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七殺之星降,紅顏滅世劫
酒樓包廂之中,巍峨的男人靜靜坐在偌大的桌邊,端著酒杯卻是未飲,似是在發呆,直至包廂的門打開有侍衛回稟,男人卻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伸手便拎住暗衛的衣領。
男人陰鶩的眼神落在暗衛的雙眼,除卻無盡的凶殘嗜血,還有濃烈到仿如霹靂加深的震驚:“你剛剛說什麼,你給孤再說一次,什麼虛凰假鳳無人識,安家有女字謹修,鬥轉星移七殺出,修羅降世蒼生滅!”
“什麼妖孽降世,什麼禍國殃民,什麼蒼生浩劫,什麼滅世之星,什麼又叫臨江王安夙就是楚後紀華裳,這怎麼可能??安夙他明明就是個男人,紀華裳她卻是個女人,這兩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根本就完全不同。”
“他們只不過是師出同門,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楚都會突然有這樣的流言??你現在最好給孤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清楚!!!”因著震驚男赫連煦語調都嚴重的扭曲變形,話語出口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那暗衛都被男人生生從地上給摘拎了起來。
“回王上,屬下已經派人去查,暫時查不到流言的源頭,這件事卻是傳得極快現在整個帝都幾乎已然是人盡皆知,多方人馬都派了人在查探,整個陵齊王府還有安宅附近更是多了許多的人暗中查探。”
青狼蹙眉咽著口水回道:“屬下也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流言,可傳言的確是道安夙就是紀華裳就是同一個人,更有流言道安夙乃天降的七殺滅世之星,她原本就是女兒身,卻用妖法借屍還魂變成紀華裳,要替自己報仇血恨,這兩年裡四國江湖所有挑起事端的,都是她!!!”
青狼眼裡震驚不比男人少。
如此的消息傳出,整個帝都如今已是滿城嘩然,不止楚都百姓,整個大楚朝堂更如煮沸的開水,早就沸騰起來,人人都在暗中猜測著事實,所有人都想要打探出那個真相,安家與紀家自然成了首選,那些與她有關的人也全都成了眾人盯著的目標。
靜!!
整整一柱香赫連煦才緩過神來。
他松開青狼的衣襟沉聲問:“楚宮之中可有什麼動靜?既然傳言傳的這麼凶猛那紀家的人肯定也得到了消息,紀家的人有什麼動作是否有出來澄清,還有百裡雲霄呢,楚朝堂呢?各方都是什麼反應??”
“暫時沒有任何的動靜,沒有人出來澄清,紀家的人還有楚皇都親自帶人仍然在城內城外搜尋楚後的下落,整個楚都也還戒嚴不許進出,宗政明淵帶來的人全部都被楚皇拿下押進了大牢之中,連同大宣攝政王軒轅無極也派了人在暗中打探楚後的下落。”
“不過直到屬下回來時,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至今卻是仍舊沒有人找到也沒有人知道楚後的下落。所以現在也根本沒有人知道這流言到底是真是假。”青狼回完話仍舊單膝跪在地上。
赫連煦久久的沉默後看向旁邊同樣震驚的男人,蹙眉開口:“齊衝,這件事你怎麼看?到底是真是假,有多少的可信度?”
荀衝,北漠大司馬,年四十五,荀衝是除去納蘭嘯外赫連煦手下另一名得力戰將,亦是除去江非夜與納蘭肅外,赫連煦極為倚重的人。不止手握重兵且為人城俯也極深,可以說是絕對的輔政軍機大臣,此次卻是喬裝隨著赫連煦秘密前來楚都,暗中負責赫連煦的安全。
這些年來赫連煦網羅了不少人才。
若當真論到惜才之心,狼王赫連煦那的確是四海君王當中的翹楚,雖然王上這個人的脾氣不太好,那性子不負世人所贈的綽號,當真有些太過暴虐,但卻也能算是個真正的蓋世梟雄,對於真正能效力的人才從來不會虧待。這點光看王上看中別國將領,當初為了網羅臨江王安夙更是不惜親來楚都還挨了一記暗箭那已是便可見一斑。
荀衝臉上的震驚比之赫連煦來亦是半點不差,久久的怔愣直到此時赫連煦發問他聞垢方才回神道:“回王上,臣一時間亦是無法分辨真出假,不過臣想這會否是有人想在暗中,造謠故意中傷楚後再挑事端?”
