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反擊,偷梁換柱

   宮門處青璇碧琪仍駕著馬車等在宮外,看安夙出來碧琪跳下車椽與青璇忙上前道:“小姐,皇後娘娘她可有為難小姐?”

   安夙看著兩人淡回二字:“無事。”

   青璇見狀松了口氣:“那小姐,我們現在回候府麼?”

   “回吧。”

   安夙說著上了馬車,青璇碧琪則去了外面車椽處駕車,馬車悠悠晃晃往候府駛去,車廂裡安夙則閉目沉思著,不知過多了多久她卻突的睜開了眼睛清棱幽幽的眼神透過車簾看向外面,眸底閃過抹戾芒。

   外面街道的繁華熱鬧不見,小販此起彼伏的喧囂叫賣不見,四周一片靜溢只剩車轱轆不停轉動的聲音和前方偶爾傳來揚馬鞭的聲音,風拂過車簾飄擺隱約間可見披上蔥翠碧綠點點的山谷在地平線上蜿蜒起伏。

   她本能的運轉內力,胸中氣血翻騰內力凝滯嘴角有血溢出,很明顯的她又著了道,這車廂裡被下了藥,可撇眼在車廂內環視一圈卻未發現不對,她也未曾聞到異樣的氣味,且她身上隨時帶著簡洛給她的特制解毒香囊,一般的毒藥對她根本不起作用。

   安夙思索間前面傳來吁的一聲,馬車一顛停了下來,隨著腳步聲漸近車簾也被只白晰修長的手撩開,揭開車簾外面站著的卻並非青璇也並非碧琪,那是兩張極陌生的臉,卻都穿著碧琪青璇今日穿的衣衫,梳著青璇碧琪今日梳的發飾亦別插著相同的步搖珠花,連同身形高矮以及先前的聲音,除了那臉眼前兩人可謂都與青璇碧琪是一模一樣毫無差別。

   可是很明顯,宮門外等著她的是兩個假貨。

   撩起車簾的女子看車廂裡安夙嘴角未及擦拭的血漬,手中長劍直接擱上了安夙的頸間微微用力唇瓣勾起露出抹冷笑:“紀大小姐現在下來吧,提醒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妄動,否則逼著我們對你用強那就不好了。”

   女子再開口卻是變了音調,已然不再是青璇的聲音。

   頸間傳來陣涼意與刺痛,而後有液體浸出再順著肌膚滑下,安夙下了馬車感受到卻未垂頭看幽幽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伸手將嘴角血漬拭淨:“你們將我的婢女弄去了何處?”

   “呵呵,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管你的婢女?紀大小姐對你的婢女倒還真是不錯,可惜她們現在已經去了她們該去的地方,為了讓你來這裡我們主子可是花費了不小的力氣,不過能讓你乖乖的來也算是值了。”

   “和她費那麼多話做什麼,主子還等著,先將人捆起來再說。”旁邊另一女子說著直接轉身自車椽上拿出繩索將安夙的雙手連同身體死死的捆了起來而後伸手便將安夙往前推了一把。

   “告訴你老實點給我進去,最好也別想著逃,否則我們只會更快的送你去地府和你的婢女團聚。”

   四周都是山脈,前方不遠處卻是處斷崖,崖壁盡頭處有間木屋,中間一條百多米長約有三米左右寬的道路,安夙被架著長劍穿過那段伸向崖壁仿如懸在半空的道路進了木屋之中,房門被打開的瞬間可看到裡面站著道人影。

   錦衣華袍站在屋中負手而立,滿頭的青絲全都梳起用玉冠高束,精致的五官眉眼每一處都讓她熟悉到了骨子裡。

   看到女子被推進來,她嘴角含笑:“紀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夏候小姐用這種方式將我請來這裡有何貴干?”安夙看了眼一著襲男裝的夏候雪瑤反問,聲音平靜並無過多的訝異。

   斷崖,木屋,破廟,羅漢佛像,夏候雪瑤還有她,眼前的這幕似乎和她死前那幕漸漸的重合,看來她倒是很喜歡將人虜到荒芫之地。

   夏候雪瑤眸底閃過絲幽芒:“紀小姐還真是膽魄十足,到了此時還能保持如此的面不改色當真是讓我也不得不心生敬佩。不過可惜了你我注定為敵,否則的話我還真想將你收為己用。”

   “將我收為己用?那我是該謝謝夏候小姐對我如此高看,還是該說夏候小姐還真是胃口不凡?不過同樣很可惜,我也從沒有屈居人下的嗜好,夏候小姐手段倒也是層出不窮。”

   安夙說著撇了她一眼微頓諷笑道:“除了派殺手暗殺,便是用這種下藥的方式虜人?對了我倒是忘記了你還會殺了別人栽髒給我,派人潛進我永寧候府還敢在皇宮裡偷染換柱,很會抓住機會,很會收買人心,也同樣的很有膽魄。”

   “利用紀語微,趁宮中混亂換走我的婢女,而後引我前來這裡,夏候小姐倒是很精於此道,對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很是情有獨鐘。”宮中發生動亂她便命青璇碧琪二人留在紀語微身邊,可青璇與碧琪卻換了人顯然是在那混亂之中被人掉包。敢在宮中動手那膽子可不是很大?

