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怎麼哄男人,可遇不可求

   櫻洛與青璇四人約一個時辰後才回到瑾華宮。

   “你們說那枝用來傳訊的箭矢和綁在箭矢上的布帛不見了?”安夙坐在沉香軟榻前蹙眉問。

   青璇點頭回道:“是的小姐,我們與展捕頭已經仔細的找過,那枝箭矢原本是李大人收在府中可是的確不見了,還有酒樓的包廂我們也找酒樓小二和掌櫃的詢問過,那日幾位大人的確是有前去用膳,另外房間裡我們還找到了李大人所說那道箭矢射入的印痕,由此可見他們並未說謊。”

   “不過根據箭矢射入的角度和深入長案的深度,還有那張被射中的長案當時擺放的方位進行還原,我們據此判斷出了矢射當日箭出的大致方向,繼而找到那個暗中射箭傳訊之人當時可能所處的位置,並且臣和櫻洛姑娘花了些時間來證明和測試,我們找到了箭矢准確的射出地點,是酒樓對面的一家客棧四樓的天字三號房。”

   站在殿中穿著身捕快服的展毅蹙眉補充道:“奇怪的是,我們查遍客本棧所有人,卻沒有人對這間房的住客有任何的哪怕一點的印像,客棧掌櫃和小二查過登記薄,只知道這個人是在十日前入住並且一直都還未結算房錢退房離開,可這幾日包括周邊房間的住客都沒有人注意到那間房裡有人出入過。”

   “那間房我們搜查過找到了這副畫像,房間裡還置著幾柄弓弩與箭矢,東西在清理檢查之後已全部都帶了回來,還有那間房裡的東西,臣發現有細微被動過的痕跡,應該是曾經有人先一步的潛入過。另外屬下還詢問過李大人,那枝箭矢應該是從這把弩機射出,布帛上的字臣令其做了還原,書寫所用的並非筆墨應該是女子所用的胭脂。”

   安夙接過畫像,和那張經展毅與人還原後的布帛,看著上面艷紅到觸目驚心的字跡還,還有那副未經裝裱過的畫像:“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個女人?可你又是怎麼知道,有人先你們一步曾經在暗中潛入過那個房間?”

   “是灰塵!”

   展毅答了兩個字道:“臣注意到那間房應該有多日未曾有人清理,房間裡有薄薄的一層灰,可有些細微的地方卻又很干淨,應該就是潛入的人曾經移動過房間裡的物品擺飾所致。至於娘娘說的這點臣無法肯定,因為房間裡並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住主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女子的用口,掌櫃的和小二雖記不清入住者的仔細特怔,卻都道那間房的住客是個男人。”

   “男人又豈會用胭脂呢,不管訂下那間房的是否是個男人,可那個射出箭矢還有畫下這副畫像的人必定是女子不假,看這副畫像足以證明那房間裡必定置有文房四寶,傳訊的人卻仍是用了紅色的胭脂。”

   安夙仔細看著那副畫和那張布帛道:“且先不論這字跡,單論這畫像,這副畫的畫功極佳,不管是從畫風還是筆風來看,都更顯細膩與柔和,對於細節描畫很是詳細,且從其觀察角度的不同來看更注重於相貌服飾,總得來言更偏於出自女子之手,反而少了男子筆鋒應有的勁頭以及銳勁。”

   這副畫可謂是畫的栩栩如生,漫天的雪地裡,男子著著素衣翩然而立在那周遭的人群之間,然則雖是相貌栩栩如生,可男子身上的氣勢卻是只亦只描繪出了不到三分。

   有那份表露在外的素雅與淡然,亦有那份天生的優雅貴氣。卻是少了隱藏在那份素雅淡然之下無堅不摧的漠然與冷銳,還有那雙眼眸之中的洞悉和那周身優雅貴氣中隱隱流泄的睥睨威嚴。

   對人物的描畫,觀察者角度的不同,畫出的畫也絕然不同,男人與女人觀察事物的出發點與切入點也完全不同,女子一般描畫男子的畫像更偏於服飾與相貌外表,而男子描畫男子畫像更注重於氣場與氣勢。

   “娘娘所說,這個,臣不是很懂畫,並不能做出判斷。不過從所用的弩機的精巧便捷來看,正好印證娘娘的猜測應該不會有錯。”展毅聽著軟榻上女子的話微有驚愕的看著安夙,眼裡更是難掩驚詫。

