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拜堂,全盤計劃

   她並不擔心他對她不好,她只擔心他對她太好!!

   那才是她的困擾。

   那根心底的弦因此更一直都像被人拉開的弓弦,早就緊崩到極致,原本只是想多知道些關於他的事所以開口詢問,可她卻未想到竟還能如與他的人如此平心靜氣的聊天。

   早就已經習慣將所有的事都放在心裡自己解決,不知有多少年她都未再與誰有如此深聊過心事,更遑論是並不熟悉甚至是頭次才見面的燕姑?

   可不知為何就說了這麼多。

   燕姑說她心思通透,可她想應該說走過宮庭傾軋的燕姑看得更加透徹,想的卻是更加簡單。誰能說她的閱歷少呢,誰又能說這個老人曾見過的那些肮髒事就比別人少呢,光鄴宮那些腌髒事她雖未處身禁宮這兩年亦聽聞知道許多,同樣都是皇室,想來總是免不了相互傾軋。

   然則,燕姑卻始終初心未改惦念著舊主,不為宮庭權勢浮華所迷,十幾年謹守舊日宮殿不離,這樣的人世上應並不多見罷?

   幾在安夙話落之時,外面便傳來腳步聲與催促聲,有人出外應聲,燕姑未再言語只加快了動作,梳妝好後替女子換上了那身鮮紅的嫁衣,坐回銅鏡前看著那銅鏡裡面的映出的女子,安夙有些怔愣。

   “娘娘,已經好了。”

   燕姑笑了笑道:“娘娘底子好,只薄施粉黛已光彩照人,殿下說的對,娘娘當真是老奴見過最美的新娘了。”

   “他不過是哄我的話你也信?”

   安夙搖頭淡回,不管是前世的安夙還是今世的紀華裳,她們的臉或者都尚算精致能夠見人,可說到底這世上女子千嬌百媚,容顏美麗的女子何其多?遠的不說光她見過的不管是那位北漠皇後蕭凌玥,更有紅蘿凝兒,以及夏候雪瑤,甚至那位年華已去,卻仍是風韻尤存的百裡太後,個個都不比她差。

   且看人又怎能光看一張臉是否漂亮?

   若光看那張臉是否漂亮,誰能想到當初出現在蘇家的夏候雪瑤竟是覆滅了安家的凶手,更是如此的心思歹毒哪怕已淪落至此都不甘死心,還想著要活著離開再卷土重來?若光看臉誰又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百裡太後,早就掌了南楚後宮當初已有兩子傍身地位無可動搖的她,卻會做出那樣的事?

   虎毒尚不食子,烏鴉尚知反哺。

   可這兩個女人一個利用親子排除異己,眼見親生女兒死在自己面前,為鞏固自己太後的位置和權利卻居然能夠將這深仇隱忍吞下,另一個十六年後尋親回到夏候家卻是為了利用血脈至親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夏候家九百多口人的死她安夙負大半責任,可她夏候雪瑤亦難脫其責。

   只是顯然的夏候雪瑤不會這麼認為。

   她大概只想要再打敗她,將這局輸掉的再贏回去,她大概只想著要拿到她想要的東西不管是玲瓏玉骨又或是其它,那個女人她太了解了,不管是不是她想要的哪怕是毀掉她都不會讓給別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將蕭燁死死拽在她手中,直至鳳城重傷被救卻仍是選擇回到蕭燁身邊,甚至幽洲城破都未獨自逃遁,以她的武功想要獨自逃離相信那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可她卻沒有這麼做。

   為什麼呢?

   這亦是她心底另一個難解的疑惑,夏候雪瑤選擇留在幽洲留在蕭燁的身邊未逃真只因為想拿捏蕭燁,或她想要對付她麼?這其中是否還有別的原因?和那個所謂的昃尊主有沒有關系?這個昃是否就是隱在夏候雪瑤背後的人?又或者其實這也只是他們放出的迷霧?

