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你可以徹底的死了這條心

   “如今已證明你就是凌紅鸞,南楚先皇御賜指婚給重華太子的太子妃,明國公道你曾言是奉南楚先皇之命假死,那請凌小姐親口告訴我,明國公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凌國公所說皇上十三年前曾去凌府退過親事又是否確有其事?”

   安夙恍若未覺眾人的視線,只開口中邊說著,連伸手接過已被流蘇拿過去的那兩道明黃的卷帛,將火兒也遞給了流蘇接道:“還有,既然當初兩道賜婚聖旨都被收回,那你手中這卷遺昭是因何而來?”

   “還有為何你手中只有一道遺昭而當初的賜婚聖旨卻是兩道?此事是否有其它人知道,你又要如何來證明你手中的那道遺昭的真偽?”

   “……”

   紅蘿因著安夙那聲凌小姐明顯的有短暫失神,她抿唇猶豫了片刻:“我並不知道為何會有兩道聖旨,十三年前之事換確是如父親所言,可當初的情形我想無雙你現在也很清楚,彼時殿下只是為了不想耽誤我,所以才在臨行時前往凌府收回聖旨,並且寫下了退婚書。”

   “可這不代表,這門親事至那之後就不存在了。事實上退婚之事我並未答應自也不能作數。且我手中的遺昭的確是先皇親筆絕沒有假,遺昭是我當初奉命秘密離開繁城辦差時先皇親手交予我,我並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人知道,可我想瑞親王定然識得先皇御筆墨寶。”

   “只要請王爺看過,或是將先皇曾經手書的墨寶找出來加以比對,自然就能明辨真偽。”女子說的條理清晰,卻將當年離開繁城之事一語帶過,有些事其實各人都是心知肚明,可那些話卻並不能說出來。

   除了極少數的那幾個人,知道雅賢居的真正主人到底是誰以外,其它的人都並不知曉。如今大事已成雅賢居自然也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而雅賢居的存在實際從十幾年前就有,只是在那以前並不叫雅賢居,曾兩次更名更換地方全盤的亦更換過掌管的人和打理的人,為的就是保證潛伏在鄴都的隱秘性,保證絕不會引來有心人敏銳的懷疑。

   事實上六年前才更名為雅賢居一直延用至今,而她是十六歲才掌的雅賢居至今也不過才四年,這其間她的行蹤無法交待也絕對不能夠說出來,說了那就是拔出蘿蔔帶出泥,這其中的牽扯太深。

   至少煉獄必會因此而暴露出來,更會暴露許多的人。

   她不能這麼做。

   而雅賢居只是詩社雅軒,其存在目的只有兩個,其一,那很明顯的最主要便是為了招攬人才。其二,自是為了以此接觸楚都那些上層權貴,借此與那些人搭上線並且收取一些彼時帝都中的消息,注鄴朝堂上的情勢。

   紅蘿說著將手中的聖旨交給了一直靜立在旁邊的瑞親王百裡勿艼,百裡勿艼接過聖旨打開,看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這道遺旨的確是真的,確系先皇御筆所寫的立妃聖旨,上面亦有立旨日期,日期的確是在十年前。”

   男人話音落落地之後,原本跪著幾乎凍僵的人更都是一個激靈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安夙將這幕靜收眼底只道:“這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皇上已經離開了繁城是麼?那皇上可曾知道這道遺昭的存在?”

   “並不知曉。”錦搖了搖頭回。

   安夙聞言看向紅蘿,紅蘿咬牙亦搖了搖頭:“的確是不知,可這並不代表這婚事就不存在了,遺昭仍在,這婚事依然作數。”女子的聲音極其堅定,像是在告訴安夙,又像是在告訴她自己,她並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逼迫,然則她沒有別的辦法,她並不想要那個後位,可是她要他。

   十幾年的付出,她不能將他讓給任何人。

   絕對不能!!!

   安夙凝著紅蘿的堅定的臉色,聽著女子的聲音和話語卻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淡淡的開口:“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為何當年的賜婚聖旨會有兩道?而這遺昭卻只有一道?我手中的兩道聖旨我剛剛已經仔細的看過,其中一道是屬於紅蘿的,另一道卻是給皇上的。為何先皇當初立妃時要下這樣的兩道聖旨?”

   “當年賜婚時我不在繁城遠在千裡外,所以這聖旨才會有兩道。”錦看著安夙淡淡的出聲解釋,那時候他已拜入師門身在雲海之顛。

   雲海之顛向來都不允許外人輕易進入,所以這道聖旨是父皇飛鷹傳信送到雲海之顛給他,相當於通知他,他的親事已經定下。而被賜婚時他僅六歲,也就是說紅蘿才出生不久,先皇就已經下旨賜婚。自然這其中還有一些細微隱情,可先皇已死,所以那隱情也就不再重要。

   安夙看向百裡勿艼:“王爺,可是如皇上所說?”