“你的意思可信度不大?”赫連煦蹙眉
“這,這種事實是,匪夷所思……”
荀衝蹙眉道臉上滿是不敢置信:“臣實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樣離奇古怪的事發生,估且不說其它不過才短短和幾日,這流言驟起的太過奇怪,且流傳的速度也太快,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引導,數日前三王百裡鳴與蘇長卿來行館時曾向王上轉達楚皇之提議。”
“楚皇執柬百花宴留客,想在百花宴間四國議和,簽下百年不戰盟約,而就在當日楚後便與晉皇一同失蹤,楚皇為此舞了宗政明淵的人,如今楚後的人尚未找到卻又突然間傳出這樣的流言,實是讓臣不得不想,是否是有人想要借此破壞此次的和談,想要在暗中生事。”
“又或者這是有人故意放出迷霧,想要故意誘導世人,甚至於臣懷疑放出這個迷霧的人會否就是百裡雲霄本人,宗政明淵現如今生死不明,到底人是否落到百裡雲霄手上也說不定。”流言開始的太突然,這個消息也太過震驚世人,這其中的牽扯仔細的捋下來,卻是讓人不得不心驚。
“你是說這從頭到尾,有可能又是他們自己作出的一場戲?不止是楚後的失蹤連同這個消息都一樣???”
赫連煦終於開口,男人沉思著靜靜的在屋中踱著步子,黑色的錦衣袍擺在空中飄擺劃出彎彎淺弧,男人步伐明顯幾分緩沉,眸光更是幾明幾滅就像是夜裡閃爍的燈火,狐疑惑中透著濃濃的沉思。
荀衝話裡意思很明顯是想告訴他,百裡雲霄是想並非是想要真心議和,而是想要借議和之名留下他們,實際卻是暗中另有打算。
他想拿三國開刀。
而那個首當其中被選中的就是西晉的宗政明淵!!
荀衝思索了片刻沉聲道:“王上,臣目前也只是有此猜測,可這並非沒有可能,王上可仔細的想想看,以紀家人對紀華裳的在意,若然紀華裳真的出事,且此事還與宗政明淵有扯不開的關聯。”
“臣恐依著紀戰與紀少陽護短的性子,那必然是會將矛頭對准了西晉絕對不會罷休,且經過兩郡戰事之後,紀華裳在紀家軍中也有一定的威信,加之還有千菩提與雲海之顛的沐白都幫著紀家,臣怕這後果……”
荀衝說著頓了頓,越往下想卻是越漸心驚膽戰,那臉色更是因此而驟變的更加沉重:“就算百裡雲霄有心議和結盟,就算這流言並非屬實,而是有人在暗中挑動可如此情形下那結果都不會有太大改變,總之此次這兩個人不管楚後還是宗政明淵若然哪個真的出事,西晉與大楚的關系都已徹底的崩裂。”
“如是情形下議和那便成了絕不可能的事,且不止如此西晉和大楚這兩方必然會因此而交惡。若我是百裡雲霄,便定然第一時間劫獲西晉秘報,而後秘密調動西晉邊防兵力,適時再將宗政明淵已死的消息放出。”
荀衝的話亦讓赫連煦瞳仁驟縮,男人沉聲接道:“宗政明淵突然死亡,西晉朝堂必然群龍無首生出動蕩,而他趁機暗中調動兵馬出兵征西,就可以借著同樣的機會拿下西晉。而孤與軒轅無極現在都在身在楚都,如是一來北漠與大宣就會因此而投鼠忌器。”若他是百裡雲霄,他必然會如此做,時機稍縱即逝,而百裡雲霄此人,那顯然是個很會抓住機會的人。
只是剛才過去三日,楚都離西晉邊城距離遙遠,短期之內他們是不可能得到什麼消息,可顯見的等他們得到消息之後,恐怕那也會遲了。
‘你是說百裡雲霄之所以會突然下令封城禁止出入皇城帝都,不止意在截獲西晉的消息秘報,更為重要的是想要把孤與軒轅無極留大楚作為人質?借以牽制北漠和大宣。若流言傳出與他了有關,那他散出如此的流言的最終目的有可能也只是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
“臣的確是這麼以為。”
荀衝沉沉的點頭,若楚後真的出事,想當然大楚百裡雲霄加上紀家的人怕都不會善罷干休,從百裡雲霄已拿宗政明淵的人下牢,顯見的百裡雲霄那現在已經是將矛頭對准了西晉。
而若西晉的國君生死不明,消息定然早就傳回西晉,西晉那邊必然已經有所動作,若是宗政明淵真的死在大楚,西晉方面想當然可知定也必不會罷體,如是情形之下晉朝堂之上群臣無首必會有所動蕩,若大楚再出奇不意的出兵征西,西晉定然會岌岌可危。
屋子裡再次陷入長久的寂靜之中。
“可若,流言是真的呢?”
