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絕對不能死,像是受到了蠱惑
寂靜的大殿裡,紗帳飄飄在眼前搖曳輕舞,耳畔傳來男子溫柔低喃的嗓音讓安夙有些怔忡,男子的手卻在此時順著女子的發絲,繞過女子的肩側落在了女子的腰間,他雙指輕捻微微用力。
女子束身的腰帶便在男子指尖解開。
驟然而起的絲帛輕響聲,讓安夙心中本能的一緊,原本走神的思緒也在那輕輕的軟帛聲響聲中驟然間回神,她猛的伸手摁住男人動作的手,身體也從男子身上站了起來走去了旁邊。
看男子投來的目光,她抿了抿唇道:“我自己脫就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連脫個衣服還要人幫忙。對了那個小丫頭我後來一直都沒有見到,我聽珍珠說是你派人將她帶走的?你到底讓人將她帶去了哪裡?”
“自是交給師兄了,看你好像很喜歡清歌,這會兒都還念著她,我想她現在應該已經睡下並且早就已經睡死過去,你若真的想與她聊天,等到明日一早我再讓人帶她過來見你。不過我得提醒阿謹,清歌的性子極是纏人。”
錦只收回自己的落在半空的手笑答,他站起身伸手解開自己的外衫,順手便掛在了旁邊的屏風,視線卻是落在女子握著自己腰帶的手指,看著女子捏著腰帶卻是半晌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男子不由的唇角弧度加深,清潤的眸底亦閃過抹濃濃的笑意:“況且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阿謹總不會真的忍心將我這個新郎撇在一邊,打算在這喜房裡與清歌聊上一夜?”
“我只是隨口問問,我聽她叫你七師兄,可我還聽沐白說過,你師父那位太上長老他不是只收了你們七個徒弟麼?”安夙隨口回了句,看男子這眨眼間已然脫好衣物凝著她,將自己外衣也解了下。
女子的動作有著些許幾不可見的微僵,臉上的表情也明顯有些走神,即使有他提醒早就有了心理准備,亦早就在心中仔細的想過。
不管他們私底下有什麼協議在都好,可在所有人眼裡他們早就已經成親是夫妻這是事實。若是分房睡好似的確是有些不妥。
且不說宮中人多嘴雜,這種事若傳出去只會引來閑話,就像他說的那只會讓他們今夜所做的效果大打折扣,尤其在安家他們已當著父親大哥的面拜過了天地,父親與大哥若是知曉必會更加憂心。
其實想想左右不過只是一起同榻睡個覺而已,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先前回風崖底山洞裡他們也是抵膝而眠,就像他說的當作相擁取暖就好,那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她自不用多想,更不用覺得有什麼不妥,亦不用如此矯情。
可是原本有的心理准備,原本以為自己能平靜接受,可那所有的平靜還是在男子若有所指的輕柔聲音裡莫名便有些失了平衡,臨到頭她此刻不知為何卻是有些莫名的發悚。
那種感覺太過撓心更是有些莫名。
那感覺亦讓安夙有些恍然和糾結,明明就沒有什麼,可男子口中一遍遍提醒著她的洞房花燭四個字,卻又讓她心中升起股莫名的異樣感覺,那種感覺說不清更道不明,似乎總有種感覺今天和以前是不同的。
是因為那洞房花燭四個字麼?
“她是族長最小的女兒,當年那丫頭才七歲,只因為不想輩份太低被自己的哥哥姐姐,不想被其它師兄給比下去,便硬是纏著師父要師父收她為徒,可是師父早些年就已經閉關不再收徒,對她的要求自是不應,可是卻就因此師父被她纏到無法最後只能躲了出去。”
錦伸手接過安夙手中脫下的外裳,順手便放在自己衣物旁邊,溫軟的聲音卻是並未有半點停頓,他笑著道:“所以阿謹現在知道,那個小丫頭纏人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了,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瞄上了你。”
“可我看她今日看阿謹的眼神,對阿謹似乎有些不懷好意,不過倒也無妨若當真拿她無法,到時阿謹或可向我求救。”男子聲音驟然間響徹在耳畔,且距離極就好似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頸間灼的熱呼吸。
那瞬間驟起的酥氧異樣,讓安夙本能便後退了一步,腦子裡不知怎麼就想到夜宴之上,男子將手指探進她嘴裡的畫面,本能的那看來狀似無意的舉動,她卻總覺得他是故意為之。
“她對我不懷好意?”
