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頭痛
晚上，戰時濂送夏以沫去參加酒會，還是在很遠的地方就放她下車，他自己開車去酒店，今晚他也是受邀嘉賓。
夏以沫在員工的休息室找到梓筠，梓筠今天穿一件黑色的小禮服，長發挽起，耳邊兩顆小小的黑珍珠耳釘，頸間一條珍珠項鏈，典雅大方，整個人卻散發著淡淡的疏離與憂傷。
夏以沫的頭發也挽了起來，首飾是戰時濂選的，與她淡綠色的禮服很搭的綠色四葉草耳釘，鉑金項鏈，項墜也是綠色的四葉草。
夏以沫走到在發呆的梓筠身邊：“梓筠？”
梓筠顯然嚇了一跳，回頭看到以沫，怔了一下，旋即笑道：“以沫，你今天好美！”
夏以沫不好意思的笑了：“你也是啊，能把黑色也穿得這樣美，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了。”
梓筠淡淡一笑，目光投向牆上的內路電視。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會場內的情景。
身邊那些還在精心梓飾自己的女職員們悄聲議論著：“看我們董事長與夫人多恩愛啊！聽說董事長無論去哪都會把夫人帶在身邊呢！”
“是啊！聽說他們的女兒出國讀書就要畢業回國了，到時候就要接任咱們 季氏了呢。”
“聽說董事長特別寵愛這個女兒，連他們的游輪都以女兒的名字命名，叫輕語號。”
“哈，這對母女上輩子一定是拯救過地球的，這輩子能得到一個男人這樣的專情和呵護！”
夏以沫聽說她們的八卦正想與梓筠說話，卻見梓筠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屏幕上的董事長夫婦，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梓筠？”夏以沫輕喚。
梓筠沒有反應。
“梓筠？你怎麼了？”夏以沫伸手拉梓筠。
梓筠猛地轉頭，夏以沫嚇了一跳，梓筠的左眼布滿了血絲，目光很奇怪，卻在看到夏以沫的那一刻驀地收回。
“以沫，我有些頭疼。”梓筠避開夏以沫的目光，低聲說。
夏以沫趕緊扶住她的手臂，那你先到沙發上坐一會兒吧。
梓筠搖了搖頭，掙開她向外面走：“我去衛生間。”
夏以沫急急隨著梓筠進了衛生間，梓筠把自己關在隔間裡，吐了起來。
以沫很擔心：“梓筠，你沒事吧？我去給你拿杯水。”
她急忙出來去找水，等她端著一杯溫水再進到衛生間時，裡面正有一位穿著紫色禮服的女人側身照著鏡子，整理妝容。
以沫拍拍梓筠的隔間門：“水來了，梓筠，你好些了嗎？”
梓筠的聲音弱弱地“嗯”了一聲。
“梓筠？”紫禮服的女人輕聲重復了一遍。
夏以沫回頭看了她一眼，是她們的董事長夫人。
“夫人您好！”夏以沫禮貌的問侯一聲，她的胸前還掛著員工的吊牌呢，看到董事長夫人當然要問好。
“嗯。” 季夫人溫應了一聲。
裡面傳來馬桶衝水的聲音，門開了，梓筠披散著頭發走出來。
“梓筠，你沒事吧？”以沫擔心的問。
梓筠扶著以沫站好，長發遮住了半邊面孔，臉色青白：“以沫，幫我請假吧，我頭痛得厲害。”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請假，然後送你回去。”以沫急忙把水杯塞給梓筠，跑了出去。
梓筠扶著洗手台站好，打開冷水，鞠一捧撲在自己的臉上，抬眼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一只眼睛血紅。
以沫匆匆跑回衛生間，卻忽然看到戰時濂與 季夫人在大廳的柱子邊說話，隱隱傳來一句：“輕語一直惦記著你，每天打電話來都要問你呢。”
語氣親昵而驕傲，輕語，董事長的女兒。夏以沫的心莫名的一跳。
來不及多想，她要趕緊送梓筠離開。
