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神秘女子
“你，怎麼會在這兒？”紫紫衣壓低聲音問道。
女子咯咯笑道：“紫小姐對於我的出現好像並不是那麼愉快，我以為我們是親密的合作伙伴呢。”
紫紫衣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我雖不知姑娘是何身份，可我那位二姐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你就這麼出現在我這兒，難保不被她察覺。”
聞言，女子的聲音倏地冷了下來：“紫小姐現在是後悔與我聯手了？”
紫紫衣悶聲不語，卻聽那名女子沉聲說道：“我提醒紫小姐一句，你身上的蠱只有我能解，現在就算你後悔了，你以為你可以全身而退麼？”
“你說的沒錯，我的一切你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你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斷不可能再走回頭路，可相應的，姑娘是否應該將你的身份告知與我呢，不然你讓我如何相信你不會反悔。”
話落，只見屏風後面一道赤紅色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女子一方紅紗掩面，只露出了一雙魅惑的眸子含笑地望著紫紫衣，“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份？”
“是。”千塵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聞言，紅衣女子抬起手緩緩摘下覆面的紅紗，露出精致的額容顏，算不得傾城絕色，可她的身上總是有一種魅惑人心的力量，像個妖精。
“請紫小姐記牢了，我，叫歌瑟。”紅衣女子輕聲說道。
“歌瑟”，紫紫衣面無表情地重復，隨即猛地抬起頭，失聲尖叫道：“歌瑟？！”
歌瑟“撲哧”一笑，說道：“看樣子，紫小姐知道我呢，如此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歌瑟，紫紫衣念著這個名字心中充滿了苦澀，歌瑟，這個名字，還有人不知道麼？南疆神女，年輕一代女子中最強的天才，在各國流傳的故事中是神話一般的存在，多少公子少爺們夢寐以求的絕代佳人，有相貌，有實力，有背景，就算是皇室想與她聯姻的人也是大把大把的，紫紫衣做夢也沒想到，千塵的敵人竟會是她，很快，紫紫衣想到了，這是不是說明，千塵有著可以與歌瑟一較高下的資本。
“南疆神女，想不知道都很難呢。”紫紫衣輕聲道。
歌瑟淡淡一笑：“紫小姐現在放心了？我想，我還做不出毀約那等有損身份的事。”
紫紫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好奇，難道小主沒有把握對付我那位二姐姐？”
“能被那兩個人放在心尖上的人，豈會是那般容易拿捏的？”
紫紫衣不解地問道：“不知小主說的那兩人是誰？”
“這第一個想來紫小姐是不會陌生的，眠月夜”，說到這兒歌瑟頓了頓果不其然看到紫紫衣變了臉色，“第二個，北王世子，北景寒。”
聽歌瑟這最後一句，紫紫衣才明白千塵與歌瑟的恩怨，想是與北王世子脫不了干系，不過隨即，紫紫衣心中便充滿了對千塵的嫉恨，同樣是不受寵的女兒，憑什麼千塵可以擁有一切她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眠月國天之驕子的喜愛，那位神秘北王的疼惜，幽羽國君的眷顧，顯赫的身份名位，榮華富貴，現在又不知何時與身份不下於皇族子弟的北王世子扯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憑什麼她千塵整日像個聖女一般，不爭不搶卻坐擁她無法企及的一切，而她，紫紫衣，拼盡了全力也得不到心愛之人的半縷目光，費盡心機只獲了個皇子側妃的名位。
若說從前紫紫衣對千塵是羨慕夾雜著敬畏，那麼，從現在起，她所有的感情就都化作了對千塵的嫉恨，而始作俑者，正是歌瑟。
歌瑟面帶嘲諷的看著紫紫衣臉上變幻不定的表情，緩緩開口說道：“我想，紫小姐現在是真心地與我合作了。”
“你想要什麼？”紫紫衣問道。
歌瑟嗤嗤一笑：“我想，你還沒有什麼需要我費心去圖謀的吧，所以，我只有一句話，還是那句話，我要千塵的命。”說罷，眸子裡閃過一道陰狠的目光。
紫紫衣朱唇輕啟：“小主未免把千塵想得太簡單了，你當真認為她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是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嗎？”
“你是什麼意思？”歌瑟危險的眯起了眸子。
“我只是提醒小主一句，千塵絕不是無用之人，她不會放著這麼個致命的弱點去給敵人機會。”紫紫衣沉聲說道，雖然她沒有見千塵動用過武力，但以她對千塵的了解，這句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歌瑟仔細思量了半晌，上次她隱瞞身份見過千塵一面，憑她的感知絕不會出錯，千塵即便會些功夫也不過是花拳繡腿，在她看來是絕對上不得台面的，於是心也就稍稍放下，沉聲對紫紫衣說道：“紫小姐多慮了，難道你認為千塵有能力在我面前掩飾自己的修為？不過，我也提醒紫小姐一句，小心她身邊那個叫做碧煙的丫頭。”
