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美貌綁架

將軍營帳的燭火亮了一夜,天將明,厲鈺從裡面走出來,眼底有些許的疲憊。

看到他,鄧毅立刻迎上,抱拳道:“將軍。”

厲鈺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按照這個部署,別的之後再說。”

“是。”鄧毅道:“屬下這就去。”

“嗯。”厲鈺淡淡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鄧毅原本准本離開,但見他走的方向,忍不住提醒道:“將軍,校場在那邊。”

軍營中的作息是非常固定的,尤其厲鈺作為將軍也從不偷懶,他底下的一干將領也都曉得,現在是卯時,正是該操練的時候。

昨夜厲鈺熬了一宿,鄧毅有些擔心他是否是過於疲憊,以至於分不清校場的方向。

厲鈺轉過頭,平靜道:“我不去校場,該是時候回府給夫人喂藥了。”

鄧毅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哦,原來將軍不是去校場,是去……

給,夫,人,喂,藥???

他撓撓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將軍娶親之後他一直在外奔波,很少回陽陵城,之前也曾聽過關於這位將軍夫人的傳聞,不是說雖然生的美貌絕世,但為人非常之刁蠻任性,跟將軍完全不是一路人嗎?

無數場景從鄧毅腦海之中閃過。

他想起厲家人一貫的對妻子好的傳統,想起史書上那些因為女子而遺臭萬年的英雄豪傑,咽了咽口水:“將軍。”

“嗯?”

“您要是被夫人的美貌綁架了,您就眨眨眼。”

“……”

厲鈺沉聲道:“鄧毅。”

“屬下在!”

“你要是實在閑的發慌……”厲鈺勾了勾唇:“本將也可以做個順水人情,給你物色一門好的親事,讓你體會一下被自家妻子美貌綁架的感覺。”

鄧毅身軀一震,尷尬的笑了笑:“不,不用了吧。您看,鈴兒山的事情還沒解決,屬下不閑,一點都不閑!將軍告辭!”

說完,人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厲鈺搖了搖頭,他這個下屬跟馮知初有得一拼,能力沒得說,但是提起女人就跟見了洪水猛獸似的。

別的女人也就罷了。

把夫人當洪水猛獸?

嘖,就算是,那他也心甘情願的受著,別人管得著嘛。

步履匆匆的趕回了府,厲鈺先給宣知翡喂藥,又抱著她泡了藥浴,給她換了新的衣裳,如此折騰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

厲管家見他忙完,趕忙道:“將軍,早膳已經備好,您看是現在傳嗎?”

厲鈺搖搖頭:“先放著,我給夫人按摩完再吃。”

“這……”厲管家猶豫了一下,建議道:“將軍忙了一早上,不然還是吃完了再按摩?”

“無妨。”厲鈺擺手。

剛泡了藥浴按摩,這樣效果會比較好。

厲管家強不過他,只能去吩咐膳房將早膳好好溫著。

用完早膳沒多久,厲衡也回了將軍府。

厲鈺在落月居主屋旁劈了一間來辦公用,他一進門就開始嚷嚷:“哥你神了,那幫人真的招供了,而且都沒怎麼審,一個比一個認罪快。”

為了驗證厲鈺的話,他昨晚連夜把人送到了知府衙門,還特意跟樓知府說讓他先審此案,今天晨間的操練結束之後立刻就跑知府衙門去打探情況,然後就目睹了一場點頭式招供現場。

樓知府點到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就瞬間招了。

一五一十,從動機,目的,到過程全部交代的一清二楚。

這種迫不及待的承認“我有罪”的行為都給厲衡看傻了,樓知府估摸著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大的陣仗,比他傻得還久,回過頭之後驕傲又不失含蓄的組織結了案。

厲鈺因為早有預料,是以倒並不如何吃驚。

“哥,你不想知道是誰嗎?”厲衡問。

真的是一個很讓人意外的,並且很難想到的人!

因為那人此刻被關押在刑罰營中,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整么蛾子的!

“我知道是誰。”厲鈺淡聲道,說著將公文翻了一頁,繼續看了起來:“陽陵城最近閑人多,漠北又不甚太平,有空關注這種沒意思的事兒,不如多看兩頁兵書。”

厲衡有點委屈,從小到大,他最怕看書!

而且這事兒哪裡沒有意思了,明明很有意思好吧!

“要是嫂子問你這個問題,你也這樣嗎?”他問。

厲鈺抬頭:“你拿你跟你嫂子比?”

厲衡:“……”

雖然是家庭地位不太一樣,但有必要鄙視得這麼明顯嗎!

他抱了抱拳:“我回軍營了。”

“嗯。”

他走之後不久,一個士兵進了屋。

“將軍,已經查到了。”

厲鈺抬頭:“是誰?”

