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時景來了

   時柔話音未落,時景已經憤怒地撲了上來,像一只被激怒的野獸,恨不得將時柔再次壓到身下,好好教訓這個小婊子。

   她竟然能說出這種話,當初在時家的時候明明是她先勾引他,說自己是多麼可憐,多麼需要像他這樣的男人來保護她,原來都是在騙他。

   時柔猝不及防猛地被時景按倒在地,兩人倒在冰涼又肮髒的地面,時景毫不客氣地伸手掐住時柔的脖子,眼睛已然是一片血色。

   “賤人,你個小賤人,你竟然都在騙我。”

   時柔被這只手掐的說不出話,喉嚨傳來的疼痛甚至讓她無法呼吸,但看著眼前胡子拉碴臉上已經有了皺紋的男人,她臉上的輕蔑越發明顯,時景的胸膛不住起伏,像一只失控的野獸。

   此時此刻他忽然想起離開時家前,芸茹看著自己和時柔時眼中的譏諷,原來她早就知道……知道時柔根本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小賤人!

   時柔幾乎快要被對方掐死,但她以前畢竟是受過訓練,眼中寒光一閃,穿著高跟鞋的腳掌猛地揣上時景的襠部,後者疼的仰面翻倒,捂著下身不住哀嚎,時柔趁此機會將桌上放著的錢全部掃到手包中,又用鞋跟狠狠踩住時景的小腿,幾乎將對方的腿骨踩斷。

   “你個沒用的男人,去死吧!”

   時柔狠又踹時景幾腳,趁著對方暫時失去力氣從門縫中溜出去。

   她再也不會忍受這樣肮髒的男人,沒有了時家的時景根本就是只爬蟲,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麼出息。

   大門被狠狠甩上發出砰地一聲,時景還在哀嚎,時柔卻已經消失不見——

   時柔迎著各色異樣目光走出賓館,手指輕觸喉嚨剛才被狠狠掐住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哼,如果不是現在不能弄出什麼大事,她今天非想辦法把時景弄死在這裡才好,剛才對方那樣激烈的行為,差點將她的衣服撕碎。

   可恨她從時家離開的時候芸茹沒有讓她帶走一件衣服,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是用之前的零用錢在旁邊的小店裡買的便宜貨。

   不過沒關系,時柔用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就算是經過這些天變得有些憔悴,但她的模樣依然像洋娃娃般可愛,只要有這張臉,她就可以做更多的事。

   時柔按住時後背幾乎要碎裂的衣服,抬手攔住一台計程車,甩上門後吩咐道:“去黑森酒吧。”

   就在時柔剛剛離開不久,小賓館門口坐著的幾個女人還在議論。

   “一看就是個騷貨,年齡這麼小就出來賣啊。”

   “真惡心,最近看她和一個年齡足夠當她爸爸的人在一起呢。”

   “恬不知恥,真是不要臉!”

   就在這時從暗處走出一個模樣俊朗的男人,唇畔含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容,猶若性子散漫的浪子,隨著他一路走來過來的女人都紅了臉,痴痴地盯著他的背影。

   剛才一直聊著八卦的幾個女人也不禁愣住,看向韓俊如此帥氣的臉龐,男人俯下身,笑道。

   “你說剛才那個女人在這裡住了幾天?”

   被他提問的年輕女人立刻紅了臉,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另外幾個人則是一連嫉恨地看著她。

   韓俊又問,“那和她一起住的那個男人,現在還在樓上?”

   “是啊,他們都在一起待了好幾天了。”

   “只有偶爾吃飯的時候出來,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知道和她是什麼關系。”

   “都好幾天了,而且還欠了兩天的房錢呢。”

   這次幾個人七嘴八舌一起開口回答,誰都不願意放過和眼前人搭話的機會,韓俊朝著她們笑了笑,略顯輕浮卻讓人心醉的笑容立刻讓她們丟了魂,眼睜睜看著韓俊戴上墨鏡離開。

   韓俊走得遠了些,打了個電話給時蘊,那邊很快接了起來,韓俊輕笑的聲音就傳了過去,“和你想的一樣,這兩個人恐怕是決裂了。”

   那笑容輕飄飄的順著電流傳入女孩耳中,若是尋常人聽到這樣的笑容再想到韓俊的模樣,恐怕心都要撲過去了,但時蘊的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柔和而干淨。

   “嗯,知道了。”

   “不用管嗎?畢竟是你的父親。”

   韓俊想到剛才時柔離開的模樣,看她身上衣服顯然和時景是有著一番激烈的搏鬥,他和時柔都是從小被羅荼當成棋子挑選培訓的,時景又是錦衣玉食長大,根本就是個草包,按照時柔的狠辣性子,現在時景恐怕受傷不輕。

   時蘊的聲音卻沒有半分波動,仿佛在談起一個陌生人,“不用管,你就當什麼也沒有看到。”

   世界上每個人所走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時景現在落到這種地步不過是咎由自取四個字罷了,他既然相信時柔,想要和對方在一起,那就要承擔這份後果才是。

