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小白:我是她的家屬

回城的車子在四點鐘准點出發,陸淮和幾個領導坐同一輛車,還在商議事情,陸予白等人都是坐在後面的車子裡。

他自己事情也非常多,一直在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有到點會提醒對面的人量一下體溫,怕感染發燒。

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擾。

“小陸總,久久和元滿兩位小姐已經到京都了。”秘書接了個電話,小聲提醒。

“她倆怎麼來得這麼快?”陸予白挑眉,“這兩個丫頭是過來旅游的吧。”他笑得無奈,“她倆住哪裡?”

“已經訂了酒店,剛剛入住,要不我派人去保護她們啊,最近京都有點亂。”小秘書有些擔心,倒不是亂,主要是人員復雜。

而且這兩個人可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兒啊,尤其是元滿,那是岳家的人,京都可是關家的地盤,她要是惹了事,被有心人利用,搞不好會出大亂子。

“不用,葉家和岳家都會派人盯著,到了別人地盤,他倆會收斂點的。”

她倆雖然愛鬧,大是大非上還是很有分寸的,這點他倒是毫不擔心。

“久久和韓家小公子那事是真的麼?”小秘書也愛八卦。

“怎麼?”陸予白側頭看了他一眼。

“周年慶的時候,韓家不是有人過來嗎?”

陸予白放下手頭的工作,“這事兒敲定了?”

韓家其實和陸家並沒什麼交集,只是過世的韓家老爺子對陸淮有過提攜之恩,對以前的陸氏發展,也多有關照,就循例邀請了。

他們家是簪纓世家,都是當官的,和陸淮走得太近,免不得要被人說閑話,說他們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搞小團體,所以邀請後,他們家並沒答應要過來。

“嗯,說是韓部長會親自過來。”秘書壓著聲音。

這位韓部長就是韓君遲的父親了。

陸予白舌尖不停抵著腮幫,嘴角滑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恐怕這位不是來參加什麼周年慶的,而是來看兒媳婦兒的吧。

這位在官場上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最轟動的莫過於之前調任某地方一把手,上任一個月就讓近30多名官員落馬,十分轟動,出了名的冷酷狠辣。

也不知葉久久見到未來公公是何種情形。

那麼嚴肅正經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接受這麼活潑好動的兒媳婦兒。

他兀自一笑,忽然抬頭,恰好迎上對面那人的眼睛,她倒是很淡定的從腋下拿出體溫計,自己看了一眼,“現在體溫是正常的。”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就低頭繼續工作。

兩人之間的交談,就好像例行公事般客套疏離。

她捏緊手中的體溫計,說真的,她完全看不懂這個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根本摸不透,算了,這種毒舌男有什麼好想的。

**

車子到達京都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落日的余暉透過車窗照進來,經過一場台風洗禮,整個京都都變得分外靜謐安詳。

陸淮一行人直接回政府辦公。

“張庚陪我去醫院就行了,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她這話分明就是要和陸予白劃清界限了。

“我答應了夏軍醫會照顧你。”他收起手邊的工作,靠在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顯然不打算再聽她說話。

這讓她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任由著陸予白跟著自己去醫院。

戰揚提前就打過招呼了,車子直接駛入京都第二人民醫院,一早就有醫護人員在等著,等她一下車,立刻就被送進醫院,拍片看骨折情況。

“醫生還沒來?”陸予白雙手抱臂,站在病床前,拍片都結束一段時間了,還是無人過來。

即便她骨折地方已經固定好了,還是需要進行更精細的手術處理。

“醫生剛剛結束一台手術,馬上就過來。”護士解釋。

“你們醫院難不成就一個醫生?”他語氣帶著鋒刃,眼神頗為嚇人。

“這兩天台風,受傷的人很多,手術也多,醫生都忙不……”護士話音未落,病房的門就被人直接推開。

那人一進門,因為身形瘦高,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帶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修長的手指勾扯下面部一次性口罩,直接走到床邊。

“骨折?”醫院空調溫度本就很低,這人語氣更為冷冽。

“嗯,小臂上端有輕微骨折,被石頭砸的,已經簡單固定住了……”護士趕忙將她的情況如實彙報,並且將一份報告遞過去,“這是剛剛檢查的結果。”

陸予白偏頭看著他。

這人面容俊朗,五官宛若斧刻刀削,擰著眉的時候,眉峰壓得很低,雙眼顯得越發深邃,手指翻動著報告,眼底帶著一絲凌厲之氣,鼻梁高挺,嘴唇削薄,看著很不易相處。

他目光從他胸口的名牌上一掃而過。

燕北冥。

原來是燕家的。

“准備一下,進行手術吧,她的手術同意書誰簽?”他合上手中的病歷資料,環視了一圈病房內的人。

一側的張庚剛想說話,陸予白就站了出來,“我簽。”

“你是病人的……”燕北冥眯著眼睛,書記家的公子,他認得,只是沒見過而已。

“家屬。”陸予白從善如流。

燕北冥冷肅著臉,“你確定能為她負責?”

