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兵圍候府,少了大半

   嘭——

   永寧候府中驟起一道巨響,紀少陽手中紙張被捏成一堆齏粉,看著從外進來的侍從他沉聲問:“如何,宮中是否有消息了?”

   “世子,屬下已前往皇宮打探過,王皇後的人說大小姐早就離宮,皇宮的守衛也親眼看到大小姐上了候府的馬車。”

   紀誠將禁宮的通行令牌雙手呈給紀少陽道:“屬下照世子吩咐派了人在帝都尋找大小姐,有人說曾看到大小姐的馬車出了城去了哪裡卻沒有人知道,屬下已命人前往城外各處打探,世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紀少亭蹙緊了眉宇看了眼地上消失的粉末,抬頭看向紀少陽::“大哥那封信上到底說了些什麼?是不是大姐姐她遇到了危險?你說話啊大哥。”

   “丫頭被人虜走,我現在去救人。”

   紀少陽陰沉著臉說完便往外走,還未出房門錦與白樺等人已走了進來,皇甫瑜與歐陽旭二人伸手橫臂便將紀少陽攔下:“世子先等等,我們剛接到消息右衛軍已來了候府。”

   “右衛軍?”紀少陽臉色越發陰沉。

   “不止右衛軍還有大理寺的人此時已經快到候府,我看他們來者不善所以世子你現在不能離開候府。”

   皇甫瑜盡量簡潔道:“我們打探過今日右衛軍在出城盤查時抓到一名別國細作從細作身上搜出了北疆圖虎關的布防圖,右衛軍又在此時來永寧候府,世子你該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紀少亭驚呼出聲:“怎麼會這樣,大哥這是真的假的?”

   北疆圖虎關乃大鄴與北漠邊疆交界的門戶所在,若是圖虎關被攻破北漠大軍便可從圖虎關長驅直入,父親奉命鎮守北疆大哥此前正是圖虎關守將,可現在圖虎關的布防圖在細作身上被搜出?

   這可是通敵叛國的大罪。

   “呵,呵呵……”

   紀少陽臉色暗沉如水卻驀然笑出了聲,笑聲透著幾分的森寒:“原來是調虎離山,看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圖虎關的布防圖的確不在了,丫頭被宣進宮我本在宮內等候卻接到秘報有人擅入書房,所以我才帶人匆匆趕回。”

   “候府接連出事我想以布防圖將背後的人引出來,所以圖虎關的布防圖被我放置到了父親書房的暗閣中,可沒想到螳螂捕蟬卻還有黃雀在後,假的布防圖被人拿走可真的布防圖也被人盜走。”而他也不過才趕回候府查探那邊便傳來丫頭被虜走的消息,這些人的動作還真是夠快的。

   “負責書房清掃的丫頭屍體被紀驊在北園的枯井裡找到,書房之外我安排了暗衛重重守衛,可這個人卻能夠在暗衛的眼皮子底下將東西將人盜走卻不被發現看來候府中這個內鬼隱藏的還真是夠深,自丫頭掌家之後兩番的大清洗竟也未能將人給抓出來!!!”紀少陽的聲音低沉至極,雙掌握成拳死死的捏著捏到骨指都在咯咯作響。

   幽冥曾說有人想在候府拿走東西,可候府之內有什麼會被人覬覦?除了父親手中的兵符,他能想到的便只有北疆的布防圖,紀家掌了大鄴北面的門戶,北疆布防圖自然是在紀家。

   引蛇出洞。

   可顯然的紀世子這招引蛇出洞卻是出了錯漏,原本以為的一拔人可實際卻出現了兩拔,以至於棋差一著滿盤皆輸,皇甫瑜緊緊蹙眉,可他總覺得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夜他與紀小姐交過手,能夠出手便滅了整六百的金龍衛,能以一曲將軍令得弒天更得了主子七弦鳳瑤琴這當世兩大神兵認主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被人虜走?

   這在他看來無異於天方夜譚。

   更何況,主子說過她早就知道有人對候府不利,她又怎麼可能會允許紀少陽犯這種錯?還是她這是故意的?可她這麼做到底是想做什麼?

