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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北王拜帖
“奴婢今兒個去賬房取銀子的時候,崔管事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要奴婢告訴小姐,今兒個府庫裡入了一筆厚禮,是一株血玉珊瑚,而那份拜帖上寫的是北王府賀。”柳葉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北王府賀?
幽冥湫這份拜帖是何用意?千塵心中疑惑,按說紫漢雖是個丞相看似風光,可這天御的丞相也有不下十位,千塵不認為紫漢哪裡有值得幽冥湫的圖謀的,難道他真是為了她不成?這個念頭剛剛在千塵腦袋裡冒芽就被她狠狠地甩了出去。
“崔管事還說什麼了?”千塵問道。
柳葉仔細想了下,緩緩說道:“崔管事還說五小姐房裡最近新調進了兩個丫頭,看著面生的很。”
“紫府這麼大,姨娘小姐的園子裡調動兩個丫頭也算不得稀奇的,崔管事怎麼對這還上了心了?”千塵低聲說道。
“崔管事在進咱們府裡之前跟著商隊走過不少地方,崔管事小心叮囑奴婢一定要告知小姐,五小姐房裡那兩個眼生的丫鬟不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
“哦?”千塵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柳葉皺了皺眉,說道:“說像是南疆人。”
千塵不出意外地勾了勾唇角,開口道:“柳葉,去叫崔管事過來一趟。”
“奴婢這就去。”
千塵坐在房裡開始理起了事情的頭緒,紫紫衣與歌瑟之間的密謀不用細想也猜得出,無非是各取所需,原還想著怎麼這麼久也不見動靜,今兒個就有消息了。
想來,當時千塵也沒有錯看了崔管事,這人看起來普普通通,其貌不揚,實際上卻是個可用之人,此番若不是柳葉提起,她倒險些忘了還有這麼一步暗棋了。
“小姐,您找奴才。”
這不,千塵正想著呢,崔管事就到了。
“崔管事請坐吧,柳葉,去給崔管事砌壺熱茶暖暖身子。”千塵笑著說道:“今兒叫崔管事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是聽柳葉說起,崔管事說四妹妹房裡新來了兩個丫頭。”
“是,前些日子奴才也沒聽老爺和姨娘提起擴招的事兒來,可昨個兒五小姐說是姨娘的意思從伢子手裡買了兩個丫頭回來,特意親自去賬房支了銀子,按說,五小姐千金貴體,是不該親自去的,奴才好奇就看了幾眼,但見著的那兩個小丫鬟可不像是伢子手裡買回來的,倒像是大戶人家訓練出來的,奴才這才留心讓柳葉姑娘告訴二小姐。”崔管事恭敬地講道。
千塵微微一笑,說道:“這事兒勞崔管事費神留心著了。”
崔管事忙受寵若驚地直擺手,說道:“不麻煩,不麻煩,能為二小姐辦事是奴才的福分。”
千塵輕聲問道:“崔管事說,那兩個丫鬟不是中原人?”
聞言,崔管事神色一肅,點了點頭說道:“奴才不知道五小姐是從哪裡領回來的人,那兩個丫鬟雖然鮮少開口,盡力掩飾,衣著行為都與咱們中原人別無二致,可是細看之下,那兩個丫鬟的下頜略尖,後腦骨輕微突起,顴骨比正常人略高起一些,而這些正是南疆人的特征。奴才想著五小姐給這兩個丫鬟掩飾身份進入紫府,一定不是簡單的事,這才勞柳葉姑娘告知二小姐。”
“崔管事這次是幫了大忙了,我還不知該怎麼謝你呢。”千塵輕笑道,“不過,崔管事倒真算得閱歷不淺,這些細節尋常人可少有會注意的。”
崔管事恭敬地低下了頭,緩緩出聲說道:“奴才為二小姐做事,自當事事留心,不能給主子添麻煩才是。”
千塵放下漸漸涼了的紫金暖手爐,為自己斟了一杯熱茶拿著手裡,開口說道:“天道酬勤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崔管事為我的事如此辛勞,我也沒有小氣的道理,前些日子我就想著左右也是閑來無事,不如找點樂子打發時間,這就讓人盤下了前幾條街上的煙華樓,我這身份時常出入那裡多有不便,正愁著每個得心應手的人打點,日後怕是要麻煩崔管事幫忙照看著了。”
聞言,崔管事忙起身對千塵行了個大禮,沉聲回應道:“能得二小姐信任,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必會竭盡全力,絕不會失了您的顏面。”
千塵微微勾唇:“崔管事能如此想,我很高興,不過崔管事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什麼叫避嫌,你接手煙華樓的事後,紫府的管家就可當不了了。”
崔管事神色肅穆的點頭:“二小姐說的,奴才明白。”
在紫府再好,也是個管家,始終要看主子的臉色,但在外面自己可是半個主子啊。
“如此甚好,那我就不送崔管事了。”
“奴才告退。”崔管事躬著身子小步退了出去。
千嬌閣是個利器,可千塵自始至終沒想過把它掌握在手中,無非是不想再與北景寒有什麼牽扯,魔宮雖是殺器,可說到底還是與北景寒脫不了關系,現下千塵身邊真正屬於她的只有南宮無雙和柳葉兩人,看慣了那些血腥殺戮,千塵深深地明白一定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因此她讓南宮無雙盤下了以珠寶聞名的煙華樓,以此作掩護,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煙華樓的生意不能倒,財力是培養勢力的關鍵,所以把它交給崔管事來管理在合適不過。
煙華樓有了安排,千塵樂得清閑,而現在,她想要做的就是,一點一點地拔掉歌瑟的獠牙。
眾人紛紛入了座,紫漢這才攜著蘭姨娘姍姍來遲,一步入筵席間,紫漢立刻堆起滿臉的笑意,朗聲說道:“老夫在這兒先多謝各位大人賞臉了。”
“紫丞相這是哪裡話?”