赫連煦負手踱步許久,捏起桌上放置的烈酒,狠狠往肚子裡灌了一大口這才沉沉的出聲,字字如雷在屋中炸響。
“王上是說……”荀衝蹙眉低呼出聲。
赫連煦卻是將酒壺狠狠的擲在桌面:“孤是說若這流言並非空穴來風,而是事實,如果紀華裳真的就是孤在找的人呢?”
“這……”
荀衝面色一滯:“王上您真的相信會有這樣的事?借屍還魂,這實在讓人無法相信,這太荒謬他,這些年來臣神鬼傳說聽聞了不少,可是臣卻還從未真正的見過如此離奇的事發生。”
“你難道忘記了,玲瓏玉骨,安家那枚玲瓏玉骨?”
赫連煦卻是反問出聲:“紀華裳手中有兩枚玲瓏玉骨,除鳳城那枚另一枚又是從哪裡來的?當初安家便是因為玲瓏玉骨而被蕭永郢盡數誅滅,都說空穴必不會來風。實際蕭永郢並未在安家找到東西,現在想想或者那是因為,玲瓏玉骨並沒有被放置在安家,他是安家的掌權人,那東西在他手裡,亦極有可能。”
“王上是說,玲瓏玉骨真的可以起死回生?”荀衝呼吸都是一緊,腦子裡再次浮現出夜宴之上玲瓏玉骨現世的神奇一幕,還有那在他大殿裡帛幕上出現的那副藏寶圖。
世人皆知,玲瓏玉骨乃前雍皇室珍藏的至寶聖物,可實際上他們如今所見到的玲瓏玉骨與前朝文獻中所記載,在前雍皇家太廟裡供奉的東西,那實際根本就完全的不一樣,在皇家太廟裡供奉的是段玉鈺,並非是昨夜看到的那樣,而這七枚玲瓏玉骨到底從何而來,事實上至今仍舊無人說得清。
可玲瓏玉骨的確是非凡物,就像傳世已久的神兵一樣,既非凡物卻落入凡塵俗世之中,自然會引來各方的覬覦和爭奪。而這幾年因著玲瓏玉骨的現世,四國四海都鬧得沸沸騰騰,更有無數人因為爭奪至寶而丟命。
若當真證玲瓏玉骨可起死回生?
那將會引起的動蕩,現在幾乎是已經可以預見,那必將會因為爭奪至寶讓整個蒼瀾大陸都再掀滔天波瀾,如此說是一場難以避免的浩劫,那當真是絕對半點也不為過。
那流言到底是真是假似乎已經不再重要,玲瓏玉骨的真假,似乎也已經不再重要,因為這個消息傳開的同時,必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信的定然也會有不信的,更會有太多人抱著懷疑而去打探。
而等到確定之後……
確定之後緊接而來的自是爭奪至寶。
荀衝思索著赫連煦的話,王上的意思是,若然流言是真,百裡雲霄就算有心拿下西晉那也必然不可能會做如此蠢事。那是因為在這個消息傳開的同時便已經注定了,必將會在四國江湖之中掀起又一場血雨腥風,如是說是場蒼生浩劫那絕對半點都不為過。
要知道那樣的至寶誰會不動心?
就連他自己也無法保證自己就不會動心。
而楚後與宗政明淵此時生死下落都還不明,楚後先前武功便已然盡失,所以她絕對不可能將那樣的至寶隨身攜帶,妄想算計她的人太多,若是隨身攜帶那顯然是最不安全的。否則紀家就不會選擇將玲瓏玉骨隨楚後出嫁送進楚宮。
如是那兩枚玲瓏玉骨現今的下落,便極有可能還被收藏在禁宮之中。那樣的話楚宮也必然會成為奪寶者首先會盯上的目標!!!
所以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散出這樣的流言??
