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利益所驅,要她再無法翻身

   赫連煦思索著伸手入袖,卻是掏出一枝箭矢,確切的說是只斷了尾羽的箭矢矢頭,鐵矢頭上還染著陳舊血跡,摸著上面的血跡赫連旭臉色瞬間陰冷,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個暫時沒有答案的問題。

   軒轅無極狡詐多端那是肯定的,軒轅無極膽魄非凡十足亦是絕對的,戰場殺神的名號從來不虛,否則他五年前不會率領大軍強行攻鄴,否則他最終戰敗後也不會潛伏在楚都,甚至還敢對他下殺手了。

   將這箭射進他胸口的人到底是誰他暫時不知,可是當日刺殺他到底有幾拔人他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他當真以為他能做到天衣無縫不成?還有紀華裳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那一箭差點就將他給一箭穿心。

   雖是他故意未躲,可這賬他仍然算在她身上,前前後後加起來她欠他的賬已經累到有天那麼高,他又怎能不來楚都和他算個清清楚楚?

   紀華裳,你現在又到底在哪裡?

   你到底是不是他??

   是不是??

   男人眼眸裡似氤氳著暴風雨,將鐵矢頭放進懷中男人很快就出了包廂,然則就在赫連煦離開不久,旁邊的包廂裡閣樓裡卻是又有兩人走了出來,兩雙眼睛看著樓下赫連煦遠遠離開的背影許久。

   大街小巷,酒樓茶肆之中仍是議論聲聲,熱火般沸騰。

   “你們說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咱皇後娘娘怎麼可能會是……這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麼離譜的事,這……”

   “誰說不是呢,這特麼也不知道是誰造的謠,居然說咱們皇後娘娘被王爺的鬼魂給附了身,是妖孽殺星轉世,那明明就是兩個人好麼?還有咱王爺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大男人,皇後娘娘那可是真真兒的女兒身,這怎麼可能……”

   “可空穴不來風,依我看這事兒啊還當真是不好說……”

   “怎麼,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真的,那又怎麼可能?如果王爺真是個女子朝庭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安家的人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讓個女子來承襲世子的爵位,那可是誅九族掉腦袋的大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安家最後還不是被誅了九族?還有你們難不成全都忘記了咱大將軍膝下除了世子爺可就只有兩個女兒,安家的四小姐安綺尋,和安六小姐安元菱,四小姐當年被明家的人和安家二房的人給害死,六小姐後來便代姐出嫁,嫁給了蘇太傅,成了蘇世子妃,世子爺可不就只有兩個姐姐,沒有男嗣如何繼承爵位……”

   “切,大將軍那是死後才被追封的護國公,照你這麼說那豈不是在指咱大將軍其實早就有預謀,早就知道自己以後會被封國公爵,又知道自己夫人命中無子注定生不出兒子,所以提早造假兒子出來就為預謀將來承襲爵位?我告訴你你特麼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大將軍又豈會是這種人,國公夫人又不是不能再生,安家還有一位九小姐可是幼年走失你們難不成都忘記了,國公夫能生,誰又能保證國公夫人就真不能生出個男嗣了,當年王爺繼承世子位時,可都已經九歲了,所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這倒也是……”

   “話雖這樣說,可你們難道不覺得咱王爺長得可不就像個女兒家,當初王爺出征之時你們難不成都沒看到,不管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可是親眼所見,咱王爺那可真是長得俊,長得比女人還要美……”

   “嘁,我還是不信,就算安家人當真是向天借了膽兒敢這麼做,可是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要知道那可是軍營不是其它的地兒,去那裡那是去打仗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軍宮裡更都是大老爺們,如果王爺真的是個婦子,她一個女人女扮男裝在軍宮裡呆了那麼多年,居然就沒有任何人發現,那才是真真兒是笑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王爺用兵如神那肯定不是凡人,沒有人發現懷疑那是很正常的事,且軍營裡不是早有個女子,櫻洛先鋒你們都忘記了?那可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所以誰說女子就不能入營不能打仗了……”

