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美麗的誤會,他從哪裡來的?

   楚都連降月余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這日太陽終於露出了久違的臉,安夙翌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睜眼看到的便是那素色的帳子,身旁的被子裡早就沒有男子的身影,只余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屬於男子身上獨有的氣息。

   安夙誘著那淺淺的清香,本能的便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腦子裡也浮現出昨夜差點與男子走火的一幕幕的畫面,她視線落在枕邊,捻起被男子拾起後放置在枕邊的銀針,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他面前她的自制力好像越來越差。

   呼——

   許久安夙將銀針收起,深深吐了口氣將起身換上了衣物,就在此時殿門打開大群的人魚貫而入,幾個丫頭端著梳洗之物和早膳,燕姑則領了人去收拾內殿裡有些凌亂的床榻。

   “主子,皇上特地交待了屬下等,您昨夜肯定累了,所以讓屬下等千萬不要叫醒您,好讓您能多睡會兒,皇上還特意命御膳房替主子准備早膳。皇上說了等到下朝後定會早些過來陪主子用早膳。

   “可是屬下想主子昨兒個夜裡那麼勞累,今兒個早上又這會兒才起,那肯定是早就已經餓了,既然皇上還這會兒沒有回來,那主子梳洗完還是先用膳吧就不用等皇上了。”花有容一邊擺著膳,一邊迭迭不休的說著,女子臉龐上掛著堪稱燦爛的笑。

   那眼神落在安夙的身上就好像黏住再也拔不下來,那笑更是透著濃濃的狡黠和揶揄之色:“免得餓壞了主子到時候心疼的肯定還是皇上自個兒,這個可是流蘇特地替主子做的呢,流蘇丫頭做菜的手藝,連那些個御膳房的大廚看了個個兒都是豎起大拇指誇贊不已,主子您趕緊嘗嘗……”

   “小姐的確是得多食些好好的補補,小姐來先喝了這盅血燕,再喝這個清鈍的甲魚湯,奴婢聽流蘇說這甲魚有百十來年是個長壽大家伙,這湯從昨個兒御膳房就開始鈍了,用文火足足鈍了一天一夜最是滋補身體,小姐您一會兒定要多喝兩碗才是……”

   “還有這個芙蓉紅棗羹,是奴婢特意替小姐做的,裡面奴婢還特意加了好幾種藥材,不止養顏更能滋補血氣,小姐也要多吃點才好,這樣小姐就能將失了的血氣補回來了……”

   “娘娘先前受傷身子才好,還是多喝點兒血燕烏雞湯補補才是,這樣以後小太子出生定會白白胖胖,娘娘現在可不比往日……”

   安夙照舊洗完臉淨了手,隨意將滿頭披散的青絲用雙手一攏,再用那枝琉璃玉簪束緊別起,方才坐在膳桌上,身畔圍著的那群丫頭就像群麻雀般,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在女子耳邊說開來,十余雙眼睛全都盯著安夙,懷安說著更是徑自將血燕添好放在了安夙的面前。

   “你們說什麼,什麼小太子?”安夙卻是聽得雲裡又霧裡,她凝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瓷盅,滿臉狐疑的看向眾人蹙緊了眉宇,女子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完全的怔忡和不解。

   “娘娘不用這麼害羞,這成了親圓了房的女子,會懷孕生子那是自然而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櫻洛姑娘都告訴我們了,娘娘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問題,娘娘不過是為了顧全皇上的顏面,才會在眾人面前如此的抵毀自己。”

   燕姑從內殿出來,身後跟著的依晴等人手裡還抱著錦被和床單,燕姑的手裡卻是拿著方帕子,雪白雪白的帕子,折得極為整齊,且放在紅木托盤裡兩手恭恭敬敬的托著:“難怪皇上會如此的心疼娘娘了,娘娘如此為皇上著想,為了大楚江山社稷不惜犧牲自己,皇上疼娘娘那都是應該的。”

   “娘娘便聽奴婢的,今兒還是在瑾華宮好生的休息可好?這第一次難免會身子有些不適,娘娘萬金之體身子更是貴重無比,那定得好好的養好了,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咱們瑾華宮就要傳來喜訊了,皇上當初可是由老奴一手帶大的,娘娘放心老奴最有經驗,定會照顧好小太子的。”

   燕姑視線落在安夙的頸脖,又垂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端著的那方折好且雪白的錦帕,最後那視線凝著女子的小腹,有著些許皺紋的臉上帶著滿滿笑意,那眼睛裡更是泛著明亮的期待的光芒。

   “你是說我有可能懷孕了?”

