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惡夢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撥了電話。

   “小妹?”一個渾厚的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梓筠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哥,今天我看到他太太了。”梓筠平靜的說。

   “她認出你了?”對方的聲音有些緊張。

   “沒有,我打散了頭發,遮住了臉,再說,這麼多年了,她哪裡還記得我的樣子。”梓筠淡淡地說。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避開她吧,你的樣子越長越像媽媽,萬一她還記得媽媽,就會懷疑你,你在 季氏也差不多了,離開吧。”

   梓筠冷冷一笑:“他們那麼幸福,怎麼還會記得媽媽?放心吧,他們高貴著呢,不會有機會與我碰到的。”

   又是一陣沉默:“最近頭疼過嗎?”

   “嗯,剛疼完。”梓筠的聲音裡有了一絲疲憊。

   “那家裡有沒有東西吃,餓不餓,不行就叫外賣吧。”關切與心疼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得到。

   “吃過了,我的朋友送我回來的,她給我做了粥還蒸了蛋,哥,我有一個好朋友了,她叫夏以沫——”

   深夜的 季宅。

   羅美華正在打電話:“輕語,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了媽媽?” 季輕語的聲音溫柔動聽。

   “今天我在酒會上碰到了戰二夫人,她說呈卓現在在與N市的副市長千金談戀愛。”

   季輕語輕笑:“知道了媽媽。”

   “唉,輕語,你不能掉以輕心,戰二夫人還說,她今天碰到時濂帶著個女孩子逛街,今天晚上我只看到時濂一個人來酒會,但是這個事情總讓我放心不下。”

   “哦?媽媽,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別擔心。”

   羅美華又叮囑了幾句才憂心忡忡的放下電話。

   夏以沫發現自己走在一個漆黑的地方,四周沒有光,她覺得孤單、害怕。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忽然看到前面有一點亮光,於是她開始往亮光的地方跑去,腿特別沉重,她跑得好累好累,終於跑了出來,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山洞。

   從山洞裡出來,是一片美麗的草原,綠色的草,踩上去特別柔軟舒服。

   遠處傳來歡聲笑語,那裡好像在舉行著一場婚禮。

   她好奇地走過去,白色和粉色的花環扎成的拱門,長長的紅毯路上灑滿了粉色和白色的玫瑰花瓣,舞台的背景也是用兩色玫瑰花布置而成,高貴浪漫,典雅別致。

   身穿白色婚紗的新娘正一步步走向主舞台,主舞台上站著的新郎微笑著向新娘伸出手。

   夏以沫再走進些,忽然看清,那個微笑著的新郎是戰時濂。

   她的心狂跳,繼而疼痛,他牽住手的新娘並不是她!她看不到新娘的臉。

   於是她著急的喊:“戰時濂!戰時濂!”

   戰時濂的目光看向她,卻斂了笑容,目光冷冽如冰:“把她給我趕出去!”

   她的心好痛,眼睛一下子湧出來:“戰時濂,是我呀,我是夏以沫,紅頭發哥哥,我是夏以沫。”

   忽然,她腳下的地裂開了,她一下子掉進了裂縫中。

   “戰時濂!戰時濂!戰時濂!”她絕望得大聲喊。

   “以沫,以沫,醒醒,以沫,醒醒。”耳邊傳來戰時濂低醇的聲音。

   夏以沫猛地睜開眼睛,對上戰時濂那雙深遂的眸子,一時沒了反應。

   “是不是做惡夢了?”戰時濂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她一頭的汗。

   夏以沫還沒有從夢境中完全醒來,在跌落下去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新娘轉過來的臉,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卻清晰的看到了她唇邊惡毒的笑容。

   “以沫?”戰時濂輕喚。

   夏以沫的目光漸漸收攏。

   戰時濂把她摟在懷裡,支起胳膊看著她,一臉擔憂:“怎麼嚇成這樣?夢到什麼了?”

