甫瑜抬頭有些震驚的看著男子,他想說的明顯並不是這個,他只是因為自己未能追捕到欽犯所以才請罪,可他怎麼都沒想到竟會如此突兀的從主子嘴裡聽這四個讓他膽戰心驚的字眼!!!

   雖然他早就知道他暗中做的那些事,根本就瞞不過主子的,以主子的精明遲早都會察覺端倪,可是他仍舊沒有想到主子竟然會這麼快就發現,甚至在此之前哪怕是半點兒的征兆都沒有。

   他甚至都不知主子到底是怎麼發現的?主子又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他又到底在何處露出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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