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乞丐也吃霸王餐

   是為保護,又還是在認親途中遇到了阻礙?若一切真的屬實,夏候家乃至夏候伯滄都對夏候雪瑤心懷愧疚是必然,如此對她格外在意和保護似乎也沒什麼奇怪了。而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夏候雪瑤在夏候家有那麼高的地位。

   簡言,應是兩者都有。

   “這個他們做的很隱密無法查到,可想要確定血緣無外就那幾個辦法。相信不用我說華裳也能想到。”

   王玄朗搖了搖頭說道:“還有,當時夏候家的老三和老大都在邊關,我追蹤了過往一年裡夏候爺的行蹤,大約八個多月前,夏候爺曾微服離都,有近三個月才返回,我想也應是去了南邊兒,這麼大的事夏候家的家主定然會去清查。在此後夏候雪瑤曾來過帝都兩次。”

   文韜無意中看到的就是穿著男裝出入酒樓的夏候雪瑤,當時她身邊還跟著個男人,兩人舉止親昵所以文韜多看了一眼,另個男人只看到背影,不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到底沒有上心。

   若非夏候雪瑤真正的身份暴露,怕他也不能想起來,當初那個背影倒是與夏候源極像,想來也定是夏候源無疑了,自然,這點當初謝文韜既然瞞下此刻他也不會和眼前的女子說。

   “如此看來,夏候雪瑤的身份應是無誤了。”安夙淡淡的道,這點王玄朗沒查到,巧的是她卻查到,夏候家內宅失和起火,傅氏道出夏候伯滄曾親自前往秘密滴血認親,以確定夏候雪瑤的身份。

   果然是夏候伯滄會做的事。

   “玄朗和華裳看法相同,她的確是夏候雪瑤無疑。”王玄朗附和的道了一句微頓了片刻卻又蹙眉道:“讓我奇怪的是,華裳說她是賢王的人,那也就是說她與賢王應早就相識。可我查不到關於她和賢王之間半點的聯系,不知華裳可能為我解惑?你是如何知曉她與賢王……”

   男人說著頓了口,目光直視向安夙,若無她的提醒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女人,更不可能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是賢王的人。這一路追查下來,有太多的疑惑堆積在他心頭,他認為可以給他一個解釋的人也只有眼前這個人。

   “這個你早就問過,我的答案依舊。”安夙仿若未看到王玄朗眼中的疑惑淡回,復又反問:“三少不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重要?你不覺得她就像是另一個你,又或者像很多的人。”

   王玄朗訝:“像另一個我?”

   安夙點:“對,就像另一個你,世人眼中的王玄朗是一個人,而實際我看到的王玄朗卻又是一個人。”

   王玄朗微怔,似笑非笑:“或都也像另一個,你?”

   “或許吧。”

   安夙淡淡的回了三個字,這個問題她同王玄朗一樣沒有答案,她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何會狼狽為奸走到一起,他們又是何時搭上的線?可沒有答案,答案卻又顯而易見。

   偽裝,作戲,隱藏,類似的字眼通通都是答案。

   就像曾經的王玄朗,也正如現在的她一樣,不過都是利用了迷霧將自己隱藏在霧霾之下,在無人能看清的地方,做著攻擊動作的獵食者。不管是人還是凶禽都一樣,這就是天地之間的生存法則,不是麼?

   王玄朗微默了片刻:“華裳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性子,或者就像你說的。夏候雪瑤的事我暫時查到的就這麼多,賢王那邊暫時沒有什麼進展,不過,我的人倒是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最近這些日子,賢王去了好幾次都府衙。”

   “據說是為夏綰綰的死,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吳家這幾年因著賢王勢漲也掌了禮部,御史中丞夏家卻與賢王與吳家似乎都無多大關聯,除了夏綰綰心儀他以外,但據我打探所知蕭燁對夏綰綰與對其它女子並無不同。”

   既無不同,也無家族利益牽邊又為何會如此關注夏綰綰的死呢?想來這就是王玄朗疑惑的地方。蕭燁母妃瑜嬪本名吳婉瑜,吳家也正是蕭燁的外族也是其身後支持的助力與後盾。可吳家在朝堂竟文臣也並未掌要職,這是讓人詫異的另一個地方。

   王丞相命王玄朗給她送來十萬銀票,今日蕭祈親自出面,這也代表著王家內部包括蕭祈王皇後都在向她靠攏,確切的說是向永寧候府靠攏。

   這是示好。

   同時,這也代表著王家乃至王皇後與祈王與她戰線聯盟的初步達成。而不僅僅只是以前的王玄朗一個人。

   當然,靠近的對像是她,並不是候府。

   這點王玄朗不知,她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告訴眼前幾人,從始至終她只是借候府的勢利用王家,從來就沒打算過讓永寧候府站在蕭祈身後。