   原本她猜測出現的會是她熟悉的另一個人。

   她的那個小堂妹。

   她未想到出現的卻是個男人,還是個武功高到讓她也驚嘆的男人。可惜她只遠遠看到,亦只遠遠的聽到那幾段對話,並未與他有進一步接觸和試探,對於這個人的了解,除了他那身詭異的武功外其它的可謂是一無所知,加上潛伏計劃的最終敗露,目前她們並不知前去追捕的人到底追蹤到人沒有。

   安夙想到此蹙眉,依她所見那人詭異的輕身功夫,即使有雪鷹在還有沐白的參與幫忙追捕,怕也很難能夠真的追蹤到其蹤跡,而他們必須過來夏候雪瑤這邊趁機將人放出去,所以沒能跟過去。

   夏候雪瑤與她可謂是:宿敵。

   想要達到錦所想要的挑拔的效果,必定要她親自出面不可,且就算她在可她武功全失,看著那個人離開最終也只能是望人興嘆,就不知若是錦出手的話能不能夠追得到人?這個結果她不知道,因為錦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實際至今為止她其實也並未真正的見到過。

   所以就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們想要追蹤到那個人的下落?

   怕是很難。

   只不知皇陵地宮那邊動手的人又有哪些?

   會不會是安若雪?

   她同樣不知,這個只能等今日事畢後再去問錦。

   安夙腦中本能的浮現那抹極致的黑,還有那雙幽幽而詭異森寒,似乎散著綠芒的無情至極的眼睛,那個初見給她如曾經被她斬殺過的餓狼般,嗜血殘忍感的男人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又到底是誰?

   昃——

   日落西山謂之黑夜來臨。

   他自稱昃。

   這個昃字就是他的名字又或者只是一個像征性的代號?只一字顯然不可能是名字,或者是取名字之一,或者只是個代號這都有可能,可不管是代號還是截取自他的本名,為何卻是單單取了這個字?

   這個昃字有何預意?

   這又是否是他在向他們預示著什麼?

   日落西山後便是黑夜降臨大地,到時所有一切都將被黑色籠罩,這個字的寓意顯然很不吉利,很少會有人以此字給自己的孩子命名。

   所以不管這是他的本名又或是他自取的代號,至少能從此看出一點,這個所謂昃的男人,必然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同時對他來說定也不算太愉快,甚至有可能是很痛苦的過去。

   “燕姑,可准備好了?”

   “已經好了,懷公公世子人呢,皇上不是早就有吩咐,會請世子過來背娘娘去喜堂的麼?”

   “世子受了些輕傷,所以皇上吩咐奴才前來背娘娘過去。”

   “你來?可這不合規矩……”

   “有什麼不合規矩的?皇上既然如此吩咐自然有殿下的理由,照規矩的確是該世子背娘娘出閣,可世子傷在後背總不能讓世子再來背娘娘,那豈不是會讓世子傷勢加重?皇上既然吩咐了,燕姑你又何必顧忌那麼多?奴才想,娘娘也不會是在意那些古禮規矩的人,娘娘說是不是?”

   驟起的開門聲的對話聲讓安夙回神,她拂開腦中思緒轉頭看向走進來穿著太監服侍的陌生男子和陌生聲音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看著太監裝扮的男子瞧過來的眼睛和滿是問號的眼神,還有熟悉的語氣瞬間了然。

   這定是換過妝後的澤堂哥了,澤堂哥名安紹澤,字懷安。仔細的看還真是完全的變了一個人,若非自小便極為熟悉他的語氣和性格,只怕她也不可能一眼便將他認出來。

   “哥哥受了傷?傷得可重,怎會受傷的?”安夙微微蹙眉,先前接到的消息裡並無提到,所以她竟不知大哥追捕時受了傷,若非因她武功盡失,大哥執意將靈甲給她,有靈甲護體他也斷不會受傷。

   “娘娘放心,死……”

   安紹澤死不了三個字就要吐口中,卻是又強了回去彎腰道:“只不過是些小傷而已,只是剛好傷在後背,櫻洛說若是再來背娘娘,定然會讓世子的傷勢加重強行阻止,所以皇上才差奴才過來,吉時快到了,娘娘我們先過去吧?”

