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求助
“你要我幫你尋一大夫,替你去為皇祖母治病?”
日頭高照,陸清淺出來後才驚覺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顧不得疲憊,她馬不停蹄的朝著北冥淵的府上趕去,輕車熟路的繞過長廊,拐至前廳附近,便遇到了管家。
管家帶著她來到北冥淵跟前。
北冥淵那震驚的神色讓陸清淺略微有點尷尬,她並非是個喜歡求助他人的人,可這一次不找北冥淵,她怕她性命難保。
畢竟那可是太後。
一旦出了什麼事,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她還不想那麼早死呢。
陸清淺訕笑一下,十分狗腿子地湊到跟前去,北冥淵蹙眉,往後退了一步,手擋住了她的臉,不讓她靠近。
陸清淺無語,卻不敢有所表態,“我不過只是個仵作,雖略懂一些醫術,可終究能登大雅之堂。此次被皇上忽然找去,我心裡沒底,若是出了差錯可怎麼辦?”
“六皇子,你也不想這麼快便沒了我這個得力助手吧?”
陸清淺拼命地朝著北冥淵眨眼,試圖以賣萌蒙混過去。
北冥淵覺得好笑,沒想到這陸清淺竟還有求助別人的時候。
不過,從她的話也可得知,她對自己的一些心思是明了的。
這倒是更讓北冥淵好奇,從星垂搜集來的情報來看,陸清淺不過是和任人欺負的懦弱無能的庶女罷了,怎他遇到的,卻與傳聞中的不大一樣?
不但膽識過人,這醫術更是高明,甚至高過著名仵作。
眸光閃了閃,北冥淵眼裡閃爍著探究的神色,“你且先去便是。”
“本皇子相信你,不過是風寒罷了,你定能應付得過來。”
可她並不相信她自己呀!
陸清淺內心咆哮著,見北冥淵果真沒有要幫自己的意思,心裡不免有了些許失落。
宮中又來人催促,陸清淺只好匆匆進宮去,那一副似是奔赴刑場一般的神色逗樂了北冥淵。
他本就懂醫術,何至如此擔憂?
北冥淵想了想,終還是整理一下著裝,也跟著進了宮。
陸清淺先他一步進宮,北冥淵緊隨其後,半道上就碰見了北冥熠。
“六皇弟近日可是許久未見了,腿疾可有好轉?”
北冥熠一瞧見他,便立即迎了上來,笑如春風和煦,熟稔地寒暄。
北冥淵微微斂眸,不久前才在祭祀大典上見了,哪來的許久未見?
他也不揭穿,只說著話說下去:“有勞皇兄掛念,已好了大半。”
聞言,北冥熠擔憂的神色才算是消退,長吁了口氣,轉身與北冥淵並肩而行:“你今日進宮,莫不是也是來看皇祖母的吧?正巧本宮也是,一道走吧。”
北冥淵只略微頷首一下,並未拒絕。
慈寧殿內圍滿了人,不少皇孫子弟站在一側,天啟帝立於大典中央,面有憂慮。
兩人一進來,眾皇子公主紛紛行李,二人微微頷首應過,漫步走至天啟帝跟前,作了揖:“兒臣拜見父皇。”
天啟帝隨便擺了擺手,便算是免禮了。
殿內安靜無聲,似乎每個人的心跳都跟隨著太後的脈搏而動。
一下又一下,緊張快速。
北冥熠掃了一眼殿內,朝著天啟帝的貼身太監李公公問:“李公公,如今皇祖母情況如何?”
“回太子,陸姑娘還在瞧著,具體如何,尚未知曉。”
北冥淵微微抬眸,見有一節白皙手臂從珠簾後伸出來,一只如瓷玉一般美麗的小手搭在上面,往上看,正好看見陸清淺眉頭松了下來。
還好。
只是普通風寒罷了。
許是太後年老體虛,又因祭祀大典一事急火攻心,方才一下子倒下。
慢慢收回了手,天啟帝開口問道:“太後如何?”
將太後裸露在外的手臂塞了回去,陸清淺才回過身,躬著身子斟酌著一字一句:“回皇上,太後並無大礙,只是夜裡風涼,一時不慎,才感染了風寒,太後身子體虛,故而只是看著嚇人,只需好好調養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
太後無事,眾人懸著的心也都放回了肚裡。
陸離摸摸脖子,後背早已經被冷汗滲透,他不敢去想若是陸清淺治不好太後,陸府將會面臨怎樣的災難。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陸清淺在皇宮待得不自在,快速開了兩劑藥方,便尋了個理由告退了去。
“陸姑娘可著實是驚才絕艷。”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總歸還是讓北冥淵的心沉了沉。
斜睨一眼北冥熠,不予理會,只朝著天啟帝提了告辭。
“淵兒。”
一雙修長的腿才剛剛踏出慈寧殿,身後便傳來一道輕柔溫婉的呼喚。
眸眼的冷意驟然退散,北冥淵緩緩回了神,衝著來人輕輕行了個禮:“母妃。”
跟前是一位身著水藍色宮服的女子,頭上叉著鑲金玉簪,淡雅穩重,模樣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可她實際卻是三四十的婦人了。
此人,便是北冥淵的生母,柔妃林媚。
纖細無骨的玉手攀上冷峻的臉龐,兩道黛眉微微蹙起,眸中似是有著無盡憐惜:“你瘦了。”
“母妃又說笑了,兒臣每日進食甚多,又怎會瘦?”
柔妃柔柔一笑:“腿上的傷可好些了?聽你父皇說,你腿上的傷乃是方才那位陸姑娘救治的,此事可是真的?”
大手握住小手,絲絲暖意透過肌膚流進心裡,暖得北冥淵沒了往日的冷漠:“是真的。”
“母妃瞧著那陸姑娘不簡單,你可要當心些。”
知曉柔妃乃是擔憂自己,北冥淵難得笑了起來:“母妃放心,陸清淺雖不簡單,可卻是個良善之人,即便這只是她的偽裝,她也害不了兒臣。”
“母妃,兒臣還有要事,且先告退了,改日兒臣再去鸞清殿看您。”
匆匆作了個揖,北冥淵不再停留。
望著他疾步而去的背影,柔妃輕輕嘆了口氣,一旁的徐嬤嬤瞧見了,上前勸慰:“娘娘莫要擔憂,六皇子本領過人,尋常人傷不了他,即便那陸清淺是居心叵測之人,也奈何不了六皇子。”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