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殺了厲鈺?

怪不得,他說這些人當個探子怎麼報上來的花銷那麼大,原來是拿他的銀子去那種銷金窟取樂去了。

侍衛不敢接話,食色性也,這,這不也是人之常情嘛。

“滾!”五皇子吼了一聲。

侍衛趕忙就地趴下,就這麼一路滾出了營帳,在五皇子手下當差,這也算是一門不得不掌握的技藝了。

把人罵走,五皇子回過頭,盯著身後的人。

井御寒猶豫了一下,將手裡的茶杯遞給他:“我們帶出來的茶杯只剩最後幾個了,五弟仔細著摔。”

五皇子:“……”

“你就不想說點什麼?”他覺得自家這個皇兄簡直有些無可救藥,都什麼時候了,還關心一個破杯子。

井御寒聳聳肩:“昨日你讓他們去的時候我便說過此舉不妥,我們身在陽陵城,一舉一動如何能避開厲將軍的耳目。”

五皇子眯了眼:“既然不妥,那你去跟鳳雲逸接觸做什麼,不僅如此,還從他那裡要到了人手。”

井御寒眨眨眼,有些無辜:“人手是五弟你讓要的啊,我去接觸,不過是多年前與鳳解元有一面之緣,欣賞他的才氣,這才去的,有什麼問題嗎?”

“……”

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

井御寒昨天本來只去看了鳳雲逸一次,回來之後他追著問他們兩個說了什麼,知道鳳雲逸還在城裡留了些人手沒被發現的時候,也是他動了念頭,想用這些人去鬧事,然後找機會撬開緊閉的落月居的大門。

誰曾想漠北這群野蠻人,竟然直接把人抓了。

偏偏對方抓了人還扭送到官府,堂堂正正的走程序,讓他想做點什麼都不行。

就很氣!

改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瞎聰明。

“那現在該怎麼辦?”五皇子有些氣餒。

來了漠北之後,總覺得屢屢受挫,每一件事做成功了的。

井御寒笑了笑,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精光,語氣溫和如常:“五弟要想達成自己的目的,最大的困難就在厲鈺將軍,與其舍近求遠的去找他的把柄,再加以威脅,讓他放人,為何不直接對他動手呢?如此,不是一勞永逸嗎?”

五皇子默了默。

殺了,厲鈺嗎?

這個念頭,不是沒有過,只不過來了陽陵城之後,他發現此事還真的很難辦。

明的,厲鈺這個人雖然死板,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是位盡職盡責,智勇雙全的好將軍。

暗的,他殺不動。

人手比不過,武力也比不過。

下毒他也考慮過,但是一想到他夫人衛氏的醫術,很快就放棄了。

他目光轉了轉,重新落回井御寒身上:“你說該怎麼辦?”

井御寒喝了一口茶,輕描淡寫的道:“大將軍嘛,本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打仗的時候在亂戰中被人殺死,出征的時候偶遇埋伏丟了性命,古往今來不勝枚舉。”

“說得輕巧,以厲鈺的武功,此事並不容易辦到。”五皇子這下沉住了氣。

井御寒笑笑:“五弟還記得我們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嗎?”

五皇子皺眉,有些不耐煩:“有話就說,別賣關子。”

井御寒對他這模樣習以為常:“此次你我二人奉父皇的命令出來治理水患,我聽聞青衣江在臨郢關內有一處大的支流,我們還未去過。

而那處支流在一個叫鈴兒山的山脈附近,愚兄聽說鈴兒山近日不太太平,有韃子軍出沒,我們既然要冒著風險去治理水患,那麼要求厲將軍陪同前往這不為過吧?”

五皇子疑惑:“真有韃子軍還是假的?”

“真的。”井御寒答。

“那怎麼能行!”五皇子很不贊同。

齊楚和北各可是宿敵,要是讓北各人抓住了,還有命可活嗎!

井御寒挑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時候多帶些人罷了,而且說句難聽的實話,真將我們和厲鈺將軍放在一起,北各人不太可能來追我們。”

他的話沒說全,但是五皇子很難不懂。

厲家人世代鎮守漠北,抗擊著北各人,且不說北各人這麼些年對厲家人積攢起來的仇恨了,單說抓了人之後會給漠北帶來的混亂,北各都會選厲鈺。

抓了厲鈺,臨郢關群龍無首,北各趁虛而入,破了臨郢關,下回榆關,沿著青衣江一路南下,直取齊楚首都京都。

抓了他,齊楚不過少了一位皇子,若是換了太子,或許還能更受重視一些。

“……”

好幾把傷人的現實。

他咬了咬牙,有些擔憂:“那之後呢?厲鈺死了,臨郢關出了問題又該怎麼辦?”

井御寒笑笑,一字一句道:“林副將軍臨危受命,救萬千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戰功赫赫,一舉封將。”

五皇子眸光一亮。

若真是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

他於是不再猶豫:“好,就這麼辦!本皇子准備准備,過兩日就出發。”

“五弟要准備什麼?”井御寒問。

“雖然是個好法子,但最緊要的還是保障本皇子的安全,我要去找個替身,再雇一批殺手。”五皇子道。

“雇殺手?”井御寒來了興致。

五皇子興致勃勃:“對啊,雇殺手來保護我的周全!”

