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你們累嗎
“它更喜歡你。”沒到這種時候，方瑞雪就會吃程昱的醋，因為明明是自己的養得小貓，卻更親近程昱。
“它也喜歡你。”程昱給貓咪的食盆裡倒了一小半的貓糧，趁著它專心吃飯的時候，招呼方瑞雪過來摸一摸，“你叫一聲它的名字。”
“貓。”方瑞雪摸摸貓咪的腦袋，但是貓只顧著將臉埋在食盆吃飯，根本就不理會她。
程昱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要叫它的另外一個名字。”
“咪咪？”
“喵喵？”
“胖仔？”
方瑞雪一連叫了好幾個，可是每一個都不對，貓咪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
“你給它取的那一個。”程昱看著她說。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沉默，就在程昱以為方瑞雪不會叫出口的時候，他聽到了耳邊的一聲低喃：“哥哥。”
就在這時，原本埋頭痛吃的貓咪也非常地給面子，抬起頭對著方瑞雪輕輕叫了一聲：“喵——”
洗完澡，方瑞雪坐在床上，讓程昱給她吹頭發。
她的發質很軟，發絲一縷一縷地從程昱的指縫中滑過，就如同他們相遇的這些年歲，竟然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
“太燙了。”方瑞雪低頭玩著一個魔方，她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拼好了一面，今天打算努力拼好第二面。
程昱拿著吹風機，將吹口對著自己吹了吹，溫度適宜，並不燙人。但他還是將溫度又調低了一檔，然後迅速地幫方瑞雪把頭發吹干。
方瑞雪手裡的魔方是程昱帶來給她的，生病的後的方瑞雪總是很難集中注意力，程昱送給她魔方，也是希望能夠培養一下她的精神集中能力。
魔方的邊緣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看得出這是一個老物件了，擁有它的將它保存的很好，然後把它帶到了方瑞雪的面前。
“看！第二面！”方瑞雪舉著魔方像獻寶一樣地遞到程昱的眼前，向他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
“瑞瑞好厲害！”程昱摸摸她蓬松的頭發，確認都已經干透了，然後關掉了吹風機。
“頭發吹干了就要睡覺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吹風機收起來放進抽屜，突然就感覺背上多了一份重量。
生病之後，方瑞雪的胃口差了很多，導致人也瘦了很多，體重直線下降。
“怎麼了？”程昱將方瑞雪背起來，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然後將她放回床上。
一回到床上，方瑞雪就立馬鑽進了被窩裡，沒有回答程昱的問題。得不到回答的是經常的，程昱已經習慣了。
雖然已經躺在了床上，但是方瑞雪的眼睛卻是睜開的，眼珠子還在滴溜溜地轉。
“乖，睡覺了。”程昱伸出一只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方瑞雪的眼睛再程昱的手心眨啊眨，她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一樣，在程昱的手心來回地掃。
兩分鐘之後，方瑞雪的眼睛慢慢閉上了，呼吸也逐漸平緩，她睡著了。
醫生開的藥裡面含有安定的成分，只要有人陪在身邊，方瑞雪入睡總是很容易的，但是半夜卻經常會驚醒。
這一次也是，兩個多小時之後，方瑞雪喘息著從噩夢中驚醒，她睜開眼，房間裡的壁燈是亮的，在天花板上投映出一片星空。
“小雪，醒了嗎？”睡在她旁邊的黃曉雲輕嚀了一聲，也睜開了眼，“要上廁所嗎？”
方瑞雪每天晚上每個兩到三個小時就會醒一次，兩個月以來，陪在她身邊的人都已經摸清楚規律了，所以也會盡量將自己的生物鐘調整到和她一樣，這樣每一次方瑞雪醒過來，身邊都是有人陪的。
“不要。”方瑞雪搖搖頭，然後從被子裡坐起來，雙手抱住自己的腿，將下巴擱在了膝蓋上。
“那出汗了嗎？”黃曉雲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她的後背。
還是出汗了，但是現在的天氣不適合半夜再洗一次澡，所以每次都是黃曉雲擰了熱毛巾，幫她擦一擦身體。
“曉雲姐，程昱是什麼時候走的？”生病後的方瑞雪，有時候是她自己，有時候又不是她自己，而現在這一個，顯然是黃曉雲熟悉的那個方瑞雪。
“我回來之後才走的。”黃曉雲笑了一下，拿熱毛巾貼了一下她的臉，果然成功地讓方瑞雪朝她看過來。
“放心吧，他很好，我們都很好。”
方瑞雪看著她，眼眶突然就紅了：“姐，你覺得累嗎？”
黃曉雲丟掉毛巾，握著方瑞雪的手搖搖頭：“不累，我們都不覺得累。”
“可是——”方瑞雪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黃曉雲的手背，“可是，我覺得好累啊！我替你們覺得好累啊！”
晚上十點四十一，程昱用門禁卡刷卡公司的大門，推門而入。前台和公共辦公區域的燈都是暗的，只有裡面的經理辦公室，透出一點點光亮。
程昱一邊走路一邊揉著眼角，一時沒看清腳下，撞到靠牆放著的打印機，“哐當”一聲，在黑暗中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特別的刺耳。
“臥槽！誰啊！”裡面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程昱靠在打印機緩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裡面的人沒有得到回答，便打著膽子走了出來，一路上啪啪啪啪的，將路過的辦公室、會議室的燈全都打開了。
程昱被明亮的燈光刺得眼睛疼，忍不住伸手擋了一下。
“怎麼？你現在怕光啊？”卿飛揚拎著一根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棍子，站在門口看著他。
“你拎著根棍子做什麼？”程昱緩夠了，越過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我他媽以為公司進小偷了，我不得拿個家伙防身啊！”卿飛揚拎著棍子跟在他身後，“你這麼晚還來公司做什麼？安撫完方瑞雪了？”
程昱抬頭瞪了他一眼。
卿飛揚立馬舉雙手投降：“OK、OK！是我說錯話了，不是安撫，是陪伴，陪伴可以了吧？”
“你呢？”程昱脫下西裝扔到椅子上，“這麼晚不回家，還在公司做什麼？”
“大哥，我在等著開跨國會議啊！”卿飛揚伸手將自己的手表懟到程昱的眼前，“還有十分鐘，也不知道是誰給我開排的這麼沒有人性的任務。”
程昱推開他的手，嘆息一聲把自己摔進椅子裡：“不好意思，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