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太後病重

  

   搖搖頭,忍下無奈,陸清淺只丟下一句“父親還是好好想想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只留下陸離站在原地,一臉若有所思。

  

   屍體已經移交至刑部。

  

   陸清淺到的時候,屍首已經擺放在木床上,時值盛夏,即便有冰塊冷藏,屍體也逐漸有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

  

   屍首的死因和隱藏的信息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如今就只剩下那根銀針了。

  

   停放屍首的小屋子沒有窗,照明四周的燭光明晃晃地映在陸清淺的臉上,竟有幾許夢幻。

  

   北冥淵到的時候,陸清淺正拿著自制的放大鏡對著銀針看,瞧那專心致志的模樣,好似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和那枚銀針一般。

  

   那般的專注,一時間讓北冥淵看痴了眼。

  

   “找到了!”

  

   一聲歡呼拉回北冥淵的神智,掩唇輕咳一下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再回眸時,陸清淺興衝衝地拿著銀針和放大鏡跑到他面前來。

  

   “我找到了這枚銀針是何人的!”

  

   接過陸清淺遞過來的銀針和放大鏡,燭光照耀下,銀針折射細微光芒,照亮銀針上一個細微的“徽”字。

  

   “這是陳太醫的銀針。”

  

   宮中太醫的所有銀針皆由內務府提供,為了分辨清楚,每個太醫手中的銀針都會刻上他們名字裡的其中一個字。

  

   而當今太醫院裡,名中帶有“徽”字的,僅皇後的御用太醫,陳太醫陳徽一人。

  

   四目相對,陸清淺滿是喜色。

  

   沒想到一樁命案竟有可能還會牽扯到後宮,陸清淺不免又蹙起了眉頭,這回可就麻煩多了。

  

   御書房內流轉書香墨氣,窗外有鳥兒啼叫,殿內卻是一片沉寂。

  

   天啟帝坐於書案後,面沉如水,龍袍下的大手緊緊攥住,陸清淺和刑部尚書站於殿內中央,兩顆腦袋埋得低低的,誰都不想在此時跑上前去觸霉頭。

  

   沉默良久……

  

   “既已查出凶手是何人,便結案吧,此事休要再提起。”

  

   陸清淺神色不變,就連眼神都未曾有過波瀾,顯然是預料到此結果的。

  

   此事極有可能牽涉到後宮,那陳徽又是皇後的御用太醫,難免不讓人聯想到皇後的身上去。

  

   祭祀當日,主母行凶殺人。且不論是真是假,這傳出去,總歸有損皇室顏面。

  

   天啟帝自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刑部尚書卻是個榆木腦袋,此事尚未有定論,便草草結案,可不就是要推陳徽出來當替死鬼嗎?

  

   解決一樁冤案,又生一樁冤案?

  

   可還不等他說什麼,一旁的陸清淺便扯了扯他的衣角,刑部尚書一陣,轉過頭,便見她拱著手應下了:“清淺遵旨。”

  

   從御書房出來,刑部尚書還緊緊跟在陸清淺的身後追問:“這分明尚未有定論,你為何要應下?即便那銀針是陳太醫的,可人就一定是陳太醫殺的嗎?”

  

   陸清淺腳步一頓,微微側過身子:“是與不是,重要嗎?不應下,難不成要抗旨?”

  

   刑部尚書無語反駁。

  

   陸清淺掃了他一眼,又繼續走著。

  

   事情蹊蹺又如何,背後凶手也決計是得不到懲戒的。

  

   祭祀大典陸清歡和趙氏都未曾參加,想要借此機會大措她們母女本就不易,更何況,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罷了。

  

   皇後和趙氏可是有親戚干系,若想除掉她,只需要借助皇後的手即可,她是皇後,即便人真是她殺的,又能奈她何?

  

   下了台階,便見一抹月牙白的身影立於一側,青絲隨風微動,衣決飄飄,倒是仙逸。

  

   聽聞動靜,他回頭,正好對上陸清淺那雙清澈的眸子。

  

   “如何?”

  

   “陳太醫當了替罪羔羊。”

  

   話語裡夾雜著些許惱意,陸清淺正義感十足,即便不想有人被冤枉也無濟於事,皇帝發話,何人敢不從?

  

   更何況,此事牽涉甚大。

  

   北冥淵倒是不意外此事結果,只是略微頷首了一下。

  

   三人一路通行無阻來到宮門前,陸清淺剛要出宮,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喝:“陸二小姐請留步!”

  

   三人齊齊回過頭去,但見李公公帶著身後的禁軍氣勢洶洶個地走過來。

  

   給北冥淵和刑部尚書行了個禮,才將目光定在陸清淺身上:“陸二小姐,請隨老奴走一趟。”

  

   “去哪?”

  

   李公公冷臉輕哼:“慈寧宮。”

  

   “可是皇祖母那兒出了什麼事?”

  

   心裡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北冥淵不自覺看向一旁的陸清淺。

  

   刑部尚書心驚了一下,看了看陸清淺,又看了看李公公。

  

   “回六皇子,太後今早上病情加重,鶴太醫全力救治,卻也只是勉強穩住病情。鶴太醫研究了一下太後的所有吃食用穿,才發現問題竟出在陸二小姐開出來的藥材上!”

  

   “這不可能!”

  

   陸清淺脫口而出,顧不得北冥淵那森冷的眼神和刑部尚書錯愕的神色,激動地抓住李公公的手腕:“太後不過是感染了風寒,我開的藥俱是針對風寒而治,怎可能有問題?”

  

   除非是……

  

   有人動了手腳。

  

   “哼!”李公公用力甩開她的手,那氣勢凌人的模樣好生令人不適,“有沒有可能,此話您還是自個兒跟皇上解釋吧!”

  

   “將人帶走!”一揮手,幾個禁軍上前一步,一人一條胳膊成功禁錮住陸清淺。

  

   隨即,又衝北冥淵作揖,這才步履匆忙地朝著慈寧殿而去。

  

   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北冥淵面沉如水,擔憂充斥在心中,他按捺不住,便跟了上去。

  

   刑部尚書當下也不敢停留,緊隨其後。

  

   慈寧殿上下氣氛壓抑得很,天啟帝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床榻上雙眸緊閉,面色蒼白的太後,神情難看的厲害,令人恐懼的氣勢自他身上傳來,蔓延至殿內每一處。

  

   啪——

  

   陸清淺被狠狠丟在地上,膝蓋磕到地面,疼得她直抽氣。

  

   “皇上,陸清淺帶來了。”

  

   天啟帝微微抬眸,如千年寒冰一般的眼神直射陸清淺,寒冰下還藏有數不盡的怒火:“陸清淺,你好大的膽子!”

  

   猝不及防的一聲怒喝,震得陸清淺腦子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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