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前怨未了,無恥攝政王
“小東西,我們又見面了。”
頭頂傳來道低沉的男聲,安夙抬頭便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珠玉般冷俊的五官,嘴角正含著淺淺的笑意凝目望著她,看清那張臉的瞬間女子眼中難掩詫異的輕呼出聲。
“晉皇,宗政明淵???”
男子的聲音和女子的輕呼聲,還有原本挾持關注的目標消失,讓原本打鬥的三人都停了下來,黑袍人身形詭異一閃寬大袖擺下射出道黑色玄鐵鏈宛如靈蛇般他纏向安夙腰身。
安夙腳下步子微動就要躲開,宗政明淵伸手一帶將她扯出好幾步遠,那原本的黑色鐵鏈也被沐白手中的紫月雲殤擊偏。上官澈率了七人上及時上前團團將黑衣人和持刀的黑衣人都給圍了起來。
沐白視線落在宗政明淵身上眉頭緊蹙,只宗政明淵並未對安夙做什麼,想起自己剛剛衝動的行為讓女子受罪,所以他一時間只緊捏著紫月雲殤並未出手只抬腳朝安夙走了過去。
宗政明淵似未察覺沐白的靠近眼神只落在女子泛白的臉上:“鳳城一別你這小東西倒真是讓朕好找,不過如何,任你這小東西如何的想躲開朕,朕還是把你給找出來了,可惜那時候你出征去了,害得朕現在才見到你。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顏麼小五?倒是比起你那張易過容的假臉看起來順眼多了。”
男人挑了挑眉頭,手中的玄骨玉扇一收,伸手便落在女子下顎,安夙本能的偏頭躲開,宗政明淵動作卻是極快,觸手之間他卻眸光微閃有片刻的征罰,緊接著卻是抬臂擒向女子的手臂。
“咝……”
安夙因而輕吡出聲,男人的手正好捏在她右臂斷骨之處,用力極大,宗政明淵查覺不對卻也半點也未松手,只視線死死落在安夙臉上,空中射破而來的晶瑩箭矢直射男人手碗,男人笑了笑手臂用力卻是直直將安夙前拉寸許,箭矢的目標因此驟換,眼看就要射中卻被紫月擊偏。
紫月一擊擊中去勢不減,仍呈直線攻向男人手臂,沐白另人只手臂已攬上安夙的腰,趁著男人松手之際將人成功的帶回了自己的身邊。
“你的傷可有事?”
女子慘白的臉色讓沐白不由的狠狠蹙眉,男人眼神落在安夙垂下的手臂眼底更滿是自責,安夙抬頭便看到男子臉上的擔憂及愧疚的表情。
她微微一征,只輕輕的搖了搖頭:“只不過是骨頭斷裂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女子的語氣有些生硬疏離,只是沐白心有所憂並未發現,對面的宗政明淵並未再出手,只凝神看了眼便撇開頭瞧向了四周。
漆黑的夜空裡,就在這片刻間,數十道黑色身影在傾刻間驟然閃現,如是大圈套小圈將所有人再次圍起來。
紀少陽與櫻洛徑自閃身落在安夙面前,兩人上上下下好一陣瞅,看著女子垂下的右臂,兩人眼裡怒火熊熊燃,櫻洛眼底更是難掩自責:“都怪我太魯莽竟是差點射到小姐,小姐傷勢可有大礙,屬下先帶小姐回去治傷。”
“與你無關。”
安夙道了四字便側首看向旁邊,另邊還有三道人影從眾人之間走出來,徑自都走到了宗政明淵的對面。
皇甫瑜眼神徑自落在宗政明淵的身上;“沒想到晉皇與攝政王會遠道而來恭賀吾皇與皇後娘娘大喜,吾皇特派吾等前來迎接兩位,行館吾皇有令業已為兩位安排好,還請兩位屈尊移駕!”
男子聲音低沉,似還透著股子咬牙切齒。那視線落在宗政明淵的臉上就沒有移開過,眼底更是閃爍著凌厲的冷意。如今不用再問,那十大神兵排名第二的長空碧羽的主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楚皇不愧是楚皇!!”
宗政明淵恍若未見皇甫對他散出的煞氣,說著他眼眸微閃,視線落在安夙的身上:“看來今夜朕是又被楚皇給算計了,設了如此大的一出局就為了將我們誘出來,這戲作的逼真,竟連朕也都騙了過去,如所料不錯,不止你們這位皇後娘娘是假的,怕那位楚皇也是假的是不是?”