   “可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我也覺得這不太可能,可是你們難道不覺得,咱皇後娘娘這前後的轉變那也太大了麼?以前這帝都裡誰人不知道,紀家大小姐那就是個胸無點墨的花痴草包不止刁蠻惡毒,整日裡更是只知道追著六皇子身後跑,哪兒知道後來一昔間武功超群,更得了神兵認主不止,還當上大將軍領兵征戰殺場,將蕭燁那個叛臣賊子都給打得落花流水,所以依我看這事……”

   “你是說這事兒有可能是真的,對了你們知不知道,祈王已經死了,聽說皇後娘娘那日去了幽禁之地,就那日祈王就……”

   “這會不會是皇後娘娘做的……”

   “如果這是真的,那……當初就有傳言說王爺回來報仇,那時候帝都裡可是頻頻死了那麼多的人,如果這傳言是真的,安家人死得那麼慘,若皇後娘娘當真是個妖孽,被王爺鬼魂附體想要回來報仇,咱們當初可都……完了,完了,王爺不會找上我們吧……咱們是不是該躲躲才是,可現在四方城門禁,根本不許人出城,那我們豈不是全都死定了……”

   “嘭——”

   “啊——”

   酒樓裡一桌客人埋頭聊得尤其起勁兒,那聲兒也是越來越大,然則就在那穿著錦衣長衫的男人話不未落盡時,那桌面卻是突的有只拳頭落下去,狠狠的砸在在桌面,直接將那桌子給磺到四分五裂。

   巨烈的聲響酒樓裡眾人都看了過去,那議論的熱火朝天的幾人更如當頭棒喝紛紛驚叫著退開,四五上男人才轉頭就被人給拎著後衣襟轉了十幾個圈兒,隨後被扔到跌坐在椅子上。

   “杜,杜將軍,沐世子,我們都是胡說的,我們都是胡說的……”暈頭轉向的幾個人回神看著面前身後穿著鎧甲,個個腰間佩刀的一隊人,那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死灰一片。

   “都是胡說的,可老子看你們比誰都胡說的還要起勁歡暢!!!”杜大胡子那是橫眉怒目,渾身更是煞氣騰騰難掩:“老子現在就告訴你們,誰要敢再造皇後娘娘的謠,說皇後娘娘是禍世妖孽,老子現在就一刀砍了他,你們要是想死那就再給老子說來聽聽看。”

   “……”

   男人手中大刀直接往地下一擲,深深沒入青石地板,那明晃晃的刀鋒反射的銀光刺得人眼疼,哪裡還敢有人再說半個字??

   整個酒樓裡面鴉雀無聲。

   沐竹伸手將那大刀拔出來握在手中,十七歲的少年俊顏卻是含笑將那大刀插回了杜大胡子腰間,轉頭掃了從人一圈兒:“你們都不必如此害怕,本少蔚和杜將軍不會對你們做什麼,不過本少蔚不得不奉勸各位,妄議皇親是死罪,誣蔑當朝國母,其罪當抄家誅九族。本少蔚看幾位打扮應該都是知書識禮的文人,這個應該不會不知道。”

   “世子恕罪,草民等都是胡說八道的,都是胡說八道的,還請世子與將軍開饒命啊……”

   “饒命,饒了你們狗命好再抵毀將軍?”杜大胡子卻是伸手一把便拎住了那說的最起勁的男人,另只拳頭捏起,徑自朝著男人的太陽穴揮了下去。

   “不要,求將軍饒命,啊……”

   二十多歲的年青男子作文人打扮,就那麼一拎就被壯如小山的杜大胡子給拎得腳尖離地,不停的掙扎求饒,此刻見那鐵拳落下來,更是尖叫一聲,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那拳頭太大太硬,只一拳怕是都能將人腦袋給砸得開花,尤見那怒目圓瞪要吃人的樣子,當真是看著就讓人難以不害怕,那烈烈的拳風不止吹得那人束發的冠巾都飄舞了直來,連腮幫子上的肉都在抖動著。

   嘭——

   眼看那拳頭就要砸上男人的腦袋,卻又生生的頓了下來,沐竹沐竹伸手落在杜大胡子揮起的鐵拳上,生生阻住了杜大胡子的動作:“杜將軍,紀家軍,軍令軍紀嚴明,任何人不得欺民擾民!!!”