   這刻他的心思也終於從案情上轉開,如同沒想到眼前的女子會命人到知府衙門找上他一樣,他更沒想到她竟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聽他稟報案談論案情。

   對於安夙的記憶他仍舊停留在當初,因為紀老太君中毒,眼前這個女子當著官差命暗衛對候府中的那些圍攻他的侍衛狠下殺手時的狠辣與冷漠,和對劉氏死在獄中時,這個女子因她對於紀語微的同情和對案情的懷疑時,表現的出的吡笑和從她口中所出的對他諷刺的言語。

   他以為她對他應該是看不眼也是根本不喜的,卻沒想到她竟會命人專程找他來查這件案子,事情的經過他已都聽幾個丫頭大致的提起,此事重大自然的他本能的也就當成了正經的案件來看待。

   “你說的不錯,除此之外,展毅,你還有什麼看法?”

   安夙只開口再問並未多言其它,至於畫像,這點對於曾經被師父要求嚴格學習琴棋書畫的她來說自然是不難看出來的,實際對於任何習畫之人,稍微仔細的觀察都能輕易看出來。

   “娘娘想要查出這個射箭之人只怕短時間內不易,現在的局勢娘娘應該再清楚不過,就近這幾個月裡,大批的軍隊入都,還有極多的繁城貴族不遠千裡遷來帝都以至整個帝都裡有大量的生面孔湧入,整個帝都的治安與巡邏雖都有加強戒備卻依然事情頻生。”

   展毅輕蹙著眉頭道:“只眼前的這幾點線索想要查出這個幕後之人,是件很困難的事,從紅蘿姑娘那邊下手現在算是條線索,只這一條線查下去太單一且臣並不能肯定就定然會有收獲。不過,臣想既然他們的目標是針對娘娘還有皇上的話,此次的計劃敗露便必然會有其它的後招,所以如果他們再有動作或許我們能得到更有利的線索。”

   “有沒有興趣幫著我將她抓出來?”

   安夙聽完只點頭看著男人的臉發問,一年多不見眼前的男人比之她初見時似乎有了些許的變化,干淨而棱角分明的臉上布上些許的胡茬,眉宇之間也有些疲憊和憔悴。

   帝都時局動蕩,如他所說這幾個月裡不止天下易主,大批的繁城貴族遷入帝都也導致紛爭與矛盾頻起,不止百姓生活可謂是大起大落又水深火熱。知府衙門裡的官員,想也知道定是忙得焦頭爛額。

   然則眼前男人那雙眼睛卻仍然有神。

   展毅眼裡驚愕孤疑更濃:“娘娘的意思是,要臣負責這件案子?可是臣只是個知府衙門裡的從六品捕快,對於查案雖有一些經驗,可此案關系重大臣又從來沒有負責過這樣的大案……”

   “不管是大案子還是小案子,我相信對於查案的人來說都是一樣的,最終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將背後的凶手抓出來,能夠僅憑這點點線索發現這麼多的事,能夠有如此仔細的觀察力,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能夠幫到我。”

   安夙放下畫像與布帛站起身道:“你說的也不錯,這件案子不止事關我也事關皇上,我能告訴你的是,這個案子比你想像中更復雜,隱藏在這件案子背後的這些人更是比你想像中更加陰險毒辣,他們的手段也更加的層出不窮,甚至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如果決定接下這件案子,你甚至有可能會隨時都會遇到危險,所以我會給你時間想清楚,如果你願意幫我查清它,我會告訴你更多的線索,我也會盡可能的調遣人手給你,至於知府衙門裡你的職務你自可放心,如果你決定來幫我那我會在皇上面前保舉你升任慎刑司掌司一職。”

   實際不止如此,當初的劉氏入獄之死,唯一發生端倪的人,整個都府衙門之中就只有眼前的府衙總捕頭展毅,連知府於衝當時亦未有任何懷疑,且展毅曾向她提出疑惑想要徹查。

   光憑此已足見此人不止有能力,亦是公正嚴明,不過是人微言輕,最終他的提議被於衝強行給壓了下去。這個人是個人才可惜的卻是毫無用武之地,這點她自然早就知道,亦早就放在了心裡。可當時將他收歸己用並不現實,劉氏之死有她在其間出力,她不可能會幫他來查出自己。

   且那個時候她還並未打算重查安家舊案。

   可眼前不同,眼下時局已改,她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這也是她讓碧琪桑琪去知府衙門裡找他的原因,若只那幾個丫頭帶人此去查探顯然必不可能會想得到他這麼周全,更不可能會發現那些細微之處,這是多年來積累的經驗,對於查案她並不擅長可這卻是展毅所長。有他在其間幫著她出力必然會事半功倍。

   “慎刑司,掌司??”