“如此高超的易容術,如此逼真的聲音,氣勢,言語,甚至連兩者的舉止都無甚差異,想來為了今天楚皇並未少下力氣,候府府門前發生的所有,現在想想朕所猜不錯,怕也只是場戲吧?就是不知他到底從哪裡找來如此的能人,竟是能將人扮到如此的惟妙惟肖令人難辨真假??”
男人發問卻用著肯定的語氣,深遂的眼睛仍落在女子臉龐,眼神卻是幾多凌厲似要穿透女子那張臉,看清那內裡的真容。
的確是真假難辨,若非他曾與小五有過接觸,若非她的眼神不太對,若非他話落後,將她眼底一閃而逝的迷芒和疑惑盡收眼底,怕是連他也不可能會發現任何的破綻,他進而出手實際也只為確定她的真假而已。
“什麼,假的??”
男人話落隨之而起的是櫻洛的驚呼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臉色透白的安夙,櫻洛看看向女子,繼而則是看向紀少陽,眼裡有著明顯的詢問,可惜紀少陽此時還盯著女子,眼裡震驚和狐疑更是顯而易見。
乃至於隨後追蹤而來的歐陽旭與白樺,臉上的表情此時此際如同紀少陽與櫻洛那都是如出一轍,可謂是震驚到仿如被雷霹過一樣,幾人的人腦門兒上更都映著大大的問號。
唯一只差沒有將心中的疑惑全都大聲的喊出來。假的,假的,那又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沐白微滯了片刻,亦是緊緊凝著安夙的臉深深蹙眉,男子狹長的眼簾中布滿狐疑,此刻此刻看著女子的臉龐,卻總算是發覺了些許的不對勁,眼前的人的確與阿夙有著同樣的臉龐,五官……
可她對他的態度明顯不對。
阿夙胸襟更甚男兒諸多,尤其阿夙的更是心思通透,她知道他最不想看到她的愧疚,既然答應與他以朋友知己相交,那必會真的將他當成朋友,所以她對他的態度絕不可能會如此生硬,可顯然眼前的女子脫困後,對他的態度明顯不是朋友應有的態度。
“呵,呵呵,難怪了……”
宗政明淵卻是因而低笑出聲,難怪他們竟是全都會上當了,原來竟是瞞著所有人麼?
女子側頭看向宗政明淵,抿唇並未有任何言語,然則,那沉默的態度卻似乎已在無形間說明了一切。
“晉皇不愧是晉皇,果然是目光如炬,難怪你當初會察覺不對,闖入重華小築打傷我不止,更是因此查到吾主身份,不過說起來我們也要感謝你才是,若非如此吾主最終也不會登上帝位。”
皇甫瑜看向眾人轉而投向他的眼神,卻只伸手在自己臉上輕輕一扯揭開張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臉並非皇甫瑜,紀少陽與櫻洛凝眼看去,只覺得很是陌生他們都並未見過。
“不過晉皇卻是錯了,吾主對諸位誠意相請,又豈會設局算計諸位,只是吾主亦未想到,如此凄冷寒夜諸位不在房中休息竟會屈尊翌臨此地,看來諸位當真對吾主與皇後娘娘關切至極,如是,吾主又豈能不好好一盡地主之宜,招待兩位貴客?”
主子的計劃自不會是為了引出他們,當然這也算是計劃中的一環,只可惜的是他們下一步的行動還未開始,計劃就已因沐白的出現生出變數。
宗政明淵原本含笑的臉龐終於因著男人的而有了瞬間的龜裂,卻也只在瞬間而已,他面色便已恢復如常:“是麼,沒想到朕竟然幫了楚皇這麼大的忙,既然楚皇如此誠意的相邀,朕自然不能拒絕,況且朕此來楚都,本就是為了恭賀楚皇與皇後大喜。”
“朕與你們未來皇後娘娘怎麼說也曾有過,過命的交情,這杯喜酒朕是怎麼也要討來喝的,說來當年楚皇對朕亦有一恩,可謂是恩深而義重,朕亦是至今亦未還。如此又怎能不去???”
恩深義重四字咬得極重,顯然那並非什麼令人愉快的事。
這是有前怨前仇未了?