   “我,想喝水。”夏以沫看著戰時濂的臉,輕聲說。

   “好。”戰時濂起身去倒水,回到床邊,夏以沫坐起來,戰時濂在她身後墊了枕頭,把水杯遞到她的唇邊。

   就著他的手,夏以沫喝光了一杯水才停下。

   睡意全無。

   戰時濂放下杯子回到床上,見她不躺下,也陪她靠在床頭,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摟著她,手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拍著她。

   “還在害怕?夢到什麼了?說出來就不怕了。”他輕聲的安慰。

   在他懷裡,夏以沫伸手圈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莫名的安心。

   “戰時濂,我現在覺得很幸福,有你,有寧寧,有梓筠,還有干爸干媽他們。”她輕輕地說。

   戰時濂微笑:“嗯。”

   “可是,我害怕這些幸福有一天都會消失,很怕很怕。”她的手緊了緊。

   “不會!有我在,我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戰時濂的手撫上她的頭。

   會嗎?可是在夢裡,親眼,那麼真實地看到他娶了別人。

   “戰時濂,跟你登記的時候,我是想利用你離開家,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畢業後我准備去英國進梓,所以我才會需要那些錢。我是打算出國前跟你離婚,然後寫欠條給你,等我拿到遺產了就兌現我對你的承諾,我很感激你在我最難的時候幫了我那麼多。”夏以沫終於完整的向戰時濂說出了她最初的打算,戰時濂輕輕拍著她的手停了下來。

   “然後呢?現在呢?”戰時濂輕聲問,他不吃驚她的想法,那時候的她,看上去那麼的倔強、堅強,根本不會是個認命的,任人擺布的人。

   夏以沫不作聲。

   戰時濂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對視,眸中盡是笑意:“現在小太太是不是覺得已經愛上了我,不想再離開了?”就是因為知道她會給自己留好退路,他才不肯跟她簽什麼婚前婚後協議的機會。

   夏以沫臉紅了,垂下眼眸,咬了咬唇瓣:“戰時濂,如果你,如果你不再喜歡我了,就告訴我一聲,我會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這一輩子我大概也就只有勇氣愛這麼一次了。”

   戰時濂拍一下她的背:“傻瓜,說什麼傻話呢!我永遠都不會不喜歡你,這一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要不要我發誓?”說著舉起了右手。

   夏以沫抓住他的手按下去:“戰時濂,我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努力爭取卻依舊一無所有,一下子有這樣的幸福,我很害怕,怕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戰時濂稍稍坐起身,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丫頭,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在把你從池塘裡拎出來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了,一輩子都是,有我在,你一輩子都會幸福!相信我!”

   戰時濂的聲音低醇深情,夏以沫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可是,剛剛在我夢裡,你娶了別人。”

   戰時濂一愣,夏以沫卻落淚如雨,看他愣了一下,哭得更加傷心。

   戰時濂又好氣又好笑:“丫頭,你不能拿夢裡的事來定我的罪啊,我好冤枉!”

   夏以沫卻依舊哭個不停,戰時濂無奈,只好摟著,耐心的哄著勸著吻著,最後天雷勾動地火,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沒有力氣去想那些亂其八糟的事情,對待這個小丫頭,有時候還是不要講道理的好。

   不過戰時濂還是無比愉悅的,因為他的小太太終於開竅了,開始著緊他,開始懂得吃醋了。

   這樣的認知令他一直到早上都心情超好。

   看著睡得沉沉的小丫頭,戰時濂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紅唇。

   “嗯——”小人兒輕輕哼一聲,扭動身子舒展開,自然的就靠過來抱住他。

   “戰時濂,不要離開我。”小聲的咕噥一句。

   想到她不能承受再多,戰時濂只能控制著自己。

   輕輕咬她的耳朵:“戰時濂不會走,戰時濂是夏以沫的。”

   “嗯。”小人兒輕輕點頭,繼續睡。

   今天是周日,但是他們最近在忙一個大的合作案,所以和企劃部一起加班。

   眾人都去開會了,只有彭越留守。

   臨近中午,彭越聽到專用電梯“叮”的一聲響,抬頭一看,夏以沫一手拎著一只食盒走過來。

   今天外面有些冷,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大樓裡的溫度有點高,她把食盒放在彭越的桌子上,就脫去羽絨服。

   “小嫂子,你怎麼來了?”彭越連忙幫她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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