   難不成她是想……

   可她難道連紀少陽的安危也不顧了?

   皇甫瑜眼神微閃難掩眼底的震驚,他本能的看向錦,錦卻只靜靜的站著聽著紀少陽的話手握竹杖未言也未語,似乎已陷入沉思之中。

   “世子,世子,不好了,應大人帶右衛軍已經將候府包圍,此刻已帶了人闖了進來……”就在此時,房門外紀驊臉色慘白的衝了進來。

   紀少陽眸光幾明幾滅,轉頭沉聲道:“皇甫歐陽白樺,你們三個現在先帶錦從秘道離開,這是候府的事你們與候府無關我不希望你們也牽連在內,只是錦少陽尚有一事相求。”

   “紀家此劫注定難逃,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離開,可我求你一定要幫我將丫頭救回來,然後帶著丫頭和少亭遠遠離開帝都,我已傳訊通知祖母與外祖父還有父親,你們記得一定要快我能拖延的時間有限。錦,你說過你答應我的要求一直都作數,現在我就將丫頭交給你,你一定要保護好她。”

   “大哥,我姓紀我也是候府的人,候府出事你怎麼能讓我獨自逃走,大哥你才是世子你也是紀家未來的希望,你和錦大哥他們一起去救大姐姐,你們一定要把大姐姐救出來,我留下來擋著他們。”紀少亭鐵青著臉眼眶卻是泛紅,大哥這是想護著他與大姐姐,獨自留下來受死麼?

   紀少陽只看了看紀少亭卻是突的一個手刀拍在他腦後,少年身體軟軟倒進男子懷中,他轉手便將人交給了白樺:“你們跟我來。”

   “這……世子,不如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左右老太君早被送走,既然有人想要陷害候府,難不成你還真打算留在這裡等死?”白樺伸手攬著紀少亭看向紀少陽終於忍不住出聲。

   突來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可他們真的要這樣離開?紀家此時大難臨頭若是紀少陽出了什麼事,他們就這樣走了主子就算救出了紀小姐,到時又要如何向紀小姐交待?

   “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紀少陽看著幾人低沉著聲音怒喝了,候府中誰都能走唯有他不能走,若連他也走了到時右衛軍定會全城搜索,他是紀家長子也是永寧候世子,他若留下來尚還可以擋一時。

   至少能給他們爭取時間。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尋機出城安全的把丫頭救出來,可若他也走了到時別說出城都困難,又如何能救回丫頭?更何況他答應過祖母會保護好永寧候府,所以他此刻絕不能離開,他相信錦定會把丫頭救出來。

   “主子,這……”歐陽旭蹙眉有些猶豫。

   “我們走,先找到阿裳再說。”錦開口卻只吐出幾個字,隨即杵著竹杖舉步隨著紀少亭步入了內室,紀少陽打開秘道白樺帶著紀少亭當先邁了進去,歐陽旭扶錦走在中間,由皇甫瑜墊後。

   紀少陽看幾人身影消失這才將秘道重新關了起來,舉步才走到房外,外面大隊官兵已踏著踢踏的步子如潮水般湧入。

   “將候府所有人全都帶到此地。”當先之人正是大理寺卿應昶,隨著應昶令下官兵分批前往各個院落。

   紀少陽上前沉聲開口:“應大人你這是做什麼?為何帶兵闖入我候府?我永寧候府乃開國先祖皇帝欽封的諸候府,到底我候府犯了什麼事,居然讓你堂堂的大理寺卿領兵圍我候府,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紀世子,本官自無此權利也無此資格,可本官前來乃是奉了皇命,紀家深沐皇恩紀候爺與紀世子卻涉嫌勾結他國細作泄露北疆布防圖,皇上有旨將紀家滿門收押天牢。”應昶一揮手身後有人捧出了一卷明黃色的卷帛。

   “荒謬!!!”

   紀少陽怒斥:“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紀家滿門忠烈,紀家兒郎歷代效忠大鄴皇室有多少人征戰沙場馬革裹屍,如應大人所說紀家深沐皇恩,位烈三公五候世代承襲,皇上對我紀家更是厚愛有加,我紀少陽自小深受父親教導,又會做出如此等叛國賣國之事?”