安夙臉頰莫名的有些發燙,她斂下思緒笑了笑:“聽你說的她好像的確是有些纏人,不過你說讓我向你求救,可我覺得並不需要,我總不至於連個小丫頭都搞不定。況且我看她似乎並不怕你。時間不早了我有些困了先睡了,你明早還要上朝也早些睡吧。”
女子的聲音努力的保持著平靜,她邊說邊徑自折身走去了床榻邊,腳下的步子邁得極穩,走到榻邊脫下腳上的繡鞋上了榻,她隨後伸手拉過被子將自己給蓋起來,並且閉上了眼睛。
明明那動作緊緊條又不疾不徐,然則落在人眼裡卻似乎總給人種在硬撐想要逃遁的感覺,垂下的紗帳中女子面朝牆壁閉著眼睛,迷蒙的燈火跳躍下映入男子眼簾的卻是女子此時微微泛紅的耳根。
呼——
男子拂袖間,風聲驟起,燭火瞬滅。
昏暗到有些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安夙閉著眼簾,耳畔卻仍舊能聽到男子走近床榻的腳步聲,隨即那被子被揭開了一角,瞬間便有冷風灌了進來,然則卻只在剎那間,男子的手穿過女子的頸脖,隨後她整個身體整個都落入男子溫暖的懷裡。
彼此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因男子擁得太緊,那雙手更是放在自己胸前和小腹處,安夙有些不適應的扭動了下身子,耳畔此時卻傳來男子低沉到近乎沙啞的聲音:“阿謹若是再動下去,我會真的忍不住了。”
“……”
安夙還未及開口,身後突著抵著自己身體的硬物,卻是讓她小臉在瞬間火燒火撩般滾燙起來,昏暗中女子的臉頰瞬間已是嫣紅如火,她本能便停下了動作整個人更是一動也不敢再動,那東西如此抵著她已經不是第一次。
尤其聽著男子動情的聲音,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那到底代表著什麼,然則她才停下動作,整個人卻就突然被雙大掌強行的扳了過來,原本的背對著男子此刻轉瞬間就變成了面對面,挾著男子獨有的甘冽清香的灼熱呼吸,迎面朝著她噴撒而來。
夜色裡男子漆黑深遂的眼眸黑到發亮,那光亮讓人刺目心悸,就像是兩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億帶著能焚燒所有的炙熱溫度就,那麼直直的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子,似乎想要將眼前懷中的女子也點燃。
那眼簾中兩顆曜石般的瞳仁更是暗沉至極,那瞳仁裡有什麼東西正在不停的游移聚集,像是有什麼東西正要掙扎著想要逃出牢籠破殼而出,卻又被死死的壓抑著,以至於男子傾絕的臉龐上,青筋都有些凸起不停的跳動。
女子溫軟的身體像是團軟軟的棉花,幽幽的女兒香竄入男子鼻翼,絲絲縷縷的浸襲著男子的每根神經。
不知是因酒精的作用,還是心底那些渴望真的壓抑得太久,此刻女子的身體不停扭動間,兩人身體的摩挲,讓原本只打算擁著女子入睡的男子喉間有些莫名的暗啞,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可是身體卻竟只因著女子在自己懷中的扭動,便本能的生出了強烈的反應。
那股股的熱流在身體和腦海不停的叫囂著四竄,那是心底最深處對最最真實的渴望,在這刻妄想著衝破逃出被壓抑的囚牢,即使用力去壓抑,可看著懷中嬌美的人兒,卻怎麼都是有些力不從心。
“你……”
“阿謹……”
男子的眼神這刻太過可怕,那樣子就好像是要將她生吞入腹,安夙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才開口吐出一字,所有的聲音卻都被男子的低啞的輕喚聲和接下來的舉動給堵回了喉嚨口。
她身體本能的便想要後退,腰卻男子的大掌死死的扣著。
吻,在這刻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男子一只大掌繞頸而過大掌落在女子的後腦,用力將女子帶向自己,溫潤的唇瓣虜掠著女子櫻唇用力的吸吮著女子的芬芳,另只手亦落在女子柔軟腰間後背不停的游移輕撫。
這刻男子的動作粗魯到近乎像是掠奪,他用力的揉捏著女子的身體,似乎想要將懷中的人兒揉進自己的骨血。