   展毅整個人呼吸都是一緊,怔怔看著安夙卻有些完全的傻眼,慎刑司掌司那可是正三品大員,一年多前原大鄴慎刑司郭茂因著彼時帝都連環殺人案被連降數職調離帝都,後來慎刑司一職落入魏家人之手,只是卻又在隨後在夏候家的大小姐被行吊城樓之日,同樣被人射殺於城樓之上。

   短短的一年多時間,慎刑司掌司早已連換兩人,而至那以後慎刑司逐漸失去皇帝的信任,加之大鄴朝改朝換代蕭翌掌位,慎刑司已然刑同虛設,帝王亦未再任命過慎刑司掌司的官員。

   可聽眼前女子所言,是打算重新用慎刑司麼?

   “不錯,慎刑司掌司,正三品大員,此後你將只受命本將軍一人,你有三天的時間可以好好的考慮,三天後給我答復,若你不應我會再另覓他人。”安夙再次淺淺的開口,帶著些許的提醒之意。那是在提醒眼前的人,她此時不止是大楚朝的皇後,仍然還保留著大將軍的封號。

   雖只正四品的官銜,卻手握虎符手中有二十二萬的兵權,她同樣有表奏保舉官員的權力,而眼前的展毅便是她所挑中的第一個人選。她要不止要重新啟用慎刑司,更要重整整個慎刑司。

   “臣願意為將軍效力!!!”展毅只怔了片刻,他凝著眼前女子,半晌回神後卻是眸光堅定的單膝跪在了地下。

   安夙垂首看著清冷的聲音卻仍帶著幾許的提醒:“你可都考慮好了?你要知道我剛剛所言並非是危言聳聽,你今日所見也查覺出了不同,能夠入住客棧多日卻未能引起任何人的絲毫注意,不可能是因為生面孔太多的原因,那必然還有不為人知的隱秘。雖說寶貴險中求可若命沒了,要再多的權勢與富貴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將軍所說臣都明白,臣多謝將軍的提醒,可臣想得很清楚,身為男人誰又不想一展抱負呢?展毅同樣也有報負,而將軍能給展毅這個機會,展毅此生都感激不盡,亦必效犬馬之勞,以報將軍今日知遇之恩。”男人聲音裡透著股子絕然和堅定。

   從六品總捕頭到正三品的大員,連升八級,這樣的事他做夢都不敢想,被這樣大的一個餡兒餅砸中,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女子所提醒的用意是怕他將來會後悔,可對男人來說有的機遇是可遇而不可求。

   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機會,既然遇到了他又怎麼能錯過呢?而他這不止是相信自己也是相信眼前女子的眼光,這一年多來,這個曾經在帝都裡人見人厭,曾經誰都看不起的女子,卻是最終逆襲一步步風雲五國。

   所以他相信她的眼光。

   “這些你可以先帶回去一邊看看一邊待六部的調令,這件案子與安家的被滅舊案有關,這是我目前整理出來的一些資料和線索。”

   “安家舊案??”展毅微震。

   “是,安家舊案,我的身份你都知道,而我重整慎刑司就是為了重查昔日安家舊案的真正幕後主使,其它等你看過正式接掌慎刑司後再說。碧琪,你替我送總捕頭出去。”安夙一句話概括了自己的目的。

   “是。”

   看女子下令閉口隨後將東西遞了過來,展毅雙手接過女子手中厚厚的一摞紙張未再言語,只拿著東西行禮後隨碧琪退了出去。

   櫻洛見狀卻是蹙眉:“小姐,這個展毅他信得過麼?”