“並非孤想相信這樣離奇的事,只是這件事如今想來卻是有太多疑點,讓孤不得不如此的懷疑。”
赫連煦冷哼著搖了搖頭:“孤一直都想找到他,可卻一直沒能找到他,從孤確認他未死的消息,孤就派了大量人手暗中找他,孤為此兩次來到這裡直至大鄴易主百裡雲霄至今為止,實際上孤都未能見到他的本尊。”
“反而孤見到的人是紀華裳,孤一直派人找的第九淵淵主,到最後證實也是紀華裳,蕭燁設局在鳳城想引他出來,可玲瓏玉骨出現在紀華裳的手中。兩郡之時都道他曾現身,可最後證實那只是紀華裳冒名頂替。”
“夜宴之上軒轅無極借機試探,得到她親口證實他還活著,可說是人活著卻根本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哪裡,更沒有人真正見過他。四國江湖之中找她的人到底有多少?那可謂數之不盡,可是誰都沒有找到,誰都沒有見過,那不是太奇怪的事了??”
“孤的心中一直都有個疑惑:他到底隱藏在何處?孤一直都想不通,怎麼會有人能隱藏的如此之好,那夜狹谷事後,孤與非夜曾經懷疑,是蕭燁暗中出手對他做了什麼,才最終令他改頭換面,可他卻逃過一劫,卻也因此而增加了尋到他的難度,若真是如此尋他如大海撈針的確是件很難的事。”
“可是不管再難都好,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孤當真是不相信能有人可以隱藏的如此之好,孤也不相信能有人可以躲過這麼多路人馬的尋找,明明頻頻的出現卻又根本讓人根本抓不住他找不到他。”
“他,就像是個影子,對,就像是影子,他給孤的感覺就是個影子,明明看得到他,可是孤卻怎麼都抓不到他,而他和紀華裳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如今朕再想想他可不就像是跟在紀華裳身後的那抹影子,若事實真是如此,那麼孤以前的所有懷疑和不解便有他合理的解釋!!!!”
男人的聲音沉到了極致,臉上的神色是陰沉如水誨暗莫名,他步回桌邊坐在椅子上,死死的捏著手中的酒壺,因著自己的話,因著自己腦海裡那個突來的念頭連呼吸都粗灼濃重了數分。
那是種直覺。
明明詭異荒謬卻又莫名的直覺!!!
可那個念頭興起之後,卻讓他無法扼制的去深想去相信,他一直都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能隱藏的如此之好,他用盡心機想要找到他,可是無論他用盡方法都找不到,直到聽聞這個流言,明明荒謬至極的流言,卻是詭異的讓他心中升起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屋子裡的兩人都因為赫連煦突來的話而怔愣不已,荀衝望著赫連煦亦陷入深深的沉思,不得不說,王上心思真與別人不一樣。
他本能的懷疑流言是假。
可王上卻竟相信。
這樣的流言傳出來,又會有幾個人相信?就算世人都會相信玲瓏玉骨真的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可誰又會相信那個征戰沙場打敗軒轅無極的人,他竟然會是個女人,誰又會相信一個死掉的人竟借屍還魂變成另外一個人?誰又會相信那個紀華裳她竟然會是王上一直派人在找的臨江王安夙??
竟以一介女兒身征戰沙場得封王爵。
這太讓人難以置信!
可仔細想想王上所言卻似乎又不無道理。
赫連煦坐在那裡,臉色有幾分恍然,荀衝摸不透他在想什麼,是不是還在分辨此事的真假。
他想了想仍舊是面色沉重的開口道:“王上,不管如何,依臣看來楚都如今都是個是非之地,臣恐之後必然會有大亂,所以臣請王上提早向楚皇辭行,早日轉回北漠為上。”這個混水不太好趟,為了找回楚後楚皇百裡雲霄已然派出六萬精兵搜尋,可至今仍是無果。
如今楚後的下落生死都無人得知,宗政明淵生死下落同樣無人得知,宗政明淵的人卻又被楚皇給扣了下來,西晉那邊想來很快就會有動靜我。這個消息不管真假都好,從眼前的情形看來那都很明顯是有有人挑亂,這點如今已然是顯而易見是人都能看出來的事。
他怕會有人趁機再做些什麼,依著王上不甘於失敗的性子,以及對那個人過於的在意,他不得不得擔心到時怕會生出別的枝節!!!