安夙雙手落在男人的胸膛推拒,卻怎麼都無法推開,直到女子再也無法呼吸男子的唇畔方才從女子唇上移開。而後卻是一路順著臉頰眉眼額頭,最後男子溫潤的唇瓣,落在女子小巧如玉的耳垂輕吮。
那極盡輕柔的力道,與之方才粗魯的掠奪完全不同。仿佛有人用羽毛在輕撓著人的掌心,那是最最小心翼翼的溫柔對待,那串串驟然而起的異樣酥氧感讓安夙身子有些莫名的泛軟。女子纖白的指尖閃爍著點點驟在下刺的銀芒,生生的頓在了半空,這刻卻是怎麼都無法刺下去。
“唔……”
女子粗重的喘息著輕吟出聲,她小手緊緊揪著男子的衣襟,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無措,明知道自己應該阻止,可隨著男子的親吻,心中升騰而起的異樣,讓她整個人都像是著了火,燒到整個身子幾乎發軟到再沒有絲毫的力氣,燒到她素來冷靜的腦子亦再無法冷靜的思考運轉。
男子的身體已從側躺躬了起來,他雙掌撐在榻上俯身看著自己身下女子嬌顏緋紅,粗重喘息的嫵媚模樣,深遂的眼眸泛起些許的血色,他垂頭唇瓣再次落在女子的唇瓣輕啄了片刻,而後順著女子的下顎一路向下。
男子的頭埋在女子的頸間,在女子纖細的頸脖和精致折鎖骨,在女子白晰如玉的肌膚上落下點點誘人的鮮紅,女子清棱的鳳眸裡盡是迷芒,原本揪著男子衣襟的手,有些無力的垂落在了錦被上。
直至胸前陡然傳來微涼的觸感,安夙終於從迷蒙中驀然驚醒回神,她手臂陡然抬起,五指落在男子手腕猛然間收緊,阻止了男子解開自己褻衣的動作,凝著男子此時和上次在候無雙閣裡,他們親熱時同樣泛著濃濃血紅色的眼眸。
她蹙眉輕呼出聲:“錦歸哥哥……”
“……”
女子的輕喚讓男子停下了動作,眼眸中血色也逐漸褪了下去,一點點回復著原本的清明,他垂頭看著身下正凝著自己的女子,最終沉沉閉上眼簾平復著自己紊亂到有些渾濁的呼吸。
“對不起……”
片刻後錦撐開眼簾側躺回女子的身畔,只環臂輕輕的擁住少女,唇瓣在女子額頭輕點,落下個淺淺的吻,這才掀唇柔聲道:“阿謹,睡吧,你放心錦歸哥哥不會再對你做什麼,我只是想親親你,只是想要擁著你入眠。”
“可是,可是今夜的月色可能太美,今夜的阿謹也真的太美太美,所以錦歸哥哥才一時動情未能忍住,可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在你沒有同意之前,我不會再對你做這樣的事,我希望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我。”
男子解釋的話語有些斷斷續續,在女子耳畔低低響起的聲音更是隱著絲幾不可見的語無倫次,他的手掌落在女子後背輕拍著,似乎是想要安撫因他的舉動有些受驚的女子,而在女子看不到的地方,男子此刻已完全回復清明的眼眸中閃過濃濃的懊惱自責和後悔。
她的阿謹心中還有結。
在這個結未打開之前,他怎麼能在此時此刻對她做這樣的事呢?他要的是她心無芥蒂的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他,他不想強迫她哪怕是一絲一毫,可他剛剛竟像是受到了蠱惑,完全無法壓抑自己只想要她。
他竟然差點就……
“錦歸哥哥,我,有些困了……”安夙掀唇出聲,原本想問出口的話到了唇邊卻最終沒有吐出,此刻女子的呼吸已經稍稍平穩了些許,聽著耳畔男子的聲音和話語,感受著男子如視珍寶小心翼翼的對待,她只靜靜的躺在男子的懷中輕輕的閉上了眼簾,未再有任何的言語。
他們的想法,彼此早就都很清楚,等她弄清楚所有的事,等她跨過她心中的那道坎,如他所說或許那個時候,她會心甘情願將自己完整的交給他,可那絕對不會是現在。
或許一天一夜未睡且發生太多事,耗費了太多的心神真的有些累了,又或許是這個懷抱太溫暖讓人安心,女子呼吸漸漸綿長很快便睡了過去。
夜色繾綣,明月悠悠傾照著延綿的瓊宇殿闕。
微寒的風兒絲比絲縷縷的透過殿宇的飛檐,順著雕窗吹落在殿中,拂動搖曳金勾流蘇,疊疊的帳幔飄擺,床榻上男子與女子緊緊相擁的一幕,讓這個冰冷的冬日寒夜裡亦升騰著沁人心脾的暖意和溫馨。
然則,在這個寒冷的夜色裡,在離這連片殿宇極遠的另一個地方,此刻卻是響起陣陣難以壓抑的,低低的凄楚痛吟。
