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懷疑
“清淺,你老實告訴為父,你那一身的醫術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清淺才剛剛回到陸府不久,陸離便也跟著回來了,一回來便立即將陸清淺叫到書房來。
事到如今,陸離早已經按捺不住。
若是不將陸清淺身上的事情搞清楚,只怕下回還會有更大的驚嚇在等著他。
方才在慈寧殿為太後診治,他便已經被嚇出了一身汗來,這次乃是運氣好,太後不過是普通風寒,並無大礙,可下一次呢……
陸離不敢去想。
陸清淺歪著腦袋,眼珠子轉了又轉,思考著該如何搪塞過去。
難不成要告訴他自己是穿越而來的,這些知識是她在現代學到的?
呵,只怕剛說完就要被轟出去,當瘋子處理吧。
陸離等得著急,又催促了一遍,陸清淺兩眼一閉,胡謅道:“是清淺出游時,遇到一個雲游天下的游醫教我的,不過我會得並不多。”
“哪個游醫?你終日待在府裡,又怎會遇上?”
陸清淺睜開眼眸,一抹嘲諷浮上:“父親往日可未曾如此關心過清淺。”
話語淡淡,也讓噎得陸離無言反駁。
從前她在府上如同透明人一般,除去鬧出來什麼事情他會管一下外,便不會去插手她與綺蝶的生活。
若非如此,原身又怎會過得那般潦倒?
氣氛驀然沉寂。
“女兒幼時貪玩,常偷溜出府,這淺薄醫術便是在那時學的,至於那游醫是何人,清淺並不知曉。”
有理有據,可陸離總覺得奇怪,卻找不到漏洞在哪兒,思來想去,索性不再去問。
只要她別胡作非為,為陸府帶來災禍即可。
從書房出來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陸清淺抬眸瞧了眼天上的太陽,陽光明烈,刺得她睜不開眼。
縱然陽光溫暖,可她心底卻始終冰涼。
繞過前廊,陸清淺去後院摘了些桂花帶回清苑讓小閔做些桂花羹吃。
“出游時遇到的游醫?”
聽著星垂彙報回來的消息,北冥淵嗤笑一下,心裡壓根就不信,他很清楚,這不過都是陸清淺瞎扯的鬼話罷了。
以往的陸清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個實實在在的深閨小姐,如何能遇上游醫?
她這麼說,必定是有何不能說的理由。
如此一想,北冥淵便更是好奇了,可星垂的調查一無所獲。
“這位陸姑娘可真是驚才絕艷……”
北冥熠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星眸微微眯著,一道凌厲的鋒芒從中透出,這陸清淺莫不是與北冥熠有關系?
食指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北冥淵若有所思,看來得找時機再試探一番了。
……
祭祀大典上宮女中毒身亡一事自那根銀針後便再無進展。
事關祭祀大典,天啟帝極其重視此事,故而在北冥淵的力薦下,將此事交給刑部尚書和陸清淺二人負責調查。
此消息一出,陸離大驚失色。
早朝散去,陸離捉著進宮移交屍體的陸清淺一同前去御書房。
一踏進去,便有一股書香墨的氣息撲鼻而來,淡淡的,甚是好聞。
“微臣拜見皇上。”父女二人齊齊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
天啟帝揮了揮手讓二人起來:“陸愛卿來這兒,可是為了陸二小姐的事?”
陸離應了一聲,神色訕訕,拱著手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清淺年紀尚幼,又是個愚笨的,雖略懂驗屍,卻也只是皮毛罷了,此事事關重大,清淺實在難以擔任,還請皇上另派能人異士調查此事。”
說罷,他還扯了扯陸清淺的衣袖。
陸清淺無語,她可是現代著名的法醫,驗屍技術數一數二,可不是陸離口中的略懂皮毛。
左右不過她也不想鋒芒太露,陸清淺也就沒有反駁便宜老爹的話。
“哦?清淺也是這麼想的?”
涼涼的目光掃過去,略微壓低的話語似是有些危險,陸清淺身子顫了顫。
這皇帝是打定主意想讓她接下呢。
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她緊抿著唇,十分猶豫。
如今萬人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盡數落入別人眼裡,一旦她鋒芒畢露,畢竟會招來禍事。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
可陸清淺卻有些不甘心,一來她隱隱感覺到此事或與趙氏有關,她可未曾相機陸清歡那得逞的面容,更何況她近日連挫她們的銳氣,趙氏如何能放過她?
只怕從一開始,此事便是衝著她來的。
不若,為何偏偏只有伺候她的宮女死了?
那茶水可是很多人都喝了。
二來,陸清淺實在不忍讓那位宮女就這麼含冤而去。
正思索猶豫間,頭頂上又傳來一話:“淵兒說,陸清淺的本事可是鮮少有人能比。”
陸離聞言,登時明白天啟帝的意思,心底更加惶恐不安。
他正想開口說話,卻不想被陸清淺搶先了去:“清淺……定不負皇上期望。”
如此,便算是應下了。
天啟帝眉頭漸舒,嚴肅的面容也漸有松動:“朕等著陸二小姐的好消息。”
“是。”
出了御書房,陸清淺徑直走在前邊,下了台階,便一路朝前,她可還要去刑部呢。
陸離看了看身後緊閉的門和站在兩側的禁軍,一咬牙,轉身追上陸清淺,不由分說就將陸清淺拉到一處。
位於台階旁,有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麒麟遮擋,若不仔細看,倒是很難瞧見他們。
“你為何要擅作主張,應下此事,你是想讓整個陸府為你的莽撞搭進去嗎?!”
氣急敗壞的陸離險些沒能顧及到此處還在皇宮中而低吼起來。
一想到方才在裡邊的情景,陸離就氣得想將這不孝女丟出去,不再讓她回陸府來。
相比於陸離的怒火洶湧,陸清淺倒顯得淡然極了,只淡淡掃了眼他:“父親覺得,方才皇上可是真想如你所願?”
陸離一陣,怒容僵持在臉上:“此話何意?”
陸清淺嗤笑,還以為這陸離多聰明呢,卻也是個腦子不好使的。
天啟帝方才那般明顯的暗示都未能聽明白,他是如何坐到禮部尚書的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