   “的確是如此,皇上五歲時就離開了離都,時常都不在宮中,所以當初先皇下旨時便立下了兩道聖旨。”百裡勿艼點了點頭道。

   “多謝王爺替我解惑。”

   安夙微微頷首看向紅蘿:“如此事實都很清楚,的確如你所說你的身份和你手中的那道遺昭,如今都已證明是真的。可誠如你自己所說,這樁婚事卻也的確是在十三年前就已經由皇上退掉。這道遺昭皇上至始至終並不知情,這點你自己也都已經承認。”

   “你手上的確是有賜婚遺昭不假,可皇上立本將軍為後的聖旨,亦早在此前就已經昭告天下。事至如今你該知道也該明白,你想要的後位本將軍沒有理由讓給你,更絕不可能會就這樣讓給你。”

   “所以本將軍唯一能做到的退步,是本將軍同意讓你執遺昭在封後大典以後以妃子的名義入宮伴駕,於此你是否同意?”

   “……”紅蘿微怔。

   “朕不同意!!!!”

   安夙話落紅蘿還未回答,旁邊錦便再次出聲,安夙撇頭看向臉色有些微冷的男人微微蹙眉,這是此時最好的解決辦法,既然將事情交給她來解決,現在她提出了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卻在這裡反對?

   她掀唇輕問:“皇上反對什麼?既然有這道遺昭在,皇上迎她入宮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還是皇上想要本將軍以後位相讓?又或是皇上是在擔心會先前聖旨已昭告於天下?那皇上可放心,我並不會介意。”

   “你不介意,可朕介意。”

   男子凝著少女卻是眼眸微冷:“朕早就和你說過,朕的身邊,此生此世永遠都不可能會有其它人的位置,不管那個人是誰,不管有沒有什麼婚約,不管有沒有所謂什麼遺昭,不管十三年前婚事到底退是未退都好,朕這輩子會娶的人就只有你一人,朕此生亦只要你一個。”

   “……”

   安夙聞言微微的輕眨了眼睫,聲音多了幾許低沉:“皇上很清楚,陵安城中遇襲我身受重傷,大夫曾說過我以後都不會再有身孕,連師兄也已經替我把過脈確定了這點。不管是肅六宮,還是廢選秀,我很感謝皇上為我做的一切,皇上對我的濃情厚意,我也定然會此生都銘記在心。”

   “可我卻不能讓皇上因而斷了煙火後繼,我更不能眼睜睜看著皇上因為我而斷了大楚的國祚傳承,所以這件事皇上便是不允,我也要這麼做,還是皇上當真想讓我成為天下的罪人麼??”

   女子低低的話語透著幾分低沉和壓抑,字字話語更像是晴天霹靂,再次炸得玉階上眾人瞠目結舌,眾人怔怔的看著女子此時早就斂去笑容的的臉龐。

   宗政明淵不自覺的微微的蹙眉,他本能看向旁邊震驚中臉上難掩怒火與對女子的心疼,卻又始終捏著拳頭保持著沉默的紀家人,一時間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心疼女子在此刻為了顧全大局的退讓,又還是在心疼女子曾經的受傷,和在那次受傷裡受到的無法挽回的傷害。

   他轉頭與軒轅無極還有赫連煦皆看向寒舟,寒舟亦只靜默,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半點的異樣,根本讓人無法從這裡分辨女子那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陵安城裡女子身受重傷的確是不假,他們派了多路人馬進行打探,包括回和途中的跟蹤那藥至始至終都未斷過。可她的傷勢到底如何,除了武功盡失經絡盡斷卻是沒有知曉。

   他們曾派了突襲打探的人馬才露面便全都被暗中解決,那到底是誰做的根本不用問也知道,除了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再有別人,是以此刻驟聞此事,讓所有人都無法不去訝異,更無法不去懷疑。

   可有人會拿這樣的事來做假麼?

   無法生育。

   那樣的傷害對一個女人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相信沒有人會不知道,這個世上更不可能會有哪個女子會隨意將這種事公之於眾。更何況這個即將入宮中宮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

   就連原本臉色煞白的紅蘿也因此而微微有些怔愣。

   安夙臉色白晰中透著些許紅潤,面色卻仍舊清冷的抬頭看著男子,她眼眸未閃亦未有多余的表情,只眸光定定的看著男子。

   錦亦只凝眼看著少女,看著女子堅定的眼神,眼眸微冷了然中氤氳著些許的薄怒卻並無眾人的震驚,隨後男子卻是驀然間勾唇笑了,雪白的衣袖輕拂中男子有了動作,卻是是自百裡勿艼的手中拿過了那道已被卷好的遺昭,他看也未看只五指驀然收緊一捏。

   “不要……”

