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初見許幻山
城主府很大,裝飾氣派而威嚴。
這座豪宅始建於三百年前,由初代城主,耗費十余年的時間,才堪堪修建完成。
走進大門,便是開闊的院子。
一排古樹,粗壯有力,遮蔽住小半的院子。
可惜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樹葉全都掉落,光禿禿的樹杈,顯得幾分蕭索與肅靜。
走進大院,兩人向左走,穿過一條回廊,向裡面繼續深入。
到了這裡,基本上就是後花園了。
不愧是城主府,後花園都顯得格外氣派,有湖泊小橋,假山奇石,四周綠樹環繞,楓葉格外妖嬈美艷。
甚至還有一棵巨大的銀杏樹。
銀杏樹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樹干粗壯,兩個人恐怕都不能抱的過來。上面的枝條更是呈現老態,沒了小樹的頭角崢嶸,多了幾分大氣沉穩,就像是遲暮的老人,雖然蒼老,但那份威壓,即便是隔著數十米,依舊能清晰可見。
銀杏樹的樹葉還沒掉落,金黃色的一片,看上去煞是惹眼。
地下更是堆積了厚厚一層的樹葉,更顯得美艷無雙。
而此刻,在銀杏樹下,一個人背著雙手,面朝著銀杏樹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在觀望著這棵樹的媚態。
中年人個頭不高,約莫一米七五的樣子。
身材孔武有力,一點兒也沒有中年人的臃腫肥胖,反而看起來壯碩無比,十分的有力量。
看到那人,一向活潑調皮的許瑾瑜,也難得在臉上露出幾分畏懼,低聲對簫布衣說:“那就是我爸爸了……蕭大哥,跟你說一下,我爸這人吧有點……嚴肅,所以,你最好……”
她的聲音很小,似乎生怕許幻山聽見。
但簫布衣其實很想告訴許瑾瑜,到了這個地步的高手,方圓百米內的任何風吹草動,哪怕是一只螞蟻搬動食物的聲音,都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她這麼小心的意義,並不大。
後面的話她沒說,而是瘋狂的向簫布衣扎眼,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暗示簫布衣。
簫布衣不傻,自然明白她的暗示。
他不知道許幻山是個什麼樣的人,但能成為一城城主的,至少不是輕浮之輩,那威嚴的氣息應該十足。
但無所謂。
要論威嚴,誰能比得上他?
天龍殿殿主,身份不知道比城主高出多少倍。
簫布衣點點頭,說:“行,我知道了。”
許瑾瑜點點頭,跟著他一起朝著許幻山走去。
兩人在距離許幻山三四米處站下,許瑾瑜說:“爸爸,蕭大哥來了。”
許幻山回頭,一雙銳利的眼睛帶著威嚴的氣息,落在簫布衣的身上,似乎在打量著他。
他在打量簫布衣,簫布衣也在打量他。
許幻山今年四十六歲,按照這個年齡段劃分,已經算是中年人了,也是男人最年富力強的時候。
再大幾歲,就該走下坡路了。
可看許幻山眼睛銳利,精氣飽滿,顴骨高高隆起,尤其是那太陽穴,更是鼓著兩個小包,這一看就說明許幻山還沒到巔峰,潛力無限。
由此看來,能成為一地城主的,都是驚才絕艷之輩。
否則一個庸人,又怎麼能鎮壓的了本地豪強呢?
許幻山是個老帥哥,相貌堂堂,劍眉星目,眉宇間散發著一種不遑多讓的霸氣。
許瑾瑜與他的相貌有四分相似,只是沒那麼霸氣,反倒是嬌憨可愛。
此刻許幻山身上的氣勢很強,就算是許瑾瑜是他最親近的人,也被這股氣勢壓得有點心慌,小聲的說:“爸爸,你應該還沒見過蕭大哥吧,我給你介紹一下蕭大哥……”
“不用。”
許幻山微微抬手,打斷她的話。
許瑾瑜幾分尷尬的看著許幻山和簫布衣。
許幻山看著簫布衣,洪亮的聲音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深入人心:“簫布衣,沈家贅婿,一個外來戶,一個小小的江州三流家族,竟然能攪得大半個江州不寧,能讓隱居數年的田有光親自出山,甚至連那二十年深入簡出的田家太上長老都要出山了。”
“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我連這個都不知道,這個城主未免也當的太失敗了吧?”
“爸爸,事情不是……”聽著許幻山的語氣越來越嚴肅,許瑾瑜急的不行,連忙開口為簫布衣解釋。
“讓他說。”
許幻山一抬手,再次打斷她的話,眼神灼灼的落在簫布衣的身上。
許瑾瑜急的額頭都冒汗了。
她了解她的爸爸,一向威嚴無比的許幻山居然用這種語氣對簫布衣說話,多半是對簫布衣的所作所為充滿了不滿。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啊。
眼下的簫布衣已經得罪了田歐兩家,要是再惹得許幻山不快,那就是大禍臨頭了。
她想說話,但許幻山嚴厲的眼神卻讓她一個字也吐露不出來。
在她急的無可奈何的時候,一只手輕輕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簫布衣那溫潤如玉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難得許城主這樣的大忙人想要問我的話,就讓我來說吧。”
說著,他笑著上前,站在許幻山的面前,將許瑾瑜保護在身後。
這個舉動,讓許幻山的眼神微微松動一下,也有點驚奇,可並沒有表露半分,依舊威嚴無比。
簫布衣看著許幻山,淡淡的說:“許城主,我無意反駁您,但是有一句還是不得不說。”
許幻山微微蹙眉,幾分不悅,說:“說。”
簫布衣說:“許城主對我的誤解似乎很深,我無意惹起任何事端,更沒興趣,也沒心情去攪亂江州的局勢。”
許幻山厲聲說:“大難臨頭,再說這種話,你以為就能逃過一劫?!”
這話要是換到別人聽到,只怕當場就能嚇得尿褲子。
可簫布衣聽後,只是淡淡一笑,說:“許城主要是全程在關注此事,就應該知道,無論是田家也好,歐家也罷,都是別人先找上門的,而我不得不還擊。”
許幻山沉默一下。
簫布衣說的不錯,從始至終,簫布衣的確沒有主動招惹任何人,倒是他們一個個前赴後繼的撲上去,把臉送到簫布衣面前。
他也知道這是江州一流家族的通病——只許他們欺負別人,別人稍微反擊,甚至只是一個怨恨的眼神,都會被他們認為是挑釁,從而發起更加猛烈的報復。
而也正是這種行事態度,讓他們成為占據江州六成資源的超級大家族。
可謂一啄一飲,必有因果。
沉默許久,許幻山才說:“你說的沒錯,可你又沒想過,要不是你的行事風格太過霸道,又怎麼會把事情發展到這種無可調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