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大皇子蕭祈

   已近腊月,書院考核之後便是沐休年假。

   意味著學院的學子都不用再去學院沐學,這日一大早,安夙起身便早早帶著丫鬟出了門,原因眾侍婢看在眼裡,只一個,自家宴後千菩提幾乎日日上門纏著小姐,還整日與錦公子鬥氣。

   不止擾了小姐清靜,更是擾了錦公子靜養。

   當然,事實遠非四婢想得那麼簡單,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個男人甚至是四個不對盤的男人湊在一起,可想而知那又有多熱鬧。

   另外就是,白樺已歸,大皇子安然回來的消息也早就傳開。王玄郎約了她見面,這也才是她出來的重點。

   依舊是上次那家酒樓,那間包廂。

   安夙帶著婢女走了進去,裡面已有人候著,依舊是兩個人,一個是丞相公子王玄朗,另一個不是謝文韜而是個面生的男人。

   看到包廂門打開,那人抬起了頭,安夙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很是清雋的樣貌,狹長的眼簾,鳳眼直視著安夙,朗朗的劍眉斜飛入鬢,唇畔微抿,帶著幾分的清冷,與眉宇間難掩的貴氣,仔細看,尤能找到王皇後的影子。只他身形有些瘦弱和單薄。

   安夙坐下,四婢從另邊退了出去。

   “你可算是來了,讓我和表哥好等,給,這時節天氣寒冷,你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華裳,這位便是我表哥,大皇子祈王蕭祈,表哥,這位就是我和你提過的紀大小姐。此次表哥能安然回來,紀大小姐出力不少。”王玄此次的朗態度很客氣,親自給安夙倒茶熱絡的招呼介紹著,比之先前可謂不可同日而語。

   甚至改了稱呼也學謝文韜喚起了女子的名字。

   “我早說過,我們之間不過互助互利,僅此而矣。華裳還未見過王爺便在此敬王爺一杯,算是慶賀王爺回來。”安夙淡言,端起酒杯示意後輕飲,看來這就是皇帝對大皇子的補償了。

   祈王,蕭祈!

   從個被廢,甚至在所有人看來都被斷了前途的皇子,再一舉封王,甚至又越過了其它的皇子,提前回都為蕭祈造的這場這場勢,顯然收效甚好。難怪王玄朗對她如此客氣,甚至之前還給她送來了十萬兩銀票。

   蕭祈也端起酒一飲而盡:“若真說要敬,這杯也該是本王敬你才是,若無你派人送來的信和藥物,本王此刻應該還身在皇陵。包括帝都中發生的所有事本王也已聽玄朗一一詳說,本王先在此謝謝你。”

   “王爺客氣,我不過略盡綿力而已,說到底都是丞相的安排,未知這一路是否順利,接下來王爺又有何打算?”她的確並怎麼盡力,或者說從一開始她便沒打算插手,而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安排,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竟然扯了她的旗子去誑人?

   是他說的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想要拿到她的心就要先給她她想要的,所以他盡力的幫著她?又或者是,還有別的原因?

   比如,他不方便露面,也不方便與蕭祈有直接甚至間接的接觸。可他與八皇子有關聯,似乎,這個理由並不能完全說通,可你又不能說它完全不成立。

   而蕭祈有時間約她見面,那宮中王皇後應該也醒了。她更想知道他這一路歸都是否順利,又可曾發生了什麼事,用以推測蕭燁對此事的看法。

   二皇子十歲時病夭。

   自蕭祈被廢太子位去守皇陵,蕭燁頭上便只一個三皇子蕭澈,如今蕭祈毫發無傷的回來,論長幼,他頭上壓著的人便又多了一個。而事實上若無當日夏候雪瑤的阻止,王皇後可能難逃墨光一劫。

   當然王皇後一死,蕭祈也會回來奔喪,到時也可順理成章的回來。

   夏候雪瑤會阻止也不奇怪。

   她只是在想,那個男人當初究竟是想要王皇後死?又或是他真連蕭燁與夏候雪瑤的出現都能算到?後者,顯然可能性太小,她更傾向於前者。

   仔細想想,若王皇後真的因此而被人暗害,皇帝必會對王家心懷愧疚,那樣短時間內再無人能悍動蕭祈的地位。同樣,為那個後位,後宮之中必免不得又是另番爭鬥。

   可謂實實在在的一箭雙雕!

   他倒是有趣,堂堂一國之母也是說下手,就下手。放眼天下,怕也沒人能比他看來更落魄的同時又無人比他更有魄力了。

   當然,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個結果。

   居然是用了藥物?