   “紀世子,有或沒有不是你說了就算。”

   應昶沉肅著臉色道:“世子大可放心,皇上已下令命三司主理此案,到時世子有任何話說可留待到了公堂上再說,皇上聖旨之上早已明言,絕對不會冤枉了紀家,另外,皇上已派人八百裡加急傳紀候爺回都,所以本官勸世子還是配合本官的好,否則你該知道若有人反抗本官只會下令用強拿人。”

   “本世子還有得選擇麼?”紀少陽許久吐出一句負手不再言語,除了束手就縛他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若有絲毫反抗無異等於罪名坐實,那不止用強拿人應昶只會就地將人格殺。

   即使如此男子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懼色,紀家身在朝堂浮沉兩百余年,也曾幾歷劫難,身為紀家的繼承人他自小接受最嚴厲的教導,這點他很清楚,祖母父親更是謹小慎微,可沒想到紀家終究還是走到這天。

   通敵賣國只四個字卻像是座山壓在男子胸口,歷朝歷代與這四字沾邊的哪怕是再輝煌的家族最終也只有一個下場,而這卻是因他而起!!!

   “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你們干什麼,快點放開,快放開我,你們為什麼抓我們,這裡是候府你們怎麼敢到候府裡來抓人……”

   “走開你們走開,我可是候府小姐,你們怎麼敢對我這麼無禮,你們給我走開走開啊……”

   “世子,世子,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候府各院所有主子奴婢包括無雙閣與風華閣的所有人全都被帶了出來,包括受了傷的紀語橙與紀嫣然以及二姨娘等人,原本空曠的前院之中瞬間熙熙攘攘擠滿了人,所有人都是滿臉愴惶大驚失色,幾個姨娘小姐全都湧到紀少陽身邊扯著紀少陽的衣袖不停的問著發了什麼事。

   “紀少陽,接旨吧!!”

   應昶的聲音響起,紀少陽將眾人拂開跪了下去,院裡所有人也都停下了言語全都跪了下去,應昶接過聖旨打開:“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永寧候紀戰深沐皇恩然其懈怠職責有負聖恩,涉嫌私通敵國泄露軍機要秘,著令紀家滿門羈押天牢交由三司查明案情再作發落,欽此。”

   應昶話落,是滿地哀凄哭嚎之聲。

   “將所有人都帶走。”

   應昶宣完聖旨卻是恍若未見未聞般直接下了令,看向地上跪著的眾人他卻又忽爾轉身看向身後的侍衛厲聲喝問:“你們確定永寧候府所有人都在這裡?紀老太君,紀華裳,紀少亭為何都不在此處,給本官趕緊清點到底還差哪些人?”

   地上跪著的人群可謂瞟一眼也能發現明顯的不對,穿著錦衣華服的主子未免太過稀少,就算不對明冊不點數那也是明顯的絕對不夠數,首先紀家的泰鬥紀老太君居然就不在其中,還有那個最近風雲迭起的紀大小姐也不在,紀家二少爺紀少亭也不在,還有……

   這永寧候府的主子可謂少了大半。

   “回大人,候府所有人上到主子下到灑掃奴僕,各個院落都已搜遍所有人都在此絕無遺漏。”

   有侍衛立刻上前回稟亦早就有人開始點數:“可屬下清點過除在場中人卻是還差八人,分別是紀老太君,紀華裳,紀少亭,紀少鈺,紀少蒙,紀少愷,紀少炵,紀語微,紀語菲。”

   應昶轉頭便看向站起身的紀少陽沉肅臉色瞬變:“紀世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不是世子想告訴本官,永寧候府只這幾位主子?還有其它的人到底在何處本官勸世子最好如實道來,否則世子該知道後果。”

   搜完整個候府,統共十幾個主子卻是差了八個,候府少爺除開紀少陽其它人更是全都不見?這當真是遠遠出乎他意料之外,豈止遠出他意料,這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而這些人為何會全都不見?

   莫非這紀家當真是存了不軌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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