而實際他們實在沒有必要去趟這個混水。
比起報仇雪恥,比起什麼藏寶之圖,比起聖物玲瓏玉骨,比起那所有自然是安全最最重要。
百裡雲霄此人能夠隱忍整整十三年,在當初那樣的劣勢下,不止保全了自己到最後居然還一舉拿下兩國,加之之幾日發生的所有事,顯見不止王上,可說三國的君王都已在其手上吃足了虧。
當然能夠滅了親弟弟奪位那也絕非什麼良善之輩。
雖然那個男人給人的感覺,總是一襲白衣纖塵如仙,素淨淡素雅如竹,可有時越是看來干淨的人卻越是心狠手辣,人心隔肚皮,尤其百裡雲霄這樣的人很難讓人看透。
他的所作所為前後矛盾,說著議和先前卻又數度刁難三國君王,亦不得不讓擔心,如今楚都之中更是頻頻出事,如今四方城門被封,一個稍有不甚怕是他們都很難能夠全身而退。
“如果當真如你所說,百裡雲霄想將我們留當人質,你覺得孤去辭行他又會不會讓孤平安離開楚都?”離開楚都,這個時候他怎麼能離開楚都,這件事沒有查清楚,他死都不會離開楚都,整整的兩年時間,他花費如此大的心力,最終都因為他而功虧一簣,他絕不會離開。
想當然那自是不會。
荀衝:“可是王上安危重要……”
“你別忘記還有那天夜裡逃掉的人,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查出身份,可不管如何他定然是百裡雲霄的敵人。雖有那麼多的幫手,可這明裡暗裡盯著他的人那更是多了去,孤就不信他當真有三頭六臂,能應付得過來?”反而敵人太多總有他應對不暇之時,他總是能找到機會的。
赫連煦驀然間詭異的笑出了聲:“荀衝,先派人去給孤查,首先給孤仔細的清楚安夙他,到底是男還女?這件事孤一定要查個清清楚楚,青狼你再帶上我們的人也出去找,一定要將人找到,給孤記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男人那是男是女,還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二十個字幾乎是從牙縫兒裡擠出來,說完赫連煦卻是直接若當真如流言所傳,那就是說他一直以來尋找的方向都錯了,他要找的人應該是個女人。
可是他卻將他當成男人來找,如此那又怎麼可能找得到?而明明她曾經就在他眼前,他卻是沒能將她給認出來,他卻是白白放過了那樣大好的機會,只要想到此就讓他心頭好似有把火在熊熊的燃燒,燒到心肺都在發堵,男人的腦子裡本能浮現出夜宴之上那張明艷的臉龐,而後卻又滔現出初到鄴城時在行館中女子持刀威脅他的清冷模樣。
難怪竟與傳聞如此不符!!!
難怪那個女人竟能將他也耍得團團轉!!!
原來紀華裳就是安夙,她竟然就是他一心要找的人,他當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就是他要找的人。他花費如此大的力氣來找她,結果他早就與她謀面卻是見面相識不知,以至於一再的錯過了機會,最後竟讓百裡雲霄給撿了個天大的便宜,當真是該死!!!
“是,王上。”青狼領命退下。
“王上,臣去打探看看軒轅無極那邊可有什麼發現,臣記得那日宗政明淵離開後不久軒轅無極也離開,軒轅無極此人極為狡猾,雖然他與宗政明淵等人人所行並非同一方向,可難保他後來也轉道跟了上去。”
“所以臣想如果楚後與宗政明淵出事是真,並未有假,那說不定若跟緊軒轅無極會有一些發現。”想要查清楚這件事說難不難,可說易也不易,安家人早就死絕根本無法查證,紀家人肯定知道真相,女兒前後這麼大的轉變他們不可能沒有半點的察覺,可想當然的不管他們是否知道,不管實情到底是什麼,可想而知紀家人都絕對不會承認,更不會將其中內情告訴他們。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去問,所以真正可以入手的人,那就只有兩個。所以想要查清就要先找到人才行,蕭祈王皇後的幽禁之地其實並不難尋,那日護城河邊宗政明淵最先離開,宗政明淵離開後不久軒轅無極也離開。
唯一沒有跟上去的只有他們王上。
王上自那日大典晚宴回來便有些不對,他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對,可有不對卻是真的,否則依著王上的脾氣被那般羞辱,又怎麼可能會不報仇?
不報仇那就不是王上了。
可那夜回來之後王上卻是什麼也沒有說,更未提過什麼報仇之事,如是直到楚後出事,這可不像王上會做的事。
包廂裡面赫連煦捏著酒壺的五指收緊,整個酒壺被男人捏得粉碎,酒液灑滿桌面,有瓷片扎進肉裡,男人伸手將之拔出,受著烈酒灼燒傷口的疼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卻是陰鶩至極。
軒轅無極……
赫連煦掀唇無聲吐出幾字,唇角浮上一抹冷笑,他又怎麼會忘記他?他的確是有可能在後來跟了上去,可若說紀華裳與宗政明淵兩個全都人落進了軒轅無極的手裡?那真的有可能?
軒轅無極有這個膽量在楚都虜走百裡雲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