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生吃小孩

“我還做了什麼?都說出來聽聽。”

反正債多不壓身,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次性把但所有打擊都受了得了。

少年攤了攤手:“沒了。”

“這就沒了?”她有些意外。

便見少年很是警惕的抬起左手護在身前,黑眸一錯不錯的盯著她:“你還想有什麼?”

“……”

她什麼都不想有!

她就是隨口一問!

逆徒!

“不過師傅……”少年忽地湊上前來,仰著頭仔細的打量她:“你真的酒醒了嗎?”

先前醉得一塌糊塗,這才睡了不足兩個時辰,就醒了?

她盯著他的眼睛,忽地笑了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為師喝醉了,不但喜歡親人,傷人,還喜歡……”

她湊到他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極低:“生吃小孩。”

“……”

“所以你說,為師是醒了,還是沒醒呢?”

少年呵呵一笑,干巴巴的道:“醒了醒了,絕對醒了!”

成功的把小屁孩嚇得不敢吭聲之後,她心滿意足的退回原位,然後從袖袋裡拿出一瓶藥膏遞給少年:“拿去,早晚各一次,十日之後可以痊愈。”

少年看了一眼,沒有伸手接。

“拿著呀。”她抬了抬手。

“我自己沒法擦。”少年皺眉,理直氣壯。

她盯著他,聲音涼涼的:“你左手也傷了?還是斷了?”

少年道:“一只手,瓶塞都取不下來。”

她揚了揚眉:“看著。”

左手拿著藥瓶,遞到嘴邊,她張嘴輕輕一咬,瓶塞就掉到了地板上。

極其簡單,他要敢說學不會將會立刻得到一頓暴揍。

少年看了看地板上的瓶塞,有些嫌棄的道:“好髒,我才不要。”

成,嬌少爺。

她深吸一口氣,極力控制自己當場打人的衝動:“一會兒我就給你找個侍女,這總行了吧!”

他反應有些大,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輕薄了我也就算了,你還要旁女子來輕薄我?”

擦個胳膊上的藥而已,這算個鬼門子的輕薄。

她擠出一個笑容:“行,我給你找個公公,男子,男子!”

他反應更大了:“女子還不夠,你還要讓男子也輕薄我!”

“……”

左一口“輕薄”,右一口“輕薄”。

小屁孩兒魔怔似的,什麼都能跟輕薄二字扯上關系,分明就是想提醒她什麼!

她本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幾次三番的也被磨得沒了耐心,一句話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不就是親了你一口,至於這麼不依不撓的嗎,大不了讓你親回來便是!”

話音落,世界忽地安靜下來。

她看見少年的臉飛快的紅了,削薄的唇張了張,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好半晌,他繃緊了臉,將頭撇到一邊,語氣十分欠揍的道:“你想得美。”

“……”

誰也別攬著,今日她就要空手劈逆徒。

最後的最後,事情以少年自己擦藥,外加她欠他三個要求告終,甚至她還被迫當場簽下了契約方才了事兒。

關於她人生的第一個吻,後來閑來無事的時候她計算了一下得失。

一,喝醉了,根本記不得是什麼滋味兒;

二,親的對像還是個逆徒,八歲的逆徒,完全沒有任何欣喜;

三,親完之後被威脅,被嘲笑,又丟了面子,還傷了裡子。

總的來說,她人生的第一個吻,虧得血本無歸。

與她相同又相反的,當天晚上,黑衣少年躺在小院之內,也在思考著自己人生的第一個吻。

怎麼計算的,算出了什麼樣的結果不得而知,只知道當晚他是笑著睡著的。

……

在哪裡跌倒的,就要在哪裡爬起來。

為了讓自己爬得更快,公主決定今夜哪兒也不去,就在涼亭裡待著。

當然了,也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心虛,怕自己以為自己酒醒了,但其實又還沒醒,因而再干出些荒唐事來。

她沒再繼續睡覺,盤腿坐起來,開始打坐修煉。

姬氏一族其實是很少有人專門學習凡俗的武功的,族人從三歲起便會送到送到家族中,由族中長輩教授術法課。

術法一道是真正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族中長輩往往只會教授三年術法課,三年時間,用來打好術法的基礎,三年之後,族中子弟將會如何,便全看各人造化了。