   “沒什麼信得過信不過,不過只是現在我需要他,且有能力可以給他提供這個機會,而他就像他說的想要一展他的報負便只能緊抓這個機會。朝堂之上的糾葛素來都是千絲萬縷,沒有背影與勢力的人,想要走進朝堂不易,想要站穩腳根更不易。至少在此之前,他能依靠的人只能是我。”

   安夙只淡聲回:“慎刑司的職司你都知道,應該不用我再多說,查安家舊案明面上有慎刑司在,暗處還有第九淵,這樣能讓我們事倍功倍,如此有慎司刑和展毅的參與也是股助力。”

   “狐狸已經露出了尾巴,即使仍在暗處接下來的動作只會更加的頻繁凡,而他有足夠的查案經驗,能夠幫到我們發現一些或許被我們疏漏的地方。今日你們查到的線索你都看到了,如果所料不錯此次利用紅蘿與朝堂官員的人應該就是我那位小堂妹了。”

   “可是展毅還說,有人曾經先我們一步潛入過那個房間,小姐,展毅口中所說的人又會是誰?”櫻洛想到展毅的話微微有些蹙眉,這結細枝末節她們的確是沒有注意到,難怪小姐會讓碧琪桑琪先去找展毅了。

   若沒有展毅只怕他們根本不可能會知道,在她們趕去之前,早就有人曾經潛進過那個房間。

   青璇在此時有些猶疑道:“會不會,是皇上的人?皇上今日拿出了那兩道聖旨好似早就知道紅蘿今日會出現,紅蘿又是皇上的人,會不會是皇上的人一直都暗中跟著紅蘿,順著紅蘿這條線查出到了那個地方?”

   “青璇說的有道理,如此說來那枝失了蹤跡的箭矢和傳信布帛,豈不是也有可能早就落在了皇上的手裡?且若如此說不定他們還有更多的發現。”櫻洛點了點頭思索著附和。

   青璇卻仍自有些不解:“可若是如此,為什麼當初潛入的人不帶走這副皇上的畫像呢?這個人畫了皇上的畫像,是想要對皇上出手麼?還有皇上他明明知道小姐派了人去查,為什麼卻是不直接告訴小姐?還有皇上若是早知道這些事又為何還會允許紅蘿,在今日出現差點攪了今日大典呢?”

   “……”

   安夙聽著幾個丫頭的話卻是未語,只垂頭看著桌上男子畫像許久,那幅或許就是由她想找的那個女人,親手所畫的男子的畫像,那個潛進去的人到底是誰的人如青璇所說不用再問。

   整個禁宮安危盡掌他的人手中,封後大典如此重要的日子,戒備只會比平日更甚數倍,絕不可能會出現如此的意外。換言之,光憑萬俟誠想要帶人進來那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有他的人在暗中放水。

   既然要讓紅蘿出現,那他自然不可能會帶走這副畫像,那只會打草驚蛇讓背後的人察覺。至於不告訴她這些事,那自然是因為他還在因她在大典上做出讓紅蘿為妃進宮的選擇和決定生氣,所以還未來得及或是忘記告訴她。

   至於青璇最後的那個疑惑,為何他明知道這背後之人的目的,卻並沒有阻止紅蘿反而讓紅蘿出現差點攪了大典?

   這個她並不知道,最清楚的自是他自己。而他的人既然早就潛進去過那自然就會有所發現,去問他無疑是此時最快知道事實的辦法。

   且不止如此,她讓雪鷹去拿的東西,雪鷹卻走了個空,那本毒聖留下的關於玲瓏玉骨記載的札記,想必也是被他的人取走。還有她若要見大皇子,那必然也得要他首肯答應,圈禁之地並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沒有他的令牌或是由他手書的通行令,她不能肯定守衛的人會不會放她進去。

   派人前去?

   想也知道蕭祈絕不可能會對她派去的人吐口,且這件事她必須要親自見蕭祈問個清楚才行,只要見到了人,那她總能想到辦法讓他對她說實話。

   想到此安夙不禁蹙了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腦子裡浮現的是男人生氣時冷沉的的臉色,還有在她耳畔低低的怒吼,眉頭都幾乎有些打結,她有很多的事急需要要問他,可是現在的情形去問他這些事,顯然的有些不太合適。

   可她也不能就這樣不問,更何況時辰已不早晚宴他們還要一同出席,若是這樣互相冷著臉,掛著那滿臉的怒氣,那些朝上的官員又會怎麼想?那些前來賀喜的所謂‘貴客’只怕也會生出諸多的猜測。

   帝後不合?

   這四個字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

   可總不能讓她去哄他?