   而除了紀語微幫忙,似乎不再有別的任何可能。難怪會乖乖的聽從二姨娘紀少亭的安排,原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上不上得台面如何?只要能達到目的用什麼手段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現在你是我的階下囚,是我砧板上的魚肉注定只能任我宰割。”

   夏候雪瑤聞言只笑:“你說的很對此次的確是多虧她幫忙,紀華裳,你哥哥包括你身邊的暗衛,還包括那兩個一直在宮門處等著你的人,那位國師以及那位千莊主,都已經全被我的人引開,沒人會知道你在這裡。同樣我知道永寧候府裡住著兩個神醫,所以未免出現任何意外,我命人給你用的毒保證除我以外沒人能解得了,就算是神醫寒舟也絕對不可能。”

   “所以你該明白了,今日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讓你來這裡,便注定不可能再讓你離開,就算你拖延時間也不可能改變這個結局。能夠一再讓我失利受損的女人你還是我平生僅見,你猜接下來我會怎麼招呼你才能好好的回報了你對我這段時間的諸多關照?我現在倒是很想聽聽,你向我求饒的聲音。”

   夏候雪瑤說著濃黑的眉梢微微一挑,聲音也拔高些許,帶著幾分戲謔與興意的笑意反問,的確是有些出乎了她的預料,哪個世家千金大家閨秀被人虜走性命不保還能如此冷靜?這個女人倒真是一再讓她刮目相看。

   連神醫也不能解的毒,是毒王留下的又或是她自己配制的?她手中的好東西倒是不少,在宮中她曾替王皇後把脈,顯然的她自己也精於此道,久病成醫這也不奇怪,難怪簡洛給她的解毒香囊與解毒丸會全都沒用了。

   “看來夏候小姐手下能人不少。”

   安夙思索著鳳眸眸底閃過絲幽暗,嘴角笑意卻是不減:“不過你總不會真的想看我向你求饒示弱?就算我向你求饒可我想你也不會放過我,那我為何還要向你求饒?你將我虜來這裡總也不會只為殺我這麼簡單,你想怎麼樣直說,我沒有太多興趣和你兜圈子,也不想再聽你這些廢話。”若真的只為殺她,她就不會和她浪費這麼多的口舌和時間,直接給她一刀就是。

   “我自然不會現在殺你,就這樣殺了你那多無趣,如果你是那些遇到點事就怕到求饒的女人,我反倒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

   夏候雪瑤面色微冷:“至少也得讓你看完我替你安排的好戲,你說的對你哥哥的確是很寶貝你,為了你他放棄永寧候府,為了你他杠上北漠狼王,為了你他上殿與皇帝做對,既然他這麼心疼你寶貝你,你說他會不會置你安危於不顧?若他得到你被虜走的消息,你說他又會不會立刻飛奔著趕來救你?”

   “紀華裳,我們不妨來試試看,他到底會不會來?我已派人前往永寧候府去給他送信,我猜他必不會來。當然他若來更好,他來此我便先送他下去,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你可以想想看,自己最親的親人受盡折磨後被人殺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是救不了那會有多痛苦?”

   “我知道你是個硬骨頭,紀家人也個個都是硬骨頭,就不知到時候紀大小姐還能否像現在這樣保持住如此的平靜,又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仍舊嘴硬的不肯向我求饒?又或者你不願意可你哥哥會為了救你而向我求饒?”

   夏候雪瑤臉上多了抹陰狠,若非是眼前這個人,她又怎會淪為被人嘲弄嘲諷的對像成為整個帝都笑柄?若非這個女人她堂堂的夏候府嫡出金貴的千金又何須在府中還須看看兩個外嫁女的臉色?

   若非這個女人她的計劃怎會一再失敗?若非這個女人父親又怎會對她嚴詞訓戒甚至強要母親替她開始議親?又怎會連二哥也不敢再幫她?來這裡這麼多年還沒人能讓她接連吃如下此大虧卻還不得不強忍,自返帝都在這個女人可謂讓她遇到平生最大的挫折!!!!