泛著橘紅色光芒的火把燃燒著,映照在昏暗土壁落下團團紅暈,幽深而寂靜空間不時響起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夾雜著那難熬的低低的凄楚痛吟聲,落在人的耳中就像是鬼魂在耳邊嘶鳴的回聲驟響。
森然到讓人幾乎毛骨悚然。
那迷蒙的燈火中,恍眼一看卻是空無一人,然則再巡著悉索聲和痛吟聲看去卻只見那蜿蜒的甬道中,竟是有人在那冰冷的地面詭異的爬行,且那人所過之處在那地底留下一條血跡斑斑的梭痕。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人驟見亦只如置身在黃泉地獄。
可那人的確是在爬行。
四肢伏地就像是動物般在地上爬行,那人身上罩著件灰色的袍子,甚至腳上連鞋子都未穿,四肢和頭全部都裸露在袍子外面,然則,不管是那人的頭還是四肢又或是是那個人的臉,卻都只剩下一片片腥紅色的血肉淋漓,且坑坑凹凹的根本就讓人再找不到哪怕是任何一處完好的地方。
蜿蜒的通道約有十百米長,然就只這百米她卻是爬了整整一個時辰,通道的盡頭是道石門,那道石門的機關卻是在牆插著的火把旁,夏候雪瑤手掌撐著牆臂翻過身體,讓自己靠在那牆壁旁張大嘴狠狠的喘息著。
那雙曾經張揚明媚的眼睛裡,此刻只剩下陰冷的怨毒與暗沉,她垂頭看著自己因在地上爬行磨破的血淋淋的雙手和雙腳,刺骨的疼痛在身體的每個角落裡叫囂迷漫,然則她的身上卻並沒有藥。
她身體的各個骨骼關節,以及全身的經絡,在幽洲時便被強行的廢除,四肢的經絡被櫻洛挑斷,全身的經絡被安夙以內力寸寸擊碎裂,她的一身武功也因此而被徹底的廢除。
她身體的各個骨骼關節,亦都在囚禁受刑其間早就被人強行捏碎,即使他們最後為拿到玲瓏玉骨找了人給她醫治,可是那碎碎的骨骼和經脈,哪怕是神醫在世也根本就無法再復原。
想當然他們也絕不可能會那麼好心的,找來神醫替她醫治傷勢,不知打哪兒找來的蹩腳大夫給她續接經絡,然則卻是胡接弄亂,以至她每爬動一下整個身體都尤如萬針穿心的痛楚。
他們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如此的折磨她。
夏候雪瑤咬牙忍著痛楚,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張張的臉龐,她雙眼浮上濃烈的恨意幾乎是在瞬間便凝成了實質:“安夙,終有一天本尊會將今日這痛楚再千倍萬倍的還給你,不將你千刀萬剮本尊此生誓不為人,誓不為人!!!”
女人雙手捏拳沉沉的落在冰冷的地面,砸出兩個血印,那因和地面驟然劇烈接觸驟然傳來的尖銳痛楚,疼得她不由倒吸了口冷氣輕呼出聲,她咬緊了牙齒用力的忍著心中如萬丈浪濤般翻騰的恨意,許久後才松手將那血淋淋的手掌落在牆壁上,想要用那手掌借著那牆臂的力量撐起自己的身體站起來。
嘭——
腳才踮起手上一個突然失力,她整個人才撐起些許的身體便嘭一聲再次狠狠的落在地上,如此反復了好多次卻都依然是徒勞。
反而身體僅剩的力氣也因此而被消耗的差不多,因著再無力可使,夏候雪瑤不得不停止了動作喘息著休息,她撇頭看向爬行而來的方向,又看向此刻阻止她去路的那道石門。
只要過了這道石門她就可以離開秘道成功逃脫他們的追捕,自她被送出那個關押囚禁的囚牢,帶人回到密室拿取玲瓏玉骨時卻是借著秘道逃脫到此時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可她想應該已經很久。
她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繼續的追她,又或是她們已經放棄了追捕,可不管如何她都必須要逃出去。然則再抬頭看著頭頂離她半丈遠的機關按扭,明明只有那半丈遠而已。
往日甚至只需要她輕輕抬手就可觸到的按扭,可現在她卻是用盡全力還是無論如何都構不到,只那樣一個按扭,對她來說卻就仿佛道天塹般不可逾越,她無法站立,她無法行走,甚至連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在的她有了另一個代名詞:叫做廢人!!
