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錯過天下也為你
柳緣想了想，還是點點頭，“也好，飛鴻和我說過了許多，說你一直都在等著我和你多住在一起幾日，不如我今晚就留下來吧，看你在這裡確實沒意思，和相王他們又說不上話。”
“那可是太好了，”薛榮華衝她嫣然一笑，“那飛鴻在你身邊可還侍奉得盡心盡力，你還喜歡她吧？”
“有人侍奉我就不錯了，更何況還是飛鴻這樣皇後身邊出來的，”柳緣看了一眼門外，“你在這裡身邊也沒有個婢女什麼的，我在歸夢寺倒是用不到飛鴻，不如就讓她到你身邊來吧，也好叫你順心如意。”
“我沒有什麼的，飛鴻不來也就罷了，她在皇宮中照顧我比較好，只是我希望你能多過來看看我，”薛榮華咬了咬下唇，有些為難道，“不過想在你與相王還有西羽的關系，是不願多過來的，你自己願意就是了。”
“我和相王還有西羽能有什麼關系，早就是過去的事情罷了，我根本就沒有多想，”柳緣摸了摸她蒼白的手腕，滿眼都是擔憂，“我和相王說說，叫他以後准備飯菜的時候叫小廚房多給你做點補血的，我倒是覺得你臉頰兩側氣色不大好，你要多吃紅棗之類的東西。”
薛榮華微微頷首，唇角勾起一絲笑意，“你說的對，我有些地方不大注意得到，相王對這些也不大清楚，所以更多時候還是盼著你過來了。”
柳緣抿了抿唇，含笑道：“我既然答應過皇上，自然是會照顧好你的，不管是宮外還是宮內。”
楚縱歌輕輕喝過一口酒，用淡淡的目光掃了一眼酒席，唇邊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古嫚公主果然是有心了，作為西戎人還要特意做出一番秦國的菜肴，肯定是花費了許多心意。”
褚長卿一聽就知道了他是話裡有話的，連忙擠出一絲笑意道：“皇上誇獎了，要仔細嘗過才知道是不是花費了一番心意的。”
庫爾將軍看著皇上含笑著拿起筷子，眉眼間閃過一絲尷尬，這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肯定是學了許多年廚藝才能夠做出來的，公主請來的這位幌子實在也太顯眼了，不知這皇上會不會直接拆穿公主的計謀。
楚縱歌用筷子夾了一顆鵪鶉蛋，放在口中嚼了一會，雖然他早就預料到這古嫚是絕對不可能自己親自下廚的，但是這味道確實是不錯的，應該不是御膳房中的人，沒有皇家菜肴的精細，倒有些煙火人家的口味。
“不錯，公主的手藝實在是讓朕刮目相看，”楚縱歌笑眯眯的說道，“西戎的女兒果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朕只當是佩服不已，就請古嫚公主出來與我們一同吃飯吧。”
褚長卿在心中多少松了一口氣，對著宮人說道：“請公主出來吧，皇上要她與我們一同用膳。”
古嫚躲在門後將他們的話聽了個大概，唇角也因為自己小伎倆的得逞翹起了一道弧度，連忙裝作剛剛忙活完從後廚出來的樣子，盈盈一笑對著皇上行了個禮，“臣女參見皇上，不知今日酒席上的菜肴是否合乎皇上的口味。”
“朕自然是很喜歡的，與宮中的膳食都不大一樣，朕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這樣的家常菜了，就我們幾個人吃著也不會太鋪張浪費，”楚縱歌挑了挑眉毛，“公主這好手藝，是本來就知道做秦國的菜肴嗎？”
“不是，我本來只會做西戎的菜肴，後來得知皇上的口味之後，特意想別人學習了如何做秦國菜，”古嫚低眉一笑，“皇上喜歡就好，那也不枉費我的一番心意了。”
“倒是請了位好師父，”楚縱歌噙著淡淡的笑意，“你來和朕一同用膳吧，這是你自己親手做的菜肴，要是不自己試試看那真是說不過去。”
古嫚眼眸中波光流轉，與皇上干了一杯酒後，也動了筷子試了幾口，唇邊保持著笑意，心中卻暗暗感嘆道，這康玲瓏今日做酒席的手藝甚至要比那日好幾分，她吃著這美味佳肴，險些在表情上現出原形來。
徐翰飛倒是對這些菜沒有什麼興趣，不過就是喝了幾口酒，隨便動了幾下筷子應付著，眼神飄飄忽忽地投向了對面的人，眸子立刻變得深邃起來。
皇上必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們兄弟倆是死對頭，卻在每一場宴會上都讓他們坐在對面的位置，褚長卿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又重新拾起了笑意，偏偏不合皇上的意思，對著徐翰飛端起酒杯說道：“弟弟，我這做兄長的以前冷待了你，現在怎麼也要給你敬一杯酒了。”
徐翰飛愣了愣，輕輕掃了皇上一眼，然後端起酒杯唇邊浮現一抹笑意，“是了，兄長這酒我是一定要喝的，以後有機會，我帶幾壺好酒去兄長的宮殿與兄長喝個痛快。”
“好啊，那我好真是要等著你了，”褚長卿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公主今日的菜做得不知是否合乎弟弟的口味，我怎麼見弟弟吃得不大痛快呢？”
問題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徐翰飛的身上，古嫚見他的表情不對，便好奇地問道：“難不成是徐公子真的不喜歡吃嗎，是不是我做的菜肴不好啊？”
