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扭曲的心理
趙曉倩不知一場危機與自己擦肩而過,被完美化解。
在隔天早起,去公司等愛寶的人。
“趙總好。”
等電梯的趙曉倩微頓側目,看向後方,微挑了眉,“虹姐眼光不錯。”
杜杉月穿的一直是她的私服。
大學生打扮,沒牌子,不土但也不洋氣,平平無奇。
現在換上了一條裙子,踩上了高跟鞋,還拎了個小香包。
雖然帽子口罩齊全,卻比之前招人眼的多,有了當紅女星的樣子。
還不止。
這裙子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極其有品味,和她風格很配,優點拉高了無數。
如果不是高奢品牌風格太明顯,今兒出席江淮的新品發布會必須穿禮服,其實這身檔次已經足夠。
杜杉月口罩帽檐間漏出的眼睛彎了彎,甜甜的說:“不是虹姐准備的,虹姐說服裝是公司出資購買,為公司統一財產,要穿需要來公司外借,禮服是借的,流程更要嚴謹,我這身……”
她嬌羞道:“是懷周給我買的,不止裙子,鞋子和包都是。我都不知道呢。”
“對了,我們昨天搬家了,我因為忙去了晚宴,懷周自己搬的,他應該是搬家幫我收拾衣服的時候發現我沒幾身像樣的衣服,所以給我買了十幾條裙子,四雙鞋,四個包。還都買的像是為我量身定做。”
“昨晚我凌晨兩點回家,囑咐了他不用等我,他卻還是等了,給我准備了很精美華麗的宵夜,還有一束紅玫瑰,對了,早上我還沒起來的時候就幫我叫好了早餐,留卡片囑咐我吃完了再忙。”
她聲音甜軟平緩,聽不出半點炫耀的意思,卻實實在在是炫耀,炫耀完甜蜜一笑,“謝謝您趙總。”
趙曉倩淡淡的,“謝什麼?”
“謝您當初把他送給我,我感覺現在的我真的好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趙曉倩淺笑,“幸福就好。”
電梯門開,趙曉倩抬腳進去,對進來的杜杉月笑笑:“幸福的同時請加油,否則當紅女星還不起巨額信用卡網貸上了頭條新聞,挺難看的。”
杜杉月腳步頓了一瞬,和趙曉倩並肩。
在趙曉倩像是嫌棄一般挪開後,眼底冷意一閃而過,溫聲細語,“不好意思,不會的呢,因為這些是懷周刷的他自己的信用卡。”
杜杉月說完手抬起捂住口罩,從開始有點假的溫軟變成誇張的嬌柔做作,“對不起對不起,您瞧我說什麼呢,懷周因為我想讓他別這麼累,把通告費花光還倒欠了八十萬的事,對我又氣又憐愛,自己偷摸辦了信用卡給我精心挑選禮物這種事,我怎麼能說給您聽呢。”
“畢竟您和懷周在一起的時候,懷周可是未曾給您花過屬於他自己的半分錢呢,反而不停的刷您的卡請我吃飯,給我點各種下午茶。”
杜杉月虛偽的驚慌,“您可千萬別因為這些事情而對自己產生自卑,他那時候肯定不是不想為您犧牲自己的錢,而是他的審美對應的是同齡的年輕人,怕犧牲買了後您的年齡放在這,穿上會很違和,就這麼擱淺閑置了太可惜。”
趙曉倩看著樓層一幀幀上移。
在杜杉月依舊沒完沒了的暗諷她年紀大後,轉身回眸。
猛的伸手拽住她的長發往下。
屈膝重重的撞向她小腹。
在她吃痛時,揚手想揍。
伴隨著電梯門開合響聲後,手下移,重重的掐在她腰上,“忘了被鞭子打的滋味了是嗎?”