   杜海卻是並未松手,男人布著紅紅血絲的眼裡滿是怒氣,透著疲憊的臉上更像是凝聚著風雨:“他們如此抵毀大將軍罪-該-萬-死!!!”

   “杜將軍,就算你殺了他們還是有人會議論,幽幽眾口難堵,莫不是你還能殺光這帝都的所有百姓不成?王爺與大將軍素來治軍嚴謹,若王爺和大將軍知曉將軍今日所為,必會以軍令處置!!”沐竹聲音也沉了下來。

   他哪裡敢松手,杜大胡子脾氣向來都最是火爆,當初在軍營更是敢跟著大將軍對著干。他只生怕自己一個松手,杜海就會對那男人下殺手,那男人哪能經得起杜海的拳頭?

   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在城外漫山遍野的搜尋五天五夜,這才回城竟然就聽到這樣的流言。

   可也難怪杜大胡子會如此生氣,杜大胡子雖當初一直跟大將軍對著干,可最後卻敗在大將軍的手裡,那場征戰之後更對大將軍服貼得很,此刻將軍人都還沒找到,再聽人竟道出如此此荒謬之言來誣蔑大將軍?這頭暴熊聽到又哪裡能夠忍得住!!!

   只是這件事怕是沒他想得那麼簡單。

   若當真任由他在此公然殺了人,那也只會火上澆油,那對大將軍來說也絕對沒有任何的好處。

   杜大胡子側頭怒瞪剜著沐竹:“哼,依你所說難不成就由著他們如此的妄議大將軍是妖孽不成?那我紀家軍的顏面何存?沐小子我警告你最好現在給老子快點兒閃開。本將軍告訴你,本將軍可不管那麼多,誰敢抵毀大將軍,他那本將軍就殺了誰,就這些窩囊廢,堂堂的大男人連女人都不如,還敢在這裡特麼的嘰嘰歪歪,有種的你們現在都在本將軍面前再說說看,看本將軍今兒能不能殺了你們!!”

   “杜海……”

   沐竹死死捏著杜大胡子的拳頭,杜海見壯卻是驀然抬腳,一腳踹在那男人的胸口,原本被拎的男人被他直接踹飛砸在旁邊的酒桌上。

   哐啷嘩啦的一陣響。

   那男人滿身菜渣趴在地上,吐了口血哎呦叫喚著半晌都沒能爬起來,杜大胡揮起強壯的胳膊用力甩開沐竹的手,男人還待上前,卻是被沐竹和孟扶二人聯手給架住了胳膊。

   孟扶和沐竹可謂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氣才堪堪把那頭爆熊給制住:“老杜你冷靜點,沐少蔚說的不錯,就算你真殺了他也沒用,這帝都的百姓這麼多難不成當真有人說一句,你就要殺一個?那就算你老小子有十雙手你能殺得過來?”

   “反而依我看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咱們還是趕緊回去稟報王爺再說,王爺和世子還在城外尋找大將軍,肯定還不知道這件事。等我們稟了王爺,相信王爺自會有決斷,王爺也絕不會看著有人如此的抵毀咱大將軍的,你個杜大熊聽到沒有不許亂來。”

   “若你真殺了他,到時王爺治你的罪,你就得給他賠命,為了這麼個窩囊廢不值得!!”孟扶亦是死命的抱著杜大胡子的胳膊不敢松,男人的臉上亦可見明顯的疲倦。

   “松手!!”