皇上都已經誇獎過了，他現在又如何說不好呢，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試過筷子。徐翰飛皺了皺眉頭，揚唇笑道：“公主多慮了，我這樣的口味很是挑剔都覺得公主的菜極合口味，又怎麼會說是不好呢，只不過最近身體又重了些，還是要控制住自己的胃口，不然長得走了樣，皇上不看好可就不行了。”
古嫚捂著嘴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長些肉也沒有什麼的，我見公子眉眼間有些郁郁之色，還以為是公子正在相思呢。”
褚長卿一臉高深莫測地望向他，“我突然想起來弟弟的師父前不久離開了皇宮，弟弟恐怕是在想她吧，但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弟弟還是要獨立一些才好。”
徐翰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兄長說的是，當年的父親就做得很好，將兄長領進門教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教出成果來了，這不是來了秦國嗎，看來父親的夙願算是達成了。”
聽了他們兄弟倆鬥嘴，楚縱歌彎彎唇角笑道：“不是什麼要緊事，你們就別說太多了，柳緣居士是因為不大適應宮中的習慣，所以才出宮去的，你看你們爭吵這個算什麼，還是快點吃菜吧，可不要讓公主白做了今晚的菜肴，這菜可是好吃著呢。”
古嫚微微一笑，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楚呈勛看著她冰冷的側臉，醞釀再三之後還是開了口，“皇後的病怎麼樣了，要不要緊的，你看了之後給她開了藥方嗎？”
“什麼藥方，我不明白，皇後娘娘好端端的身子，怎麼就要開起藥方子來了，你也把她看得太脆弱了些，再說皇後離開了皇上，也就躲開了攝魂術的侵蝕，身子也不會衰弱下去了，”柳緣銜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你倒是照顧得很好，一看就知道是盡心盡力的，她現在就是氣色不好，多吃一些補血的東西就好了，其他地方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那就好，”楚呈勛稍微定心下來，“你在歸夢寺怎麼樣，我看皇後過來了之後，也沒見你來看一看她，這時候才來的，可皇後還日日都在念著你呢。”
柳緣歪著頭冷冷地盯住他，“我是皇後身邊的大夫，不是她的婢女，難道她要往什麼地方跑，我也要跟著往什麼地方跑嗎，我從皇宮出來不過是想要休息幾日，聽你話裡面的意思，我回到歸夢寺就要速速地想到皇後，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做事罷了。”
“我可沒有這樣說，你不要多想，怎麼說話就變了味道呢，”楚呈勛壓低了聲音，“我不過是看著皇後身邊沒有人陪，所以才會想著你過來的，皇後不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嗎，她想要你留在王府陪她呢。”
“我不留下來，從前在端王府看著你和皇上還有皇後三個人之間的事情，還不感到膩味嗎，這一場戲現在還要看下去呢，你不煩我都煩了，”柳緣冷哼一聲，“我和你是不一樣的，你既是皇上乖巧的臣子，又是皇後痴情的守護人，我可是自由身的，只有在皇後身體不適的時候才會過來，平常日子就恕不奉陪了。”
楚呈勛皺起眉頭，“你對我還是和往常一樣，我看我在你心中的形像就是這個樣子了。”
“不然是什麼樣子的，你還在想些什麼呢，”柳緣勾了勾唇角，“你也是知道的，我對你們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皇後現在的身子很好，就算是不來也是足夠可以的，不需要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當然你就是另想了，畢竟你心中的事情是不一樣的，我也懶得多說了。”
楚呈勛的嘴唇抽搐了幾下，輕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再也不行了，這次之後再也不會了，等到皇後的皇子降生之後，我就和西羽一起離開京都。”
“你哪裡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可不是要你離開皇上和皇後，也不是要你終止這一廂情願，而是叫你不要以為我和你是一樣人，我並不是哈巴狗似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柳緣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皇親國戚離開京都日子會變得艱難的，我打賭你是一定不會離開的，不過是說說而已，等到以後皇後的皇子有什麼事情，你還是會乖乖接著，畢竟是臣子，怎麼能夠反駁皇上的意思呢，你說是不是？”
楚呈勛的眼神一黯，“不管你說什麼，現在皇後的身子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