“梓筠，我該給你買什麼藥吃？”坐在出租車上，看著伏在自己膝上的梓筠，夏以沫輕聲問。
“不用，我剛剛已經吃了藥，只要回去睡一覺就好。”梓筠的聲音弱弱的，卻仿佛拼盡了全力。
到了梓筠的家，以沫把梓筠扶到床上躺好：“以沫，幫我把窗簾拉好，燈關掉，我兩個小時左右就會好，你放心回去吧。”她虛弱的說。
以沫摸摸她的手，不燙，她的手卻冰涼，幫她塞到被子裡，按她說的拉好窗簾，關了燈就出了臥室。
梓筠的樣子她不放心走開，想到她們都還沒有吃東西，梓筠又吐了，就悄悄到廚房裡找了一些食材做點吃的，想等到梓筠醒了再走。
梓筠的頭痛得如裂了一般，腦海中不斷的出現那個女人的臉，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 季梓筠，深呼吸，平靜下來， 季梓筠，不要再想了， 季梓筠，深呼吸，深呼吸——”藥的作用慢慢發揮出來，黑暗越來越濃，漸漸地她緊緊抓著被子的手放松了，陷入沉睡。
夏以沫看廚房就知道梓筠不是一個經常做飯的人，冰箱裡除了雞蛋就是牛奶，還有速凍的餃子餛飩，只有一點點可憐的青菜，擇了擇也沒剩下什麼了。
好在有米，於是她做了一鍋蔬菜粥，蒸了一碗雞蛋羹，然後給戰時濂發微信，告訴她自己送生病的同事回家，讓他酒會結束後自己回去不用管自己了。戰時濂迅速回了微信，要了她的位置。
她聽聽臥室裡沒有動靜，自己也餓了，就先吃了一碗粥，然後窩在梓筠的小沙發上睡著了。
梓筠在黑暗中醒來，怔怔的愣了一會兒，起身下床，劇烈疼痛過後，總會有殘留的眩暈，她慢慢走出臥室。
客廳裡沒有開燈，廚房的燈卻亮著，空氣中有著暖暖的米的清香氣。
梓筠愣了愣，哥哥回來了？
轉頭卻看到沙發上小小的一團，不是哥哥，是以沫，她沒有走。
梓筠走到沙發邊，看著縮成一小團的淡綠色女孩，她也是這樣睡覺的嗎？
夏以沫在陌生的地方睡不安穩，感覺到身邊有人，一下坐起來：“梓筠，你好些了嗎？”
梓筠斂了神色，點了點頭，坐在她身邊：“怎麼沒回去？”
以沫轉頭看她，暗暗的光線下也看不太清楚，只感覺她的聲音比剛才好了。
“你的樣子很嚴重，我怕你有事，就留下來了，你餓不餓？我給你煮了粥，還蒸了蛋羹。”
梓筠緩緩點頭：“我餓了。”
以沫笑著站起身：“那你別動，我給你端過來。”
梓筠打開沙發邊的燈，客廳裡亮了起來，暖白色的燈光下，梓筠靠在沙發上，臉色依舊蒼白著，眼睛的紅血絲沒有完全褪去，神情卻平靜安寧。
以沫端著粥出來：“我在你睡著的時候已經吃過了，現在溫度正好，你快吃吧。”
梓筠端起粥，笑笑，吃了一口，稱贊：“嗯，好香。以沫，你好厲害。”
看梓筠喜歡，以沫很開心：“那你多吃一些吧。”把蒸蛋也向她面前推了推。
梓筠點點頭，示意以沫坐到她身邊來。
邊慢慢吃邊說：“我每次頭痛後就會特別餓，特別能吃，幸虧有你在。”
以沫覺得心疼：“梓筠，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怎麼會疼得這麼厲害？我有一個朋友是醫生，我讓他幫你找一個好醫生。”
梓筠淺笑，搖了搖頭：“是老毛病了，看了許多年，吃了許多藥，也還是老樣子，我已經習慣了，反正死不了，只不過是不定期的折磨一次罷了。”
“那怎麼行呢？身體要緊，要是你疼的時候身邊沒有人，那多危險啊？”以沫擔憂。
梓筠放下碗，感覺吃飽了，渾身都有力氣了。
“沒事的，我已經疼得有經驗了，只不過昨天凶險了些，幸虧有你在。”梓筠握了握以沫的手。
以沫正想再勸，手機響了起來，原來是戰時濂來接她了。
梓筠含笑道：“他對你真好。”
以沫紅了臉。
“回去吧，我沒事了，今天謝謝你！”梓筠抱一抱她。
“你真的沒問題了？”以沫還是有些不放心。
梓筠點了點頭：“真的沒事了，如果不行，我不會跟你客氣的，畢竟，我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