“碧煙？”紫紫衣反問道。
歌瑟點了點頭，說道：“若我所料不錯，她應該是北王府的人，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這件事留下蛛絲馬跡，不用我殺人滅口，就是與千塵有關連的那幾位，包括眠月夜，他們都會把你挫骨揚灰了，明白嗎？”
這一點，紫紫衣深深地明白。
夜色漸濃，誰都沒有發現一道矯健的身影抹黑潛進了聽雪園。
“丫頭找我？”北景寒笑意滿滿地斜倚在門旁。
千塵懶懶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世子爺來得好快。”
“丫頭發話，爺哪敢慢了？”北景寒調笑道。
小心囑咐柳葉在門口守著，千塵這才坐了下來。
北景寒挑了挑眉，說道：“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鄭重。”
聞言，千塵抬眸深深地看著北景寒的眼睛，緩緩說道：“北景寒，你打算瞞我到幾時？”
第一次面對千塵這樣的目光，北景寒眼神不著痕跡的閃了閃，低聲說道：“丫頭指什麼？”
千塵一字一頓地說道：“天地蠱。”
話落，北景寒霍然起身：“天色不早了，你且歇下吧，我改日再來看你。”說著，抬步便向門口走去。
“北景寒”，千塵沉聲喚他：“你，終究是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北景寒微微偏過頭，皺了皺眉，說道：“丫頭，我……”
“算了”，千塵輕輕一嘆，彼時，北景寒沒有回過頭，如果他回了頭，如果他看到了千塵臉上漸漸涼了，黯了的表情，如果……可惜，沒有那麼多如果。千塵水袖一揮一只錦盒倏地向北景寒飛去，北景寒伸手一撈將錦盒握在手中。
“世子爺盡管拿去就是了，從此，你我兩清，千嬌閣也請世子爺收回。”
說罷不待北景寒開口便出聲喊道：“柳葉，進來。”
聞言，柳葉連忙跑了進來，問道：“小姐，您叫奴婢。”
“送客。”緩緩吐出兩個字，千塵便轉身向裡屋走了進去。
柳葉有些為難地看了眼北景寒，低聲說道：“世子爺，我家小姐要歇息了，還請世子爺先隨奴婢出去吧。”
北景寒緊緊握著手中的錦盒，一言不發地閃身離去，柳葉看了看北景寒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千塵緊閉的房門，輕輕一嘆。
暗處守護的南宮無雙見狀也是無聲地嘆息，殿下，北王世子，不是你的良人，你又何必如此。
北景寒回到住處打開了錦盒便見一株碧色的小草安靜地躺在錦盒內，生機濃郁，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注意到錦盒中還夾著一張字條，北景寒好奇地打開，只一眼，便怔愣當場，如遭雷劈。
字條上寫著幾個娟秀的小字：
絳珠草，誘蠱，從此，你我兩清，塵寒不復。
“你我兩清，塵寒不復”，北景寒訥訥地低聲重復著：“塵寒不復，塵，寒，不復,丫頭，我對你的心意竟是叫你這般踐踏的麼，難道非要我把一顆心剜給你你才明白麼。”
握著手中的絳珠草，北景寒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苦苦尋找的解蠱之法如今就在他的手中，盡管不知絳珠草有誘蠱的功效，可他對千塵的話是深信不疑的，若無把握，以千塵的性子不會叫他到紫府走一遭，只要服下這株絳珠草，他就自由了，不用再理會古蘭修給出的那個荒誕的說法。當日古蘭修對北景寒提出條件娶歌瑟原因之一就是只有天蠱與地蠱結合，才能清除蠱毒，可如今，即便他解了蠱又能如何。
北景寒不願對千塵提及自己的身世和身上所中的蠱，無論他的本意是什麼，這無形之中已經將他推離得離千塵越來越遠，可惜，這一點，直到很久之後，直到他撕心他才意識到。
轉眼間上京城就入了冬，從一大早洋洋灑灑的雪花就不間斷地下著，千塵抱著個紫金暖手爐，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窩在羅漢床這時，柳葉掀開厚厚的遮風簾幕走了進來。
“小姐，明兒個就是老爺生辰，府裡府外的都忙活起來了，你看咱們園子裡該准備點什麼。”
千塵懶懶地揮了揮手，說道：“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討好我那個爹爹，他是不會缺咱們這一份壽禮的。”
柳葉小臉一皺，咕噥道：“可是小姐，你若不拿出像樣的壽禮來，又指不定傳出什麼風言風語，聽著就叫人阻心！”
“你這丫頭，忘了我是怎麼告訴你的了，你且叫她們去說，咱們只管活好自個兒的就是了。”
“奧”，柳葉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隨即目光灼灼地看向千塵，開口問道：“小姐可認得咱們幽羽國的爺王爺？”
“幽冥湫？”千塵揚了揚眉，道：“怎麼忽然問起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