   女子的驚呼聲驟起,那卷玉軸繡金龍的明黃卷帛便自在眾人的眼中,亦在男子的掌中指尖化作捧金綠色的粉塵細沙,點點飄落在玉階的地面,紅蘿驟閃的身形因此而生生的頓住,女子紅唇咬出血色,臉色更是在瞬間慘白如紙,那虛弱的白就連那塗著的胭脂亦無法掩藏。

   男子卻是看也未看她,只素手輕攤任指尖所有粉塵被寒風吹散,眸光從始至終只定定的看著安夙。

   安夙看著男子的動作,那點點粉塵落地袖下握著兩道卷帛的右手亦是驀然間收緊,清棱眼眸微暗:“你以為毀了它,這婚事就不存在了麼?那道遺昭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看到,那是你否認不了的事實,你……”

   “即使遺昭在,我也可以抗旨不遵。”

   男子聲音清淺的回:“你的身體受損,自還有義弟可以幫你醫治,至於你所擔憂的,大楚未來的國祚傳承,那在我看來不會有任何的問題,若你真的無法醫治此生你我都不能有子嗣,我亦會挑選合適的人親自教導,如此將來自會有人繼承大統,如是自也不會有什麼阿謹成為罪不罪人之說。”

   “你……”

   “朕以為阿謹早就該明白,這世上之事對於朕來說,從來就沒有什麼能或是不能,也從來就沒有什麼可以或是不可以,自然就更沒有什麼值與不值得,對朕來說這世上之事,從來就只有想或不想。而朕早就不止一次的對你說過,今生今世除了你以外,朕絕不會再要別的任何女人,若沒有你相伴在側,朕寧願至此孤老直至魂歸幽冥。所以阿謹,你現在可以徹底的死了這條,要替朕選妃延綿子嗣的心!!!”

   男子舉步上前伸手輕觸著女子的清瘦的臉頰,聲音透著無比的緊定,他就知道她定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更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做。

   那些朝臣處心積慮想要塞人進他的後宮,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他們的所做所為不過只是正中了阿謹的下懷???

   阿謹想利用此次大典的機會,將危險從紀家人的身上徹底的引開,阿謹想要以己為餌誘將那些隱在暗處的的人全都引出來。加上他們的關系降入冰點,雖暫時已有些許的緩和,可他的步步緊逼讓他們關系緩和的同時,卻也明顯讓阿謹本能的對他生出了逃離之念,她更想要親手解決這一切。

   所以她才會選擇在此時這麼做。

   可他又怎能允許她拿自己冒險?否則他緣何不顧她的意願將他虜至回風崖底呆了整整兩日?否則他又怎會將紅蘿一事交給她處理?否則當初在兩郡時他為何會要求紀家人瞞著她這件事?否則他們返回帝都他怎會瞞著她下了那道封後聖旨?否則他又如何會當殿逼著紀戰與紀少陽拿出那張他們在兩郡便商議寫好的兩郡招降的聖旨?否則他又為何會將兩道聖旨早早的昭告天下,根本不讓她知道?

   那只不過是為了讓此事就此絕無轉寰。

   借此絕了她的念頭!!!

   他的阿謹就算撞了南牆,可不到真的無計可施她也絕不會輕易妥協,否則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逼著他當眾就範,想要他同意讓紅蘿入宮?怕下下一步大典後過不了多久,她便要籌謀著替他先選秀充盈他的後宮了!!!

   他的阿謹亦不是普通的女兒家,從來不會只沉迷兒女情長之中,就算他的阿謹心中還愛著他,可卻因著他的隱瞞無法全心信任他。

   反而對阿謹來說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她在意的東西,這個世界上也還有很多她在意的人,她在意她在意的每個人,不止安家還有紀家所有人她的親人,也包括她的師兄還有她身邊的那些丫頭……

   更甚至在此之前,她在意的人裡面定然也包括了紅蘿。

   而在這些人的面前她忘記了自己,為了這些人的安危她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在乎自己的幸福,她把這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就如同她曾將安家覆滅的責任也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無法放過自己一樣。

   阿謹她認定的事向來都是軟硬不吃,他拿安家的人她的親人逼著她入宮她早就心懷芥蒂,他不能逼得太緊,所以在以玲瓏玉骨上為嫁的一事上因著她的堅持他已經不得不退了一步。否則那玲瓏玉骨絕不會以嫁妝的形勢出現在大典,而是應該以另一種方式出現。

   在廢六宮這點上他絕對不可能再退步。

   可他怎麼也未想到,她為此見縫插針不止,更是不惜當眾說自己重傷不能懷孕這樣的話,來逼他應紅蘿入宮。既然如此他亦只能步步緊逼,軟硬兼施,讓她真正看清楚他的決心也讓她認清楚他的態度,直至她束手無策最終不得不妥協打消那個念頭為止!!!