“可以。”他說得篤定。

“那你和我出來,手術有些注意事項我得和你說一下。”燕北冥說著直接往外走,陸予白自然跟上。

留下病房內的幾個人,集體凌亂了。

“連長,他什麼時候成你的家屬了……”

床上的人嘴角抽搐兩下,“我也不懂。”

因為陸予白簽了手術同意書,他正好有借口留在醫院。

**

手術持續了兩個小時,等她被推出來的時候,手臂吊著輸液瓶,穿著病號服,正安靜睡著。

“手術很成功。”燕北冥走在前面,摘了口罩,神情略顯疲憊,他這幾天的輪軸做手術,身體已經嚴重吃不消。

“謝謝。”陸予白抿了抿嘴,他知道是普通的骨折手術,可是這人一旦被推進手術室,還是難免擔心,“她是全麻?怎麼還沒醒?”

“局部麻醉。”傷的是胳膊,沒必要全麻。

“那她怎麼……”還沒醒?

“睡著了吧。”燕北冥這話一出,陸予白嘴角狠狠抽搐兩下。

自己在外面提心吊膽了兩個小時,她居然做手術做到睡著了,敢情這不是她胳膊?

“最近給她吃點好的補補,傷口會好的比較快。”這人是戰揚親自打電話叮囑,要他特別照顧一下,若非如此,他此刻已經回家休息了。

“嗯。”陸予白點頭,和幾個醫護人員一起,送她進了病房。

**

病房內

“小陸總,您想吃什麼?我去買飯?”張庚這幾個小時一直都和陸予白待在一起,他原先對他戒心很重,不過交談下來,發現他並沒壞心,病房安排,住院費等問題,他都直接解決了。

況且這是在醫院,他們連長還病著,他也不可能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不過這小陸總似乎對自家連長太殷勤了吧,該不會是想追她?

果然還是連長的魅力大啊,那個男博士還對她戀戀不忘的,這就竄出來一個小陸總,嘖——

“你守著她,我去買飯。”陸予白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當真是個小白眼狼,沒心沒肺的,那麼多人在外面擔心,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那怎麼好?醫藥費都是您結清的,你已經幫了這麼多忙,還是我去吧!”張庚比較實在,說話也直接。

“這個點醫院食堂都關門了,你知道去哪裡買吃的?她是病人,需要補充營養?你打算給她吃路邊攤?”陸予白挑眉。

張庚愕然,算了,還是您自己去吧。

**

陸予白不放心外面的餐廳,特意打電話讓家裡做飯的阿姨煲了湯,此刻正開車往回趕。

他到家的時候,阿姨已經將飯菜都打包好了。

“小白啊,你這是給誰燉的湯啊,誰生病了?”許白梔狐疑。

因為他特意叮囑裡面不要放胡椒等辛辣之物,這分明就是燉給病人的,平常人喝湯哪裡來的那麼多注意事項。

“一個朋友。”陸予白面色不變。

“朋友?”許白梔挑眉,他們母子可是曾經相依為命過的,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性,她再清楚不過了,普通朋友他豈會如此上心。

“媽,那我先走了。”陸予白提了袋子就往外走。

“你自己不吃飯啊,好歹把衣服換一下啊。”身上還髒兮兮的,就這麼往外跑。

“我回頭再吃。”陸予白說著就快步往外走,來去匆匆。

“媽……”小姑娘從樓上跑下來,連自家大哥的影子都沒看到,“我哥呢?”

“已經走了,急得要命,也不知道醫院住了個什麼朋友,火急火燎的。”許白梔無奈得搖頭。

“自然是重要的朋友嘍。”

許白梔只是一笑,當時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覺得兒子大了,有自己朋友圈了。

**

醫院內

陸予白趕到醫院的時候,醫院人並不多,偶有幾個手術後的病人在家屬的攙扶下,在走廊上來回走動著。

冷清的燈光,落在白瓷地磚上,一股冷清之氣撲面而來,帶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直往人骨子裡面鑽。

張庚正站在病房外面玩手機,余光瞥見陸予白來了,心頭一跳,下意識朝病房內看了一眼。

眼神有些閃躲。

他是軍人,性子耿直,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陸予白又是個商人,最善於捕捉別人的神情變化。

“哈,小陸總,您怎麼來的這麼快?”張庚忽然迎了上去,將他擋在了距離病房門口一米遠的地方,沒讓他過去。

這分明就是不想讓他過去,加上他不敢看他的眼睛,神情恍惚著,明顯是在刻意隱瞞什麼。

“你怎麼守在門口?她醒了?”陸予白眯著眼,直覺告訴他,病房裡有問題。

“我們連長她就是……”張庚不會撒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讓開。”陸予白眯著眼,眼底滑過一絲危險的暗光。

“小陸總,您待會兒進去吧,現在有些不方便。”張庚漲紅了臉。

陸予白忽然想起白天她換衣服的事情,腳步頓住,可是接下來他聽到病房內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溶月,我……我對你不止是喜歡,我愛你啊!”

洶如潮水般的表白,緊接著是令人窒息的沉悶壓抑。

張庚臉都憋紅了,萬分抱歉地看著陸予白,而對面那人……

臉徹底冷卻下來,宛若十二月的冷風,凄厲駭人。

“呵,確實是不方便啊。”那語氣生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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