   韓俊哈地一聲笑了,畢竟他也只是隨口一問,事實上他還有點幸災樂禍,畢竟這種人,可沒有半分值得同情。

   “需要我跟著時柔嗎?她應該有東山再起的法子。”

   “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

   女孩柔柔的聲音傳來,而後掛斷了電話,韓俊看著手機哭笑不得。

   不知道應該說時蘊過於自信還是看不起時柔,剛才離開前時柔的表情可是很篤定啊,應該是有東山再起的法子,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會用什麼方法,他可是很期待的。

   時家祖宅。

   時楠和時老爺子兩個人在下棋,時蘊在旁邊不時添著茶水,往日裡冷冷清清的祖宅因為有了時楠入住變得熱鬧許多,父子二人多年的隔閡都像是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看似淡淡實際上極為濃厚的血脈親緣。

   時老爺子目光灼灼地盯著棋盤,手中棋子遲遲不落,時楠打了個哈切忍不住催促,

   “爸,和你下個棋都要等天黑了,太慢了點吧。”

   時老爺子撇了撇嘴,“性子這麼急躁干什麼,落子無悔,所以我在下之前總要好好考慮,畢竟沒有翻悔的余地。”

   時楠無奈地笑了笑,這只老狐狸分明就是准備磨一磨自己的性子,還要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語,不過最近這段日子在公司的雜事太多,他的性子也卻也有點急躁,現在正好在祖宅中清靜一點,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時蘊,眼中有了幾分欣賞。

   就連自己這個下棋的人都覺得老爺子實在是太慢,偏偏時蘊的目光一直看向棋盤,除了偶爾給他們添點熱茶,就一直在推演棋子,看起來沒有分毫不耐煩。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可是比自己想像中出色很多,如果自己有個女兒能有時蘊一半好,恐怕也能稱得上死而無憾四個字了吧,想到這裡他的目光稍稍有點黯然,畢竟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後代。

   正在此刻他桌旁的茶杯被拿起,時蘊淺笑著給她添了些水,女孩溫柔的笑靨仿若陽光一般,轉眼間就照入心中,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時楠豁然開朗,是啊,既然已經有了如此乖巧的侄女,芸茹和時景又是一對混蛋父母,蘊兒這孩子不就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嗎?

   時老爺子看著兩人無聲無息的互動,嘴角悄然浮現笑容。

   前兩天蘊兒已經告訴了時景和那個莫名其妙的養女鬧翻了,據說現在連住酒店的錢也沒有,被人趕了出來,他知道蘊兒告訴自己是好意,畢竟這是自己的兒子。

   時渠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但那種薄情寡義的孩子,為了一個莫名的養女甚至能拋棄妻子,他再去拉一把手有什麼用,而且小楠當初車禍那件事……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終於落下一子,時楠啜了口茶水,眉頭猛地一跳。

   “爸,寶刀未老啊。”

   這一筆恰好將他的大龍之勢阻斷隔絕,原本考慮好的後手都被掐住喉嚨,老爺子得意一笑。

   “哼,要不我怎麼是你爸呢。”

   在場的就連管家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這下子輪到時楠犯了難,皺眉看著棋盤,老爺子這一手分明是料到了他的打算,下棋就要想一步走十步,可話雖這樣說,兩人交鋒時互相博弈,有數不清的算法,偶爾一時疏忽棋差一步,說不准就滿盤皆輸。

   時蘊在旁邊看著,眼中帶了點笑容,時楠咳嗽一聲,偷偷看向這個侄女。

   最近下的盤數多了,他和老爺子都發現蘊兒這丫頭在圍棋上很有天賦,有時候出棋犀利落子往往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就連他們偶爾都為之驚嘆,他不禁偷偷給時蘊打了個眼色,時蘊咬唇輕笑剛准備指一步,看似正在喝茶的老爺子驀然開口,“觀棋不語真君子啊。”

   時蘊吐了吐舌頭,時楠只好繼續苦思冥想,正在這時忽然佣人進來,目光有些閃躲地看向老爺子。

   “老爺,有客人來拜訪了。”

   老爺子現在歲數到了,經常輕易不見人,偶爾有例外的無一不是大人物,但看佣人支支吾吾的模樣,顯然來的人身份特殊。

   時楠哈哈一笑用手打亂棋子,“爸,有客人來了,那我們這局就作廢了啊。”

   老爺子和時蘊都哭笑不得,時渠問道:“誰來了。”

   佣人看了眼時蘊和時楠,小聲道:“二少爺來了。”

   時景?

   時渠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氣氛從剛才的和睦轉為緊繃,老爺子冷笑一聲,“他還有臉來?”

   話音未落院子裡就傳來一陣陣嚎叫,“爸、爸我來了,您開門見見我啊。”

   凄慘的聲音順著大門鑽了進來,卻讓老爺子的面色越發難堪,時景看來真的是連最後的尊嚴都舍棄了。

   “好,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我的好兒子變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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