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心軟
沒關系的,雲千月,三天下雨都過來了,停了雨還有過不來的嗎?輕輕地笑著面對一切的困境,總好過悲哀去想的,奈何今晚冷風四肆,我寒舍沒得熱茶聽夜語。
揉了好一會,從門縫裡看著有亮光靠近,然後外面有公公大聲地叫:“皇上宣雲千月到正華宮侍寢。”
又是那面無表情的楊公公,想來他來發泄了怒火,還是放不下我的。
跟著他們走,心裡有些百味陳雜,他是否真的只有一點戀戀不舍,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卻還想著還念著還記掛著,我值得他這樣對我嗎?
到了正華宮,宮女帶我去沐浴更衣再到寢室,對這裡已經不再陌生了,他坐在大椅子看書,也不正眼看我一眼。
站也不是,坐也不敢,咬咬唇輕聲說:“皇上……”
“想好了要說什麼再跟朕說話,朕不想聽沒用的廢話。”他冷然地打斷我,把手裡的書翻得飛快的,想必一肚子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
我輕嘆口氣,感覺他就是一個鬧別扭的孩子一樣,垂頭喪氣地敷衍著說:“皇上,奴婢錯了。”
“錯在哪?”他冷冷地問。
當是問那些犯事的人啊,還錯在哪。
我想了想,故作很無奈地說:“錯在下了雨。”
他一聽,忍不住還是笑了出聲,從書後抬起眼看我一眼,又氣不打一處來一樣,狠狠一瞪我扔了書:“好你個雲千月,這個理由朕不愛聽。”
那不是嗎?就錯在下了雨,要不然還是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錯吧,一直就錯了,怎麼會是天氣的錯呢。
不過這個理由,卻讓氣氛都輕松了些。
他還含怨帶恨地看我,那雙桃花眼,倒真的是飽受委屈一樣,看得我心裡一松,輕輕地笑道:“皇上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好。”
“你倒要是在乎朕生不生氣,早該來找朕了。”
我不出聲,他站起來怨恨地說:“死性不改,給朕暖被窩去。”
就是何必要糾著那件事借題發揮呢?我都不氣,你氣什麼。拖著疼痛的腳到床上爬了上去,他也沒有過來,而是站在窗外看著外面,我拉過被子蓋好,誰知好幾晚上不曾睡好,一沾到床就有些昏昏欲睡。
有些迷蒙的時候,他一個勁地捏著我的臉,我睜開眼看他一下又睡。
“雲千月,你這大懶貓,一身骨頭抱著咯人。”他抱怨地說著。
那就不要抱啊,真是的,也許人朦朧的時候,就管不了那麼多,什麼身份啊都拋到發霄雲之處去了。
使勁地推著他,不喜歡讓人當枕頭一樣抱著,一腳踢開他壓上來的腳,卻讓他扯住,有力的手輕輕地揉搓著我的腳,那細細的痛意讓我腦子越來越清醒,他這是干嘛?他發現我的腳扭痛了,還給我揉嗎?
感觸是那麼真實啊,悄悄地捏下自己的手,痛痛的,一下子就讓我打個冷顫啊,他干嘛對我這麼好,干嘛那麼把我放在心裡。
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這樣對我好,不管是冷著,餓著痛著,都得悄悄的一個人處理,等著過就好了。
他由著我的性子來,他只是等著我開口求他,但還是不忍心讓我在哪裡過夜,我以為這也沒什麼,不好也是他,好也是他說了算,可是這樣讓人呵護著,腳有些麻麻地痛,心裡有些酸酸的軟。
好一陣子他放開了我的腳躺上來,還是霸道地抱著我,低低地說:“雲千月,你真是好命,朕還是第一次給人揉腳,朕要是狠得下心,就不管你今夜凍死,痛死,餓死,病死。”
嘴巴還是那麼的歹毒,偏得我就是不死,讓你氣死。
“朕知道你醒著。”他戳戳我的腦子:“求朕怎麼了?會讓你恨不得跳河還是用繩子了結自己?朕又不是什麼凶霸之人,讓你求又不是要你的命。”
他還在哆嗦地數落著我,卻細細地吻著我的臉,引起灼熱的火焰,他有些無奈地說:“朕也想對你生厭,要不然管你去死,你說把你的心給朕,朕見鬼的什麼都沒有見到。”
我睜開眼皮看著他幽黑如潭水的眸子,寫滿了不滿,還有另類的關切,那些所有的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輕輕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那是從來沒有過的踏實。
有時候也想讓自己就這樣,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顧,那麼就不會有什麼掙扎了。
他抓著我的手,讓我抱著他的腰,輕聲地在我的耳邊說:“千月,朕把你擱心裡寵愛著,朕給你地位,給你住好些地方,什麼都別想,就這樣乖乖柔柔地享受朕的寵愛。”
我輕輕地點頭,是不是做一個受寵的女人,會比較幸福一些。
雖然不知道能幸福多久就是一個定點,可是這一刻,是心軟的。
夜裡的風,吹不進這裡,我埋頭在他的懷裡,什麼也不去想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有了一個新的身份,那便是九品之位奉儀,還賜了個住的地方,就在海棠院的一個角落。
海棠院一點也不顯眼,依然像是四合院一樣,紅牆高瓦朱門大戶,院中植滿了大株海棠,正是逢冬之季,海棠猶在深睡,只有幾株是四季海棠,竟然悄悄的綻著一些粉色的花和,淡綠的葉子在這蕭冬之季,看起來讓冬都暖和了不少,四季海棠都是種在花盆裡的,舒適地曬著陽光搖動著綠葉,煞是美麗多姿。
海棠院也不是很大,本是可以住四個主子,如今正居裡只有一個五品敘才人,往左側則住著一個五品林尚儀,還有一個八品采女,卻不知叫什麼,宮女說她病得厲害,給送到冷宮裡去了。
門庭甚是冷落,小石路二邊都有些雜草生起,讓霜打得焉下頭去貼著石路,奉儀是最底的位置,得他之賜住進來自然要去跟那二位主子請安,那兩個宮女還是跟著我過來了,我不懂的宮規,她們偶爾都會提醒我一下,著實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只好把他賜的白錦冬衣親自帶過去給敘才人,其實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我還是喜歡一個人住,想來是爹爹只娶娘一個,讓我已經在腦中認為男人愛一個女人,就只愛她一個,對他,我也談不上愛,不喜歡又如何,終究是在宮裡,能容得我性子來嗎?
在這個海棠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終是守規矩一點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