   杜海喝了一聲,見兩人仍是不松一抖胡子怒道:“放心本將軍不會再欺負個窩囊廢,等本將軍找到那個造謠的人,本將軍定然會剝了他的皮,再將他大卸八塊來替大將軍出這口惡氣!!!”

   孟扶與沐竹猶豫了好半晌才試著松開了手,兩人這一翻動作扭打可謂是出了身冷汗,沐竹眼見杜大胡子沒再動作,這才撇了眼地上癱著的幾個男人,又抬眼看掃了眼酒樓大廳,與樓上雕欄畔原本看熱鬧,此時卻噤若寒顫的人群。

   “誰說我們大將軍就不能韜光養晦??”

   沐竹這才開口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將軍和王爺是同門師兄妹,既然師出同門將軍會武那很奇怪?如此將軍能得弒天認主又有什麼好奇怪?將軍的同門不止王爺,還有神醫寒舟和菩提山莊的千莊主,這早就是世人皆知的事。”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造出這麼離譜的謠,惡意中傷王爺將軍,非得將咱王爺鐵骨錚錚的大男人給掰扯成女人……”

   “還有什麼鬼魂附體妖孽轉世這種騙鬼的話居然也有人會信,那根本就是對王爺,對咱將軍的褻瀆……”少年身後的不少隨行的兵士環視著眾人,亦都是怒目而視。

   “沐世子,各位軍,軍爺們饒命,咱們不過是說說而已……”被打的男人的同桌有人囁囁的開口。

   “說說而已?”

   沐竹諷笑了聲:“難不成諸位都沒有長腦子,還是你們還真相信將軍當真被王爺的鬼魂附身是七殺之星妖孽轉世?你們可都忘記了當初是誰阻止了大宣的鐵騎進攻?你們都忘記是誰殺了百裡芷蓉那個惡毒公主。”

   “如果不是王爺和將軍,楚都的百姓能有現在這麼平靜的日子可過?你們這些人又能有如此的閑情逸致在這裡酒樓裡把酒言歡?”

   “草民,草民……”

   那男人口舌結巴,沐竹卻是聲音未頓:“若將軍當真會那樣的妖法,若將軍當真有那樣了不起的本事,你們以為將軍還會遇到危險?將軍在陵安城遭到刺殺差點隕命的事,本少蔚想你們定也曾耳聞,這帝都之中也鮮少會有人不知,當日情形整個陵安城百姓都是眾目親見。”

   “當初帝都連環命案早就告破結案,府衙之中亦有卷宗存檔可查,真正的命案真凶也早就被繩之以法,事實證明那不過是有人冒臨江王名義所為。將軍當日在陵安城重傷武功盡失,五日前更被人暗害打落懸崖,至今都是生死未蔔,下落不明,你們覺得這樣的將軍能做什麼,又要如何對爾等不利?將軍又如何就成了那七殺妖星???”

   “如果你們真這麼擔心王爺回來報仇,你們會因此而遇到危險或是因此而丟掉性命,那本少蔚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本少蔚不怕,當初表奏處斬安家的人當中也有我沐國公府的人,本少蔚的父親也曾經上書表奏。”

   “如果王爺當真是要回來報仇,本少蔚想本少蔚應該比你們所有人都要更害怕才是,因為如此王爺的鬼魂必然會先找上本少蔚,本少蔚想本少蔚也絕對會比你們所有人都先死才對,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

   十七歲的少年站在大廳中央沉眉冷顏,字字落地酒樓中落針可聞,好半晌都是再無人出聲。

   沐竹這才看向旁邊,隨手朝旁邊的人扔了個銀袋過去:“阿泰,阿勇,你們領人帶他去醫館看診,記住一定要送去陳記醫館,找陳大夫親自給他仔細的查看傷勢,讓他們幾個也全都跟著一起去,診費多少記得照付。”

   “等陳大夫確定他身體無礙,你們再將他們全都送去知府衙門,將這件事仔細的講給於大人聽聽,否則別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又算上我們大將軍和杜將軍的頭上,那大將軍就算回來也會百口莫辨!!”