   論親疏他才是阿夙的嫡親堂兄,是阿夙最親的人,紀少陽那個半路哥哥哪裡能親得過他?更何況阿夙只兩個姐姐,所以打小阿夙就與他感情最好,以前那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阿夙是女兒身,可現在他都知道了,阿夙出閣這麼大的事,那自然該由他這個堂兄來背阿夙出門子才是。

   哪裡輪得到紀少陽呢?

   “那我們走吧。”

   安夙並不知安紹澤心裡的想法,聞言點頭任安紹澤上前替她拉下額間垂著的紅色珠鏈,傾身伏上男子背讓男子將自己背了起來。

   在武功未恢復前她必須要習慣遇事不再依靠武力,必須習慣用另外的方法去解決問題,誠然有武功能快速讓她解決許多事,可實際有很多事就算不靠武力也還有很多其它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

   不管如何現在她只能等消息,然後把今日的封後大典應對過去,剩下的只能等過了今日再說,此時再想得多再擔心的多都是徒然,她的人都不在身邊而安家四周到處都有暗衛守衛,她現在根本連安家都走不出去。

   燕姑見狀摒退其它人自己連忙跟了過去。

   從南院到正廳不過一柱香的時間,透過垂下的珠簾遠遠的便可看到正廳飛檐角懸的兩盞大紅燈籠,還有飄擺的紅色綢花,前廳正堂貼著大紅喜字,廳裡兩邊坐著許多人。

   最上首紀戰高高在坐,廳中兩邊位置坐著數人,安夙一一看過去,其中有臉色微微泛白,看來卻似無礙的大哥紀少陽,櫻洛和今晨才剛到達帝都此刻滿臉復雜看著她的的師兄和凝兒。

   當然還有早就被男子暗中全部調換的紀少亭和候府那幾小只,紀語菲,紀少愷,紀少炵,紀語橙,柳玉珩五人。連同二姨娘,何姨娘和梁姨娘、譚姨娘,四位候府姨娘,舒嬤嬤,紀管家以及柳初瑤。此外還有澤堂哥,子笙,充當全福嬤嬤的燕姑,廳內總共二十一個人。

   自然還有本該到場卻因各種原因未能到的……

   看著幾小只滿是興奮的目光,安夙視線微頓有些怔愣,腦海中原本退去的思緒本能的再次浮現。

   此刻連她也不得不佩服他,竟將所有事乃至所有細節都想到,想必他早就算准了昨夜那些人必然會有所動作,他定也早就算准他們會對候府的人下手所以將少亭還有候府那四個小的全都送來了這裡。

   他們回都不過幾日,可那些人定然有眼線在帝都,候府裡的事想必他們也早就打探的再清楚不過,他們定也早就知道,若是想拿到她手中的玲瓏玉骨那便要先拿下她,若拿不下她自然只能用候府的人來進行威逼。

   若要朝候府中人下手,誰最合適?

   顯然的大哥與父親份量最足,可父親與大哥身邊都有暗衛不易得手,他們也定然早就知道候府中有諸多暗衛保護,所以才趁他們回程時突襲,調開候府的人手而後潛入府抓了四個小的想要逼父親就範,他便也趁此讓他的人以她的名義接近潛伏。

   而她之所以猜到少亭與四小只都是被提前送過來,這是很顯然的事,若是抓候府幾個姨娘那顯然份量不太足,根本不可能威脅到父親。她與候府幾個姨娘素來不合更是幾番懲治,顯然他們更不可能對幾個姨娘下手。

   至於祖母那邊夏候雪瑤早就知道那是假的,她既早知道想必總還有其它人也知道。祖母人如今仍在南陵郡,且不止先前她和大哥都派了人保護,父親在回程前也派了人手秘密前往,南陵郡與帝都相隔太遠,祖母身體又不好,若到時動手或是途中出個什麼意外,他們所做都成了無用之功。