“趙……趙總。”
趙曉倩回眸,瞧見了門口站著的四人。
公司現任四個全都在,比趙曉倩來的還早。
趙曉倩沒理會,回身把痛呼出聲開始哭的杜杉月推倒在地,轉身朝外一步,囑咐震驚的人事,“去物業那把監控刪了。”
趙曉倩大步走了,沒解釋。
四人沉默了一瞬,虹姐在電梯門要合上時伸出腳攔住,進去把縮在角落楚楚可憐的杜杉月扶起來。
杜杉月哭聲小小的,身子微微哆嗦,瞧著比正常的梨花帶雨還要可憐。
從另外三人身邊經過時,沒看他們,但是抖著哭腔低語,“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虹姐扶著她的步子沒停,直接帶著走了。
人事和余下倆人下樓。
統籌偏臉囑咐人事:“刪干淨點,別有外人在場。”
“知道。”
公關微怔,“你們說的是電梯監控?”
“不然呢?”人事反問:“趙總叮囑的不就是電梯監控嗎?”
她眼神清白莫名,像是很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公關眉頭緊皺,看向統籌。
統籌閑閑道:“我不管亂七八糟的事,只知道我要在這干到退休,我老婆給我算了,照我底薪給繳納的金,我退休工資得這個數。”
他嘿嘿笑:“等老了,我媳婦想吃什麼,哥們眼睛都不帶眨的。”
人事皺眉,“公司內部禁止討論工資。”
統籌手動閉嘴。
公關腦中莫名冒出一個念頭。
趙總這是從哪招來的倆奇葩,不看事非,不參與紛爭,不站隊。
不,也站隊,占金珠這隊。
虹姐扶著杜杉月去了化妝間。
杜杉月哭個不停,全身都在哆嗦。
化妝師上不了妝,看向虹姐。
虹姐走近彎腰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干淨,“別哭了。”
杜杉月哭的可憐,“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感念她的知遇之恩,盡心盡力為公司,難道就因為我之前拒絕把我男朋友的手機號給她,所以她就……”
虹姐打斷,“再哭下去挨不住淮安的高清鏡頭。”
杜杉月微怔,淚眼朦朧的眼睛盯著她。
虹姐喜歡聽八卦,不管真假,但前提是別耽誤她工作進度。
她回憶之前對杜杉月敬業起來的好印像,借此勉力按住對她這會沒專業素養的不耐煩,語速極快的哄這金珠的財神爺,“公道自在人心,你是什麼樣的性子,我們大家都清楚,就算不清楚,只看也看得出來。就是趙總在欺負你,我知道了,我們大家都知道了。快快快,別哭了,咱們上妝。”
杜杉月還想說,虹姐喊化妝師,“先試一號妝。”
化妝師上前上妝,在杜杉月再次想開口時打斷,“別說話。”
化妝師是虹姐找來常駐公司的,符合她的喜好,工作放在第一位。
杜杉月瞧著不假辭色半點自己情緒都沒,只有妝的化妝師,和敷衍哄完她,接打資本電話淺笑不斷洽談通告的虹姐,隱隱有點煩躁的揉碎了手裡擦眼淚的紙巾。
沒明白趙曉倩身邊現在的人為什麼和別人不一樣。
虹姐最甚,對她親熱又甜蜜,但有關工作之外的話題,半句不搭腔。
杜杉月因為一個余懷周本挺忙的,沒打算浪費時間在別人身上。
但她從沒嘗過這種挫敗感,哪怕只是微弱,心裡也像是被貓撓了,刺刺癢癢,極其煩悶。
耳邊不縈繞著唾罵趙曉倩惡語,將她視為弱者來同情的言語,怎麼都不舒服。
而趙曉倩在約定時間等到了愛寶的人。
來的不是陳家獨子陳啟晟,是一行律師團隊。
還是業內很有名的經辯律師,趙曉倩之前和他一起吃過飯,知道他從不接法務。
她伸出手和對方相握,好奇,“您這是接了愛寶的法務?”
對方笑:“是。”
趙曉倩再次刷新了對愛寶財大氣粗的認知,揮手讓自己找來的律師出去,簡單干脆,“知道您時間寶貴,合同經您手不會有問題,咱倆直接一對一過吧。”
經辯多看了她幾眼,傳聞的壞印像淡了點,重回很久之前飯局的好印像。
趙曉倩一目十行,皺眉,“跟杜杉月捆綁選秀進去,卡出道位的,年齡不能超二十三?”