   “是,沐少蔚放心。”

   幾個士兵捏著銀袋子,直接架起地上受傷的男人,又押著那桌幾個男人出了酒樓一路前往陳記醫館。

   孟扶蹙眉拉關杜大湖子對沐竹道:“我們還是先別回去了,先出城去找王爺和世子,這些事得盡快回稟王爺和世子才行。”他們都隨大將軍征戰兩郡,紀家歸降之後他們這些人卻仍隸屬大將軍麾下。

   原本他們就憂心大將軍的安危,這些日子也帶他人在城外尋找,哪知還沒有找到大將軍,突然間又傳出這等對大將軍不利的流言。這無異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定然有人在借機對大將軍落井下石。

   “還不快走。”

   杜大胡子扯著嗓子朝吼了聲當先轉身離開。

   沐竹跟在孟扶杜海身後沒走幾步卻又回頭:“本少蔚最後提醒諸位,按照大楚律典,妄議皇親者可判流放邊疆,抵毀當朝國母其罪當誅,散布謠言擾亂民心者其罪當抄家誅滅滿門九族,諸位莫非真當三司府衙都只是擺設??”

   少年的聲音極沉,夾雜著內力在酒樓裡響了許久。

   酒樓大廳裡桌椅飯菜一片凌亂,卻是許久都無聲,原本議論的人此時要麼默默用著飯菜,要麼也扔下銀子結帳匆匆離開酒樓,即使仍舊有人議論那聲音也全都低了下去或是轉換了話題。

   大廳角落裡穿著青布衣袍,滿面胡渣,兩鬢斑白的男人,只看著沐竹等人離開的背影默默飲著自己杯中的燒刀子,烈酒入喉燒心,男人滿是褶皺蒼桑的臉龐上並無異色,然則,那握著杯子的手卻是捏得極緊極緊。

   許久後男人放下酒杯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酒樓,蒼老背影很快消失在喧囂的街頭,至始至終都沒有人注意。

   吱嘎——

   二樓包廂的房門被合上。

   原本站在雕欄畔的人也早就進入了廂房之中,男人給女人斟了杯酒放在桌邊而後恭敬的立在身側:“聖女,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如今整個楚都裡戒嚴查得很厲害,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勢必會受阻。再有今日紀家軍那些人,和那個沐竹的搗亂,就算我們想再動手殺人,怕也不會再有作用。反而這件事恐怕很快就會被百裡雲霄壓下去。”

   此時再動手殺人那不止是畫蛇添足,更是在自露馬腳,就像沐竹所說此時紀華裳生死未蔔,若當真帝都之中有人出事或死亡,那也絕對不可能算得到紀華裳的頭上,如此不止不能坐實罪名,反而是在替其開脫證明清白。

   “屬下不解,聖女為何不干脆直接下令命人殺了她,殺了她便可報聖女昔日被辱之仇,如此更可以一了百了,沐家和紀家本已經結怨在先,沐家女兒一年前廢在紀華裳的手上,可這個沐世子卻是如此出人意料的的幫著紀家人,屬下始終覺得留下她,是個禍患。”

   “殺了她,那多無趣,你不覺得看她像個落水狗,像個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那多好?本聖女可是早就想看看她落魄的樣子會有多麼的狼狽。”

   女人雙指握著酒杯,赤腳斜倚在美人榻上勾唇笑了笑:“沐家人幫著紀家人你以為真的是意外,真的只是巧合?不過是利益所驅。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位紀家如今隆寵正盛,沐家的人自然要向紀家靠攏,沐竹是沐家世子,會這麼做定然是出於為沐家的利益考慮。”

   “當然又或許這背後還有人在教唆指使,就不知這個人又到底是誰?是陵齊王紀戰?又或是丞相蘇長卿?若然真的有人唆使,總也逃不過這二人之一。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自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

   “可不管是誰都好,他們想要如此輕易就將這流言壓下去,那豈非是太過天真可笑?本聖女卻偏要將這件事坐實,畢竟這本來就是事實不是麼?既是事實那自是應該公之於眾。”

