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條件
第61章條件
裴笑悠悠醒來，看到一雙熟悉的眼睛。
你小子？
還有臉來？
裴笑猛的坐起來，正欲破口大罵，嘴巴被謝知非死死捂住。
“你先聽我說！”
謝知非直視著他，“這人幫我們家化念解魔過。”
裴笑的眼睛陡然睜大，眼珠子就差一點彈出來。
“所以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裴笑微微一怔，點點頭。
“至於我為什麼要查她？”
謝知非咬著牙，含糊道：“是因為我以前和你一樣，也不大相信有這麼一回事，所以多留了個心眼。”
季陵川看了外甥一眼，胸口劇烈起伏幾下後，低頭用力按上去。
他沒有選擇！
“我也要進去。”
謝知非眉一壓，眼一眯：“所有，統統，全部！”
“晏姑娘，這便是我的誠意，你請過目。”
哪怕她要他殺人放火，這個押他都得畫！
“小姐？”
季陵川這會驚得話都說不連貫了，“晏姑娘，這，這，這……”
“我家老祖宗年輕的時候做過別人的續弦，那人前幾個月剛剛過世，晏三合是那人收養的孫女。”
寂寂夜色中，他捧著匣子走進靜思居，衝守在門口的李不言一點頭。
“弱水三千。”
謝知非長松口氣，松開了手。
這信息量，爆了，爆了，徹底爆了。
晏三合冷冷看著他，“你是在和我談條件嗎？”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小半個時辰，一只朱紅色匣子便到季陵川的手上。
……
只是這聰明從來沒用到正道上。
晏三合從一堆銀票中抽出兩張，冷聲道：“於我一瓢足矣，兩千兩，我收下了。”
謝知非：下回換個聰明的方式試探。
“小姐早就在等你了。”
裴笑咽了口口水，“你還想查她什麼？”
“唔，唔，唔！”
“進！”
季陵川忙上前，把匣子放在晏三合手邊。
晏三合接過那紙，走到門前，負手而立。
季陵川一咬牙，一跺腳，大拇指沾著一些紅泥。
晏三合輕輕“呵”了一聲，手在那疊銀票上指了指，意思很明顯，正派人會有這麼多的錢？
裴笑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余光看著謝知非：老子剛剛被將了軍。
季陵川：“……”
“我可以進去嗎？”
晏三合聲音淡淡道：“我還要你一個誠意。”
身後三個男人，六只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都在心裡疑惑她還打算做什麼？
她慢慢轉過身，面色平靜道：“季老太太的墓在哪裡，現在就帶我去看看。”
晏三合看著桌上一堆東西，眉頭蹙起來。
裴笑拼命點頭。
裴笑又點點頭。
季陵川：“什麼事？”
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銀，何況季陵川管的還是天下最肥的漕運和倉儲。
裴笑用力呼吸兩口新鮮空氣，“謝五十，你上完茅廁洗手了沒有？”
進到屋裡，他衝晏三合淡然一笑，然後施施然在裴笑邊上的椅子坐下。
晏三合無視他這副做派，目光向季陵川看過去。
她一蹙，季陵川以為是嫌少，忙解釋道：“還有一些是現銀，如果都搬來，只怕動靜太大。”
“……”
“不言。”
晏三合：“化念解魔成功後，季家需得替我做一件事。”
晏三合沒功夫看某兩人眼神勾搭，把手中的銀票往桌一放，人站了起來。
“別急。”
謝知非抬起腳的同時，臉上懶懶的笑便浮上來。
裴笑一挺胸，瞪著李不言，心說你要敢攔我，看我怎麼罵死你。
那麼，晏三合會要多少？
季陵川腦門上青筋都爆了，大聲喊道：“我答應事成之後替姑娘做一件事，絕不反悔。”
他的人手都在四九城，但這小子不是，僧錄道雖是個閑差，但管的卻是整人大華國所有的僧人。
“多謝！”
季家沒有選擇！
謝知非上前一步，指指自己，再指指屋裡，無聲詢問:我能進嗎？
“都明白了？”
裴笑一抻脖子，“我們可都是規規矩矩的正派人，不做那些……”
“舅舅，你還真答應呢！”
李不言往邊上跨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裴笑這會哪有功夫罵，他把腦袋湊到謝知非跟前，神秘兮兮道：“你們家老太太還活著呢，敢問是下面哪位祖宗的棺材裂了。”
這人看著是個不務正業的二世祖，天天混在和尚堆裡，偏偏內裡精的跟個猴子一樣，誰都沒他聰明。
一句話驚得裴笑差點靈魂出竅。
“我答應。”
李不言用過飯，沐過浴，心情顯然不錯。
他怔怔地看著謝知非，然後做了一個切脖子的動作——
“那必須要談談。”
才要兩千兩？
裴笑的下巴驚得都快掉下來，伸手一把掐住謝知非的胳膊：謝五十，這他娘的什麼情況？
你他娘的先給我放手！
謝五十給了裴笑一個警告的眼神，眼睫倏兒一抬，若有所思地看向晏三合。
季陵川脫口而出：“晏姑娘只管說。”
這麼痛快的？
裴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身後的謝知非，謝知非推了推他，他腳下一個趔趄，跨過了門檻。
越是急，他越裝得像個紈绔公子，連周身的氣場都帶出了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晏三合看了眼外頭的夜色，“暫時不曾想好。”
晏三合打開匣子，將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取出來，放在桌上。
謝知非：活該。
李不言走進屋中，從懷裡掏出一張空白的紙和印泥，笑眯眯道：
“來吧，畫個押吧！”
“我說沒有，你是不又要罵我？”
謝知非：“查她這事，我連我大哥都瞞著，你要敢對任何人透一個字，後果是什麼，你應該知道！”
謝知非盯著晏三合，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謝知非就知道瞞不住這小子。
裴笑：不是幫你在試探她嗎？
這也是對他全盤托出的真正用意。
我要往外說一個字，你直接弄死我！
謝知非從來不懷疑他，把人往跟前一拉，壓著聲道：“明亭，我想借你的手，幫我查一查這個晏三合。”
謝知非看得神色都直了，不怪漢王那頭想按他一個貪腐，這些銀子一多半怕是來路不正的。
裴笑沒忍住，替他舅舅問道：“你說的事，是殺人放火，還是偷盜奸淫？”
一股寒氣從腳底迅速升起，激得三個男人生生打了個寒顫。
裴笑看著屋外無邊的夜色，又偷偷掐了一把謝知非的胳膊。
為什麼非要深更半夜？
就不能白天嗎！
折壽啊！
謝五十沒有察覺到疼，他心裡在疑惑一個問題：
那張白紙並無一個字，萬一事後季陵川不承認，似乎也拿他沒辦法？
晏三合是心大呢，還是有所恃？
謎團似乎越滾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