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借力打力,只要你開心就好

   寂靜的廂房中是千菩提近乎咆哮的聲音不停的響起,震得人耳膜都在嗡嗡作響的同時,也穿透牆壁落入了隔壁廂房的一雙耳朵裡。

   原本坐在桌邊靜聽的男子,此時那雙微微透著恍然的眼眸也終於因著千菩提對於女子的警告而回神,繼而凝起些許的冷意。

   只那冷意很快消散。

   男子雙眸落在掛著水墨丹青的牆面多了抹沉思,原來這就是千菩提曾經對他說過所謂不能對他說的理由?原來不止是千菩提,連他的義弟寒舟與他都是同門師兄弟,他們三個人竟然是師出同門。

   他一直以為寒舟對他的關注是只是因為他心系櫻洛,可原來這其中卻還有著這樣一層原因在?

   而如今阿裳與他的淵源牽扯也是越來越深。

   深到足以讓人震驚。

   安夙,安謹修,阿謹,紀華裳,安謹修,阿謹,阿裳……

   這幾個名字不停在男子腦中心頭浮現閃爍,讓他的眉宇蹙得更深,眼中的疑惑也更深,到底這其中還發生了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那個一直以來困惑著他的答案又到底是什麼?

   是他所想的那樣麼?

   男子思索著心頭驀然一緊,像是有根針瞬間狠狠的刺了進去,讓他整個身體都在瞬間緊繃,桌上右手更是驟然捏到最緊,指骨都捏到狠狠泛著白。

   可這怎麼可能?

   許久對面都未再傳來任何聲音,他深吸了口氣,眼簾輕閉壓下心頭那如潮湧般紛亂思緒,起身打開旁邊暗門離開了屋子。該聽的都已聽到,再聽下去也不會再有任何發現。

   如是自也不必再聽下去。

   五樓廊間男子靜靜的走著,心頭的刺痛依然還在,有些事他不想去問,是因為他知道阿裳還有心結。自她接受他的這段日子裡他們越來越親近,她平日裡在他面前也會不自覺的表露出越來越多的本性和習慣。

   而不是再去刻意的隱藏。

   他知道她已察覺他在懷疑,可她仍舊無法對他開口。所以他想那應該是道很深很深的傷,那道傷深到難以愈合,深到讓她自己也無法面對,她說不出口也不想瞞他,所以才會如此讓他一點一點自己去發現。

   他未曾追問是因為他不想逼她,可那個答案對他來說已不再重要,不管到底發生過什麼,不管她到底是誰,他愛的人是她,認定的人是她,護城河邊他與她相遇早就注定他不可能會再放手,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再對她放手!!!

   他只要清楚明白這點就已足夠。

   男子思索著將所有凌亂思緒和疑惑趕出腦海,耳邊再次浮現的卻是千菩提對女子的咆哮威脅,這也讓男子臉色眸光再次浮現冷意。

   阿裳選擇在他面前開口喚千菩提師兄,顯然並未打算瞞他,也並未刻意想要避開他,可千菩提卻並不樂意,否則他也不必離開只能坐在他們隔壁,尤其他還敢擺他大師兄的架子,對他的女人發號施令,更威脅阿裳離他遠些?看來他今日應該多困他一會兒,而不是那麼快讓人撤了陣法放他出來。

   隔壁的房間裡,直至有勁風接連彈出落在男子身上,男子所有聲音全都被強行憋咽回肚子裡,身體也僵直的站在榻邊,仿佛變成了一尊雕塑。

   然則那雙凝著榻邊少年的眼晴裡怒火卻是騰騰的燒了起來,胸膛劇烈的起伏連呼吸都是極其的粗重,這個該死的混蛋居然又趁他不注意點他的穴道?不止狡猾還很狡詐,他該說的說了可他該告訴他的卻還沒告訴他。

   還點他穴道????

