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變不回從前的她了

  南珠等不到游朝的回答,抬手去開門。

  在南珠說完維持長達十幾秒沉默的車廂裡響起了聲音。

  低低啞啞。

  “我帶你去給你爸燒紙錢。”

  南珠微怔。

  側目看向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點燃了根煙的游朝。

  游朝的眉眼被升騰而起的煙霧熏到看不清晰。

  但聲音卻很清楚。

  “留在我身邊。”

  南珠愣住。

  游朝開窗戶把燃燒到尾聲的煙頭丟掉。

  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煙灰,整理了瞬衣服,也像是整理掉了浮躁的情緒。

  手掌交合放在膝上。

  抬眸平靜的看向南珠,唇角勾起一抹笑。

  這抹笑和從前幾乎一模一樣。

  溫和的厲害。

  但裡層蔓延的卻是冷淡和疏離。

  游朝說:“孩子你不用帶了,也不用看。因為就你現在這幅厭惡憎恨我的樣子,帶了看了只會嚇到她,游少艾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掌上明珠,沒有任何人配讓她掉眼淚。”

  南珠定定的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讓我留在你身邊?”

  “因為你長得漂亮。”游朝微微側目,上下掃視了眼南珠,像是在打量一塊論斤稱重售賣的豬肉。

  他說:“因為你從前勾搭我的時候太騷了,我偶爾想到你在別人身下。”

  游朝驀地笑了一聲,溫和道:“尤其是在我最惡心的南蹇明身邊這麼騷,我心裡就過不去。”

  “留在我身邊。我帶你去給你爸燒紙錢。”

  伴隨著南珠的沉默。

  游朝手掌悄無聲息的收緊,片刻後再開口:“隨便你住在哪,隨便你干什麼,只一點,在京市,我需要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找到你。”

  南珠依舊沉默。

  沉默到游朝唇角的笑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重新把笑提起來,再開口:“我會給你錢,一夜五萬。”

  游朝抿抿唇,“一次五萬也可以。”

  南珠還是在沉默。

  游朝說:“你爸已經近兩年無人問津了。”

  南珠打斷:“離婚。”

  游朝怔住。

  南珠說:“離婚,期限一年,以後再也不見。”

  南珠和游朝的這次見面。

  除了冷漠就是厭惡,再就是咄咄逼人和哭泣。

  現在咄咄逼人和哭泣沒有了,厭惡和冷漠卻依舊在。

  她說:“答應嗎?”

  游朝定定的看她許久,點頭應下了。

  南珠在車重新啟動前側目看向被高大院牆擋住的別墅。

  游朝跟著看了眼,再次叼了根煙在嘴邊,低聲道:“劉媽被我召回來了。”

  南珠閉眼吐話,“關我屁事。”

  游朝沒再說,南珠也沒再說,跟著車一路去了她從前上的大學。

  南珠皺眉了瞬,“怎麼會是在這?”

  游朝沒說,手插兜在黑夜中帶著南珠繞開學校,去了後面的一個小山崗。

  南珠在游朝腳步停下後。

  看向地面。

  幾秒後指著井蓋,啞聲說:“這是什麼?”

  游朝沒說。

  南珠看向和它相隔的牆壁。

  隱約的,想起來了。

  這是她大學的食堂。

  所以這裡是……

  南珠喃喃:“食堂的下水道。”

  南珠總是念叨著下水道,其實是在給自己做個心理建設。

  最壞不過下水道。

  真的真的真的。

  最壞不過下水道。

  她真的給自己做了萬全的心理建設。

  但當發現被揚塵的地方真的是下水道後,腦袋還是隱隱的有些發蒙。

  她鎮定了呼吸,定定的看著地下。

  幾秒後蹲下。

  把地上插著的木板狠狠的拔出來。

  眯眼就著月色,打量上面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南天。

  骨灰已經被揚塵了。

  這上面的兩個字依舊被畫了重重的叉。

  恨意濃郁到像是挫骨揚灰都不夠。

  南珠定定的看著。

  手抬起碰觸一瞬,低聲說:“他只是疼他領養來的孩子……而已,就真的只是疼他領養來的孩子而已……”

  游朝沒說話。

  南珠也沒再說。

  在後半夜起身,環視四周。

  蹲下挖路邊已經枯萎的草坪。

  南珠把這些草坪捧到下水道口邊。

  蹲下圍著井蓋蓋上,低聲說:“我明去買花和樹給您栽上,好不好?”

  沒人回答。

  只有濃郁的惡臭撲鼻而來。

  南珠定定的看著下面流動的水,站起身朝外走。

  在車前等到游朝開車門後上去。

  游朝進了駕駛座沉默的啟動車輛。

  “為什麼不隨便找個地騙我說是我爸的墳。”南珠靠著後座,閉眼低聲說:“為什麼?”

  游朝最開始沒說。

  在車到酒店門口後,坐在駕駛座點了根煙,“你現在不傻了。”

  南珠閉了一路的眼睛睜開,下車跟著游朝去酒店前台。

  游朝開了間總統套房。

  帶南珠進電梯。

  從反光板裡看了眼沉默的南珠,斂眉什麼都沒說。

  到酒店門口刷開門卡,讓南珠進去,自己沒進,“改天吧,今兒沒心情。”

  游朝說完轉身想走。

  袖子被拽住。

  他看了眼拽著自己的手,抬眸看南珠。

  南珠直勾勾的盯著他,驀地唇角綻開笑,“一會就有心情了。”

  南珠也沒心情。

  是個人都沒心情。

  但是她沒錢。

  那地太臭了,也太髒了。

  到處都是垃圾和煙頭,簡直髒污到了極點。

  若是沒骨灰,或者是不知道骨灰在哪。

  找件有他痕跡的東西立個衣冠墓可以。

  但是知道了在哪。

  就沒辦法再去別的地立。

  南珠需要錢。

  她要把南天在的地方種上花和草。

  南珠眼圈泛紅,朝前一步,圈住游朝的腰,低聲說:“我想你了。”

  游朝從前有多好撩撥。

  南珠就有多好撩撥。

  這晚的游朝還是好撩撥。

  但是南珠情動不了。

  哪怕是游朝的吻從冰涼變成了滾燙。

  一寸寸的輕舐了她從前最敏感的地,依舊如此。

  南珠在天色漸明時,拉住游朝的衣擺,啞聲說:“要過夜嗎?”

  游朝扣袖扣的手微頓,垂眸看她。

  南珠穿著衣服和從前沒區別。

  休閑服也掩不去她的貴氣。

  脫了也一樣。

  一樣是肌膚嬌嫩,隨便碰碰就全是痕跡。

  不一樣的是眼神。

  冷冷清清的。

  剛才激烈的房事沒渲染上半點。

  現在也是。

  南珠半坐起身,伸手:“五萬,加上今晚的二十五萬,三十萬。”

  游朝沒說正兒八經的只有一次。

  剩下的四次,你根本沒受了。

  定定的看了許久像是永遠都變不回從前那副神采奕奕,眼底像是有星星的嬌憨南珠,啞聲說:“不了。”

  游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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