   幾番對比最合適的人選?自是幾個候府後輩,幾小只那段時日常去無雙閣與風華閣習文練武,這是整個候府姨娘僕婢都知道的事,想要打探這點對他們來說當然不會難。

   所以用候府子嗣來威逼父親和她?那顯然是個再好不過的方法,幾個孩子毫無自保之力最好擒拿,就算不能借此逼父親將她交出來,可光聽那男人明顯誤導別人的話顯然正如那女子所說想借此敗壞她名聲,以挑拔她與他之間關系來達到挑拔他與父親關系的目的。

   彼時所有人都關注候府,大概沒人會想到他們想抓的人已全被調換,甚至就連他和她也是假的,雖然人都是假的,卻是足已以假亂真,可想而知這其中必然也是花了力氣。而為保險他不止調換那三小只,連同紀語橙,她名義上的徒兒柳玉珩,和早已成年的少亭也未漏下。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紀語橙雖與她並不親近可仍舊被捉,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再坐在這裡。

   她只是沒想到他會將人藏到安家。

   她都未想到,相信這背後之人就更不可能會想到,當然這是在此前他們不可能會想到,這之後緩過神來就算他們能想到,想當然也不可能有再一次的機會能夠得手,所以這個並不重要。

   而若他的計劃順利,不止能讓人潛伏進去,到時只要再制造些意外讓他們誤以為候府與楚皇不合,便能暫時移開隱在暗處的人落在候府的視線,同時還能讓這個隱在暗處的人進入那些四海霸主的視線。

   到時候只要再將這暗中之人手中擁有玲瓏玉骨的消息放出去?既然一直在尋找那他們手中必然是有玲瓏玉骨的,這是個根本就不需去想的問題,因為到目前為止,本枚玲瓏玉骨,紀家只有一枚,加上夏候雪瑤那已吐口的兩枚。

   仍然還有四枚下落不明。

   夏候雪瑤若然真是他們的人,他們手中又怎可能一枚都沒有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而只要放出這個消息,到時候不管是晉新皇宗政明淵,還是狼王赫連煦又或者是那位大宣的攝政王軒轅無極也罷,只要他們想要拿到玲瓏玉骨,那便必然會盯死了這個昃不放。

   只一箭射五雕。

   如是便可解候府威脅讓候府更安全,她自此也會由明轉暗,再次成為黑夜中的狩獵者,他們因此能再占先機。

   自然遠不止如此。

   他還能明修棧道,暗渡陳滄,將此次楚與兩郡的招在暗中便完成。他更是借此機會成功的禍水東引,借力打力,借幾個四海霸主之力,未結成聯盟卻是聯手出擊打壓這個隱在暗處根本不敢露面的人。在如此諸多人的圍攻之下,他們就算再強又還能插翅飛上天的逃掉不成??

   加之再有夏候雪瑤被放回去?

   相信很快他們就會有極大收獲,這個一直隱在夏候雪瑤背後的人屆時定會被他們抓出來,只要抓出他來他們自然就能知曉更多,只要抓出他來那麼其它人自就不可能再隱藏在陰影裡,相信很快會被多路人馬剿滅。

   這應該才是他的全盤計劃。

   仔細的想想就算是換作她來安排,怕也不可能再比他想得更周全,更不可能做到比他更加的細致,可惜如此好的計劃原本應該是萬無一失,卻是生生的出了偏差和失誤,並未完全達到預想中的效果。

   安夙轉瞬間思緒已是百轉千回,直到此時理清所有,她亦只能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的視線在人群停留片刻後落在那張空空的太師椅上。

   這裡雖只二十一人,可她知道其實遠遠不止。父親,母親,大姐,族長爺爺還有四叔四嬸的在天之靈定然都在這裡看著。

   這片廢墟焦土之下曾經掩埋著的那些冤魂此刻應該都在吧?他們是否也都看到這幕呢?即使這場成親至始至終都非她心甘情願,即使這其中還摻雜著許多別的原由和其它的目的,可父親和母親這刻看到會不會覺得欣慰,四叔四嬸看到澤堂哥回來又會不會泉下瞑目?還有……