   男人眼裡不止燃著怒火更滿是威脅,其眼神意思不想自明。

   “大師兄的脾氣有時太過暴燥,我沒辦法也只能點你的穴道,我雖承認你大師兄的身份,可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意插手我的事。還有我和他的關系也並非你所想的那樣齷齪。”

   安夙卻只站起身不為所動:“你的好意我心領,可我已經說過,我的仇我自己會報並不需要你的幫忙。既然師尊早有遺命,你身為弟子便當遵命,離開帝都好好做你的菩提莊主,沒必要再卷進這些事裡來。”

   說完她步向房門外叫來了古殺,拿起桌上男子的劍交給古殺,而後命古殺直接將人扛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房門被關閉,安夙坐回榻前看著男人喝過只剩一半茶水的杯子微微有些恍然失神,鎮遠將將府?千菩提當時才不過五歲不知事的孩童,算起來那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當時的皇帝還不是蕭永郢。

   所以他說的那些事她並不太清楚。

   可他說的應也不會有假,畢竟他沒必要拿這個來騙她,且想要查清楚這件事並不難,回到帝都以後讓人去打探便是,應該很容易就能查證。反倒是她沒想到千菩提竟然也是出身將門之後,更是與她有著相似的經歷。

   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天下紛亂,群雄並起的戰亂年代,人命本就薄如草芥,不說其它,三年征戰她殺過太多的人,五年大旱她也早見過太多累累的屍骸白骨。

   誰都想趕上盛世太平年。

   可這麼多年來五國之間又有幾個時候是真正平靜的?就算真有短暫的平靜可也逃不過皇室的爭權奪位,且不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室奪嫡之爭,權臣必要隨勢而易,這誰都無可避免要付出代價。便是權臣之間相鬥,那也是常見的事又怎麼可能會不死人?

   如同安家,如同夏候家,如同二十多年前的鎮遠將軍府,也如同此次鄴宮朝堂的那場奪嫡換天,那座繁華帝都不也是死人無數?皇子權臣,甚至也有不少的百姓被殃及,那些人嚴格來論都死在她手上。

   很殘忍很無情是麼?

   可那又如何?

   經歷了太多她早就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少年,她很明白,既已生在亂世想要活的更好,想要不被人肆意踩踏,那就只有努力讓自己站得更高,直到有一天讓自己抬腳站上雲霄,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那樣你才有資格去守護,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所有。

   而她會讓那些裂縫越來越大,她要用自己的力量走回那個地方,她會親手拿回他們欠她的所有,相信待她回到帝都,那個時機也便應該到了,所以這一切都剛剛好,她不需要再將千菩提扯進來,她也不希望師父一番心意落空,不管千菩提是否願意都好。

   至於那背後的黑手?

   當夜回來後錦便命人第二天清晨下崖尋找。

   殷血飲的屍體錦的人的確是在崖下找到,可奇異的是卻沒有找到夏候雪瑤的屍體,除了被掛在崖澗樹梢間的屬於她的衣衫布屑和並不多的血跡,還找到了她的武器,另外錦的人還在崖底和鳳鳴河邊相接的地方發現兩行腳印。

   所以她還活著的可能極大。

   安夙思索揭下面具收了起來,眸光未變,只勾唇笑了笑,那個女人的確如她所說,當真是禍害遺千年,兩次都如此命大的逃過死劫,上一次在天牢裡有蕭燁出手救她,此次重傷落下懸崖仍然有人救她。

   至於到底是誰救了她?

   或者是她提前安排的人,或者是有心人,總之絕不會是意外,因為錦派人在那附近方圓都進行了仔細搜索,若當真是被人意外救起,可從她墜下到天明最多只兩個時辰的時間,帶著個如此重傷的人不可能會走太遠。

   夏候雪瑤心機極重手段也極多,會提前安排人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不過她倒是不急,她若未死遲早還會出現也遲早會再找上她的。她可是當著她的面親手毀去了她的希望,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找她報仇呢?