“對,選秀之所以重錄時間朝後了一個月,就是因為重新篩人了,陳總要求不超二十三。”
其實這麼做更有良心。
選秀出道的和地方台合同一簽就是兩年。
等回公司手裡,像二十五六的已經二十七八了,過了最佳年齡。
地方台捧C位和大熱是定律。
就算是公司單排通告,地方台的團隊通告也要排在首位。
他們有自己的通告費紅線。
為保團隊整體通告費不過線,不溫不火的,兩年內就算是小爆,也漲不了公告費。
回來後也已經錯過了最佳年齡段,出頭可能性太小。
卡二十三太良心了。
更何況跟杜杉月捆綁進去的不占出道位。
可……趙曉倩公司現有六名藝人,除了杜杉月,沒這麼小的。
“您是有什麼顧慮嗎?”
趙曉倩說實話,“我們公司沒這麼小的藝人了。”
經辯微怔,思索道:“招,一個禮拜內大招,認真篩人,尤其是進選秀的人選。”
經辯低聲和趙曉倩說實話,“別看愛寶這個名字像是家庭作坊,但家底非常的厚,現金流高到咋舌,預備在今年投放進市場的宣傳規模,遠超你的想像。你們公司因為南總這個合同,還有杜杉月的爆火已經和他們提前搭上了關系,要握住。”
經辯補充:“輝騰估摸著不久就會得到消息,金珠盡量別在藝人這一塊掉鏈子。”
“多謝。”趙曉倩簽下合同,起身和他握手。
經辯莫名又多說一句,“千萬別弄虛作假,這是陳總的大忌。”
趙曉倩點頭。
送走經辯看了眼時間打給虹姐。
虹姐匆匆來了,“什麼事,我們這邊馬上要出發了。”
趙曉倩把合同遞過去,“招人。”
公司現在還有五個沒工作等著吸杜杉月血的,其實現在不合適再招人。
進來純粹是白扔錢。
但還是要招。
因為人不能打無准備的仗。
她肯定道:“愛寶是我們公司一舉翻身的機會,一旦攤上了,我們不能沒有人,還有,收益遠比風險高太多。”
培養藝人,保底薪資加上住宿和丟在她身上的投資等,最多一年扔個二十多萬。
可愛寶不一樣。
它旗下品牌太多,看著碌碌無名,但趙曉倩昨天著重查了下。
認真劃分,各個都能排得上先鋒位置,缺的只是宣傳。
這真的是塊超級大餅。
虹姐坐下認真翻看,說實話,“我入圈二十幾年,是真沒聽過這公司,也沒聽過這個法人名字……陳發財。”
虹姐咋舌這名字,勸她放棄,“這個名字真的太簡單粗暴了,但凡聽過半句,我都不可能會忘。”
虹姐知道是機會,她信趙曉倩的眼光。
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
統籌已經篩出了兩個項目。
他膽子大出天際。
一個是和東家鬧翻出來單干的導演,因為欠錢,拍完沒送審就被銀行拿去拍賣抵債的境外邊界城寫實紀錄片,還有,兩年了都沒拍出去。
一個是更新的導演,帶著一群查無此人的演員,忽悠著特效公司把特效做完,沒錢結賬,也招不到商,被扣下移交法院的無釐頭黑色喜劇懸疑電影。
一個比一個離譜。
而且都不便宜。
哪個沒有五千萬都挖不出來。
統籌還圓滑的半分不說收益比,只說他感覺是可以的。
他只負責提交,投不投和他無關。
投不投都得挑個投,唐秋山二批金額已經到賬,一個月必須要投。
按照趙曉倩的意思,想借愛寶翻身的話,最少要狂招十個人。
時間緊任務重,不好招的。
萬一哪步流程不對,進來個禍害,就是個老鼠屎。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虹姐隱約感覺趙曉倩是想借著人多和愛寶扯上密不可分的關系後,自起項目,讓愛寶投資冠名。
現在的市場,只要品質不太離譜。
宣發到位,必盈利,就算不盈利,增藝人曝光,也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可公司哪有這麼多錢讓她造。
虹姐從愛寶勸,“這麼多年了,圈裡資本的名字,我閉著眼都能報出來,這個我真的是從來從來沒聽說過,他們不一定有多少資本。就算有,這麼霸道的把宣發權限拿走,強硬全權負責,不許我們插手,萬一玩脫了,咱們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只能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