“……”

井御寒抬頭望了望帳篷頂端,心頭升起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五皇子見他的模樣憂傷,想著畢竟這法子是他出的,好心問:“要不要給你也雇一些?我之前特意打聽過,臨郢關雖然偏僻,不過有不少亡命之徒,殺手組織還是比較靠譜的。”

井御寒抿抿唇,咳了幾聲:“不用了,我一個病秧子,有今天沒明天的,人家抓去了也沒用,五弟還是用這個銀子多給你自己雇幾個吧,也有保障。”

五皇子思忖了一下,竟然還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也行,你到時候跟緊我就是了。”

“……”井御寒:“多謝五弟的美意。”

而被他們所提及的鈴兒山,在經歷了短暫的寂靜之後,再一次迎來了幾批“客人”。

在某一處山腳下,一群北各的士兵在此處安營扎寨,自他們來了之後,也不再繼續往北前進,而是停留在鈴兒山尋找著什麼。

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密林深處隱藏著數個黑衣人影,日夜不休的監測著他們動向,信鴿來了又回,忙碌非凡。

更遠的地方,鄧毅帶著一批人馬,也朝著鈴兒山逼近。

而原本住在鈴兒山腳下,並且已經被抓起來灌過一次毒蟲的村民們,這一回幸運的沒有再次被抓住。

他們因為某一件事,全村離開了村子趕往一座名叫風池山一帶,誤打誤撞的逃離了魔爪。

卻也很奇妙的,在風池山深處,撞見一個熟人。

看到這個熟人,正滿臉肅穆的村民們都驚得不輕。

而當一襲紅衣,滿身疲倦的百曉生,在大山深處看到這群對著一個奇怪的石像大呼小叫的老老少少,尤其定睛一看這群老老少少還很有點眼熟的時候,差點沒當場笑死過去。

“干嘛呢,拜鬼還是拜神呢?”

他直接的問。

村長景為吉身軀一震:“恩,恩人的……”

百曉生笑著補上了後半句:“心上人。”

“?”景為吉。

村民集體震驚:“??”

百曉生被他們的反應逗樂了,這群人,就,還挺好騙?

他轉頭看了看他們拜的那個石像,唔,隱約看得出來是某個盤坐著的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

景為吉收起臉上的詫異:“恩人朋友你好,我們沒有拜鬼、拜神,我們這是在過節嘞。”

“哦。”百曉生恍然大悟般的拉長了語調:“原來是在和你們村兒隔了老遠老遠的地方,一個都看不到人的荒山野嶺裡,來過節呀!”

“對呀,就是這麼一回事嘞。”景為吉抿抿唇:“而且恩人朋友你說看不到人是不對的,我們不是看到你了嗎?”

百曉生挑了挑眉,小老頭兒還挺機靈,反將他一軍。

不等他說話,村長景為吉問:“不說我們了,恩人朋友,你來這個隔著陽陵城老遠老遠的地方,一個都很難得看到人的荒山野嶺裡做什麼嘞?”

“找人啊。”百曉生隨口道。

他追著馮知初的蹤跡,一路追進了這座山。

“哦。”景為吉禮貌的應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按理說,接下來就該是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了。

百曉生看著他們滿村的人,目光轉了轉,忽地道:“說起來,此事跟你們的恩人也有關系,我找的這個人吧,主要還是為了給她治病。”

“啊。”景為吉臉色一變,急忙問道:“恩人怎麼了?”

“受了重傷,性命垂危哦。”百曉生惋惜道。

這下不只是景為吉了,連他身後的一眾老小都是滿臉焦急的望著百曉生,紛紛詢問起來。

一群人一起說話,就……很吵。

“安靜,安靜。”

百曉生抬高聲音,村民們慢慢安靜下來,他嚴肅道:“吵鬧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你們知道嗎?”

“找,大夫?”景為吉不確定道。

百曉生笑笑:“對了,就是找大夫,而這個大夫,現在正在這座山裡。”

“這座山裡?”

村民們都是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對方。

“沒聽說你還有這個本事啊。”

“不是我,別瞎說,我還以為是你呢!”

“什麼呀,肯定是老王吧,我平時看他就神秘兮兮的。”

“……”百曉生輕咳一聲:“那個大夫呢,是個面容嚴肅的,瘦削的中年男子,個子大概這麼高,前些日子進了這座山,如今應該在山中某處。但我找了許久也沒發現他的蹤影,哎,恩人的病,經不起拖了啊。”

村民們停下議論,過了一會兒,村長景為吉道:“那,能讓我們幫著尋人嗎?”

百曉生展顏:“求之不得。”

這個村子裡的人看似普通,不過卻出奇的有組織有紀律,應下了沒多久,一幫人就在景為吉的號召下分成了幾對人,分別去尋人,景為吉還給了百曉生一個信號彈,囑咐他有了消息發信號彈。

百曉生看著手裡的東西,出乎意料的專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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