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探視北王世子

   千塵回到筵席中的時候就見紫漢和一群大臣殷勤地向幽冥湫敬酒,因事先見過了,千塵也沒什麼驚訝,只是路過他身前的時候,腳步頓了下,之後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紫漢一見千塵回來,暗自對身旁的蘭姨娘使了個眼色,蘭姨娘見狀,忙提起小步朝千塵走過去。

   “千塵,你看,那位就是北王爺。”蘭姨娘堆起滿臉的笑,說道。

   千塵淡淡的應聲:“我知道。”

   蘭姨娘臉上笑意更濃:“你們果真相識?如此甚好,北王爺親自前來為你父親賀壽,你理應代你父親去謝謝王爺。”

   千塵冷冷地抬起頭對上蘭姨娘殷切的笑臉,蘭姨娘臉上的笑容一僵,訕訕地說道:“姨娘也是為了你好啊。”

   “姨娘,你說,獨孤夜和北景寒,父親會中意哪個?”千塵意味深長地開口。

   聞言,蘭姨娘一雙美眸猛的瞪大,驚得目瞪口呆,她和紫漢還琢磨著北王府怎麼會來人,紫府與北王府素無來往,也沒什麼值得北王府拉攏的,聽千塵這麼一問,蘭姨娘若是還不明白那真該去撞牆了。

   “這,這……”知道問題的重要性,蘭姨娘心機再深也是個婦人,一時間不敢妄下定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千塵輕聲道:“不急,姨娘和父親可以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考慮。”

   聞言,蘭姨娘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松了口氣,連忙走回紫漢身邊,俯首在紫漢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紫漢身子猛的一僵,隨即神色奇異地掃了千塵一眼。

   “本王看紫丞相的樣子,似乎是有話相對二小姐說。”幽冥湫微微一笑。

   紫漢心頭一震,忙堆起笑,說道:“老臣這二女兒沒規矩,老臣是擔心她怠慢了諸位同僚們。”

   幽冥湫笑容一斂,附著銀制的面具整個人冷若冰霜,沉聲說道:“本王還真沒聽說過,一國公主需要對臣子笑臉相迎,巧言討好的。”

   紫漢一滯,忙賠笑道:“王爺說的是,是老臣糊塗了。”此時,紫漢心中對蘭姨娘剛剛貼在他耳邊說的話更加篤定了幾分。

   這時,北王府的青衫男子忽然起身緩步向千塵走去。

   千塵淡淡的開口:“侯爺有話要對我說?”

   “沒有,”青衫男子輕輕一笑,開口道:“本侯只是好奇,能讓四弟那棵鐵樹都開花的人,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青衫男子並未刻意壓低聲音,他溫潤的聲音立即傳遍全場,一字不漏的落在眾位大臣的耳朵裡。有那麼一瞬間,全場死一樣的寂靜,隨即眾人對他這句表意不明,模棱兩可的話紛紛揣測起來。

   青衫男子名為宮錦澈,是北王府的長子,不同於其他官門子弟,錦澈沒有依靠北王府的勢力,自己參加科考,一舉奪得,狀元名聲大噪,錦澈文采出眾,謀略也在上乘,不久前作為軍師隨軍出征,大勝而歸,被冊封為文曲侯。他口中的四弟身份不言而喻,北王府的世子爺,北景寒,錦澈讓眾人敬佩,而北景寒則是讓眾人恐懼,冷血狠戾,殺伐果斷,能穩坐世子之位這麼多年,能力豈是說笑的,偏偏生了一張妖孽的臉,除了眠月夜能與他平分秋色,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來,對此,男子們都是暗恨,白白糟蹋了那副皮囊。

   聽著文曲侯話中之意,莫不是北王世子對公主有意?眾人猜測。

   “難道我還能生出三頭六臂來不成?”千塵微微一笑。

   錦澈朗聲道:“果然是瀚海明珠,四弟可真是將公主放到了心尖兒上,今日本侯索性就多管閑事,當回牽線人,公主對本侯的四弟怎麼看?”

   這廂千塵含笑不語,那廂幽冥湫周圍的寒氣幾乎凍得紫漢心涼了半截,一聽錦澈問了這麼一句話,紫漢一驚,小心湫湫地瞄了眼冷若冰霜的幽冥湫,忙大聲說道:“侯爺說笑了,這感情的事兒,還是要他們自己去說的,小女剛剛及弈,這事兒也不急。”

   “如此倒是本侯莽撞了,公主和紫丞相莫見怪才好。”錦澈淡淡一笑。

   紫漢與千塵沒來得及搭話就聽幽冥湫涼涼的聲音傳了過來,“素聞文曲侯棋藝精湛,對棋藝本王略有研究,日後若是文曲侯實在閑來無事,就來北王府,本王樂意與你打發打發時間。”

   錦澈平靜地與幽冥湫對視,緩緩張口:“本侯先謝過王爺美意了。”

   千塵微微一笑:“侯爺作為長兄為幼弟考慮,人之常情,千塵怎會見怪呢。還有,北王爺下次若是想約棋,請您私下聊,這麼打斷別人說話,似乎不大合適吧。”

   錦澈微微頷首,道:“多謝公主體諒。”

   幽冥湫緩緩勾起唇角,頓時沒了剛剛的冷冽,輕笑道:“那麼,丫頭方才是不是也打斷了本王與文曲侯的談話了?”