   安夙低低的呢喃著問了一句,女子的視線順著燕姑的視線,垂頭落在自己小腹和肚子部位,她凝眼看了許久卻都是恍然未回過神來。

   小太子?

   他們這是在告訴她,她已經懷孕了?

   他們的意思是她的肚子裡面竟然有了,竟然有寶寶了?可是為什麼她懷孕有孩子這麼大的事她半點都不知道,反而她們卻是比她還要清楚??還有為什麼她就會突然有了身孕,她怎麼可能會突然有了寶寶?

   他到底從哪裡來的?

   安夙輕撫著自己的腹部,狠狠的蹙著眉宇,腦子裡這刻滿滿浮現的都只有那兩個字,孩子,孩子,孩子,可她為什麼就會突然有了孩子了呢?

   “小姐,您怎麼了,怎麼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我……”

   耳畔傳來櫻洛不解的聲音,安夙回了一個字,卻是突然站起了身,徑自上前拿起了燕姑手中那方讓她覺得無比詭異的雪白錦帕,隨著女子雙指一捻而後輕輕的那麼一抖。

   那錦帕散開,潔白的雪色中是那抹鮮紅的血色印記,宛如一望無垠冰封的雪域裡盛開著的唯一一朵血色紅花,璀璨而耀目至極,尤伴著淡淡的血氣,瞬間便落進了女子那雙清棱鳳眼之中。

   安夙捏著那錦帕放在鼻尖輕響嗅,而後凝著那錦帕看了不下五十息,片刻醒神後卻是看向燕姑,再次蹙眉問:“這個是什麼東西?這上面又是誰的血,是不是有人受傷了?受傷的人又是誰?為什麼只是方擦血的帕子,你還要將它這麼仔細的收起來?”

   “娘娘,這……”

   燕姑原本帶笑的臉龐此刻只剩下驚愕,凝著女子突如其來的動作,和隨後朝她扔過去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腦子此時明顯的有些不夠用,一時間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解釋。

   她怔怔的看著安夙,眼底滿是疑惑和不解,疑惑著眼前皇後娘娘那到底是真的不懂這些事,又還是因為那臉皮兒有些薄是在害羞,所以才在這裡和她們故作不知?

   可是看皇後娘娘的表情和舉止,卻都是自然而隨的流露,女子的眼裡並沒有什麼嬌羞之色,那臉上更沒有因為羞窘而有的難堪,眸光更是直視著她,清明到沒有半點的閃爍,反而女子那雙清棱的鳳眸之中有的只是,和她眼中同樣的不解和疑惑。

   只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哪個成過親嫁過人的女子,會像皇後娘娘這樣問出這樣奇怪的話,哪個女子與人圓過房的女子又會不知道這些事?

   光瞧著皇後娘娘脖子上那粒粒艷紅的歡愛後的痕跡!!!

   那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是麼???

   安夙顯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脖子上,那些昨夜男子留下的明顯的紅痕,更不知道那些紅痕都被瑾華宮的人瞧在了眼裡,更是完全將之當成了女子與男子歡愛後的痕跡。因而誰都沒有去多想,只以為兩人昨夜早就已經成其好事。更何況還有燕姑手中那方那落紅錦帕在?

   眾人因安夙的舉動和言語,明顯的都面露詫異未能及時出聲,就在此時旁邊卻是突的響起一道男聲:“回娘娘的話,這當然是娘娘的落紅,落紅是女子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更是女子清白最重要的證明,那自然是要好好的收起來,好好的保存的。”

   “你說這個就是落紅?這個就是我的落紅??”安夙側頭看向突然間出聲與她解釋的懷安,鳳眸睜大表情明顯怔忡,這兩個字她自然並不會陌生,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此時聽到這兩個字。

   還記得她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聽聞這兩個字時,那還是在近一年前,永寧候府紀少亭的成人禮上。

   懷安聞女子反復詢問的話表情也有些微的滯了下,他回神卻仍舊只是笑著向女子低聲解釋道:“當然了,這個就是落紅,這錦帕上的就是娘娘的落紅,奴才聽說以前娘娘的候府繼夫人那是個極為歹毒的後娘,對娘娘根本不好,所以娘娘可能不知道這些。”

   “這每個女子在經歷第一次的時候,那都是會有落紅的,這有了落紅那也就代表著一個女子,正式的從女兒家變成女人了,這娘娘和皇上做了那樣的事有落紅那是很正常的事。”

   懷安逐字逐句仔細的和女子解釋著,不止解釋的極為清楚,那說的更是詳盡無比:“有了落紅以後,那自然娘娘很快就會懷孕了,娘娘可是皇後娘娘,娘娘肚子裡的,那可不就是小太子麼?就算不是太子那也是公主啊?”