   早知道她就不該和他爭這一時之氣的口快,可是明明這件事應該生氣的人就是她才對,她若是再去哄他豈不真成了是她理虧?

   可若是不去見他的話,這些疑惑這些問題的答案,她又要怎麼開口問他?尤其是那本札記她早就想看了,或許能從裡面發現一些什麼關於玲瓏玉骨的線索也說不定。

   “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還是有些累了?”櫻洛看安夙蹙眉煩燥的樣子有些擔憂的問。

   安夙搖頭看向幾個丫頭想了想道:“你們有誰知道,怎麼才能哄一個男人消去怒火?”

   “哈,哄男人?小姐您要哄誰?”

   殿中幾個丫頭皆被問了個張口結舌,驚得睜大了眼珠子都是滿臉不敢置信好似幻聽了一般,哄男人,這三個字可當真是她們第一次從小姐口中聽到,怎麼能夠不讓人驚奇了。

   珍珠回神:“小姐想哄的人是皇上麼,小姐您打算向皇上服軟了?”

   “什麼叫服軟,我本來也沒錯好不好?”安夙本能張嘴回了一句,鳳眸張大瞪著幾個丫頭,女子素來清冷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怒氣和不忿。

   今日大典紅蘿出現,她原以為他准備的兩道聖旨只是為防萬一,可見過展毅以後她卻能肯定那都是他故意為之,可他卻還敢朝著她發火,還敢質問她違約還敢道是她撒謊!!

   “……”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的對視。

   青璇合上嘴,思索了片刻提議道:“那要不然小姐您就送些糕點過去給皇上如何?今兒忙了整日想必皇上此際還未用膳所以脾氣有些差,小姐便送些糕點吃食過去表示下關心。”

   “奴婢想或許等皇上吃飽了,那怒氣自然而然就消了。”青璇合上嘴,思索片刻提議道,聽小姐這話道歉服軟的話那肯定是不可能會說的。

   她們回來較晚,雖回程早有聽聞大典上後面發生的事,因著回來便稟正事卻是還並不知曉男子與女子在瑾華宮內鬧了脾氣,更加沒有看到男子從瑾華宮怒氣騰騰離開的一幕。

   所以此刻她們幾人都還有些雲裡霧裡不明所以。可光看眼前這情形想也知道定然是這原本才剛好的兩人,又鬧矛盾了!!!

   小姐在大典上那麼態度強硬的強塞人,氣到皇上居然當著眾人的面毀了那道遺昭,更是當著文武百官還有那些個四海霸主,撂下了這輩子就算死也不會再娶別人的話。

   怕是皇上有些生氣小姐的舉動對皇上太過不在意,儼然的沒將皇上當回事所以生了怒。可小姐這會兒顯然也是在氣皇上明知道紅蘿會生事卻還任由她在大典上生事,難不成皇上這是想拿紅蘿來故意刺小姐?

   青璇暗自思索著有些頭大,不管怎麼樣都好,小姐已經是皇後,小姐還和皇上拜成了親,既然還有著過往的情份,能好好的自然是最好的,相信這也是候爺和世子都期望的。

   那個男人的確是有負小姐,可這幾個月以來,他的所作所為她們卻都是看在眼裡的,若說他真對小姐無情怕是這世上沒有人會相信。若說看在眼裡半點都不感動那肯定也都是騙人的人。

   若然他真對小姐無情,當初他也不會生生受了櫻洛兩個大耳光,更是受下了櫻洛的穿雲箭,若然真對小姐無情,他也不會扔下才穩定的朝政千裡迢迢的跑到陵安城找小姐了,若然真對小姐無情,他也不會處處都在小姐面前忍讓,若然真對小姐無情,他也不會如此執意的只娶小姐一人了。

   兩郡已表降,大楚朝政已穩,依照小姐的個性是不可能再將紀家卷入這些紛爭之中的,所以他完全不用擔心紀家會在此間動搖與其它三國全作,可他仍是執意為之,除了真心的愛小姐,他又還能圖小姐其它什麼呢?小姐武功盡失他總不能真指望著小姐再去為她領兵打仗吧?

   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事。

   都說一身痴情骨,奈何帝王袍,若非彼此生來就敵對的身份和那份昔年的舊怨與仇恨,若他和小姐只生在普通人家,想必他和小姐會是這世上最幸福也是最令人羨慕的一對玉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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