紀少陽凝著這幕蹙眉,不待他多想揭面具扮成皇甫瑜的人已經出聲:“還有攝政王殿下,以及這位昃尊主,還請兩位也移駕吧!!!”他隨之視線也移向正被圍攻的執刀黑衣人和那個詭異的黑袍人,此刻那兩人被圍攻,竟有著聯手之勢想是要聯手脫困。
而這兩個人一個想對夫人狠下殺手,另一個想擒夫人以挾主子,自是不能放過的,男人口中軒轅無極四字出,紀少陽本能便轉頭看向那執刀的黑衣人,臉色更是在瞬間便陰沉了下來。
那雙眼裡更是絲毫不掩殺意,世人皆知軒轅無極尢善刀法,隨身武器更是神兵風雲斬,眼前的男人手中的大刀雖並非神兵風雲斬,可顯見的武器是刀,亦善刀法,能與沐白甚至是那黑袍人戰在一起,打成平手自非凡物。
到底是否軒轅無極這個可能不是沒有。
而那個男人是當年那場征戰的罪魁禍首,他亦是十幾年前派出劉氏潛伏在紀家的原凶,劉氏為此更害死他們的母親,候府的夫人林湘。換言之,軒轅無極與永寧候府與他紀少陽亦有筆不共戴天的殺母之仇。
他們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報仇,卻不想他此次竟敢如此大膽的潛入楚都,還妄想對丫頭下殺手,這個男人他倒是膽大包天,不負他攝政王之名,居然如此上趕著來送死。
紀少陽凝著黑衣人手已握住了自己的佩劍,那執刀的黑衣人在男子話落時便停下了手中動作,隨後伸手揭下了臉上覆著的黑色面巾。
“楚皇如此誠意相請,本王自是恭敬不如從命,便如晉皇所言,一來恭賀楚皇登基大喜,二來賀楚皇封後大典。本王對皇後娘娘亦是極為有興趣,能得弒天認主的女人本王是怎麼都要見上一見的。”
弒天的主人,已是接連兩任,卻都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聯,他更是兩次都在這兩人手中敗下陣來,這兩個人一個毀了他開疆擴土的大計,另一個更是趁他重傷未逾,挾持他為人質,重傷他送了他整整十一刀不止,還將他大男人尊嚴踩在腳底下肆意的攆踏。
他身在大宣卻又怎會不知楚都以及鳳城還有兩郡發生的事?總之不管是那生死成謎的人,還是這個女人,可謂都讓他恨之入骨,都讓他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以報當日被辱之仇。
男人被點明身份未再打鬥反直接收刀,巍武剛挺的身形靜立,棱角分明又略顯深遂的五官,臉上表情如常竟是沒有任何的異樣,他眼看紀少陽執劍,殺氣騰騰的刺來,只閃身便躲了開去。
“世子為何對本王下如此殺手?本王如今乃楚皇的客人,更何況本王剛剛還幫了你們救了你妹妹,世子不止恩將仇報,這是還想要違抗君命,殺了本王挑起我大宣與大楚兩國的爭端?待本王見到楚皇倒是要好好的問問楚皇,便是如此的待客麼?”
“什麼救人,你對我妹妹狠下殺手以為本世子沒看到?沒想到堂堂的大宣攝政王,竟也會如此的信品雌黃,又顛倒黑白。就算本世子在這裡殺了你挑起兩國爭端那又如何?到時本世子自可領鐵騎踏平你大宣,本世子相信,便是皇上亦必不會阻止本世子。”
“若非本王與國師出手攪亂的他的視線,晉皇又豈能找到機會,又緣何能如此輕易的救到人?雖說到頭來只是個假的,可是這也並不能磨滅了本王與晉皇的救人之行和救人之心,不是麼?”
“哼,強詞奪理!!!”
紀少陽手中劍勢未停便又刺了過去,臉色更是陰沉至極,可今晚的無恥之徒卻是未免太多了些,那黑袍人無恥,軒轅無極這個四海霸主比起他來可謂那也是不遑多讓。
明明就是對丫頭狠下殺手,此刻卻還還不要臉面的敢當著這麼多雙眼睛空口白話顛倒是非,將殺人之行生生說成救人,簡直就是丟盡四海霸主的臉面。尤其他張口就把宗政明淵拖下水,他莫不是指著宗政明淵會開口幫他?又或者他以為他會愚蠢到相信他這哄鬼騙小孩兒的話?
那個男人對丫頭亦是存心不良,他會那麼好心的救丫頭?