   他邊說邊凝著安夙的脖子和小腹,眼中滿滿都是嘆息和心疼,原本他好好的小堂妹,哪知道卻是被他大伯母生生的給改了性別,最後從小堂妹硬是給變成小堂弟,明明就是個嫡滴滴女兒家,卻是藏起女兒身做了一輩子男人,自小那都是習文練武,長大學成後又是四處征戰。

   那她不知道這些事似乎是很正常的,當然也沒有人會和個男人去說這些女兒家的事,那不是顯得太奇怪了麼?這也難怪他小堂妹會對這些男女情事,半點兒都不知道,半點兒都不明白了。

   這紀家人也是,成親之前怎麼都該好好的找個嬤嬤仔細的和小堂妹解釋下這些事才是,否則又怎麼會弄到現在居然要他這個堂哥,當著滿屋子七個八的丫頭來給小堂妹解釋這些呢?

   紀少陽這個哥哥也當得太不忖職!!!

   懷安想著心裡想著,本能的便對搶了自己小堂妹心有不滿的紀少陽,那份不滿更是又深了一分,不過看阿夙這傻傻呆呆的樣子還當真是挺有趣的,尤其若阿夙此次若是真的能夠一索得男,那只會讓她皇後的地位更加穩固。以百裡雲霄對她的寵愛,那定然是會封他和阿夙的孩子為太子。

   如此一來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自然也就會對百裡雲霄為阿夙廢黜後宮,再無話可說了不是,畢竟不管哪個皇帝的三宮六院,說白了那除了平衡朝中文武權臣的勢力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供皇帝享樂,替皇家延綿子嗣。

   百裡雲霄那看起來自然不像是什麼喜好漁色的人,否則昨兒個兒立後大典上冒出來的那個嬌滴滴個大美人,阿夙都同意讓人入宮了,百裡雲霄若真有別的小心思的話,那定然是早就趁勢答應了。

   這若阿夙真能懷上小太子,楚朝堂上那些個對阿夙獨霸楚後宮心生不滿的朝臣就算是再心有不滿,卻也都沒有了能夠再作亂生事的理由,如此一來便是徹底的杜絕了後患,那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所以老天爺當是懷安求求你,求你保佑阿夙這胎定然要是個小太子,這小公主咱可以留著以後再生,定要讓小太子先出世才行。

   懷安凝著安夙頸脖上那些鮮紅的印記,的肚子雙手合什,心中的小人更是早就迭迭不休的念哪了開來祈求著老天爺的保佑,

   “我是問你……”

   安夙微微一滯,了然的同時,他那原本要問的話到唇邊卻未再出口,她當然知道女子第一次會有落紅,她不止知道會有落紅,她還知道會疼。這個早在候府少亭成人禮上,他們訂下婚約時,他和簡洛就當曾經當眾告訴過她。

   可是她問的是這錦帕上的血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就算這錦帕上的血真的是那所謂的落紅,很明顯那也絕對不可能會是她的。她自己的身體難不成她自己還會不知道麼?她的身上那壓根兒就半點兒的傷都沒有,她更沒有感受到有哪怕半絲的疼痛。

   這不疼又沒傷的那又怎麼可能會流血?

   所以那錦帕上的血,他們所謂的落紅,那又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呢?她們不過只是抱在一起睡了一夜而已,她又怎麼可能就這樣就懷孕了?

   不對!

   他們好像還有做其它的,他好像還親了她,差點還脫了她的衣服,可是她記得他以前也有那樣親過她,她的身體之後卻是並沒有什麼問題,根本沒有哪怕半點的異樣,更沒有就因為這樣就懷孕過不是麼?

   所以什麼她懷孕了,有了小寶寶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難不成這些血是因為他受了傷,用錦帕擦了血,落在錦被裡卻是被他們給誤會成了什麼落紅?可她有無意中刺傷他麼?她記得昨天晚上她的銀針根本就沒有刺到他才對,就算真的有刺到,光是銀針的刺殺,別說不可能會有血,就算是真的有血,如此細小的針扎傷口又能凝出多少的血?