有人會選擇出門歷練,更多人都會留在君清大陸上安安穩穩的練習。

君清大陸統轄之外,還有不少異族人,不是國、泰、民、安四塊大陸上的人,而是和姬氏一般天賦異稟的異族人。

外出歷練,同普通人是歷練不出多少東西的,最快的提升方式就是和異族人交鋒,但同時也是最危險的方式。

姬氏族人本就不多,哪怕少一個都讓人心疼。

公主在姬氏族人之中算是十分特別的一個,這都要源於她有天賦之能。

所謂天賦之能,就是指上天賦予的能力。

姬氏一族同普通人有雲泥之別,而天賦之能,則是隔在普通族人和天才之間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所以當年她在護國寺被神明選中是新一任聖宮主人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覺得意外。

意外的是,竟然有人能同她一起被選中。

然而天才終究是天才,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女的名字悄無聲息的驚艷著整個大陸,而少年的名字就仿佛被淡忘了一般。

雖然他們同住聖宮,也同時貴為殿下。

月色朦朧灑在水面,蓮花輕輕擺動,像是推著銀白色的光往涼亭趕,最後統統透過紗幔,鑽進了正在打坐的少女身體之中。

白衣少年抱著白狐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喃喃道:“你的天賦之能到底是什麼呢,姐姐?”

涼亭之中,公主慢慢的睜開眼,有些疑惑的望著湖邊。

每次打坐之時,她對周圍的一切會變得格外敏感,先前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可每回睜開眼卻又空空蕩蕩的。

她並不懷疑那是自己的錯覺,一定有人來過。

她不喜歡被人窺視。

站起身,准備回湖中心,卻發現地板上放著一把木劍。

她頓了頓,將木劍撿起來,丟三落四的小孩兒。

她簡單的猶豫了一下,很快做了決定。

算了,反正也勉強能順路,索性給他送回去好了。

人剛進到教習殿後院,她目光猛地一凝,盯著一排排醒目的血紅色燈籠。

哪裡來的邪祟,竟敢在聖宮裡作妖法。

手中木劍泛起白光,下一瞬,她人已經到了燈籠前,手起劍落,白光所過之處,血紅色的燈籠皆是哀嚎一聲,化為灰燼。

數十個血紅燈籠,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被清空,她想到了什麼,轉身躍進少年的小院。

推開門,朦朧的月光下,一團黑色的影子趴伏在少年的床邊,正張著嘴向他靠近。

那嘴大的有些離譜,她毫不懷疑,如果真讓它張完,少年會直接被它吞掉。

而床上的少年明顯對此一無所知,他正在做一個夢,夢裡他的師傅,穿著火紅的嫁衣,成了他的新嫁娘。

……

黑影明顯的沒什麼腦子,她人都到了近前了,它還一個勁兒的張大嘴巴想要吞人呢。

她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年,笑著道:“小孩兒,為師救了你一命,這份恩情我先替你先記著,以後必須得還,知道嗎?”

頓了頓她又道:“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敢反悔的話,為師就……生吃了你這個小孩兒。”

說完,她再沒有絲毫猶豫,揮舞著木劍直接砍向黑影。

一劍下去,黑影一分為二,分散著想要逃跑,她冷笑一聲,空閑的手一彈,直接給小院丟了個防護陣,這才慢條斯理的繼續追黑影玩兒。

敢動她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罷了呢。

於是黑影就這麼被她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與此同時,聖宮的密室之內,一個中年人看著面前的“人”一點點癟下去,滿臉的驚恐都無處可藏,甚至失態的跌坐在地上。

最後的退路被毀,完了,一切都完了。

……

次日一早,黑衣少年醒過來,總覺得自己屋子裡有一股臭味,本來還不太明顯,結果味道越來越濃,越聞越難聞,他甚至差點被熏的直接吞出來。

他坐起身,拿起床頭的鈴鐺,搖了搖。

搖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人來。

貼身侍從已經好幾天不見蹤影,他沒抱著能把他找出來的心態,也果然沒把他找出來。

屋裡的味道實在太大,他忍受不得,衝到院子裡提了一桶水衝了個澡,又換了身新衣服,甚至把早課都挪到了湖邊,浸染了一早晨的蓮花香氣,這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些。

等到教習大廳用早膳時,身上已經聞不到怪味兒了。

誰知剛進去便遇到了師傅,他朝她抱了抱拳,正准備說話,便聽她道:“小孩兒,你是不是偷偷放屁了,好臭。”

你!才!放!屁!

第無數天,第無數次,他想當個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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