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愛要快點說出來
午休之後,陽光已經灑滿了庭院裡的草地,褚長卿一人坐在長廊下,兩眼空洞洞地看向遠方,不知心中在想著些什麼。
庫爾將軍有些好奇地碰了碰他的肩頭,“你怎麼這副表情坐在這裡,我很久都沒有看見過你失神的樣子了,不是在想古嫚公主的事情吧?”
“你幾時看過我想別的女人了,”褚長卿低眉嘆息道,“古嫚現在在做什麼呢,怎麼沒有看到她人在哪裡。”
“公主在和那位康家的小姐在一起玩呢,我和她們女生說不上話,就出來了。”
褚長卿皺了皺眉頭,“你叫她不要總是和那秦國的世家小姐呆在一起,我總覺得那玲瓏不大對勁,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當年晉王的死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怎麼還會讓他的表妹進宮呢,而且還不是納為妃嬪。”
“不是後宮所有的女人都是妃嬪的,你不用對每個人秦國人都這樣警惕,那不過是個世家小姐而已,鬧不出什麼大事的,而且不是皇後讓她過來的嗎,又不是皇上,”庫爾將軍銜著淡淡的笑意,“你不用太緊張了,公主前些日子在宮殿中都是悶悶不樂的,現在還不容易找到一個玩伴可以和自己玩,她看起來很是開心呢,我們就不用去打擾她們了。”
“我就是不怎麼喜歡秦國人,我心中已經將自己認定為西戎人了,”褚長卿垂下雙眸,“我還是要看著點公主,她現在最應該想得是如何吸引皇上的主意,不能總是在花園裡玩樂了,以後是要成為皇後的人,怎麼能夠如此不知輕重。”
“皇上現在出宮了,似乎是到相王府去了,你就讓公主自由自在地玩一會吧,”庫爾將軍在燦爛的陽光下伸了個懶腰,“反正這也是不怎麼著急的事情,時間還長著呢。”
“她真是被皇上給慣壞了,才會變成這個樣子,”褚長卿又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問題也在我的身上,我才是真正慣壞了她的那個人。”
“你明白就好,其實皇上對公主的寵愛並沒有那樣嚴重,但是你卻是對她縱容又忍耐,”庫爾將軍別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早知道有今日,皇上真不應該選擇你在公主身邊來保護她。”
褚長卿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是我向皇上請求讓我呆在公主的身邊,皇上根本就是看不上我的,後來我求了皇上許久,他才答應了下來,然後我就一直跟在了公主的身邊。”
“如此看來,你倒還有些痴情的意味,只是你如此喜歡公主,為何還是願意送她來這秦國,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的男子呢,”庫爾將軍的眼眸越發深邃起來,“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想過要阻止這門和親嗎?”
“在國家利益面前,兒女情長又算得上什麼,我不過是在做一個西戎人應該做的事情,要是有一點點的私心在的話,那什麼事都不能完成了,”褚長卿幽幽地嘆息道,“我多麼希望皇上對公主沒有絲毫興趣,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和公主遠走高飛了,只是西戎的將士在戰場上盯著呢,我做什麼都是不能夠的。”
庫爾將軍欲言又止,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肩頭,“那你可要安定下心來,皇上對公主就像是看小孩子一樣,我們還要繼續努力的,得讓皇上不管為了什麼都要將公主娶回秦國才是。”
桃花瓣落了滿地,柳緣彎下腰來拾掇了一陣,終究是包了一手絹的花瓣,但還是有許多落紅難以收回,只得讓它葬入泥土中去了。
古人在傷春悲秋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葬花了,可柳緣並不是什麼文人騷客,她包了花瓣也只是為了做香包而已,飛鴻倒是覺得有些可惜,在柳樹旁邊建了一個小花塚,將細細碎碎的花瓣都埋了進去。
柳緣含笑道:“你倒是有些像皇後娘娘,她想來也是這般多愁善感吧,我進王府給她看病的時候,總是覺得她心不在焉的,眼睛看著窗外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後娘娘肯定是在想著皇上了,畢竟許久都沒有見面,”飛鴻歪著頭想了想,“娘娘平常不怎麼多愁善感的,就是在書房看看書而已,很少會去發呆,應該是有了身孕之後心態不同了。”
“看書就是會多思多慮的,讓皇後在孕期少看些書,不然有了什麼愁根給了龍子就不好了,”柳緣捂嘴偷笑道,“皇後這一胎絕對是皇子,你要不要和我打賭?”