   那怎麼可能也不至於有這麼多的血才是,又或者這只是他故意為之,是他故意弄出什麼落紅來,是他故意想要做出他們早已圓房的假像給別人看?是他故意想要做得更加真實一些??

   安夙腦子裡轉瞬間已是百轉千回,對比起來後種可能性要更大些,這個解釋似乎也才更加的合理,感受著身畔十來雙泛光猛盯著她肚子瞧的興奮又期待的眼睛安夙沉默了半晌。

   最終卻只斂了斂眉道:“皇上他人呢,現在可是已經下朝了?”

   “娘娘,皇上還未下早朝呢。”懷安恭聲的回著話,那眼底卻是明顯的不相信女子的話,仍自仔細的叮囑:“不管怎麼樣,娘娘這以後的幾個月裡,還是小心著些比較好,你們幾個丫頭都要好好的照顧伺候著,可千萬不能讓娘娘的身子受了涼,更不能讓娘娘的身體受到任何的損傷。”

   “……”

   珍珠雅蓉流蘇幾個丫頭皆是未答話,撇頭都只白了眼懷安,那話還用他來交待她們麼?這可是她們的小姐,就算沒有這些事,那她們也會好好的照顧小姐的好不好?

   懷安此刻顯然的卻是沒有注意到幾人的白眼,只看著女子放下那錦帳靜靜坐回位置喝著粥,眼底閃過絲寬慰,立馬滿臉堆笑的上前站在桌邊,拿起雙筷子殷勤無比的替女子挾著菜。

   幾個丫頭頓時臉上多了不滿。

   唯有原本最為興歷的花有容,以及跟著安夙最久的櫻洛,還有才到楚宮不久卻最善查顏觀色的燕姑,此時臉上仍都帶著笑意,看著女子沉靜的臉龐,三人的眼裡卻都多了些許的異樣和狐疑。

   安夙卻只靜靜的喝完粥卻便離開了膳桌,徑自去了書桌旁,有些事那是根本解釋不清楚的,而有些事卻是沒有辦法解釋的,就像眼前這件事來說,不管到底是他有意無意的都好,這件事就算真的能解釋清楚,很明顯的她也不能開口替自己解釋。

   總不能真讓她在他們面前,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守宮砂,再大聲告訴他們事實根本不是他們想得那樣,她和他其實昨天晚上根本就什麼也沒有做?這樣的舉動不是太奇怪,這話解釋起來不也也太奇怪了?

   成親之喜,洞房花燭。

   這就像他說的那樣,既然都已經成親,那自然會有洞房花燭,兩個人圓房做那什麼事,似乎也都是理所當然又天地經義的事,估計若是沒有那都會此來別人的驚奇和詫異。

   那更只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些個丫頭若是查覺出什麼,到時候大哥和父親那邊定然很快也會透過她們知道這個事實,如此不過只是無謂徒添父親與大哥的擔心。所以權衡下來不解釋才是劃算的,才是極明智的。

   她昨夜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那什麼落紅不落紅的,自候府當日簡洛和錦歸哥哥告訴她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那更是早就被她拋去了天邊。就算他昨日特意的提醒她,他們以後都得同榻而眠,可因著相信他不會對她做什麼,所以她也壓根就沒有想起來。

   這讓她本能想起昨夜男子那雙暗沉到泛紅的眼眸,即使是壓抑的很辛苦可事實上他的確是沒有對她做其它的事。

   而她沒有想到的事,他卻是想到了,不止想到還做的如此周到,竟然提前便做好了這麼個假的落紅來瞞天過海,連這些丫頭都全誤以為真,這下想必不會再有任何問題。既然也不能解釋,安夙思索後亦未有多加理會。

   “這個時候還沒有下朝麼?”