   安夙思索著眸光微冷,嘴角也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她伸手將一直放置在自己袖籠中的東西掏了出來,白晰的指尖輕輕在圓潤的物體上摩挲而過,眸中的冷芒並無掩飾,她看著那東西看了許久,才將其收了回去。

   不多時房門被打開,卻是古殺轉回:“公子,柳初瑤和念兒來了,說是想要見公子並向公子道謝。”

   “柳初瑤?她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秦凜替她醫治的又如何了?”安夙微怔這才記起幾日前被自己救下的那對母子,腦海裡也隨之浮現幼小男童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

   古殺搖頭:“她的情形不太好,昏迷了三天昨天傍晚才醒過來,秦凜道她傷得很重加之本就有疾病纏身怕已無多少時日,能做的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公子放心,屬下會命人盡量好好照顧他們。”

   安夙微默:“讓她們進來吧。”

   “是。”

   古殺退下,很快便將那對母子帶了進來,柳初瑤白到沒有血色的臉上明顯還能看到未退的淤青傷痕,身形削瘦如柳仿佛風一吹便會被吹跑,可這卻無損於她的美,反讓她多了份病若西子的柔弱,雖只布衣荊釵,卻自有股大家閨透婉約得體的儀態。

   難怪那些人會盯著她不放。

   曾經的鳳城第一美人放在青樓裡自然是顆搖錢樹,原本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卻是被折磨的病痛纏身,他的丈夫自是死不足惜。

   據古殺調查,柳家曾是鳳城曲指可數的富戶,說家財萬貫也不為過,柳家卻是子嗣不昌,便連柳初瑤也是柳老爺老爺得女,更是柳家獨女,自小可謂是萬般寵愛集於一身,後柳老爺病重花萬金替柳初瑤招婿,可卻是看走眼選中了當日那個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的賭徒王邕。

   “大哥哥……”

   柳初瑤牽著念兒進了屋子,還未及她開口,念兒瞧見安夙便咧嘴親昵的喚了聲大哥哥,小臉上也隨即綻開了燦爛的笑容,掙開自己娘親的手便要邁開小短腿兒朝安夙跑過去,卻是被自個兒娘親及時拉了回來。

   只這麼一個動作女子竟也差點被拌倒。

   “念兒不得無禮,要喚公子。”

   柳初瑤及時拽回了念兒輕叱後看向安夙道:“初瑤帶小兒前來感謝公子當日出手相救之恩,念兒快隨娘給公子叩頭謝過公子救命之恩。”女子說著便要帶念兒跪下,卻被股力道托了起來。

   安夙怔神在念兒對她的親近中此時方回神道:“不過舉手之勞,你有傷在身便坐下說吧,古殺,你叫人送點茶水糕點過來。”朝古殺吩咐了一聲,她朝男孩兒招了招手,念兒看了看自個兒娘親,見坐去榻邊的柳初瑤點頭,這才興高彩烈的跑到了安夙跟前。

   “大哥哥,念兒好想你啊,本來念兒早就想來看你的,可是娘親一直未醒念兒得守著娘親所以不能來看大哥哥,大哥哥跟念兒說秦叔叔能讓娘醒過來,娘就真的醒過來了,念兒謝謝大哥哥!”

   “念兒?你全名叫什麼?”安夙聲音透著幾許柔和,自成年後很少有孩子會和她如此親近,便連候府那三只也不會如念兒般竟半點也不怕她,反而如此親昵甚至是全心的信任還有依賴。

   “念兒是我的小名,我的全叫柳玉珩。”

   “是麼,玉珩,是個好名字。”

   “嗯,念兒也覺得很好聽,大哥哥我告訴你,是娘親給念兒取的哦。”

   “你娘親?”

   “對啊。”

   念兒用力的點頭,安夙微有詫異,柳初瑤見狀道:“公子勿怪,念兒他有些吵鬧,他的名字確是初瑤取的,原本他有替念兒起名,可是初瑤乃柳家獨女他就是入贅我柳府,當初成親之時他早應下我父親,待初瑤生下孩子若是男孩兒必要隨柳家的姓以替我柳家傳宗接代。”

   “可他敗光我柳家的家產不說,還日日毒打我與念兒,更是要念兒改隨王家的姓,初瑤生下念兒時傷了身子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原本初瑤也無可奈何只能想著記念兒平安長大便好,可誰知他竟做出典妻賣子之事,可嘆蒼天有眼,如今他既已死,初瑤便作主給念兒改了名字。”

