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終究是你負了我
玲瓏聽得外面一陣銀鈴般的笑語，揉著眉心從床上醒來，睡眼惺忪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宮女敲著門說道：“小姐醒來了嗎，古嫚公主來找小姐放紙鳶了。”
玲瓏一聽不由得頭皮發麻，一連陪了公主幾日，這草原上長大的女兒可是比誰都會折騰人，她都快要招架不住了，沒想到這樣早的時候還來找自己放紙鳶，頓時全身都酥軟了只想睡在床上，她含含糊糊地說了一聲，“不行了，我今天生了病實在是起不來了。”
宮女連忙擔心道：“小姐沒事吧，要不要奴婢讓御醫過來看一看？”
“你先告訴公主，我沒法起來，”玲瓏故意做出發聲困難的樣子，“我先不用大夫，多喝點熱水興許就好了，你去告訴公主，我沒法和她出去放紙鳶了。”
門外窸窸窣窣地響動了一陣，古嫚敲著門問道：“玲瓏你沒事吧，是不是我昨天帶你去捉蝴蝶累到了，所以你就生病了，打開門讓我看看，我給你去請御醫來。”
可不是你折騰的嘛。玲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故意咳嗽了幾聲，“沒什麼大事，就是實在是起不來，我就想多睡一會，你找宮女去給你放紙鳶吧，我明天就好了。”
古嫚在門外又問了幾句，見她死活都不開門，想來是確實累著了，連從床上起來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便失落地走開了。
沒有了玩伴的時光總是無聊的，古嫚和宮女又沒有什麼話說，拿著紙鳶一路在花園中散步，轉眼間就迷失了方向，她一臉茫然地往身後看了看，這裡就只有一座宮殿，什麼人都見不到，她覺得口中干渴難耐，便過去敲宮門。
連續敲了幾下都沒有人應門，就在她失望的時候，門卻被打開了，裡面出來一張熟悉的面孔，亦是用同樣詫異的眼神看著她。
“你不是褚長卿的弟弟嗎，”古嫚微微吃驚道，“那個徐翰飛來著，你怎麼會住在後宮裡？”“這不是後宮，這已經是皇上的外宮了，我跟隨在皇上身邊，自然是要住在外宮的，”徐翰飛皺了皺眉頭，“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和褚長卿在一起嗎？”
“我總不是時時刻刻都和他一起的，”古嫚舔舔干燥的唇瓣，“你讓我進去喝口水行嗎，我在這裡迷路了。”
“你連後宮內宮和外宮都分不清，怎麼會不迷路呢，”徐翰飛無奈地攤開手，“你們西戎使臣住的地方是內宮，我是住在外宮，皇後才是在後宮，她那裡還是東宮呢。”
“你這宮來宮去的我也聽不懂，不如讓我進去喝水，”古嫚一把擋開他的手臂，就走了進去，“你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宮殿裡？”
徐翰飛在後面抽搐著唇角，“有些人的宮殿比我還要大呢，我這實在是算不上什麼的。”
古嫚吐了吐舌頭笑道：“你該不是在說皇後吧，她那裡肯定是要比你大的，不然也說不過去了。”
西羽剛進門就聞到了衝天的酒氣，一邊捂住鼻子，一邊讓侍從去煮醒酒湯，“王爺你不是一大早就去喝酒了吧，這大早上喝酒很傷身的，你怎麼也不注意身體？”
“我既不是皇上也不是孕婦，也不用去前線打仗，要注意什麼身體，”楚呈勛的唇角勾起一道笑意，臉上是喝醉酒的微醺，“我就是喝了幾杯而已，你不用這樣驚訝。”
“奴才哪裡驚訝了，那日見到皇上過來，就知道你會去喝酒，沒想到喝成這個樣子，”西羽揉了揉眉心，微微嘆息道，“你可千萬不要讓皇上看見了，他難免又會多想的。”
“他看見什麼都會多想的，就算是我喝茶他也會多想，與其如此倒不如叫我遠走高飛的好，”楚呈勛苦澀地笑了笑，“你說我們當時為什麼要聽先皇的話回到秦國呢，在西戎呆著多好。”
“現在西戎和秦國在打仗，兩國居住的人是會受難的，在秦國還是可以憑借親王的身份過上好日子，”西羽皺緊了眉頭，“聽聞前線的戰士過得極苦，我們可謂是歌舞升平。”
楚呈勛抬眸看向他，“怎麼，你想去前線與西戎作戰，你可別忘記你就是西戎人，大水衝了龍王廟嗎？”
“我早就把自己看作的秦國人了，我在西戎得到了是滅門慘案，”西羽的眼神黯淡下來，“我倒是想過去前線的，但是還有王爺要照顧，王爺這樣我怎麼放心呢。”
楚呈勛唇邊的笑意漸濃，“好說好說，我是絕對同意你去前線的，但是你那歸夢寺還有念想呢，你有沒有忘記居士呢？”