   “本聖女總不能讓她一直撒這樣的彌天大謊來蒙騙世人,再繼續的欺世盜名下去,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麼?”女人聲音極柔軟,說的不疾不徐,然則那聲音裡仔細的聽似乎又有股濃濃怨氣,卻是很快便斂了下去。

   她紅到如血般艷麗的指甲輕撫過琉璃杯身:“且我們的目的是要破壞此次的四國議和,如今你都親眼看到,整個帝都已經亂起來,如今紀家人和百裡雲霄都只顧著尋找那個女人。”

   “四國議和那必定是要推遲的,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便只剩下在此之間將這件事做實,到時候本聖女倒要看看百裡雲霄這個楚皇如何面對文武群臣,又要如何來面對天下百姓?他又要如何的訣擇??”

   “本聖女更要看看到時候她的下場又會是如何?是會被綁起來架在火上當成妖孽被燒成一把灰?又還是會被押去午門外砍了那顆漂亮的腦袋?”不管是什麼都好,那都是讓她無比期待的畫面,她做夢都想要看到的畫面。

   而不管她到底落在誰的手中,不管是百裡雲霄,還是赫連煦,又或者是軒轅無極,乃至於宗政明淵都好,只要這件事做實,相信她的命運將會從此被她親手改寫,那結果除了凄怪都絕對再與幸運再沾不上邊兒。

   凄慘!!

   她就是要她下場凄慘悲涼。

   她要她,要多凄慘有多凄慘,要多悲涼有多悲涼,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從此以後再也無法翻身!!

   風哲恭敬的頷首:“聖女說的是,可我們應該怎麼做?既然不能再借她的名義殺人,那是不是要命人將櫻洛給抓回來,如今知道真相的人除了安夙本人屬下想應該就是她。而她一直是安夙身邊最親近也是最得其信任的人。只要我們能夠讓櫻洛自己當眾開口承認的話,到時她就算想不承認也不可能,到那時相信那些愚蠢的百姓也沒有人會再懷疑。”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現在盯著櫻洛的人相信肯定有很多,你能想到的那些四海霸主又怎麼會想不到?怕是有不少人也急著想要打探出事實,不過風哲你又何必這麼著急呢?”

   “如今該放的消息已經放了,就等他們先找到人再說,不過在此之前你趁著帝都大亂楚皇不在禁宮先給本聖女將該處理的人想法子盡快處理掉,七弦鳳瑤琴早就認百裡雲霄為主,桑紫被擒難保不會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居然當殿盜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這樣的廢物留著也沒什麼用!!!”女人說著精致的臉上閃過抹濃濃的殺意。

   的確是個廢物居然被人生擒,還害得她被尊主責難。

   當真是該死。

   風哲滿面恭敬的領命:“聖女請放心,屬下已經派人潛入禁宮打探,定然會將此事辦妥,絕不會讓她誤了聖女的大事。”

   “那就好。”

   女人冷哼了聲,聞言她面色稍緩:“這局棋到底該如何走,這游戲又到底該怎麼玩兒,那都得由本聖女說了算,你放心好了,本聖女保證到時會比你說的更加有趣也更加的精彩,想想還真讓人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快點看到她回來,就是不知道她現在在何處,這次有沒有那個幸運能保住命,又到底能不能從尊主手下逃過這劫?”

   “不過尊主既不想取她性命想必應該不會出差子,本聖女由衷希望,她不會讓尊主,千萬也不要讓本聖女失望才好,呵,呵呵……”女人嬌聲媚笑不已不停響徹在寂寂的房間裡,那聲音裡染上幾許笑意和濃濃的期待,連那如水的眼眸都因此而更亮了數分。

   若是當真就這麼死了那可真就太無趣了,不過那個女人命這麼大,相信這次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死才對。只不過安夙,當你回來時這楚後的位置你到底還能坐不坐得穩,那可就真是不一定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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