   但這種情況下王玄朗絕不會拿假消息來騙她,蕭燁突然關心起夏綰綰的死的確讓她也,很是疑惑。

   “這其中原因我也不知,暫時還想不透。”安夙直接搖頭,她這邊還未收到這個消息自是真的不知,這讓女子心中微冷,果然她的根基還是太淺,如此明顯的遺漏卻無人向她回報。

   說著她卻將目光轉向了蕭祈:“王爺歸途既不平靜,或者此事與王爺有關也說不定,不管如何,我相信有丞相大人在自然不會讓王爺出事。當然,我相信以王爺的機智也足可應對,在哪裡摔倒就在哪裡爬起來,可有的人摔倒卻不是次次都那麼幸運還有機會可以重來。這點,王爺心中想必也早有思量。”

   王玄朗也看向蕭祈。

   女子話裡不乏提醒之意,當然還隱著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她懷疑他們此次的目標依然是,蕭祈。這個可能他們自然也早就想到過,奪嫡之爭,各路皇子遲早都會對上,尤其蕭燁是最有力的竟爭者之一。

   表哥想要拿回儲位,那便注定要除去蕭燁。

   而對眾皇子來說,表哥原本早已是被排除在外,可突然間得長公主與貴人相助又有了竟爭皇位的資格,無疑是件讓人糟心的事,他不相信蕭燁會不想坐上皇位,只要他想,除掉表哥對他來說也是必須要做的事。

   “我知道該如何做,紀大小姐不用為我擔心。我暫時不便出面,今後有何事玄朗會與紀小姐聯絡,紀小姐的人情蕭祈謹記,若你他日有需要本王辦的也可直接告訴玄朗,只要本王能辦到便定不會推辭。我不便久呆,便先離開。”蕭祈看了看安夙,許久才回道,神色依舊清冷,卻又透著幾分的認真。

   女子警意,他自然明白。

   當然也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身在天家這是他們早就注定的命運,即使是血濃於水的兄弟姐妹,到頭來也逃不過自相殘殺的命運。他們是親人,可從出生起就注定了有太多人終其一生都會是:死敵。

   這點自三年前,他早就深刻的體會了悟。

   就如同,他深知自己剛才回都母後也才剛醒,他不宜出現在酒樓之地,更不宜與重臣家眷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而他今日之所以會出現,其—,是受了外祖父之意,他的出席算是表態。其二,他也想看看那個幫了他,對他說出那樣一番話的人,他的主子又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今看到,自然要先離開免得惹人懷疑。

   蕭祈起身當先離開了包廂,安夙並未阻止,這次見面的目的已達到,該收的消息也都收到,自然也沒有必要多待下去。

   是以,蕭祈離開後不久,安夙也便離開了酒樓的包廂,三人間隔從不同的路徑離開才不會惹人懷疑。

   酒樓的包廂裡因有地龍和炭火所以氣溫宜人,剛出來卻是陣陣寒風迎面而來從衣領袖口倒灌而入,也帶來陣陣的涼意。

   青璇連忙拿出了披風替女子披上,雪白的狐裘披風擋住了寒風,那厚厚的狐毛也忖得女子瘦削臉龐更漸嬌小俏麗:“小姐,外面風大天氣又極冷,我們現在是否要回候府?”

   “你們四人隨意去逛逛,看中什麼自己買下來,銀子就從中公裡出。我想四處走走,若找不到我你們就自行回去,我逛累了也自會回候府。”

   安夙說著已沒入人群之中,天色極寒,整個帝都卻依舊熱鬧非凡,商鋪攤販都賣力的叫賣著,已近年關時節,大約都想賺上一筆好好過個年。

   然則,繁鬧街頭還是能隨處看到穿著破爛的乞討者。

   雖天災已解,可旱了五年大鄴各城積糧都已消耗怠盡,加之後半年雨水雖豐卻未能有稻米新產,如今帝都之中的糧食大多都是從南邊運過來,米糧價格都賣的極高,就連疏果也是一樣,這些光看候府日常采購的賬本也可知曉個大概。

   而往往到了年關時節也正是都都府衙門最忙的時候,各種偷盜甚至打架搶掠的事件也時有發生,所以帝都中的戒備巡羅的禁軍也較之其它時候多。當然這些巡邏卻不止為此。

   安夙靜靜走著,沒走出多遠前方卻傳來陣陣騷動。

   有人從高高石階上被推攘著滾下台階,一路滾到了人群裡,四周人群都避如蛇蠍般退開,那人身形極高卻極瘦弱,身上的袍子髒污,發絲披散著結在一起擋住了臉,躺在地上像蟲一樣蠕著。

   那台階處的大門邊有人衝下來,對著那人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呸,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沒銀子還敢進酒樓吃大餐,你特麼的想死是不是,想死老子今天就成全你,打死你個臭乞丐……”

   “酒,我要喝酒,給我拿酒來,快拿酒來,酒……”地上的人被打也沒有掙扎反搞,反而不停的叫嚷著要酒,看那樣子指定已醉到人事不醒。

   “打,給我狠狠的打,你們誰要不使勁兒,爺一會就使勁兒的揍誰,奶奶個熊的,居然敢來我天香閣裡吃霸王餐,不付銀子,還想要酒喝,好,爺這就給你酒喝,熱騰騰的好酒,你們都給爺讓開。”

   指使打人的中年男人步下台階,怒喝了一聲,酒樓裡的小廝紛紛讓開,地上被打的男人似乎已沒什麼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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