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挑釁

   皇後也只是隨口一說,並非真心關切陸清淺的身子,此刻也未強求,只道:“陸小姐歇息去罷。”

   陸清淺應了聲:“是。”

   她剛欲轉身,回去原本的席位,卻聽到一道嬌俏熟悉的聲音:“陸小姐莫不是不敢參加這詩文比試,才編出這麼個理由吧?”

   陸清淺循聲望過去,原來是方才有過節的兵部尚書之女淮蘇璃。

   淮蘇璃擺明了想要陸清淺當眾下不來台。她掩唇嬌笑著,不懷好意地說道:“依我看吶,能贏下那幾局棋,怕也只是歪打正著,僥幸罷了!”

   陸清淺冷冷地回:“憑臆斷想事,淮小姐可真是個少見的‘妙人’。”陸清淺刻意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了音調,但凡不傻的,都能聽出她的明誇暗貶之意。

   “不然你為何不敢參加詩文比試?難得不是因為心虛?”淮蘇璃反口相激,“也不知棋藝比試時,你是使了怎樣的手段險勝的。”

   陸清淺面色未變,這麼個嬌蠢的小姑娘,還不值得她生氣。

   她可是看出來了,淮蘇璃這分明就是想要逼她繼續參加比試呢,若是能輸一局,來個丟人現眼的,那也是最好不過了。

   兩人的這一番唇槍舌戰,引得眾人側目,連帝後都望了過來。

   此時,方才與陸清淺對弈過的一位圍棋國手站了出來,他發須皆白,卻目光有神。

   摸著下巴的胡須,圍棋國手中氣十足:“淮小姐此言差矣,老朽方才和陸小姐對弈一局,說句坦誠的話,陸小姐的棋藝在老朽之上,並非淮小姐所說的僥幸獲勝。”

   此話一出,方才還咄咄逼人的淮蘇璃,此刻也只能咬牙坐下,發作不得。

   陸清淺頷首向老者道謝。遂也入座。

   這邊,她剛坐下,身側的北冥淵便頗有興致地開口道:“那位可是出了名的棋藝高高,今日居然對你甘拜下風。”

   北冥淵飲下一杯清酒:“淺淺,你究竟還有哪些能耐是我不知道的?可真是著實令人好奇。”

   面對北冥淵的興致盎然,陸清淺則明顯冷漠得多,她面上無驚無喜,一片淡定從容。

   另一邊,陸清歡一直在注意著六皇子北冥淵,她見陸清淺入座後,二人距離愈近,便氣得胸口發悶,垂在袖下的絹帕也被狠狠攥做一團。

   因天色驟變,似有雨至,詩文比試便被推延至三日後舉行。

   小姐們福身行禮,隨後各自離去,上了自家轎子或馬車。

   淮蘇璃氣衝衝地走到自家馬車前,趕車的小廝殷勤迎上前,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小姐,咱們這就回府?”

   淮蘇璃正怒著,那小廝不巧正撞上。

   “狗奴才!”淮蘇璃柳眉倒豎,呵斥道,“沒大沒小,誰跟你咱們?也不照照鏡子,瞧瞧你配嗎?!”

   小廝臉色一僵,隨後立刻又掛上賠罪的笑,他往自己臉上抽了幾巴掌,鞠躬彎腰道:“是是,小姐說的是。小姐您是金枝玉葉,奴才這樣的賤命,哪兒配得上跟您稱咱們呀?”

   小廝見自家小姐的神色好轉了些,方由勸道:“小姐,這眼瞧著就要落雨了。您快上馬車,切莫被淋著。”

   淮蘇璃冷冷地“嗯”了一聲,這才上了馬車。

   小廝趕著馬車,一路回了淮府。

   淮蘇璃剛回府,便看見她爹面色凝重地坐在正廳。

   她隨口一問:“爹,你怎麼了?”

   她爹淮尚書一見是她,便氣不打一處來:“璃兒,聽聞你今日在宮宴上數次給那陸家姑娘難堪?是不是?”

   一提起陸清淺,淮蘇璃火氣便冒了上來:“總有一日,我定要撕開她的真面目!看她還怎麼勾引六皇子!”

   淮尚書拍桌怒斥:“胡鬧!這話是你個閨閣小姐該說的麼?!還有,日後不准再招惹陸家那姑娘,免得招禍端。”

   “爹,那陸清淺不過是個庶出的,您堂堂朝廷重員,還怕她不成?”淮蘇璃不服,氣呼呼地頂了一句。

   那不過就是個庶出的丫頭,何至於人人都怕她?

   官場之事復雜得很,淮尚書未與女兒多解釋,只道:“聽爹的沒錯,你日後少惹那姑娘,她可不是你能捏圓搓扁的,任意磋磨的。”

   淮蘇璃不理會,怒衝衝哼了一聲。扭頭便進了後院,往自個兒的閨房而去。

   淮尚書的話非但未能奏效,反令淮蘇璃越發記恨陸清淺,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女,有什麼可招惹不得的?!

   淮蘇璃越想越氣,既然家裡眼下不樂意見她,那她還不待了!

   帶著如此想法,淮蘇璃當即起身出了門,去了東街首飾鋪閑逛。

   誰成想,竟遇見了瞧見陸清歡。

   那陸清歡行色匆匆地入了個小巷,左顧右盼,似乎怕有人跟蹤。

   這陸大小姐怎麼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藏著什麼秘密?

   淮蘇璃登時來了興致,她眼珠子一轉便跟了上去,遠遠地,竟看到陸清歡與一個男子在交談。

   縱然男子側著身,看不清模樣,可從那衣著打扮以及腰間那枚染著幾絲嫣紅的玉佩來看,此人定是太子北冥熠!

   陸清歡竟與太子有私交!

   這一幕,可著實震撼到了淮蘇璃。

   因為隔的遠,淮蘇璃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可她知道,這些事還是少知道為妙,她遂轉身准備離去,不料,卻碰倒了旁邊壘著的木頭樁子。

   這聲響驚擾了密談中的兩人。

   “誰!”北冥熠厲聲問道。

   想跑已經來不及了,淮蘇璃怯生生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磕磕巴巴地說道:“殿下,我……我不是故意跟蹤你們的。

   北冥熠與陸清歡對視一眼,面含狠意。

   淮府。

   “小姐找到了嗎?”淮尚書焦急地問向前來回稟的小廝。

   小廝緊張地低聲回:“還……還沒,京府尹那邊的捕快也在……也在幫忙找。”

   “老爺,您莫要太擔心。小姐許是心情不好,在外頭尋了間客棧住下,故意避開咱們沒回府的。”小廝挑著好聽的講,“咱們家小姐聰慧機靈,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淮尚書聽了小廝的話,並沒有放下心。

   他負手在屋內來回踱步,面色焦急凝重,淮蘇璃可是他看著在長大的,他又如何不了解她?

   這個女兒雖從小驕縱任性了些,可這不打聲招呼,便連著幾夜不回府的事,可還破天遭頭一回,他這個做父親的,如何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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