   安夙的思緒很快便從那張錦帕和那錦帕上的落紅轉開,她用完膳凝了眼外面的天色低喃輕問。

   “是的娘娘,這會兒還沒下朝呢,屬下聽說今兒朝上也挺熱鬧,皇上當殿下下旨升任都府衙總捕頭展毅為慎刑司的正三品掌司,皇上還當殿命展大人重新調查兩年前的安家舊案。”

   花有容斂下神情肅色的回道:“還有主子要屬下辦的事,屬下也早就已經全部都辦妥,消息屬下已經傳了出去,屬下命人按照主子的吩咐,前往東南沿海暗中仔細的打探情形。主子要屬下留意的人,屬下也早已告訴了皇甫瑜,他說命人仔細的篩選,最多二十天必會找齊,主子您請放心好了。”

   “那朝上可有人執反對的意見?”安夙只淡問,離開了好幾個月,加之回來的時日太短,又有好幾日都未上朝,想必朝上定然堆積了很多的要事和奏折需要處理,所以此時還未下朝那倒也不奇怪。

   尤其升任展毅,重啟慎刑司,徹查安家舊案,繼昨夜之後連續發生的事在朝堂之上,那無疑又是一場震動,這大概也是此時還未下朝的原因。

   “回主子沒有,皇上直接便下了旨,還有那道主子奏表的奏折在,那自然是沒有人敢再持反對意見的。”花有容果斷的搖頭,實際昨夜晚晏時夫人便借著軒轅無極的不懷好意當殿提過此事。

   明知夫人的身份乃是臨江王的師妹,夫人要在此時重查安家舊案,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再有昨夜昨宴後面發生的所有,更有主子的全力支持,自然不可能再有人敢那麼大膽的表奏反對,除非想找死還差不多。

   “皇甫卓翼還沒有回來麼?”

   “回娘娘,暫時還沒有。屬下想許是發生什麼意外耽擱了,不過主子放心有卓翼指揮使親自出馬必然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等他回來或是有任何的消息屬下定會在第一時間向主子稟報。”

   安夙點了點頭,從膳桌旁起身命人收了膳,便徑自去了書房,端坐在書房的桌案前,看著書桌空空的桌面,原本她寫好擺放在桌上,舉薦展毅的奏折的確是早就已不見,想是被男子帶去了朝上。

   而那桌上此刻唯一擺放的便是,她命雪鷹帶回宮的那副,綁著紫色絲帶的她的畫卷,她伸手落在那卷軸的紫色絲帶上,看了半晌卻只將櫻洛叫了進來,在櫻洛的耳邊低低吩咐了幾句。

   隨後櫻洛便帶著畫卷離開了瑾華宮。

   安夙看著櫻洛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轉而從自己袖攏裡掏出了那本泛黃的札記仔細的觀看,對於玲瓏玉骨,南楚大鄴兩留下來的文獻史料都極少,諸如此類的秘密那也絕對不可能會記入史料文獻當中。

   他們能做的是尋找文獻和野兄札記尋找其蹤跡和線索,然則那顯然的太過困難所以一直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大進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前雍皇室早就已經覆滅了幾百年,他們根本沒有人能找到雍皇室的真正後裔,而事實上到底是否還有雍皇室的後裔存活於世?

   那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真的有,那也必然早就隱姓埋名,甚至已歷經的數代的繁衍和遷移,,想要尋蹤自然也不可能會是什麼易事,而對於玲瓏玉骨所知最多的便是夏候雪瑤,就她目前所知玲瓏玉骨最先始從她身上流傳而出。

   所以她會懷疑夏候雪瑤與安若雪背後的人,就是前雍皇室的後裔,抱著復仇立國的念頭,以玲瓏玉骨攪亂著五國風雲,同樣這是最有可能的一個可能,亦是最合理,最合邏輯的一個解釋。

   然則懷疑歸懷疑。

   她仍然需要將她們抓出來,因為在此之前除了這個理由外,除了那七枚的玲瓏玉骨以外,她根本沒有找到這些人與雍皇室即墨一族有任何關聯的線索,更沒有發現任何的證據,所以這便注定了暫時這只能是個猜測。

   實際夏候雪瑤告訴蕭燁,她是從這本手抄札記中發現玲瓏玉骨的秘密,可她早就看完了整本札記,到最後卻仍舊是沒有任何有用的發現,這本札記據說是毒聖親筆手書,札記前半部份記錄的都是些毒方,真正記載了玲瓏玉骨的其實總共找來也不過只有四五頁而已。

   據這札記顯示,毒聖早年進山采藥,因試毒時中了毒,他昏迷中無意的中掉片山谷最後滾落入一個山洞,最後發現個山洞竟就是個不大的地下陵墓,他便是在裡面發現了那四枚玲瓏玉骨,那所謂的能夠活死人肉白骨,讓所有人都趨之若鶩藏著至寶的玲瓏玉骨。