“紫丞相客氣了。”
“紫丞相……”
一時間,各位大臣紛紛抓住機會恭維起來。
紫漢心情愉悅地大笑,一雙鷹眼掃過席間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最遠處的兩桌,正是北王府與輔國公府的席位。
紫漢大步走去,對北王府席位上的青衫男子抱了抱拳,恭聲道:“微臣參見侯爺。”
青衫男子文雅一笑:“紫丞相免禮,本侯是來賀壽的,豈有讓壽星行禮的道理,紫丞相就免了那些繁文縟節吧。”
“微臣謝過侯爺。”紫漢微微頷首,隨即走向溫老太君,“有勞老太君親自前來,紫漢慚愧。”
溫老太君溫和的聲音響起:“紫丞相不必客氣,老身與千塵這丫頭投緣得很呢,你倒真有福氣生了如此討人喜歡的小丫頭。”
聞言,紫漢一張老臉頓時笑開了花,現在千塵真真兒是紫漢放在心尖上的人,至於原因,不言而喻,其中多少虛情多少假意千塵不在意。
“爹爹壽辰,女兒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物件兒,就為您奏一曲《霓裳》可好?”紫紫衣邁著四方步施施然地走了過來,巧笑嫣然地說道。
紫漢心情大好應聲,吩咐下人擺了琴架。
紫紫衣的琴技在宮宴之日眾人就見識過,技藝之高就是被贊為第一才女的容琴也難以與之比肩,當日紫紫衣就是憑一曲《高山流水》入了皇帝的眼這才有幸賜婚給大皇子,現下聽到紫紫衣要為紫漢獻技《霓裳》,眾人也是充滿了期待。
紫紫衣十指輕撥,悠揚的琴聲向汩汩的泉水般流動而出,琴音清脆,時而沉郁,一曲結束,場中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紫紫衣盈盈一拜,說道:“女兒願爹爹身體安泰。”
“好,好。”紫漢連連說了兩個好字。
這時,金姨娘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老爺的壽辰,怎麼獨獨不見二小姐的禮物?莫非是二小姐沒准備?”說罷,忙伸手捂住嘴,佯裝失言,說道:“哎呦,瞧妾身這張嘴,淨說些不找邊際的話,二小姐至仁至孝,哪能忽略了老爺的壽辰呢。”
聞著場中淡淡的火藥味,眾人識趣的沒有開口,只是眼神奇異的看向千塵,心中思量著莫非公主真的沒有准備自己父親的壽辰?
驀地,千塵唇角綻開一抹明媚的笑:“也不是沒准備,只是不曾想竟叫四妹妹搶了先,這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聞言,金姨娘喉間一哽,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地堵在胸口,千塵這一句話聽在諸位心思活絡的大人小姐們耳中,無疑是在說紫紫衣為了出風頭搶先獻了她的禮,紫紫衣也是臉色一白,同時心中暗罵金姨娘把她當槍使。
金姨娘氣急,怒聲道:“二小姐准備了只管表演出來就是,難道是怕被比了下去不成!”
“住口!”紫漢忽然怒斥出聲。
金姨娘眼眶一紅,委屈的險些掉下眼淚來,紫漢視若無睹,他不可能讓千塵在大庭廣眾之下丟這麼一次人,他決不允許,顯然,在紫漢的心裡,也是認為千塵在琴技方面是比不上紫紫衣的。
千塵微微一笑,柔聲道:“爹爹莫氣,既然金姨娘想聽,女兒就成全了她一次又有何妨,今兒可是您的壽辰,您莫要動氣。”
聞言,紫漢將信將疑地看了眼千塵,蘭姨娘心念一轉,揚起笑臉走到紫漢身側,開口說道:“老爺,二小姐既然這麼說了,您就讓她彈奏一曲,說不得會有什麼驚喜呢。”紫漢思慮片刻,終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