他倒覺得他出現帝都也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早知他與肖錦相識,那日候府兩人見面氣氛就有些詭異,此時再聽那假皇甫瑜與他對話也可知,當初揭開錦身份的人就是他,他與肖錦之間本就還有著過往恩怨。
而他如今已是堂堂的楚皇,不呆在晉城,今夜卻是出現在楚都效外,他看似對丫頭出手相助,可誰知道他就未抱著和黑袍人一樣的打算,打算拿下丫頭作棋子威逼肖錦的念頭?誰又知道他是否也想奪到丫頭手中那枚玲瓏玉骨?
這就像他軒轅無極出現在在楚都,就只是因為在兩郡下殺手未果,所以追到楚都再對丫頭下手?那又怎麼可能?掌著大宣朝政的攝政王,又豈會是如此頭腦發熱莽撞行事的人?
兩郡之中多路人馬對丫頭下手想拿住丫頭的目的,那可想而知大半都是為了阻止兩郡與楚議合不假,可如今回都這些人仍然窮追不舍,除了丫頭暴露了身份除為丫頭手中握有的那枚玲瓏玉骨以外,他再想不到有什麼能讓這些五湖四海的霸主,全都如此不顧朝政的,打著前來賀喜的目的齊聚楚都的原由。
紀少陽與軒轅無極兩人大打出手,旁邊數人看得蹙眉,自然亦有不少人負手看起了好戲,諸如聞言未出言相幫的宗政明淵,與那停下打鬥的黑袍,此刻都是靜觀這幕未有動作也未有說話。
兩人交手數招。
那打鬥場中再有身形閃現,女子纖細的身影眨眼出現在兩人中間,紀少陽刺出的劍勢被迫強硬的收回,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看著女子那精致的臉龐眉眼五官,還有女子右眼下那粒紅痣。
紀少陽聲音低沉又冷硬到極致,既然知道眼前只是個假的,男人的態度也再無面對安夙時的柔軟與寵溺,反因被阻止透著冷戾殺氣:“給本世子讓開,今日若是不殺了他,本世子絕不會善罷干休,你若再敢阻止本世子,休怪本世子對你動手!!!”
“世子何必如此動怒。既然主子出言相請晉皇與攝政王,那必然會有主子的理由,所以還請世子您先收劍稍安勿燥。”女子拖著斷臂仍舊寸步未移站在軒轅無極面前,微微的蹙眉勸阻。
主子今夜交待的任務並無對這兩人的格殺令,所以他們不能動手。紀少陽也根本不可能殺了軒轅無極,而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只黑禿鷲。
“都閃開!!!”
女子話裡不無提醒之意,就在她話落的瞬間,紀少陽瞧見不遠處的動靜眼眸驟眯,手中長劍想也未想脫而出,接著一把將女子推到安全之地,他身形亦突然消失在原地,射出的長劍並未再攻向軒轅無極,而是折了方向穿透虛空射向櫻洛所在方向,他人也瞬如大鵬閃電般朝著櫻洛撲閃了過去。
漫天飛雪間,原本如困獸的黑袍人卻是再次有了動作,他身形驟消原地再眨眼手中黑索擊出如靈蛇就要纏上纓洛,卻被櫻洛身旁的沐白一掌擋開,哪知尋黑袍人一擊失手,亦趁勢借著沐白掌力如電半躍上半空,寬袖半空一拂而後整個人化作幽靈黑線眨眼消失在眾人眼前。
沐白,假皇甫,以及一直關注著黑袍人的白樺與歐陽旭等人,當即都騰身朝黑袍人追了出去,上官澈見沐白追出去,亦帶人緊隨其後。
隨著諸人的眨眼消失,顆顆粒粒的黑色珍珠,便如同突然斷了串連的線從半空的飛雪之中憑空的撒落而下,落地之際帶起的卻不是清脆的珠玉聲,而是陣陣爆裂巨響,如同悍天雷一個接著一個在雪地中此起彼伏的炸響。
所有驚變只在瞬間,眾人皆自閃避,而那黑色顆粒落地處,顯見以櫻洛宗政明淵,還有軒轅無極三人所站身的三個方向居多。櫻洛只覺炸響似在耳邊,她疾步後退中身體被雙有力的雙手緊緊摟住,直至嘭一聲響,腦中陣陣暈眩與男子雙雙滾落在雪地之中。
身體仿佛被座巨山壓著,隨之有糯濕的液體從上而下滴落在她手背,鼻翼中亦同時傳來濃濃血腥味,讓她臉色瞬間大變,那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