女人雙眼中有渾燭的液體點點的浸出,她垂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腿,她用血淋淋的手捂著自己坑凹不平的臉,還有失去了頭發和頭皮同樣凹凸不平的血淋淋的腦袋,張大著嘴喉嚨裡發出似野獸般的低低痛鳴。
曾幾何時,那樣明媚耀人的她,竟會淪落到如此的境地,竟會淪落到如廝的模樣,她說得對她現在可不就像是個恐怖的惡鬼,這樣醜陋不堪的她,連她自己都不敢看,連她自己都深深的厭惡,連她自己都深深的嫌棄,可是她怎麼就會變成了這樣呢?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會變成了這樣?
她更不懂為什麼她就會輸給了她?明明那個勝利者是她不是麼?明明她早就打敗了她,明明她早主不被她生擒,她早就被她逼到走投無路生生自盡,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過,她竟然回來了?
她竟然真的回來了??
那個明明就已經死掉的女人,在死了時隔兩年以後她居然回來了,她居然還還成功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不可能的。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偏偏這個不可能的可能卻就這樣發生了,就因為這個不可能的可能,她最終輸到一敗塗地,就因為這個不可能的可能她最終淪落至此。這樣醜陋的廢物這樣像攤爛泥的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甚至想過一死了之!!
可是她怎麼能夠讓他如願呢?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去死?玲瓏玉骨還沒有拿到她怎麼能死,原本屬於她的還沒有拿回來她怎麼能去死?她還沒有報此血仇她又怎麼能去死?她還沒有將安夙那個女人斬草除根,徹底的斬盡殺絕,讓她再死到不能再死,再也沒有機會得來,她又怎麼能夠就這樣去死?她又怎麼能夠就這樣去死!!!!!
不。
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
她不止不能死,她還要好好的活著,她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她要活著走出這個秘道,她要活著治好自己的傷,她要讓自己變回以前明艷的美貌,她要讓這世上所有的人都為她囑目,她親手奪回原本就屬於她的一切,她更要親手奪走屬於那個女人的所有。
她要活著,活著,活著!!!
身體劇烈疼痛的浸襲,長久未眠精神的疲憊,腦海裡不停閃現交錯的一幕幕畫面,耳畔數道不同的聲音不停的交錯盤旋,心中濃烈憤怒與悲恨如浪潮迭起翻騰無法壓抑,最終讓女人怒極攻心。
噗嗤——
夏候雪瑤眼前一黑,竟是張嘴噴出口濃濃的鮮血,本就凌亂的腦子更是因此而傳來陣天眩地轉的暈眩感,眼前的燈光似乎忽閃忽現,明明滅滅,夾雜著陣陣的黑暗浸襲,讓她的眼簾越發的沉重。
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那眼簾卻似壓了山似有千斤重,女人原本撐起的身體也因此向旁側一斜,軟軟的又滑倒在浸著她自己鮮血拉不冷地面。眼前的視線越發的昏暗迷蒙,就在那迷蒙中,她卻似有聽到什麼聲音,她似乎看到那道阻住她前進道路的天塹石門,似乎在緩緩的開啟。
幽寂而昏暗的通道裡,橘紅色的燈火中,似乎站著一道人影,她努力的想要撐開眼看清楚,然則卻只看到一雙黑色的軟靴不停的在靠近,最終堪堪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是你麼……”
女子的染滿血污的手指動了動,唇瓣輕輕的蠕著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然則她蠕動著唇瓣卻最終未能發出任何的聲音,隨即她整個思緒都陷入了最最深沉的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