   看著眼前那張平視看著她的臉,夏候雪瑤眼中閃爍著陰冷殺意,可看著那張臉龐之上緊鎖著她幽深如霧的絕美雙眸,有瞬間她卻莫名有種錯覺,那宛若深淵的黑色裡似是一片血紅色。

   那剎那竟讓她腦海莫名浮現出另一幅畫面另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同樣美麗無雙卻是赤紅如血,那雙眼裡的恨意讓人心驚,那雙眼的主人最終親手破胸剜出了自己的心髒,捧著那顆艷紅的心瞬間徒手捏碎……

   強行將那畫面驅趕,她臉色更加陰冷連雙手也不知不覺捏緊:“紀華裳這也只是開始,後面我可是還替你准備了很多的好戲在等著你,希望你記著你說的話可不要太快向我求饒,能堅持到最後才好。”連那個女人都被她殺了區區一個紀華裳她想對付她多的是手段,她會讓她明白選擇與她做對,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凄慘下場!!!

   安夙至始至終都未言語,幽幽眸光凝著夏候雪瑤,看著她眼中的陰毒與狠辣她眸底氤氳的層層黑色光芒諱暗莫名,讓她看著她最在意的人在她面前受盡折磨而死?就像當初她在破廟親口告訴她安家覆滅的消息一樣麼?

   女人陰冷的聲音,每一字每一句話都像巨雷砸在安夙心尖,伴隨著那聲響帶來的是鮮血淋離又撕心裂肺的痛楚。即使沒有看到安家被屠的畫面,既使沒有親眼看到祭天。

   可那些被人形容的出的字字句句,那些被強行拼湊出的場景夾著親人血流成河這六個字一幅幅一字字早就深深鐫刻進她心底烙進她的靈魂。

   論及恨,她對她的恨絕不比她對她的少半分。

   雖然早就有那個認知可即使如此,她此刻仍是忍不住想道句,蕭燁夏候雪瑤這兩人當真是豺狼配蛇蠍,果然是天生的一對。

   夏候雪瑤看著女子的模樣,卻是揚唇笑了笑:“你們將她給我送進鐵籠子裡關起來再命人給我好好的看管,就讓這位尊貴的紀大小姐在游戲開始前先好好的享受一下寵中困獸的滋味。”

   “是。”

   兩名女子直接將安夙推進了木屋牆角放置的一個鐵籠,隨即又將鐵籠籠門關起來上了鎖,如此尚不罷休,那兩人又照夏候雪瑤的吩咐在鎖頭以及木屋空中撒了許多的粉末,做完一切這才隨夏候雪瑤出了木屋。

   那粉末顯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利用紀語微引她來對她下毒卻又不殺了她而是想如此的折磨她,看來這個女人接連吃虧對她也是恨到了極致。

   木屋屋門被關閉,光線被木板遮蔽,安夙看著幾人離開,幽深的眸子裡漠然至極卻是並無半點慌亂,夏候雪瑤的話並未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就算紀少陽會關心則亂可候府之中尚有錦在,不管她想做什麼都不會那麼容易得逞。而她既已被困那自然要先脫困,未脫困前想其它都是徒勞。

   被縛著繩索站在鐵籠子裡看了看四周環境,整個木屋裡除了這個鐵籠便再無它物。她處身的鐵籠大約兩米高一米寬呈四方形能容下四五人,兩人臨走在鎖頭和房間撒下的粉末,顯然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她運了運氣,即使發現不對時便已服下好幾粒簡洛給的解毒丹,可此刻體內的內勁卻是依然無法凝聚,反而才一運氣胸口便是劇痛,隨著劇痛襲來胸中再次有血氣上湧。

   安夙輕咳幾聲強將血氣咽下,感受著口中那股濃濃的鐵繡味兒她眼眸微眯眸光暗到極致,驀然間她右腿向後曲踢至被縛在後的手畔接著五指一動,藏在靴子裡的匕首便被落在她手裡反手微動,隨著哧一道聲響那縛在她身上的繩索瞬間被切斷。

   將斷繩扔去旁邊她握著匕首落在鐵籠鎖頭,鏘的一聲虎口微麻,她才微微用力砍了兩下那匕首竟是被砍出缺口繼而斷成了兩截,烏黑鐵條與鐵鎖卻仍是蹭黑發亮半點痕跡也沒被劃出來。

   安夙未再試只將匕首撿起撐著身體盤膝坐了下去開始閉目調息,再試下去也沒有用,除非有龍鱗弒天或是秋水劍與風雲斬這樣的神兵在手,否則鐵籠不可能輕易被切斷,看來夏候雪瑤為了對付她倒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

   居然連千年玄鐵打制的鐵籠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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