   “吉時到,一拜天地。”

   安夙怔怔站在廳中,直到耳畔傳來道高呼聲,接著自己的手被只大掌包裹方才回神。她順著那只修長的手看了過去,手的主人那個才讓她感嘆的人,此刻已褪去素日裡那襲雪色素袍換上身大紅喜袍。

   那艷麗的紅色便宛如漫天的霞光點亮了天際的雪白,璀璨而又耀眼,然則卻仍是不及男子那明亮而又清透的瀲灩雙眸,卻仍是不及男子傾絕臉龐上那抹素雅淺淺的笑顏。

   他滿頭墨發依舊用沉簪束束起,從那曜石般黝黑的瞳仁裡,她能夠清晰的看到兩個小小的自己,她能看到那雙眼眸裡盛著的認真,期待和欣喜,還有幾乎快要溢出的滿足。

   她凝著男子專注而認真的溫柔眸光,有那麼一瞬間竟恍然到,讓她也生出種錯覺,似乎他們此刻就像她曾答應過他的那樣是真的在成親。

   而非是什麼被迫!!

   可是……

   沒有紅繡球,也沒有連接兩人的那條紅綢,男子只牽著女子的手轉身拂袍朝天地跪拜,感覺到自掌心傳來男子微微加大的力道,和透過她指尖傳來屬於他的溫熱觸感安夙回神抿唇也曲膝跪了下去。

   剛起身耳邊便又是道高唱聲。

   “二拜高堂——”

   男子牽著女子轉回正堂前行幾步,兩人同時再次曲膝而跪,俯身彎腰叩拜著上首高堂,正襟端坐的紀站,和那張空空的太師椅。

   廳中落靜可聞,只能聽到微微吸氣聲。

   不少人都瞪大眼睛差點忘記了呼吸,上坐紀戰與左邊首位早就包扎過傷口換過衣物的紀少陽此刻亦都看得滿臉復雜之色,成親時上拜天地高堂那是最常見不過的古禮,可眼前的這一幕卻是實在是難以不讓人惻目震驚,若換在以前或許沒有人會這樣覺得。

   可今時不同往日!!

   那個他們在面前跪地叩拜的男人,此際身份早不再是什麼候府琴師,更不再是什麼候府招贅的上門女婿,他早就君臨天下是這大楚的天子,至尊至貴的九五帝王,堂堂的天子又豈能跪凡人?

   那豈非墮了天子之威?

   這世上誰又敢讓天子帝王給自己下跪?

   古往今來又有哪個皇帝立後成親時會像他這樣跪拜老丈人的?就算是古禮那應拜的高堂亦應是男方父母,而非女方父母,可偏偏眼前這兩人卻都跪得毫無壓力和猶豫。

   誰都知道丫頭素來不在意禮節禮教那也就罷了。

   可他這皇帝也半點不在意麼?

   “夫妻對拜——”

   眾人思索間高唱聲再起,安夙與錦此刻卻都已然起身,男子此時松手兩人便從並站變成了面對面,安夙的視線本能的下移,從男子臉龐看向胸口處,隨後彎下了腰。

   “禮成——”

   “阿謹,以後你便是我的妻了。”

   安夙聞那禮成二字方松了口氣,雙手便再次被人握住,耳畔也傳來男子溫軟輕笑的聲音,與男子的沉浸其中不同,安夙她蹙了蹙眉望著男子的表情,只沉默著半晌都未有應聲,亦不知該如何去應聲。余光瞥見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時,女子半掩簾下的清棱鳳眸卻是驟然泛起道極耀眼的亮光。

   等了這麼久該來的終於來了,如是她接下來的計劃,才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以此來彌補之前潛伏計劃敗露生出的偏差。

   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

   這次她絕不會再允許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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