飛鴻一愣,納悶道:“居士正好與我想得相反呢,我怎麼就覺得是公主呢?”
“正是因為想得不一樣,所以才好打賭嗎,”柳緣轉了轉眼珠,“要是我猜對了,你就幫我去辦一件事怎麼樣?”
“什麼事情,要用打賭來完成,”飛鴻登時警惕起來,“居士不說明白,我怎麼好答應呢。”
“我都沒有想好是什麼事情呢,你先不要緊張嘛,我肯定不會說叫你為難的事的,你放心最好了,”柳緣揚唇一笑,“你到底要不要和我打賭看看呢?”
“賭就賭,我見皇後娘娘日日看著花草樹木的,想來應該是位冰雪伶俐的公主,”飛鴻抿了抿唇,“那我要是賭贏了,居士以後就要留在皇後娘娘的身邊,別再耍小性子出宮了。”
柳緣怔怔地看向她,臉色白了幾分,“什麼叫做耍小性子,我本來就是自由身,你為何要我一直留在皇後身邊,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居士和我不一樣,居士是自由人不是我這樣的宮人婢女,”飛鴻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居士內心對娘娘還是有不情願的地方,但是娘娘可是一直都惦記著居士的,她常常問我居士最近怎麼樣,是不是離開皇宮之後心情會好很多呢,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提過要居士去王府守著她,還叫我不要聽相王的話,居士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柳緣直衝衝地問了一句,“誤會什麼了,你說的是什麼話?”
“就是徐翰飛的事情,居士本來就知道徐翰飛不是什麼好人,但還是將他帶進了宮裡,難道娘娘真的是受人脅迫嗎,還是本來就不想讓娘娘好過,後來良心發現才告訴娘娘呢,”飛鴻的眼神黯淡下來,“居士不要再這樣了,這樣做對大家都沒有什麼好處的,居士應該要和娘娘站在一起才是。”
“你不要再說了,我也不想再聽下去,”柳緣的目光轉移到別處,聲音發出細微的抖聲,“徐翰飛對皇上終究是有用處的,再說你身為她的婢女,應該對這件事情保持距離才是。”
飛鴻一時語塞,只好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管居士與娘娘之間有著怎樣的矛盾,娘娘對居士的心意總是沒有錯的,居士不要再這樣了。”
“你的話我都聽見了,”柳緣垂下雙眸,咬唇道,“你就別再說了。”
楚縱歌端來一碗安胎藥,攪動著濃稠的藥湯,有些擔憂地問道:“這藥是不是很苦澀啊,我看著也是不怎麼好喝的樣子,你要是不想的話,就讓她們換成別的吧。”
“安胎藥就算是再苦也要喝下去,怎麼能夠隨便就換成別的呢,”薛榮華簡直哭笑不得,“安胎藥又不是什麼水果點心,豈是有千萬種可以等著你去換的東西。”
楚縱歌莞爾一笑,“說的也是,我對這方面不大熟悉,既然你不介意的話,就快些趁熱喝了吧,我去給你拿紅棗糕,居士說過你要多吃這些的。”
“我都知道了,自己能夠記住的,”薛榮華咕咚咕咚地將藥一飲而盡,用手絹擦了擦唇角,“我怎麼見不到相王,今天一早那邊就沒有什麼聲音。”
“他一早就出去了,說是留點空間給我們,”楚縱歌微笑著看著她吃棗糕,“早上見到西羽在泡茶的時候,好像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在端王府的時候,我和你還有相王和居士在一起,互相說些閑話,日子過得多好。”
“你很是懷念的樣子,我倒是一點兒念想都沒有,”薛榮華有些悵然,“那時候每晚都是膽戰心驚的,總是怕你在皇宮裡在皇上面前遇到了些什麼麻煩,害怕你那端王的位子要做一輩子,更是害怕你在儲君的位子上坐不穩,等到你成為了皇帝,這種擔心才真的能夠放下了。”
楚縱歌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要你擔心這樣多的事情,我真是要好好補償你的。”
“你對我做的這一些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不需要更多的東西,如此便是最好的,”薛榮華捧著大肚子窩進他的懷抱中,“我知道你作為皇帝是要為了國家利益或是君臣關系娶進三宮六院的,但是你為了我在各方利益之間周旋,才成全後宮只我一人,我心中很是感動。”
“這有什麼好感動的,我在愛上你之後就決定不再碰其他的女子,”楚縱歌將手指伸進她散落在肩頭的長發,“你知我心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