   誠然那的確是條捷徑也的確是個好辦法,可凡事都定然還會有很多其它的解決辦法,哪怕是繞路也沒有關系,只要能夠殊途同歸就好,但阿謹所想的卻顯然和他所想的並不相同。

   他不在意多花時間。

   然則阿謹卻顯然不這麼以為,她只想以最快最有效的方法,盡早的解決所有事。

   他們的意見出現了嚴重的分歧,彼此都各不退讓,這就是今日他會允許紅蘿出現在這大典之上的原因,這就是他為何會提前命人准備好,這兩道十八年前立妃聖旨的最終原因,否則他們當真會以為他們的動作,他會沒有耳目,會沒有收到任何哪怕一丁點的消息?

   那彼岸豈非早就該解散了??

   “……”

   男子的聲音隱著些薄怒,字字落入耳中,安夙呼吸都是微緊,看著男子此刻那雙眼眸中比之她還要堅定到絲毫都無轉寰的眸光,安夙半晌卻是想不出該如何接下去又該如何去反駁。

   她不否認她的確是抱了那樣的想法和打算,可她會做這樣的選擇不也是很正常的事麼?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如是讓紅蘿入宮,原本的廢黜六宮,那便成了不復存在,這樣一來朝堂眾臣兩派裂縫自也不會存在,如是她的計劃仍舊可以像原來那樣完美的進行下去。

   那樣或許所有的事都能夠很快的結束。

   這機會她怎能放過?

   至於紅蘿?

   曾經過往的所有情誼,早就在她們彼此做出選擇的那刻,就已經注定成為過去再不可能回到當初,她給了她機會選擇,可她執意拿出了遺昭,所以未來的所有後果自然也要她自己承擔。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他竟會當著眾人的面毀了那道遺昭,那可是他的親生父親親筆寫下的昭書,南楚先皇早就死了,誠如眾人所言那當真就是道遺昭,可他竟然伸手就給捏成了一捧灰,如此舉動行徑不止是大逆不道,說的嚴重那根本就是數典忘祖連逝去的先人都不放在眼裡。

   她就是看准這點才會這麼做。

   她以為他多少都會有些顧忌才是,所以才會提出讓紅蘿為妃入宮,她是在見縫插針可明明就找到條縫兒,她手中的針竟是怎麼都插不進去。這讓安夙不知道是該因為他的舉動而氣餒,還是該因著他的堅持而欣喜。

   他明明就知道她想做什麼,卻非要做得如此絕決,不止根本半點都不受她的威脅,反而明知她只是推脫之詞,還趁勢說什麼會挑選合適的人親自教導將來繼承大統,她要引出幕後之人,可他卻將偏要與她反其道而行之。

   “……”

   “朕要說的都說完了,鳳印阿謹也已接下,你身子才剛好,朕先帶你回瑾華宮休息。”

   不待安夙回答,錦已徑自的再次開口中,“既然已證明身份,凌國公可帶凌小姐先回府父女好好相聚。南宮弈,你留下替朕好好招呼這些貴客,尤其三位貴客遠道而來,千萬別怠慢了,另外朕早就命人設了國宴,三位既然前來賀朕與阿謹大婚,還為此特意的備下了厚禮,那這杯喜酒朕怎麼也得請三位喝才是,亦權當替三位接風洗塵。”

   “是,皇上,皇後娘娘。”

   “老臣多謝皇上。”

   眾人還未從男子的話裡反應過來,玉階之上男子卻已牽著女子徑自扔下了滿朝文武,更是扔下所有人轉身離開,根本就未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寒風蕭蕭中是南宮弈領命的聲音,凌國公蒼老微顫的謝恩聲。

   尤夾著道咚的悶響。

   紅蘿的身體軟軟的跪地,她垂頭看著滿地星星點點被風吹散的,此刻根本再沒有任何痕跡的空空地面,袖下的雙手死死的蜷縮在一起,指甲都深深的掐入肉裡卻仍是未能忍住,讓淚水滑出了眼眶。

   即使她當眾人拿回屬於自己的身份,即使她手中握有先皇的遺昭,可他會抗旨不遵,即使她無法生育他也不會再另娶他人,若無她相伴他寧願孤老一生直至魂歸黃泉幽冥??

   那她呢?

   她這十幾年的付出又算是什麼?真的就那麼一文不值,甚至連他的半絲目光與注視都不能換回麼?可是那到底是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對她,為什麼就是看不到她?她又憑什麼能得到他如此相對呢?

   那又讓她如何能甘心呢???

   再抬頭視線落在遠處緩緩而行的那兩道身形,女子腦海裡不停的回蕩著男子的聲音和那絕決的動作,女子盈滿水霧的眸底,絲絲怨恨和濃濃的不甘不停的縈繞聚集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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