   那個他是誰勿需多說。

   柳初瑤眼眸含水卻強自隱忍著,話裡難掩悲苦與對念兒的擔憂,還有是那壓抑的恨意,想必這些年她心中也堆積了許多對那個男人的恨,且看樣子她的病情秦凜也應該已如實告訴了她。

   “娘親,你別難過,念兒會一直一直陪著娘親,念兒以後會保護娘親不會再讓壞人欺負娘親。”念兒見狀乖巧的走到女子身邊抬起衣袖努力的踮起腳想要替女子拭淚。

   安夙看著這幕心中有些莫名發堵,才兩歲的孩子卻是如此懂事,可他卻不知道他的娘親將不久於人世,他不懂什麼是死,甚至不懂什麼病痛,可最親最疼他的娘親不在了,他應該會很難過吧?

   “你們可願隨我回帝都?”

   “公子……”

   安夙本能開口,聽到柳初瑤微怔的聲音回神思忖片刻道:“你們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考慮,若你不願意離開鳳城,我會交待下去讓人給你們安排住處和以後的生活,也會給你安排大夫盡量醫治你,可你自己的病情你自己清楚,我只能說跟我走或許,有一線希望。”

   “我……”柳初瑤明顯有些猶豫。

   “古殺你先帶她們下去。”

   安夙並未多言,將古殺端來的糕點遞給了念兒:“好好照顧你娘親,這些便帶回去吃,多吃一點盡快長高長大,這樣以後你就可以保護你娘親,那些壞人也不敢再欺負你娘親了。”

   “嗯,我會的。”小家伙用力的點了點頭。

   古殺將柳初瑤母子帶了出去,正巧碰到錦提著竹籃走進來,籃子裡裝著被侍女清洗過的狐兒,念兒看著狐兒兩眼直發光,卻仍是很快移開了眼,乖乖隨著柳初瑤出了屋子。

   “阿裳已決定要帶她們回帝都?”

   錦放下籃子開口問:“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這個孩子?是想帶讓簡洛替他的母親醫治麼?只是帶他們回去候府怕是有些不便。”

   帶他們回去若讓別人認出他們,那也會泄露她的行蹤,在鳳城見過他與柳初瑤的人自然就會產聯想,繼而知道她也來過鳳城。

   錦的顧忌她很清楚,可她並不想事事都那麼多顧忌,且這些在她看來已不是什麼大問題。此次回去拿回她該拿回的,她便不再需要像重生時那般,必須事事都瞻前顧後小心翼翼。

   “我的確很喜歡他,骨骼清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雖人小卻聰慧懂事心性也不差,孩子還小過幾個月長大一些沒那麼容易被人認出來,至於她母親,錦的手下能人很多,更有擅易容者,便當我再欠你一次,找個人給她易易容,不讓人認出她來應不會有什麼問題。”

   安夙說著輕挑了眉梢:“不是錦說的讓我照心裡想的去做就好,其它的勿需再多想,你說過反正有你在不是麼?只隱藏她二人形跡,我想對你來說應該算不上多難的事。秦凜醫術不差,可秦凜也沒有辦法。”

   “簡洛還留在帝都,我是想讓他試著給她治治看。終歸有一線希望總比沒有的好的。十幾萬兩都花出去總不好讓錦的銀子真的全都打了水漂?且帶他們回帝可我並未打算讓他們跟我回候府,你的擔心我自然知曉。我也會讓藍羽去再查他們的底細,我想這樣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錦只笑望不語。

   安夙微微蹙眉:“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我好像還未告訴過阿裳,那些銀子早就被古殺命人暗中加倍拿回,所以並不存在阿裳所說銀子全打了水漂。”

   錦徐徐笑回:“所謂十三萬兩,其實本金不過幾千兩,可借賭場的銀子想當然是利滾利,加上賭場的人有心訛他們所以在其間動了些手腳,才不到半年那幾千兩就變成了十三萬兩。”