   玲瓏玉骨共有七枚,據說集齊七枚玲瓏玉骨,便能夠得到那神秘而龐大的前雍始祖皇帝留下的那筆財寶,更是能夠得到玲瓏玉骨本身神奇的力量,待到那時便可活死人肉白骨,讓天地都驚變,乾坤亦倒轉。

   原本七枚玲瓏玉骨為雍始祖皇帝即墨一所有,即墨一便是因為擁有七枚玲瓏玉骨才能歷數年征戰一統亂勢,最終建立了繁華的前雍,即墨一死後,那七枚藏著寶擁有神奇能力的玲瓏玉骨便被當作陪葬品放入了陵墓之中,最終不知緣何卻是被人盜出了陵墓外,開始在世間流傳。

   直到如此那玲瓏玉骨落在毒聖手中得見天日,那秘密也被毒聖知曉,可毒聖怕是做夢亦都未曾想到,他最終竟然是死在自己過虜來的那個藥人那個不地幾歲大的女孩兒手上。

   安夙將整本札記仔細的翻了又翻,接連看了好幾遍,便連那些毒方極其煉制的方法都字字詳讀細解,除此之外卻仍是沒有任何的發現。女子的指尖輕觸著那泛黃的紙,那紙張因為年代久遠,不止泛著泛黃有著許多的污漬,甚至還有許多的蛀蟲孔洞。

   看著那些蛀蟲孔洞,想著札記上所有毒聖關於玲瓏玉骨的記載,女子眼裡閃過濃濃的疑惑之色,這些記載有很多的漏洞,有很多的地方實際上根本就經不起推敲,首先關於玲瓏玉骨記載太少,如何發現如何知曉那些秘聞,實際上都是簡言的幾筆帶過而已。

   既沒有原本札記敘事時的詳細記載,甚至連當初的發現之地也都只是模糊的記下大概的地方,卻並沒有更具體的細節和線索,如此一來那便有些不合乎邏輯和情理,既然他一直都在調查,既然他打算將玲瓏玉骨的事詳細記錄,又怎麼可能會盡量的記得詳盡些呢?

   還有就目前來看蕭燁的手中並沒有玲瓏玉骨,而這上面提到毒聖發現時總共四枚玲瓏玉骨,這四枚的數量如今看來顯然是極有可能的,然則讓人奇怪的是為何這札記在蕭燁手中,可那玲瓏玉骨,蕭燁的手中卻是一枚都沒有?

   她不明白為什麼蕭燁會光憑著這本札記竟然就相信了夏候雪瑤?還是蕭燁當真也是被玲瓏玉骨的神奇之處給迷惑了??

   那四枚的數的確是極有可能的,鳳城之時夏候雪瑤以玲瓏玉骨為餌誘她出現時所用的那枚玲瓏玉骨早就落在了她的手中,今次夏候雪瑤提出要以兩枚玲瓏玉骨做為交換,皇甫卓翼帶夏候雪瑤回到藏寶之地,最後亦確實的帶回了兩枚玲瓏玉骨。

   只是夏候雪瑤卻也因此而借著機關逃脫。

   這是早在預料之中的事,早就料到她定然會耍花招,她絕不可能會乖乖交出東西再如大爺般等著她的人送她,那個女人不可能會相信她。同樣的以那個女人的謹慎和狡猾,那也絕對不可能會不想辦法自己逃走。

   事實證明夏候雪瑤的確是借著機關自己逃掉的,這個早在安家她與錦歸哥哥拜完堂後,皇甫卓翼帶著玲瓏玉骨返回進她便知道的清清楚楚,自然以夏候雪瑤此時的身體狀部,她就算是能借著機關逃掉,想要將她找出來的機會那也是很大的,更何況此次錦曾對她說過早就暗中有了安排,還為此請了高人。

   所以她一直都只等著消息。

   這也就是說夏候雪瑤的手中的確是還有玲瓏玉骨的,至少也還握有一枚玲瓏玉骨,難怪她會如此不惜花費兩枚玲瓏玉骨為代價,來和她談這個條件,讓她放她離開了。

   “皇後娘娘,壽安宮的葛嬤嬤求見娘娘,道是太後娘娘請皇後娘娘前往壽安宮敘話。”殿中響起道腳步聲,走得極輕極暖,燕姑進到殿內,女子行禮的聲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靜也將安夙的思緒拉了回來。

   安夙回神不由的一怔,百裡太後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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