“我沒有忘記她，但她是早就忘記了我，”西羽眼眸深深，“我對這件事是很清醒的，她的心不在你這裡，更是不在我這裡，沒准是那個徐翰飛，我又何必執迷不悟一往情深呢。”
楚呈勛冷哼了幾聲，“你倒是看得很清，這話說起來就像是明天就要出家了似的，有一股子永別的味道，你這是怎麼了，連奴才都不說了，是不是看破紅塵了？”
“我只不過是看著王爺與皇上和皇後之間的關系，覺得這世事紛擾實在頭疼，倒不如一走了之來得好，但是王爺是絕對不會走開的，你雖然從前說過會離開京都，不過就如居士說的那樣，你是絕對不會走的。”
楚呈勛愣了半晌，勾起一絲冷笑，“你越來越有趣了，要是你是位女子我倒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說不定我可以用你來應付一下。”
西羽有些嫌棄地掃了他兩眼，“王爺你還是先喝這醒酒湯吧，不要再胡說八道了，皇上估計明天就會回到皇宮了，你到時候也不用再這麼借酒消愁了。”
楚呈勛有氣無力地揮揮手，“你走吧，我沒什麼愁可消的，不過就是喝了幾杯酒而已。”
古嫚在宮殿中轉了一會，指了離正殿最遠的那個房間問道：“怎麼那裡還有個房間，看來不是給外人准備的，你難道已經成家了，妻子就住在那裡嗎？”
“那裡住的真的是我的妻子就好了，”徐翰飛頓了頓，接著說道，“那裡是居士居住的地方，居士是給皇後治病的，她是我的師父，所以才和我住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你居然還有師父啊，那你的師父現在在哪裡呢？”
“她不大適應宮裡面的生活，所以早就回去了，不知道會不會回到宮裡，”徐翰飛抱胸看了她一會，“大公主，你也是時候回去了吧，不然褚長卿找過來我會不好交代的。”
“這有什麼不好交代的，我是自己過來的，又不是你把我抓過來的，”古嫚衝他嫣然一笑，“你不要著急嗎，除了在宴會上我都沒有和你說過話，你就不能讓我和多呆一會嗎？”
徐翰飛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抿著唇道：“你要和我多呆一會做什麼，有這樣的功夫不如去接近皇上，你不是要成為秦國的皇後嗎，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先不說後宮裡還有皇後，這皇上也不見得喜歡你呢。”
“我知道皇上不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古嫚撲哧一笑，“你怎麼一副這樣的表情，你不也是西戎人嗎，難道就這樣不喜歡我們這些老鄉？”
“你就別和我套近乎，我早就不是西戎人呢，我現在是秦國人，”徐翰飛將唇抿成一條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褚長卿的關系不好，還不快些回到他的身邊去，和我在這裡多尷尬。”
“我倒是覺得和你說說話倒是沒有什麼的，你看起來不情不願的，就像是被我逼問了一樣，”古嫚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你知不知道兔死狗烹的故事，你以為你真的能夠靠著與褚長卿的仇恨換取皇上的信任嗎，我看皇上在利用完你之後就會過河拆橋。”
徐翰飛彎彎唇角笑道：“你倒是很清楚的樣子，你以為你就很懂了嗎，你與褚長卿的關系皇上都知道了，以你的性子恐怕是沒有那樣情願嫁給皇上，你其實是想要和褚長卿雙宿雙飛吧？”
古嫚呵呵笑道：“這就算是玲瓏都知道的事情，你以為我會緊張嗎？”
“我想說的不是要拿這個要挾你，你其實是想和褚長卿離開皇宮吧，這樣的聯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秦國與西戎之間只能用戰爭解決事端，想要用一位女子來拉攏實在是可笑，”徐翰飛的眼神一黯，“你以前見過皇上嗎？”
古嫚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會認識皇上呢，他可是秦國的皇子。”
“你確定沒有嗎，皇上對你容忍度很高的，簡直超過了我的想像，”徐翰飛狐疑地盯了她半晌，“皇上不想娶你進宮，但是他居然希望你和褚長卿在一起，這是他親口和我說的。”
古嫚的眼睛慢慢睜大，“這怎麼可能，我根本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