   “阿裳掌著候府的中饋,可很明顯卻不善於打理錢財,也幸好有青璇這個善於算計銀錢的來幫著你。不過這也足見我的阿裳眼光銳利非凡,實有識人之明更是知人善用。”也就這丫頭竟會傻傻的相信會有什麼十三萬兩的賭債。

   當然真正傻的人可不是他的阿裳。

   那日情形古殺早就詳細向他回稟,所以他不認為她會看不懂賭場的人是有心在訛人,可還是付了十三萬兩,甚至沒有半點猶豫的殺了那個男人,所以他更覺得她只是不想再有其它爭端,她只是想徹底替那對母女斬除麻煩,如此南宮遙才能放心將那對母子帶回去。

   他的阿裳看似冷血絕情,心狠手辣,可其實她卻有顆最善良的心。從與她初遇至今他一直都這麼認為,從來也不曾改變過。

   “你,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安夙被咽了下,微微有些惱怒:“那到底可不可以你倒是說句話,若你覺得實在不行我再想其它法子就是。”女子聲音未再壓低,因著被男子出聲一咽不自覺便多了些女兒家的嬌軟與嗔怒。悅耳的像是根羽毛輕撓著男子平靜的心湖剎那間漾起陣陣酥氧的漣漪。

   此刻的女子少了對敵時的狠辣冷戾,也無與千菩提對峙時的沉穩果斷,在他面前越來越像個小女兒家,已越來越習慣他的存在,更會征求他的意見,甚至找了諸多借口想要說服他,更會不自覺的向他撒嬌。

   這讓男子很開懷。

   他伸手便將女子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上,力道很輕柔,也刻意的避開了她的傷口,許是因著那份呵護與舒適,安夙雖有不愉卻並未躲開,只在男子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自是在誇你。”

   垂首紅唇在女子眉眼間輕啄了下錦這才笑道:“只要你開心,至於其它事我自會全部辦妥,聽阿裳之言,似乎有收那孩子為徒的打算,如是我自然更要安排妥當,如阿裳所說我會派人給她易容,也會派人去調查他們的底細,以確保他們母子的身份不被人發現,也確保他們母子不會是別人派來的奸細。”

   “我只是很欣慰你能記得我的話,凡事都有我在,你自可將所有事,所有的麻煩都交給我。”男子輕嗅著女子身上淺淺的馨香,這幾日她受傷,因怕碰到她的傷口,他也不曾與她如此親近過。

   當然上藥時除外。

   可無疑那種親近對他來說更是種折磨。

   他似乎總能明白她的想法,她的確是有這樣想,而這原本也是她早就應過師父的事,師兄已有簡洛,可她一直未遇到合適的人選。柳玉珩資質難得,她的確覺得不錯,可目前為止還稱不上打算。

   只能算是一時而起的念頭。

   安夙並不知男子心中所想,可那丁點怒氣卻明顯因男子的話而消散:“可我倒覺得就算是有人想派奸細,那對像也不是我而是你,你該不會忘記我那日可是以你‘男寵’的身份救下他們的?”

   “誰讓你這位彼岸‘焰主’太過神秘?我想大概是有人想派個奸細到你身邊來打探你彼岸的秘密。不說起我倒是忘記你的事查的怎麼樣了?可有查到闖入彼岸分布的人是誰了?”自那日後他未提過此事,她也未再問過,此刻提到安夙便也本能的記了起來。

   那個闖入彼岸的人,卻不知會否如她所想與夏候雪瑤有關?

   若真的是她倒也好。

   當夜風雲閣事後相信內情有很多人都猜到,這也意味著滄瀾閣如今已成為五國外加全武林的公敵,聽說這些日子以鐵鷹為首的七派掌門,已在商議如何剿滅滄瀾閣,還對五國出席的人也發出了邀請,不管他們會不會聯手,相信其它人也不可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這就叫借力打力!!

   如是就算夏候雪瑤僥幸未死,若知此次不止失了枚玲瓏玉骨,再被剿滅了滄瀾閣怕也會氣得吐血三升,她倒要看看先失夏候家,如今再失滄瀾閣,她還能再有多少手段?還有再多少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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