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風頭被壓過!
她猛地站定,摸了摸亂亂的頭發,衝著程以茜驕傲的笑了笑,留下一句:“早上好。”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裸的挑釁,程以茜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回頭衝著朵朵離開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回頭怒道:“毅,這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女人……”
“就是你看到的,你想到的。”一句話簡短,卻威力十足。程以茜的臉刷的一下子蒼白如紙。男人卻根本沒看見,走去玄關穿上鞋子,轉頭離開了房間。
女人像只小醜一樣,唇咬的鮮紅無比,眼底也一樣湧上鮮紅,渾身都在發抖。
她強忍著嫉妒之火,平靜自如的轉身,同樣離開。
傅氏集團的畫展在一個盛夏時候舉行。
連續兩個月的熱度,讓這個畫展成為了整個掖城最大的頭條新聞。畫展當天,婉婉還對喬染說:“連我的風頭都被你壓過去了!”
喬染笑笑:“你的珠寶展那樣順利,哪裡是我能壓過去的!”
裴靖林在一旁笑了笑,環顧四周,這個巨大的畫展中心用的是清冷的白色和灰色,看上去卻感覺不到冷,反而有一股暖暖的感覺。
“染染,這個畫展是你設計的嗎?”裴靖林問。
喬染點點頭,說:“郁淮原本想要用紅色,他說哥哥最喜歡的是紅色。但我覺得那是哥哥在做程灃時候的喜好,他真正喜歡的,是這樣的淺色調。”
她一直沒有忘記,那次在咖啡館,謝雲琛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時,穿著的,就是這樣淺色的衣服。
往後的那短暫的歲月裡,他喜歡的,也一直都是淺色。
裴靖林點點頭,微笑著摟住婉婉,說:“要開始了,郁淮在前廳該等急了。”
傅氏畫展吸引了眾多國內外的畫作名家和優秀設計師。
會展外面門庭若市,賓客絡繹不絕的往裡進。傅郁淮和傅念琛在寒暄著,招呼著。
車子停在會展門口。
朵朵下了車,去後座打開車門,霍爾先生拄著拐杖下來,看了一眼會展中心的大門,他難掩高興的走進去。
傅郁淮遠遠看見女兒,走上前道:“朵朵,這位是霍爾先生吧。”
老人禮貌的伸手,傅郁淮同他握了握手,老人說:“時隔這麼多年,我還能再看見雲琛的畫,傅先生,謝謝。”
“老先生過獎了,裡面請。”傅郁淮帶著霍爾先生進門。傅念琛過來看見朵朵和一旁的段毅,眼神又是那樣的意味深長,良久之後笑了笑,說:“進來吧,媽媽在等你了。”
朵朵還因為在段毅家過了一夜的事情有些尷尬,她看了一眼段毅,道:“段總對這類畫展應該輕車熟路,不用我再陪著了吧。”
說完她提著包匆匆進了會展中心,像逃跑一樣。
段毅立在車邊等了等,宋臨之走過來,他問:“都准備好了嗎?”
宋臨之點頭:“已經准備好了,人進去會展內部,沒有人察覺。”
段毅點了點頭,隨即理了理衣服也進了會展中心。
不多時,畫展正式開始。
傅家作為主辦方,自然是四人一起恭候著賓客們的詢問。
傅郁淮默不作聲,強大的氣場已經讓周圍的人不敢接近,而他又不想喬染太累,於是寒暄解答疑問的任務就落在了傅雲朵和傅念琛頭上。
牆上那些畫作是朵朵跟媽媽花了一周的時間整理出來的,每一幅都十分精美,雖然有些年代久遠,褪去了原本靚麗的顏色,但還是能夠看出畫作者堅實的繪畫功底和人格魅力。
“請問畫作者今天來了嗎?很想見見他。”一個戴帽子的小姑娘舉著攝像機問朵朵。
朵朵微笑著搖搖頭,說:“很抱歉,他已經去世了。”
因為害怕公布畫作者是謝雲琛,所以每個畫作上落款的名字地方都被小心的擋了起來,對外宣稱就是傅家的一位故去的親友。
小姑娘很是驚訝,有些惋惜的看著牆上的畫,說:“請問作者年輕的時候是一名畫家嗎?”
朵朵依舊微笑:“不,他是一名出色的設計師。”
畫展裡有舅舅的設計作品,包括媽媽當年結婚時穿的那件婚紗,所以看客們理所當然的認為畫作者是一名設計師。
人們駐足觀看著,眼睛裡洋溢著驚嘆和惋惜,驚嘆的是這些畫作這樣精致細膩,惋惜的是畫作的作者早已過世。
有人問了一句:“他是掖城人嗎?此前一直生活在掖城嗎?”