   到底什麼藥物這麼厲害又古怪?要知道,她可是親眼所見夏候雪瑤與沐白兩人同時為王皇後詳查,可兩人得出的結論,一個說皇後中了攝魂術,一個又說皇後是中了天音幻曲。

   能同時瞞過這兩個人,倒還真是不簡單。會不會,又與總愛制些亂七八遭的毒藥的簡洛有關?想想,這也不是沒可能。

   若真如此,那個男人還真夠可怕。不止識人善用,御心之術無人能及,更是將每個人都物盡其用。

   “是不怎麼平靜,回來的一路上遇到幾番刺殺,不過外祖父與母後都提前替本王安排了暗衛,所以本王並無大礙。”蕭祈沉眉說道,微微頓了頓:“如今母後的身子剛好,我要留母後身邊侍疾,稟了父皇,父皇也已應允,至於其它的暫時沒什麼打算。”

   “王爺如此孝順,皇後娘娘定會很欣慰。不過王爺也不必擔憂,國師早有言皇後娘娘有貴人相助,必安然無憂。如今王爺回來,皇後娘娘醒來,足見王爺便是皇後娘娘命中的貴人。”安夙笑了笑回,皇後此次為蕭祈能提前回來費了不少心力,甚至不惜以身試藥,留在皇後身邊侍疾的確是他該做的,看來這位祈王頭腦很清醒。

   並沒有因著突來的機會,而暈了頭。當然,這也是個有野心的,長公主回來他屆時自然可回,可他還是選擇了提前回來,雖不知白樺去皇陵時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但也可猜到個大概。

   早回和晚回都是回。

   可早回和晚回他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王玄朗插口道:“說到這裡,我也還要謝謝華裳上次刻意派人送的消息提醒我們,上次我著人送去的銀票華裳可收到?原本想送份厚禮,卻又不知你喜好所以祖父便讓我干脆折成銀票給你送去,看你到時喜歡什麼可自己買一些。”

   “已收到,三少替我謝過相爺,相爺這份禮,華裳很喜歡。”王玄朗說的直接安夙亦應的坦蕩,不過還是得道句人老成精,王丞相送的禮她自是喜歡的,相信這世上也沒人會不喜歡銀票。

   不管什麼厚禮,又哪有銀票來的實在通用。

   王玄朗一愣,復而領會的笑:“我聽說,紀世子已回來了?我一直對紀世子多有仰慕,定要找個機會去候府裡拜訪一下才是。”

   “會有機會的。”安夙只答,王玄朗之意再明顯不過,是想要與紀家的當家人對上話,當然也是為了他最終的目的。

   可顯然,此時王家與紀家不宜走近。朝臣間拉幫結派向為君忌,這點王玄朗自然不會不知,如此問,也不過是想探探她的口風罷了。當然,她也不怕這兩人見面,紀少陽不會在外人面前拆她的台,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說的是,定然會有機會,另外,關於夏候雪瑤之事,華裳那邊可有什麼進展?我最近查到一些事,本想傳訊給你卻又怕說不清楚,所以打算等到我們見面了再說。”

   王玄朗轉而道:“我查到夏候雪瑤養父何正鍇的下落,何正鍇是南方華遠鏢局的總鏢頭,這位何總鏢頭一生未娶也未有子女,夏候雪瑤是他在走鏢時無意中救下的一名孤女。她原名何雪瑤。夏候一姓是夏候家認回之後改回。”

   “許是對了眼緣,這何正鍇對夏候雪瑤相當喜愛又疼寵,一直當自己的親生女兒教養,不止將其當做大家閨秀培養,請名師教導棋琴書畫,詩詞禮義,更是請了武教頭教其習武,並將自己一身本事盡數相傳。”

   安夙只靜靜的聽著,鏢行,若真與鏢行有關,似乎有很多關於夏候雪瑤的疑惑都可迎刃而解了,不過連日來的發現,她的行為還有本身卻也還有許多地方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王玄朗喝了口茶潤喉,這才繼續說道:“三年多前,何總鏢頭走鏢時遇到悍匪受了傷,夏候雪瑤一直替其走鏢,她遇上夏候源卻是一年多前,據說也是遇上流匪,正好夏候源經過出手相幫,因此與夏候源相識並且夏候源無意中發現了其身上的胎記,這才開始懷疑當年他的妹妹夏候雪瑤並沒有真正被殺,而是被凶手偷梁換柱的送走。從慎刑司調出的那份卷宗你應該都看過了,上面的確有疑,我想夏候雪瑤的身份不會有假。”

   王玄朗說著看向安夙,從她找上他開始,便處處都在隱晦的透露著這個夏候雪瑤的不同之處,如今看來她的話的確不假,在未曾謀面之前,還真是沒有人想到這個夏候雪瑤竟如此有來頭。

   不止是宣平候府的嫡小姐,本身會武還會醫術,甚至還知道攝魂大法,性子也與帝都中的世家小姐大不相同,這大約也與她之前押鏢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有不可缺少的關聯。

   “仔細看過,卷宗之上看似無疑推敲下來不無遺漏,聽你查到的消息想來我夏候源應該是將消息傳回去了,那麼,他們又是如何確認其身份的?只憑那一個所謂的胎記麼?”能查到這麼多,看來王玄朗也的確是費了番大功夫,足見夏候雪瑤的出現已引起王家足夠的重視,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顯然她傳過去的消息也起了作用,夏候雪瑤與蕭燁間的親近與幾次的相幫,也讓王家也暫時將夏候雪瑤列為了敵對行列。

   王家的能力光憑此也便可凸現。

   看來,她替蕭燁找的這個對手,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當然這只是暫時,朝堂上沒有永遠的盟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不過都是時移勢易,各人的依勢選擇而已。

   而從王玄朗所述看來,夏候雪瑤的出現,從到被夏候家找回改姓,甚至是如今隨他們回到帝都,看來都是合乎情理,可人已找回一年,夏候家卻一直隱瞞著她的所有消息,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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