   千塵:“……”

   諸位大臣:“……”

   各個府上的千金小姐們酸的直冒泡,光是看著幽冥湫半張臉就被迷得昏天黑地的。

   不論如何,紫漢的壽宴終於是掛上了圓滿的感嘆號。千塵再一次拉了無數的仇恨,蘭姨娘也在千塵的支持下成功晉升為繼室夫人。

   “紫丞相,蘭姨娘,月這孩子與千塵丫頭感情好得緊,這兩日免不了在府上打擾了,兩位可不要嫌麻煩。”離開前,溫老太君對紫漢和蘭姨娘說道。

   蘭姨娘滿臉笑意,柔聲道:“溫老太君客氣了,月才貌雙全,文靜嫻淑,與千塵在一起剛好教教千塵規矩,哪會麻煩呢。”

   溫老太君本就對練月喜歡的緊,輔國公府只有兩位公子,沒有女兒,練月回到輔國公府也可以說是彌補了幾位長輩的遺憾,自然是被輔國公夫婦心疼寵愛著,而溫老太君更不用說,對這小孫女兒可是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口裡怕化了,一聽蘭姨娘此番稱贊,頓時樂得溫老太君眉開眼笑的,“那就麻煩兩位了。”說罷又對練月小心交代了幾句這才離去。

   待房間內只剩下千塵與練月兩人時,李安月忍不住輕聲問道:“千塵,你與北王爺之間是怎麼回事?”

   千塵蹙了蹙眉,沉聲道:“沒什麼,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練月無奈的嘆了口氣,“千塵,一面之緣北王爺就能在宮宴上向你求親,在今日親自現身賀壽,我真不知你們這一面該是結下了的因緣。”

   “我只盼能早日脫離這泥沼,什麼因緣,孽緣,於我有什麼意義?”千塵微微一笑,道:“反倒是你,還有一月你便要入宮了吧。”

   練月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嗯,一入宮門深似海,我這一去只怕從此再無自由了。”

   千塵輕聲安慰道:“二皇子是個仁義之人,對你也不會差了去的。”

   “我沒什麼可擔心的,可千塵,現在讓人放不下心的是你的事”練月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頭,沉聲說道:“絳珠草你給了北王世子,你們兩人便當真斷絕往來了嗎?我看文曲侯今日的態度,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單單是這樣便罷了,可另一邊還有個神秘莫測的北王爺。”

   千塵面色沉靜,淡淡的說道:“兒女情長我不想去考慮。”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盡快理清楚你們之間的關系,千塵,你對北王世子有情,這一點我們都知道。”練月低聲道:“與其壓抑自己,不如一切隨心。”

   千塵嗤嗤一笑,說道:“兩個連彼此信任都做不到的人在一起會有結果嗎?”

   練月滯了滯,剛想開口,就聽千塵沉聲說道:“月,對感情,我已經不抱期望了。”

   聞言,練月悠悠地開口:“千塵,現在你周圍隱患太多,歌瑟,紫紫衣,還有在宮宴上被你得罪的死死的皇後和獨孤離,再加上個隨時會反撲的練釋松,你現在手中握著的底牌遠不如豎下的敵人多。這種情形下,另你分心的感情問題,我想,你還是先理清楚得好。”

   “我知道。”千塵低低地應了聲。

   次日晌午,天空飄著小雪,千塵披著厚厚的狐裘下了馬車。

   柳葉快步上前跟守門的士兵說道:“請向世子爺通傳一聲,故人求見。”

   不一會兒大門就打開了,北景寒領著阿一和阿二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北景寒一見果然是千塵,忙幾步上前在千塵面前站定,取下身上的貂裘為千塵披上,關切地說道:“天寒地凍的,等了多久了?”

   千塵定定地看著他,晃了晃神,半晌,才開口說道:“剛到沒多久。”

   看著千塵凍得有些發白的小臉,北景寒沉聲道:“先進去吧。”

   阿一和阿二讓開路,柳葉半扶著千塵走在前面,北景寒路過兩個守門士兵身邊的時候,冷冷地說了句:“取消輪值,在門口站足三天三夜。”

   “是。”兩個兵士戰戰兢兢地點頭。

   進屋坐了一會兒,看千塵的臉色紅潤起來北景寒這才稍稍放下心,“丫頭來找我,是有事想說?”

   兩人相識近半年了,這是千塵第一次主動來王府,北景寒自然想的出是有要事。

   千塵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絳珠草你可服下了?”

   千塵一提到絳珠草,北景寒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氣氛僵了一會兒北景寒才開口說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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