朵朵想了想,點了點頭,說:“是的。”
賓客們開始思考,來的這些人大都是業界比較出名的人物,他們在記憶裡搜尋著是哪一位掖城本地的設計師。
良久之後有人突然說:“這幅設計圖,看上去像是出自程設計師的手筆。”
那人是個瘦高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並不像是設計圈的人。
他帶著一個相機,對著那副婚紗的設計圖拍了一張照,感嘆道:“真的很像……”
喬染聽見了,走過去微笑著站在那人身邊。
那個男人看見喬染,禮貌的說:“你好,傅太太。”
“先生見過這張設計圖嗎?”喬染問。
男人想了想,說:“夫人當年跟傅總的婚禮,掖城上下都知道,這件婚紗我自然見過,只不過這幅設計圖,是今天第一次見。”
他見喬染點了點頭,便問:“夫人認識程灃嗎?”
他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傅郁淮已經走到喬染身邊了,很自然的摟住他的肩膀。
喬染看了看他,道:“先生是覺得哪裡有問題嗎?”
男人笑了笑,說:“只是覺得這畫筆的筆觸和行畫風格有些像二十年前,掖城的一位設計師,程灃。”
男人掃了傅郁淮一眼,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程灃曾經是傅氏旗下子公司的設計總監。”
傅郁淮點了點頭:“沒錯,程灃的確在我公司旗下任職。”
“很多年沒有他的音信了,不知道他現在還在嗎?”男人接連問著問題,喬染有些擔心。
傅郁淮從容淡定,低聲說:“他還是傅氏的設計總監,只不過人暫時不在掖城。”
男人眉眼微挑,道:“哦?是嗎?我聽說程總監後來改名換姓,傅總知道這件事嗎?”
這句話恐怕才是真正的目的!
傅郁淮心頭一震,方才兩人的寒暄已經吸引了四周的看客。謝雲琛當年做程灃的時候的確在掖城有很高的名氣,知道他的人自然很多。
此時聽到男人說程灃兩個字,都越發有興趣的圍過來,又聽說改名的事情,更是一臉驚訝與好奇,都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傅郁淮心下思忖著。問了一句:“先生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男人扶了扶眼鏡,開口說:“二十年前的設計師程灃只是表面的一個名字,程灃不叫程灃,應該叫謝雲琛。”
輕微的驚嘆聲,四周的人都驚訝起來,竊竊私語變成了互相交談。朵朵跟傅念琛過來,擔憂的看著父親。
傅郁淮跟喬染互相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傅郁淮對男人說:“先生,我休息室裡備著茶水,可否移駕去那裡談。”
男人明顯是帶著意圖的,並不推脫。傅郁淮讓許政升先帶他去休息室,自己跟喬染照顧了一下客人,隨即也去了休息室。
“先生還知道些什麼?”
進門坐下,喬染便開口問。
男人還是保持著禮貌,低聲說:“據我所知,傅總的母親姓謝,而謝雲琛跟傅先生夫妻二人又十分熟識,謝雲琛化名程灃在傅氏做著設計總監。這三件事情聯系在一起,我想傅先生應該會想到我的想法。”
傅郁淮對於這種試探性的話一向很了解,他微微斂眉,道:“這說到底是一樁舊時,敢問先生為什麼這麼感興趣?”
“實不相瞞,程總監當年對我有恩,我想要報恩於他,可這麼多年他銷聲匿跡,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所以才開始調查傅氏。抱歉。”
他很坦然,傅郁淮打消了他是惡意的猜測,與喬染互相看了看。喬染溫柔道:“這位先生,實不相瞞,謝雲琛便是程灃,方才您看到的那些設計圖和畫作的確是出自謝雲琛之手,謝雲琛,是我跟郁淮的哥哥。”
男人很是驚訝,驚訝之余是驚恐,他顫抖著嗓子,哽咽的問:“這麼說……這麼說……”
傅郁淮點點頭:“他已經去世了,距今早已十七年。”
朵朵跟念琛坐在一邊。每每說道舅舅去世的事情,爸爸媽媽臉上總是掩不住的傷痛,而他們也覺得很難過。
男人紅了眼眶,不敢相信的低頭看著自己。說:“不知道他走之前好嗎?有沒有留下什麼遺言?”
“這些請恕我不能告訴你,這是哥哥的**,時隔多年,請讓他過去吧。”傅郁淮斬釘截鐵。
男人點了點頭,起身從衣服裡拿出一片干枯的花瓣做的標本,交給傅郁淮。
“這是當年我受恩於謝先生時,他贈與我的,這麼多年我一直收藏著,還請傅總替我燒給他,好讓他知道我還記得他。”
傅郁淮欣然收下,說:“有關於哥哥的身份背景,牽涉復雜,我希望先生不要對外人說起,算是我傅郁淮的一個請求了。”
男人很明白,點頭應下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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