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玲著急得都要哭了："陸謹言這個混蛋，仗著自己是孩子的父親，強行給孩子接走了，加上諾諾的爺爺奶奶都在，我攔都攔不住。"

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你先別急，我這就打電話去問。"

我趕緊掛掉通話，給陸謹言打過去，奈何卻是忙音，我不死心轉而給婆婆打過去，都是忙音。

莫言都看在眼裡，擰眉道："看來，他是收到起訴文件了，想要拿孩子來要挾你。"

我氣得顫抖，咬牙道："陸謹言這個混蛋，把孩子傷成這樣，還不忘要利用孩子，要是諾諾有什麼意外，我死都不會放過他的。"

許是我此時的模樣過於戾氣，莫言猛地摁住我的手，嚴肅道："別這樣，到底孩子都是他親生的，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可能就是想利用孩子這層關系來脅迫你妥協而已，不會對孩子造成表征上的傷害，而且孩子的爺爺奶奶還在，諾諾不會有事。"

我松口氣，卻依舊心難平憤："希望沒事吧，就算趕回去也來不及了，如果他真的有心將孩子藏起來，估計會很難找到。"

"嗯，越是在這種時候，你越是要冷靜對待。"莫言松開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深呼吸，拿出小鏡子開始整理儀容，不想被家裡人看出我的憔悴滄桑以及不堪的一面。

這條路當初是自己選的，這是最後的倔強。

我爸已經從醫院轉回家裡了，說死也要死在家裡，我走到家門口卻沒有勇氣摁門鈴。

忽然間，覺得自己何其不孝。

含辛茹苦養育我成人的父母，只因為一個男人，最後鬧得不可開交，情分單薄至此，若不是因為父親病重，我媽估計都不願意拿起電話打給我。

我抬起手，踟躕不定地在門鈴處徘徊，正要縮手時，莫言忽然握著我的手重重地摁了下去。

門鈴聲立即響起，我的心咕咚咕咚地跳動起來，緊張不已，耳邊是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別怕，有我在。"

我定了定神，微微點頭，門就開了，多年未見的母親此刻容顏憔悴，眼睛通紅看樣子是哭過了，見到我時眼底氤氳的霧氣更深更重。

"媽……"我鼻頭一酸，眼淚也隨即而起。

她點了點頭，目光移開身子側邊站："去看看你爸吧。"

我如鯁在喉，難受得說不出話，徑直走了進去，莫言跟在身後禮貌道："阿姨好。"

房間內，我爸躺在床上戴著吸氧管，面黃肌瘦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說著什麼。

我的腳如同灌了鉛，無法往裡挪動一步，我媽來到身邊，輕聲說："你爸從醫院出來後，就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頃刻間，我眼淚決堤，快步走過去撲倒在床上，聲音已經咽哽："爸，對不起……"

我爸總算是回頭看我了，嘴巴張張合合中吐出幾個字："蘇晴，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