“是五皇子的人。”

厲鈺淡淡嗯了一聲:“知道了,派人收拾了。”

“是。”

士兵猶豫了一下,又問:“需要知會樓大人那邊嗎?”

厲鈺:“無需,此事不要讓他牽扯進來。還有,做得隱蔽一點。”

“是,屬下告退。”

如果厲衡在此,一定會發現他們談話的內容之中的蹊蹺,很顯然的,厲鈺同士兵所提及的是昨夜企圖來將軍府鬧事那一幫人的事情,但他們的內容,又明顯和厲衡了解到的有所出入。

這也是為什麼厲鈺並不與厲衡在這件事上有過多討論的原因,他一早就猜到,鬧事的人所招供的會是假的。

並不是說這群人說謊的意思,而是布局的人不會傻乎乎的把自己放在最前頭,是以嚴格說起來,鬧事的人也是受騙的人群。

其實並不難看破,曾經陽陵城內的乞丐是出了名的多,而最近經過夫人的努力這些乞丐都各自有了安身之所,這種情況下還會用乞丐的身份來鬧事的人無外乎有兩種人。

第一種,受限無法知曉這一消息的人,比如鳳雲逸之流。

第二種,人生地不熟,對陽陵城的印像還停留在過去之流,比如五皇子之流。

再加上三皇子井御寒昨日剛剛去刑罰營看了鳳雲逸,晚間便出了事,想要人猜不到都很難。

他只是覺得好笑,鳳雲逸竟然會跟皇子聯手,來找他的麻煩。

他好歹,喊他一聲舅舅。

“無名。”

厲鈺張嘴,一道黑影出現在他面前:“去查一個人。”

“何人?”

厲鈺頓了片刻,方才淡聲道:“鳳雲逸,過往生平,只要你能查到的,都不要漏下。”

“是。”

黑影應了一聲,消失在屋內。

厲鈺輕嘆一口氣,他手裡的人各司其職,有明有暗,鄧毅在明,是輔佐他征戰的一把好手,無名在暗,專司情報。

但他很少會在這種時候用到無名。

父親母親還在的時候曾經說過,人生在世,最難得的就是“糊塗”二字。

於政務,於家國大業,人要清晰,理智,絲毫必爭。

但是於親人,於知己好友,不能過分追究細節,糊塗一些,對大家都好。

所以這麼多年,他雖覺鳳雲逸有異常,但也並沒有用非常規手段去仔細調查過他的所有過往,至多不過是在他這些年變本加厲的時候派了些人盯著,或者是調查他近期某一段時間的動向。(寫這裡的時候心裡發虛,前面應該沒有調查過吧?如果有,那我原地裝瞎。)

每個人都有過去,而旁人是無權隨意去探尋的。

但現在不同了,他的舅舅,已經不再簡簡單單的是他的舅舅。

一個上午,將軍府內人來人往不知幾何,折枝這種不懂政務的都感覺到了其中不尋常之處,再三叮囑院子裡的丫鬟嬤嬤們仔細伺候。

她自己則是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主屋。

她跟著宣知翡學了一陣子的醫術,復雜的病情還看不了,簡單的診脈卻是會的。

她偷偷的診了好多次,夫人的脈像一次比一次平穩,但是就是沒有醒過來的征兆,急得她嘴裡都起了幾個泡。

軍營之中,也有人和她一樣焦急。

“啪”。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五皇子怒氣衝衝的聲音隨之傳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跪在地上的侍衛發著抖,聲音細若蚊蠅:“我,我們安插在將軍府周圍的探子,全,全軍覆沒了。除此之外,城內別的地方的眼線,也都沒了。”

他抖,五皇子也抖,不過是被氣的:“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小心嗎?為什麼會被抓住?你們背著本皇子做了什麼?”

侍衛也有些茫然:“冤枉啊五皇子,兄弟們今早什麼都沒干,只不過在城內閑逛喝茶,誰知道他們上來就抓人。”

“他們抓你們就讓他們抓,不知道跑?你們腦子有問題,還是腿斷了手瘸了?”五皇子罵道。

提起這個,侍衛更委屈了:“他們抓人的時候口口聲聲喊著抓奸細,兄弟們想跑,但是不敢跑也跑不掉啊。”

漠北的百姓對“奸細”這個詞敏感得不能再敏感了,聽到是抓奸細,都不帶組織的,自發的就把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所以一個都沒跑掉。

五皇子擰眉,半晌,問:“他們當時在哪兒?閑逛喝茶,不會是在窯子裡吧?”

“……”

侍衛尷尬的笑笑:“大清早的,窯子還未開張呢。”

五皇子聽出話外音,又一個茶杯扔過去:“感情你們這些狗日的平時還真的去逛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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